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之后，夏天的感觉扑面而来。站在家里的土坯房门口，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感觉热浪里面席卷来的是稻花香，也有花生的甜香味。

中考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白妈妈显得很着急。但是手头的农活也没有落下，田里的稻子正在在开花，需要喷点硼让花更好的坐果。

一天清晨，母亲看着在家无所事事的小女儿白忆，决定叫她一起下地，料理她的这些瓜果蔬菜。

白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不劳动就没有收获，自然就粮食可以果腹，这是母亲从小教她的。干农活她，也是一把好手，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的事情。勤劳，不是丢脸的事情。但是当她挑上担子出去的时候，还是遇见了让她尴尬的问题。是段池和周明朗，他们是和白忆顶熟的同班同学。其中的周明朗，还是白忆梦想中的男孩。

段池和周明朗穿着光鲜，骑着一人骑着一辆气派的自行车，正在105过道上慢悠悠的骑行着。他们肯定是觉得现在天气好，正好去玩，现在不知去会哪里的好友。正撞见挑着两个水桶肩上拿着粪瓢的白忆！当时她满脸黑线，两个腿就像假肢，走路生硬又费力。真的想逃离地球，这里已经不适合生存了。

段池是附近屠宰场的二公子，家境殷实，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做了不少任性的事情，顶撞老师、庄稼地里搞**、和男同学打架、欺负女同学，样样在行，也不在害怕的。就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体育课，从来不见他做剧烈运动。尽管如此，也没有丝毫减少他的嚣张气焰，被他欺负的人也不在少数。

周明朗呢，他笑起来很好看，家里是做水泥砖的，家中就他一个独子。但是他通情达理，很爱笑，他人缘很好。他的脸轮廓清晰，干净自然。身材也拥有动画片人物的漫画腿和漫画脸，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每当有女孩子问起他为什么身材可以保养的这么好时，他都开玩笑说与生俱来的基因好！其实他一生下来也有基因遗传病，概括起来就是小肠的吸收功能障碍，所以才瘦的可怜。

尽管段池在周明朗的建议下，偷偷的从旁边溜走。尽量保护白忆的自尊心，可是只要他们看见自己这种囧况，就没有什么自尊可言，至少15岁的白忆是这么认为。

白忆也很苦恼，虽然自己靠双手劳动本就是美好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刮起了“好逸恶劳，游手好闲，才是人间正道”的邪风，所以白忆觉得今天真的是丢尽了人。

所以她只好把力气撒在这份她热爱的土地上。她用白嫩有肉的手一块一块的把草皮撕下来，还伴随着草儿断裂的啪啪声，和淡淡的青草香，真是解压。不一会儿她就搞定了自己家辣椒、茄子、番茄地里面的野草。她慢慢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成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抬起沾满草业汁的手，用胳膊抹去流到眼睛旁边的汗水。也没过多久，太阳就变得很毒辣了，她顾不上多休息。开始挑起担子，去周边的水潭里面搞来浇菜的水，把菜地都浇完，才算真正的完成任务。

等她回到家里，骄阳似火。她又渴又累，拿起厨房里面的瓢，装一瓢水井，咕咕咕地喝下，真爽！

她静下来的时候，又想起了早上的事情。她只是羡慕他们过的如此潇洒，其他也没什么。

母亲打完农药回来，已经是大中午了，一身农湿透了，不知是农药还是汗水，脸被太阳晒的通红，刺鼻的农药味直逼鼻腔。看着母亲努力的样子，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还好白妈妈提前在院子里面放上了两桶井水，经过太阳的暴晒，直接提去，就可以用来洗澡。

母亲洗完澡，就又开始了忙碌。她把白忆从菜地里面带来的茄子辣椒炒了个新鲜。中午还是太热了，刚换的衣服，又被汗水湿透了。白忆一边帮母亲生火煮饭，一边帮母亲处理着辣椒。母亲和白忆说：“天气太热了，肉容易坏掉。要是今年我们收成好，咱家就买个冰箱！”母亲一边说，一边的眼睛在发光。听到冰箱，白忆来劲了：“妈，能不能存点雪糕冰着，想吃的时候就吃上一根。”在学校里面，别人吃雪糕，她都只有羡慕的份儿。她看见过同学吃绿豆的、红豆的，这都不稀奇，因为白忆吃过。最羡慕的是有巧克力外壳还自带草莓夹心的，真的是想想都流口水。

母亲一笑：“当然好，刚好如果自己有冰箱，收稻子的时候就不用等买雪糕的人来了，我们回家，一人吃个一两个！”

白忆看着母亲幸福的笑容，自己也笑了起来。白忆家种了3亩稻子，全全由母亲一个人打理。里面的辛苦，不言而喻。但是小的时候收稻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干完活后，2毛一根的绿豆雪糕。卖雪糕的小贩骑着一辆二八大杆自行车，后面绑着一个泡沫箱子，一边慢慢的骑行，一边用雄厚的声音喊：“雪糕——，雪糕！”我们在田地里面猫了很久就是在等待他的到来。只要他一喊，所有的疲惫烦恼都消失不见了。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跑的飞快。一边跑一边喊：“雪糕！等一等！”。与雪糕一样难得出现的是菠萝啤，用一个黄色的酒瓶装着，因为里面含有少量的酒精，又是菠萝味的，很怕我们喝出问题，一般只给我们倒上一小碗。那冰镇的气泡在嘴里包裂的感觉。又酸又甜，还有很强的菠萝味，真是美好！于是那黄色的标签上的大菠萝，也是小时候快乐的象征。

母亲做好了饭菜，打开了80年代初母亲结婚的老风扇。什么牌子的不记得了，母亲说50块钱买的。几十年了，还顶用。插起电，按下开关，淡绿色的风扇就“哐哐哐”的转动了起来，风特别的大。母亲又想起了，上高中的姐姐和在外打工的父亲。可能是她们太久没有回来了，也可能是收稻子的季节又到了，缺人手，说着说着一直叹气。

想到这里，白忆没有没说话。照着往常的惯例，她又得开始给挨家挨户收稻子。用家乡话叫“搞盘”，意思是互帮互助，你帮我割上一阵稻子，我帮你割上一阵稻子。可是白忆一直都是个女孩子，没什么气力，想要换一个能挑能抗的男壮丁来帮母亲，至少要帮人家割上一星期的稻谷。白忆觉得委屈，明明自己已经十五六岁了，为什么劳动力还这么不值钱。母亲低下头不说话，只是心疼的看着女儿满手被臭虫和稻叶割伤的手脚，不说话。

暑假里自然是看电视的好时节，白忆家里有一台和白忆年龄一样大的老电视。电视是黑白的，是母亲的妹妹结婚时候购置的家电，刚好白忆也是那一年出生的。后来妹妹家里买了新彩电，这个电视就半送半卖的来到了我们家里。母亲一直很心疼电费，不让白忆多看，她却只有这点爱好。就算只有江西卫视、中央一套、中央八套、还有一个满是麻点点的少儿频道可以看，但是她还是冒着挨骂的风险辛苦维持着这个小爱好。

等母午睡出去之后，就是白忆最美好的时光了。但是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快，白忆要趁着母亲回来之前，把电视关掉。否则又是别家孩子有多好，你就只知道看电视！白忆受够了这种对比和打压，也习惯了这种看不起的讽刺。但是不念叨总比念叨好。

白忆看完电视，看着院子里面结满柚子的果树，看了看院子里面夕阳光影子的长度。去厨房里面挑来了水桶，开始打水，烧水洗澡。灶台的另外一旁是一个铝锅，里面放上饭菜，也加上一两把火，就可以把中午的饭菜热好。母亲回家之后，就有的吃了。

时间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某天母亲急冲冲的从外面回来，问白忆知不知道那天出成绩。白忆瞪大眼睛看着母亲，露出一副难道成绩已经出了的表情？母亲说在路上看见了白笑的妈妈，她说，成绩出来了。母亲焦急的询问成绩白忆，什么时候出成绩，什么方式出？白忆被问到了，她一向不注重这些细节。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发短信通知，到时候去学校保卫处拿通知书就可以了。母亲不屑的看着她，眼神里面充满了震惊，读了这么久的书，什么也不知道，读什么书哟！

后来母亲听说成绩好的先出，成绩不好的均衡生要摇号，所以会晚一些出成绩。母亲立刻动用各种关系，开始电话询问今年的分数线，如果没有考上，需要花多少钱能上学等等。这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才来问白忆，没有考上想不想去上学。

白忆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不能上学。这时候姐姐在上高三，她就提议说无论如何都要让妹妹上学。不说别的，将来至少能够嫁一个好一点的家庭。白忆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只是觉得，不上学，只能天天挑一个粪桶，一辈子在地里劳作的命。不是说地里劳作就不好，只是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种这点东西糊口都难，更何况发财致富！

还好第二天老师发来了短信，596分，第一均衡生，摇号进了第二中学！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母亲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虽然没考的怎么样。可是母亲也知道白忆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因为她的成绩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好。有学上就行了，她接受了女儿的平凡，就像自己一样，也没有很好的条件提供给她。

从被录取了后，白忆就对以后的生活从，充满了幻想。她在摘菜的时候会莫米奇妙的笑，在给菜浇水的时候也会莫名的笑，在挑水煮饭的时候也会莫名的笑。她觉得这是新的希望，有学上，就离富裕的生活更近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要收稻子的时候了，于是母亲打电话给姐姐希望她回家来帮忙。但是遭到了姐姐的拒绝，姐姐说她要好好学习，回不来。姐姐的拒绝，让母亲大发雷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背后孤立无援，可怜的很。也可能觉得姐姐武逆她，她觉得没有面子。没办法，所有的气都没办法出，只有抓住白忆骂一顿。白忆就像家里的老黄狗，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受着自己该受的和不该受的一切。

她开始去亲戚朋友家收稻子，没有别的的理由，只有顺从母亲的意思。先在大姨家帮了3天，休息一天后，又去了小舅舅家收了一个星期。回家来不及休息，又去了帮爷爷的兄弟家的伯伯，一帮又是4天。母亲故意把种子都下的迟了些。这样收完别人家的稻子，刚好就收自己家的。

这段时间白忆累极力，六点起床，九点才能吃早饭。下午四点又出发，晚上7点才回来。一身的伤痕，一身的疲倦。晚辈去帮忙一般都是要受数落的，亲友们嫌弃自己干的不够好，干的不够快。只有点欠缺的地方，就会吃力不讨好，她们还会跑到母亲那里告状。所以通常白忆在田地里，只会默默的做事，从来不和她们东扯西扯。偶尔看见小小的臭屁虫，停下来和它们玩一会。这种虫子在稻田里面很长见，臭屁虫有很多颜色，有黄色的、褐色的、还有夹花的，大都长的都不一样。

连续的劳作，让白忆廋了一圈，也黑了几个度。尽管她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回来，为什么姐姐也不回来。但是母亲除了种田，还要去外面打点零工，挣点买菜的钱。她不分昼夜的劳作，其实比谁都辛苦。只要能帮到她，帮到这个家，其实也没什么。玩也是一天，干活也是一天。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挺好，但是白忆在想什么，母亲从来都不知道。尽管干了这么多事，回家还是要挨母亲的数落。因为大姨说白忆做事马虎，抱稻子去打的时候，手脚太重，稻子洒了一地！要不就在地里面磨蹭，半天不见动静……

白忆一声不吭，默默的承受的这一切。她只是觉得，有一股彻骨的孤独感，慢慢在吞噬自己。她看了看身心疲倦的母亲，一种无力感侵袭了她的全身。她不想和母亲顶嘴，因为对这个女人她的横版与强势，是她惹不起的。和她争吵后，亲戚朋友立即就知道白忆不听话，顶撞母亲。母亲的亲朋好友各个都是热心肠，抓住白忆就一顿说。母亲也会表现的很心寒，好几个月说话奇怪，都是讥讽的语气。

大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生物，她实在搞不懂。她看着灶台里面跳跃的火苗发呆，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从小学2年级起，母亲就教白忆做家务，母亲总是忙到很晚回来。她就开始烧水，看着跳跃不定的火苗，发出不定的光满，她就开始害怕。直至留下眼泪，想很多母亲出意外的傻事。姐姐在她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上初中了，没时间帮家里。她的童年就是过的这么孤单和无聊。

白忆那天想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懂复杂越想越多，还是真的太累了。那一晚她辗转反侧，很久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打开刺眼的灯，站在她的旁边，用很大很吵的声音叫她。她揉着干涩的眼睛，动了动沉重而酸疼的身体，耳边又传来了母亲的催促声：“快点起来！今天我们自己家里收稻子了！”

白忆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才5点半！她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也可能是真的累了，她又想倒回去，睡一个回笼觉。可是耳边又传来了母亲说谁家的孩子好，语气充满了讽刺和轻蔑。白忆最受不了这一套了，一肚子的怨气，咬碎往肚子里面咽。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坐了起来。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窗外，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天空微微的发白，看样子是前所未有的早。但是睡觉是睡不成了，于是就跟着母亲去了客厅。母亲指着地上的采油机说：“我们先把这个抬过去，上面挂着一把镰刀。到了田里就先收着稻子，顺便把柴油机看一下。我再回来，抬打谷机。”白忆机械的点了点头，她接过连着机器的扁担，微微的弯下身子，屈膝，踉跄了几步，抬脚就走。

给自己家干活了，本应该更有动力，可是看着灰蒙蒙的天，加上没有了监管。她干活有气无力，默默等着朝霞飞满天，等到日上三竿，母亲总于带着早餐和帮忙的亲人，出现在了金黄色稻浪的尽头。看见“援兵”来了，白忆从心底发出了微笑。

尽管她已经尽量克服心理的情绪，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母亲看见她一早上的成果，还是颇有微词。白忆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了稻田里，假装没听见。

太阳越来越毒辣，可是大家还是没有回家的念头。白忆累的就像得病的老牛，母亲对她也没有丝毫的安慰或者其他，一样在旁边说着风凉话。白忆依旧在田里忙碌，只不过这时候的母亲要回家煮饭，就又离开了稻子场。白忆的心情再度陷入低迷，日子变的难熬起来。来帮忙的人，又在百般的挑剔和嘲笑白忆。白忆越变越沉默。

还好不管日子怎么过，一天总会过去。也果然像母亲说的挑谷子最累的活，她都留给了自己。帮忙的只是象征性的带一担子回去，唯有母亲的亲哥哥，会心疼母亲挑个不停。

看着天色，晒谷子，翻谷子，收谷子，过风车……暑假再难熬也要过去了，可是白忆还没有拿到学校发的通知书。听说都放在保卫处，只要去一下学校就可以领到。母亲刚好说上街，顺便帮白忆把通知书带回来。

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白忆既开心，又失落。开心的是能够继续上学，难过的是通知书就像村子里“深林防火”的宣传单，看起来简单极了，还只用了半张纸张。

通知书刚到，姐姐就打来电话。 意识是他们的老师开了一个补习班，800元补课一个月，包吃包住。姐姐的意思是妹妹基础不好，将来上学难免跟不上，于是劝母亲给白忆报上一个补习班。母亲见是亲女儿推荐，又是教大女儿的老师教自己的小女儿。慢慢的放下戒备，准备让女儿去了。白忆很意外， 母亲平时是多么的节俭，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不敢想自己还有这种机会。

白忆开心的一晚上没有睡着，她没有想到，从小和她打架吵架的姐姐这么为她着想。

事情紧急，过两天就得去报名。母亲也费了一些心思。哪里说什么也不用带，就带个衣服过去就可以。但是母亲还是在集市上买了2斤黄花梨，叫白忆带上去吃。白忆百般推脱，想不带黄花梨去，可是母亲一塞再塞。盛情难却，白忆最后还是接着了母亲的好意。

姐姐怕妹妹找不到路，还特意叫老师来小区的路口接她。她穿着姐姐穿过洗的发白的蓝绿色衣服，最美的是衣服的衣领边有一圈精致又不浮夸的布条花边。美中不足的是衣服上有一点洗不干净的墨点。白忆有点介意她的破书包和这衣服上的墨点，一路上显得紧张又羞涩，她几经摸索，转了几辆公交车来到小区门口。

她拿出母亲给她应急的诺基亚手机，那可是她们家的最大的宝贝。到地方了给姐姐打电话，叫老师来接。她站在原地很久，傻傻的看着建的像城堡一样的小区。粉色的墙壁，红色的琉璃瓦，屋顶做的非常的洋气。路也做的很好，铺上的是大理石的瓷砖，在阳光下白的亮眼。路边的花坛上种着不知名大叶子树，树底下开满各种花朵。路两盘的商店看起来也很规整，商铺的门清一色是高端的玻璃门，就像是电视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这一切美好的东西，与白忆的心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家，是土黄色的墙，乌黑的瓦。路是泥土路，下雨的时候特别滑，走路要特别小心。村子里不少人做起了洋房，那是父母亲羡慕的对象。村里都说没有洋房娶不上儿媳妇，有条件的村里人都安排上了。母亲就只能在羡慕她们的同时，给她们做做小工，30块钱一天。

说来接白忆的老师一直没来，姐姐让她从最大的路一直往里面走，里面有家“小红花”幼儿园就是她们上课的地方。白忆壮着胆子往里面走，因为是大中加上大夏天的缘故，热浪滚滚，两旁的植物偃旗息鼓，路上并没有人。她左右看着差不多的风景，慢慢的觉得很疲劳。发光的地板和墙壁，看着很刺眼。但是白忆还是喜欢这里，幻想着将来也能有这样的一个家。但是看起来这是像是最大的奢望。

就在她想走哪里的时候，有个中年的男人，大喊一声；“白忆，你是不是白忆!”白忆下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她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骑着一辆电频车。像风一样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他穿着一件格子衣服，高高瘦瘦的。他一回头，脸上堆满笑容，看起来非常的友好。白忆不知道接什么的时候，他又笑着从新开口说话；“你长的和姐姐真的很像，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白忆礼貌一笑，跟了上去，向老师问了个好。跟着老师的指引上了小红花幼儿园。

小红花幼儿园的墙壁处处是绿色的，上面贴了很多彩纸做成的手工。布置的花花绿绿的，很有幼儿园的意思。大厅里面最大的玩具就是是一个绿色的大滑滑梯。滑滑梯下面有摇摇马，这些东西是多么好呀，从小到大，都没有玩具的她。看呆了，心里痒痒的，真想一脚踏上去，坐在摇摇马上摇摆摇摆。但是自己已经15岁了，这么大个，坐在上面，小马会塌掉吧！

这时候一个30多岁骨架小的中年妇女，容颜焕发的向白忆问好：“你是来补习的吗？跟我来，女孩子住这边。”白忆一边笑着，一边点头，一边随着她往前走。来到了一个长廊，她随便进了一间房间，推开门，里面的床是连在一起的。床上还随意地躺着两个女孩子，看见有人进来了，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门的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子。白忆小心礼貌地问了问女孩子，对面的位置有没有人住。女孩子带着圆乎乎的眼镜，圆润又粉扑扑的脸蛋。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细心的研究。她听见白忆说话，礼貌的抬起头一笑，说没有，可以住那里。

于是白忆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这个带楼梯的床，这一切真好。她看着对面的女孩这么认真，也想起了母亲的嘱托。于是拿出姐姐用过的书籍，也看了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下去。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她的心里又许多的不确定。她想着休息一下，一路奔波也累了，想睡下于是躺在席子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