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浩又死不要脸地衔弄林艳茹的耳垂,在黑夜中举手发誓:“我要是知道,天打雷劈。”
“别发誓了,舌头都打卷卷儿了”。
林艳茹卯足了劲,又狠狠地把陈之浩踹下了床。
“你干什么!婚都结了,你还想悔婚啊!”陈之浩干脆躺在地上,生气地说。
“结了也能离!”林艳茹翻了身,开了床头灯,怒视着丈夫。
“算你狠!”陈之浩气得头上冒烟,抱起枕头跑到隔壁,林艳茹一个人落得清静。林艳茹是个傲骨,又敏感的女人。她对陈之浩的爱尚浅,她能嫁给他,无非是因为感激他,在关键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若不然,林艳茹不会找这样的男人结婚。
在此之前,林艳茹和前男友已是谈婚论嫁的阶段,二人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非常地契合。毕竟,林艳茹的心啊,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从前男友的身上扭转过来。
林艳茹明白,这样对陈之浩并不公平,可她也是一心一意跟陈之浩过**子的。所以,她容不得陈之浩是为了拆迁才娶了她。
这种事,一旦扯起来便没完没了。陈之浩也不多解释,林艳茹跟她闹别扭,他竟然**她还气。
林艳茹现在出入在村里,总能听到旁人议论:“诶,你家多少平方米?能分多少钱?”
“你家女儿的户口迁出去了吧,还不赶紧迁回来?”
“哎哟,你家儿子还没结婚的吧,赶紧找一个!”
“别提了,找不到适合的!”
“**的,挑什么挑,最好找一拖三的,多划算……”
这个叫后村的上空的漂浮的全是金钱的味道,**之大,让人趋之若鹜。看看这些人满嘴的钞票和房子,林艳茹暗自失笑。她这是和自己较的什么劲呀!明明兜里**脸还干净,为啥还要假清高呢?
谁不爱钱?林艳茹也爱钱,只是爱钱的程度不同。她要的无非是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说法。
陈之浩把她娶回来,晾着她。林艳茹也绷着劲和陈之浩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林艳茹和曹米说了这件事,曹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人家为了拆迁娶了你,你又没少块肉,你生啥气?”
……
“不过,你现在刚结婚,就让他制住了,以后一辈子是不是也得被他制住啊!所以,你得等他来哄你。”
林艳茹听了这话,总算笑了。
林艳茹还**不理她的新婚丈夫,她下班后回到家,饿了就去嫂子家蹭饭,因为陈之南总是天南地北地胡吃海喝,基本不在家吃饭。
陈之浩一个男人就不太好意思去蹭饭了,不出一个月,他向林艳茹妥协了。林艳茹有了台阶下,只好作罢。
于是,村里人总能看见行走如飞的女人。“那个小麦肤色的女人是谁?”
“这都不知道啊,陈家的小媳妇,哎呀,瞧你这个眼神。”
“好看是好看,就是个头太高了,像麻秆似的。”
这就是农村,闲话满天飞的地方。
嫂子是个很活络的人,但凡她听到这样的闲话,她总要驳回几句:“你们吃饱了没事干,自己家的事儿都管不好,还有空别人家的闲事?”她又和林艳茹说:“你赶快学学闽南话,不然人家笑话你都听不懂。”
“让他们笑去。”林艳茹一脸淡然,她是被别人笑着长大的,早已有了百**不侵了。
嫂子是个有心的,她会拉着林艳茹到左邻右舍家里坐坐,泡泡茶,聊聊天。在嫂子的带领下,林艳茹和村里的小媳妇们也相处得很好。
“浩子的前女友,你知道吧!”大嘴神秘兮兮地对林艳茹说,林艳茹急忙摇了摇头。
“听说她嫌弃浩子发不了财,攀上了高枝。不过,听说她身体有问题哩。”
“大嘴你跟她很熟?”林艳茹问。
“熟算不上,那女的上学的时候就乱搞。”说这话儿的时候,大嘴左右张望,生怕有人路过,让人听了去。毕竟,隔墙有耳呢!
大嘴说,陈之浩的前女友走了以后,陈之浩变了一个人,还特地考了一个夜大,后来又考了研。
林艳茹笑而不语。
所有的这些话,陈家人可没跟林艳茹说过。即使是嫂子和林艳茹关系不错,也不曾透露过半句。
秋去冬来,学校放了寒假。曹米自从**居以后,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是消失了。那**,曹米和林艳茹打了电话:“晚上一起吃饭,你别做饭了。”
那是2007年1月25**,林艳茹从窗户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家门口,有人吆喝了一声,**从屋里跑了出去。
紧接着,**付了车钱。司机打开后备箱,**小跑到车后,从后备厢里掏出来几件大行李。
出租车远去,**的家门口放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锅碗瓢盆。那些生活用品,林艳茹很熟悉,那是林艳茹和曹米同居时,曹米常用的东西。
林艳茹有些无语,曹米这个小混蛋,竟然和**那家伙好上了?竟然还瞒得密不透风。
林艳茹连鞋都没来得及换掉,便噌噌噌地下了楼,一路健步如飞到了**家。
“嗬!”速度够快的啊!
“哪有你手脚快呀,我刚才在家看见你下车,以为你走错了路了呢!”
“我不是走错路,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林艳茹撇撇嘴,“惊吓吧!你们这才认识多久。”
**抢先接过话头,“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林某人怎么也是玉树临风,貌**潘安。你难道不该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放下手里的大编织袋,右手潇洒撩了一把自己短刘海,随即又甩了甩头。
林艳茹对**倒是没有太大的好感,太能说了。嘴皮子耍得**女人还溜,男人呀,还是得实干为好。
正说着,**屋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陈之浩也在其中。大伙儿一起动手,地上那些零碎的东西,也一并抱回屋里去了。
“晕倒,搞了半天,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众人点头。
林艳茹自嘲骂了一句**,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丈夫听了去。陈之浩一把捂着妻子的嘴,“你好歹是知识分子,你才来多久,就变得粗俗了。”
“法律没规定,知识分子不能骂人。”
“说我噻吧!”
陈之浩发现林艳茹没有理会他的话,她已经挣脱他的手,随着众人进了屋。陈之浩的那些话被寒风一吹,屁都没留下。陈之浩仰天长叹,他这是娶了一个假的知识分子?
林艳茹第一次来**家,她抿了一口茶,便环视着曹米将来的家。
**家的客厅很大,大约有30平方米,餐厅隔了一个老式的柜子,格子上面摆了几瓶白酒花瓶,以及一些小盆栽。
柜子下层的门有些坏了,里面塞满了报纸和塑料袋。
客厅的隔壁是一个厨房,里面传来剁菜板的声音。此刻,大伙儿围着桌子泡茶,**和曹米被围在正中间,二人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这群人里,有人抽烟,林艳茹害怕烟味,就起身躲开了。
曹米问要不要我陪你参观,参观?林艳茹摆手,说我自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曹米没再理她,她知道林艳茹怕烟味,这是找借口走开呢!
走到厨房门口,黄荷花和另一个老太太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那老太太问:“你不把曹米叫过来干活的呀,以后有你受的咯!”
“开玩笑的咯,小斌是孝顺的哩,渥(我)治她还差不多……”
早听村里的妇女闲聊时说过,黄荷花是睚眦必报的人,林艳茹**替曹米捏了一把冷汗。曹米被色迷了心窍,**家就兄妹俩二人,曹米嫁给**,也意味着将来和黄荷花住在一起。
婆媳关系,难相处。曹米将来的**子,也不知会过成什么样。
熬到了饭点,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动了。正吃得开心,林艳茹半开玩笑地说:“**,你和曹米,什么时候拿证呀?”
**笑成了弥勒佛,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起身快步上了楼。不消两分钟,手里拿着两张红彤彤的结婚证,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说:“**语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是耍**。”
“哈哈哈。”
明明不是笑话,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一个合法的公民,怎么能做耍**的事儿?”**又补充了一句。
林艳茹一看这情况,顿时蔫了。这速度,望尘莫及。
“2月23**,也就是初六,我们举办婚礼,你们都准备好红包就行。”**指着一桌子的人说。
曹米往林艳茹身边挤了挤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被**那家伙搞砸了。”
“诶,我说,你们认识没多久,结婚是不是早了点?”
“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和浩子也才认识半年就结婚了吧!再说了,我们是一见钟情啦,人生不疯狂一把,白活了啦!”
“祝福你。”
“谢谢,我俩可以当一辈子闺蜜了。”
林艳茹伸手拿起一杯啤酒,猛灌了几口,全当是给自己压惊。
夜里,林艳茹浑身瘙痒,反侧难眠,她在床上**得像炒米饭似的,陈之浩被她吵得睡不成觉就说:“怎么了你,要我哄你睡?”
“我在想**跟曹米,**那家伙有点痞坏,黄荷花也不是好说话的人。”
“你可冤枉他了,**这个人口才好,人长得帅。虽然学历没曹米高,某些方面合拍就行,对吧。”
陈之浩说着,手不老实地林艳茹身上游走。
吓得林艳茹连连求饶:“浩子,别闹,我最近特别累……。”
“不闹。”
陈之浩嘴里应着,手脚却不老实,不消片刻,林艳茹便开始跪地求饶。
次**醒来,林艳茹发现床单有血,她第一反应是来例假了。所以,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起身去洗漱,拧开热水器开关,任由热水肆意冲刷着自己的躯体。林艳茹有个习惯,洗澡的时间很长,换句话说,有多少热水她能洗多久。
浴室里很快弥漫着温热的水蒸气,颇让人陶醉。林艳茹嘴里哼着歌,但越洗越累,不知不觉倒在浴室里,不省人事。
嫂子在林艳茹的家里,向来是来去自由的,恰好她来送东西。喊了林艳茹半天却没反应,但她听到厕所有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这才拿着一字螺丝刀拧开了门。
嫂子看见林艳如光溜溜地躺在地板上。她赶紧关了水,取下毛巾盖在林艳茹身上,她把林艳茹支棱起上半身,又掐又晃的,林艳茹才悠悠转醒。
“艳茹,好点了没有,咱们上医院看看。”嫂子**胸口,后怕着。
“不用了,低血糖。”
“必须去!检查了没事大家都安心。”
嫂子本来想给陈之浩打电话的,但林艳茹说陈之浩早上出差去了,嫂子这才放下电话。趁着林艳茹穿衣服的空档,嫂子把越越放在邻居家,陪着林艳茹去了一趟医院。
挂好号,轮到林艳茹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待进了诊室,医生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也没看出啥问题。
“抽个血,看看血象怎么样。”
“HCG抽一个吧!”嫂子补充了一句。
“也行。”医生说。
林艳茹嫌弃多此一举,她说她来了**。
“不不不,听我的,抽个血确保万一。”
“好吧,花钱买个放心。”
嫂子的话就是圣旨,她有些霸道,但是**心为林艳茹好的。
临近中午,妯娌二人在医院旁边的小店吃了沙茶面,林艳茹掏的钱。饭后,嫂子打了一个饱嗝,喷出来的气都是沙茶味。
“我带你逛逛街,医生还没上班呢。”
“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想动。”
“那回医院坐着。”
于是,二人步行回了医院。林艳茹沾到医院的椅子,再也不想动了,嫂子示意艳茹坐着,她去看看报告出来没有。
几分钟后,嫂子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艳茹,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