“轰隆隆……轰隆隆……”如击鼓般震人心神的雷声响彻天幕。天幕如铅般黑,如铅般低沉。密布的乌云压满了整个天空,似要让这村中的人们窒息而亡。
“喀嚓”,一道耀眼白光闪过天际,伴随着的是如黄豆般大小的雨粒刷刷刷地倾泻而下。
这一年是日月帝国神启历三十七年。贫瘠的土地需要甘霖来滋润。都说秋雨绵绵,可这于家村的第一场秋雨却是瓢泼。这于家村的男女老少个个都激动万分。因为,自己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靠着这场雨换取来的绵薄财力足以赎还自己及儿女的自由身。于家村很穷,所以很多父母不得不让自己的子女去地主家当长工,当侍妾,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那些阔少爷,富小姐根本就瞧不上于家村的少男少女。在家中,非打即骂。有的地主家中的阔少爷,生性风流好色。除了在外风流快活,对自己家中的侍妾也是给予非人的待遇,不仅残酷虐待,,而且肆意玩弄。这些少女的父母敢怒不敢言,因为穷,所以志短;因为穷,所以低人一等。
当富贵尊荣成了一种嚣张的资本;贫穷简陋成了苟且偷生,寄人篱下的理由时,整个社会就是畸形的。畸形的社会肯定会诞生一个畸形产物。
而于天就是这个畸形产物,也是社会的牺牲品。
于天沉默寡言,性格有些软弱。“修无上神通,扬日月神威。吾辈小徒,抛头颅,洒热血,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学徒们,你们要记住,我们日月帝国以武为尊。将来,你们都要为国效力。我们日月帝国,强大的武者数不胜数,想要成为人皇陛下身边的红人,想要拥有一身强大的修为。就必须先打好基础,而天风书院就是一个平台。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就要努力用功,明白了吗?!”
说话的人是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只见他双目精光爆射,面容冷峻深刻,如刀削斧凿般。看起来,他应该是黄境的武者。 说完这些话,这名中年人用一种不屑的眼光打量着于天,冷笑道:“布衣耳,无用。”然后,这名中年人就走了。
天风书院是一所贵族书院。里面的学徒都是公子小姐般的人物。因此,不管是教习功课的老师,还是教习武功的武者,都看不上出身寒门平民的学徒。而于天就是出身这些寒门平民里的一个。
于天身体**弱单薄,生性又软弱。平日里,没少受这些少爷小姐的欺负。这几天,又听到这群男女在议论嘲讽他,
“你看看他那个窝囊样,我一看见他那个熊样儿就来气。”一名身着彩色衣裙,两个手腕上挂着风铃的短发少女鄙夷地对着众少男少女说道。
这少女名叫赵芊芊,是会口镇武王赵极人的宝贝女儿,平日里,赵芊芊飞扬跋扈,仗着自己老爹的权势,没少欺负寒门子弟。她是一个凡境上阶的学徒,一身武功在同龄学徒中算不得拔尖,但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因此,她对那些寒门子弟欺辱后,这些弱小的学徒并不能把她怎么样。这也使她愈加骄横无礼,嚣张狂妄。她让寒门子弟当过狗,成为她的坐骑。当着众人的面,游行示街。她也让那些弱小的寒门子弟吃过狗饭,而且对着她学狗叫给她听。她听得顺耳,就赏那个学徒一枚银子,听得厌烦,她就对那个学徒一通拳打脚踢。众多寒门子弟中,于天是最弱小的一个。由于于天在于家村没有学过什么武功,加上他生性软弱。所以他就成了赵芊芊最好的“猎物”。
赵芊芊身边跟着一群少爷。这些少爷们之所以天天围着她转,有两个原因。其一:赵芊芊家的势力很大,大到整个晋省。几乎可以只手遮天。而赵芊芊的父亲赵极人虽然境界只是黄境,但他已经是一名武王。一名武王的实力仅次于武君。而武王是可以一人杀万人,万人之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存在。赵极人在江湖中威望很高。表面上,他只是一名士官。暗地里,他却是武林中人所说的“魔门”的邪派宗主“蛊魔”。据说,赵极人府中的奴仆侍妾都是供他练功用的。
赵极人家很有钱,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因此,每天赵芊芊身上都有很多银两。那几个少爷公子哥就是贪图钱财才会心甘情愿做他的跟屁虫。
其二:赵芊芊很浪荡,也很漂亮。这几个少爷公子哥没少和她做那种苟且之事。用他们的话说,“**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虽然都还是学生,但是早已逾越了那层底线,做了男女之事。 于天每天被打得鼻青脸肿,这天又听到他们说:“你看他那个熊样,简直就是窝囊废。他爹是王八,他娘是娼妇。他是小杂种,这一家人真是绝配啊。”“哈哈哈……”
“哈哈哈……”
男男**的笑声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在于天的心上。于天听到这些话,内心委屈道了极点。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哟,哟,哟,竟然哭了。你还是不是男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于天的脸上。
“孬种,看着我。”一名身材高大,面目凶悍的男生猛然揪住了他的头发。这男生名叫王龙,是出了名的泼皮纨绔。平日里,数他对赵芊芊最为谄媚讨好,现在,他揪着于天的头发,对赵芊芊说道:“芊芊,你看怎么处置他。”
赵芊芊噘了噘嘴,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这种事你不是最在行吗,现在怎么来问人家。”
于天被揪得生疼,奈何自己的身子太矮弱,挣脱不开,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抬起头痛苦地看了一眼赵芊芊。这一看,赵芊芊瞬间就怒了,“唿”手腕上的风铃燃起了火焰,“嘭!”火焰像毒蛇般缠向于天的下半身。
“哈哈,芊芊,你的‘火云手’看来已到了五重,恭喜恭喜。”“啊,啊,啊……”于天痛苦地嚎叫着,而王龙,赵芊芊一干人却是高兴的哈哈大笑,他们那样子就像在看一只阿猫阿狗。
“噗通”,于天被烧的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弄醒他。”赵芊芊不耐烦地向王龙招了招手。
“好嘞!你转过身去。”
“嘘……”一股又臭又腥的尿液浇在于天脸上。
于天冥冥之中感觉热热的,仿佛像有什么液体流在自己脸上。随着这股潜意识,于天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当!”一声钟鸣。午饭时间到了。
“我们走,去吃午饭。”赵芊芊一干人扬长而去。
于天呜呜哭了几声便像疯了般跑向自己的洗漱屋。洗漱屋中,于天疯狂地捶打着桌案,恨恨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这么懦弱。每天像猪狗一样被人欺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天儿,天儿,你一定要坚强,不要辜负娘亲对你的期望。”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响起。
“母亲说的对,我不能被这点小小的挫折吓倒。我一定要坚强。”
说罢,于天换了套破旧的衣服,洗了把脸,大步向饭堂走起。
“看,看,那个孬种来吃饭了。”
王龙向众人使了个眼色,赵芊芊一干人顿时会意。
“噗通!”于天座下的长木凳子被抽空,摔了个四脚朝天。刚打得一碟小菜和几个鸡蛋韭菜包子无情地洒落在于天刚换的衣服上。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传入于天的耳中,于天听着就像是此刻心脏正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的难受。
于天强忍着眸中打转的泪水,正要起身,却被那王龙一脚踩在胸口上。
“孬种,谁让你起来的!”王龙厉声对于天喊道。
“阿龙,过来让他给本小姐坐会儿。”“窝囊废,快滚过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饭堂。
“扑通”,瘦弱的于天被王龙狠狠地朝屁股踢了一脚,当场就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此刻,赵芊芊摇了摇身子,“嗖”地一下就坐在了于天的背上。 突然,赵芊芊笑了笑,俯下身子,用一根手指挑起来于天的下巴,**媚地说道:“长得还不赖嘛,还没碰过女人吧,今天本小姐就破个例。让你爽一爽!”说罢,赵芊芊就强行把于天的一只手扳在自己胸前傲人的双峰上蹭来蹭去,眯着眼,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于天脸色立马通红一片,用劲把手一抽,移了回来。“哈哈哈……真是个废物啊……”众男女此刻的笑声,嘲讽声连成一片,久久回荡在于天的耳畔,回荡在他心中……
于天终于忍不住,发疯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树木、花草、石头仿佛都像是在嘲笑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软弱,为什么我不敢反抗?!”
“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每天让人欺负。”“娘亲,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让您荣华富贵,给您养老送终了。孩儿先走一步!”
于天此刻心中满是屈辱和泪水,早已将温婉灵对他的叮咛抛在脑后。
正准备跳崖自尽,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了他。
于天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是一位妙龄少女!
只不过,她的容颜实在是太美了。赵芊芊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这位妙龄少女一袭蓝衫衣裙,娥眉杏眼,剪水双瞳中冷出迷人的光辉。
于天看得痴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不待于天回过神来,他只听得一句:“你要学会反抗,不然一辈子都会被人欺负,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狗吗?!”“我……”于天回过神来,却见哪里还有人影,那妙龄女子早已不知所踪。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已经再有半年就要大考。“距离大考还有半年的时间,你们准备好迎接大考了吗?!”
那名黄境武者威严赫赫,神色严肃地向众学徒问道。
“准备好了,吾辈小徒,抛头颅,洒热血,义不容辞。”
黄境武者满意地笑了笑。
“当!”伴随着钟鸣声,一天的生活开始了。
“学徒们,今天来了一位新学徒,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同窗了。大家要和睦相处,团结互助。”
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老者,他慈祥地对这位新来的少女说道:“新同学,你就坐他旁边。”
“你好,我叫苏青青。”“是……你!”
于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苏青青正是那日救他的那位少女。
“好了,上课!”
……
“当!”午饭时间到了,王龙朝于天这儿走来。
“窝囊废,滚开!”王龙一把把于天推开。
“你好,我叫王龙。”“不知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王龙?哼,不就是个小流氓。”“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王龙厉声咆哮道。
“嘿!”苏青青冷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哟,哟,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啦。”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不用说,是赵芊芊。 苏青青听了这样难听的话,俏脸一红,心中又羞又气,指着赵芊芊说道:“不要以为你爹是武王,就可以随便欺负别人。”
“本小姐就欺负你怎么了,给我把她衣服扒了。”
“淬火术!”一团火球向赵芊芊、王龙等众男女扑去。“转,定!”
只见那团火球在苏青青的操控下,在赵芊芊的胸前定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赵芊芊此刻紧张了,收敛了她那副大小姐脾气。
“呵呵,疾!”苏青青手指作了一个旋转,“呼”地一声,赵芊芊胸前的衣衫被烧得破破烂烂,胸脯展露无遗。
赵芊芊又怒又羞,咬牙切齿道:“苏青青,你给我等着瞧!”
赵芊芊走到王龙跟前,“啪”,一记耳光,朝王龙咆哮道:“没用的废物,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我们走!”赵芊芊一干人扬长而去。苏青青此刻衣衫猎猎作响,这是由于她刚才使用武功“淬火术”所致。她回过头,微笑着对于天说道:“以后,我和你一起吃饭。”
于天面色不禁一红,正要说:“谢谢”,那苏青青却是已经走了。
日出,日落。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转眼就来到了大考的日子。
说也奇怪,这半年时光,赵芊芊、王龙众人再也没有欺负于天。于天没有多想,他只知道这半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这半年,苏青青每天陪伴在他身边。于天早已把她当作除了自己母亲最亲近的人。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地迷倒了于天。
于天虽然涉世未深,不怎么懂男女之爱,但是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对苏青青暗生情愫,离不开她了。这一天,是大考的日子。大考分为文试和武试。
文试部分,考的是儒家的儒学和道家的周易八卦。
文试,于天和苏青青都轻松过关。
而武试,对于天来说,却是让他最为发愁的。
“青青,如果我武试成功,将来我一定回来娶你。”
“呵呵,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等你先过了武试再说吧。”我……”于天正欲说什么,却听得广场之上笛鸣号叫,武试开始了。
这次大考汇集了各方英才,不少书院亲自远赴千里,从千里之外的城镇来到了这儿。
这广场是会口镇连云峰山脚下。于天艰难通过了层层选拔,就剩最后一关,很不幸,他抽签抽中的对手是王龙。
“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嘛,一会看那个窝囊废怎么出丑。”
“我们就等着瞧吧,龙哥肯定狠狠地揍他一顿。”
一众平时追随在王龙身边的男女此刻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苏青青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朝于天笑了笑,用“传音之术”道:“于天,加油!不要让他们看扁。”
于天耳中听到这话,回头望了一眼苏青青,笑了笑,然后就又转过了头,看着王龙。
“窝囊废,快点儿!别磨蹭时间,本公子手中的剑等不行。”
这一声“窝囊废”喊得格外响亮,广场之上每个少男少女都听得见。“太嚣张了!”一名肤色黝黑,面容冷峻的高个手握铁拳,怒火就要发作。 “涛哥,别冲动!”一名年约十七八的少女拉住了他。
这名男子名叫江涛,是千里之外“豫”省天陵城奔雷书院推荐保送的优秀学徒。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吃我一拳。”王龙拳如猛虎出笼,带着罡风,“刷”地一声打在于天面门上,于天吃痛,一口鲜血喷出。
“真不经打啊,身体这么弱,这种人这么能为日月帝国效力啊?!”
“是啊,是啊,一拳就打出血了,真是个废物啊!”
“**吧!神龙腿!”“刷,”又是一记,这一腿直接把于天压得跪在了地上。
“来,来,窝囊废,叫我声爷爷,然后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于天由于前面和其他人对战,本就体力**弱,实力弱小的他现在更是不堪一击。
于天举起长剑,用尽全身力气,向王龙刺来。王龙顺势抓住他的长剑,“嗖”地一声把他抛到了一边。
王龙悠哉悠哉地走到于天跟前,猛然揪住他的头发放在了自己胯下。
那江涛见状,怒气冲天,就要持剑上去砍杀王龙。
“江涛,不许去,这是人家天风书院自家的事,我们不便插手。”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神态威严,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江涛强忍下怒火,继续观看。
“吧嗒、吧嗒……于天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快点儿!” 于天受这一胯下之辱,加上他以前受的种种欺辱,他发誓一定要报复!
报复所有人!
“哈哈,真听话啊,我的乖孙子,既然这么听话,爷爷就赏你下地狱吧”武试规矩: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比试之前,双方都已签下生死状!
“噗嗤!”长剑插入了一个人的胸膛,这个人却不是于天。
不知何时,苏青青已挡在于天面前,苏青青替他受了这一剑。
发生这种情况,众人都懵了!
那黄境武者“刷”地一声檀木椅上飞出,来到苏青青面前。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于天,然后抱起苏青青就直奔“草药阁”而去。
接着,广场上响起潮水般的掌声以及不屑的笑声和嘘声。
于天被淘汰了。
三日之后,一泓瀑布之前。
瀑布下有清泉,泉中有一妙龄少女,正是苏青青。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听,来,给我穿上衣服。”
于天把头别在一边,羞涩地给苏青青穿衣服。
穿着穿着,于天的手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了,这人却是王龙。
“呵呵,龟孙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癞**还想吃天鹅肉啊?!”
“哈哈哈……”王龙身边的众人哄笑。 “青青,过来。”
苏青青朝于天冷笑一声:“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软弱的人。”
“我……我……不相信!”于天眼中的泪水都在打转。
“孬种,这是真的,她一直是本小姐的人。”赵芊芊领着一众少女来了。
“不,不!”于天仰天长啸一声。发疯般地向前跑去。
就这样奔逃着,上天就这样捉弄着于天的命运。
于天又来到了上次那处悬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我?!”
“娘亲,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于天流下一滴泪,“啊!”地一声,纵身往悬崖下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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