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书拿着钥匙,锁好门,就和冉芸香出门下楼,开车上街。
萧玉书是想着在普通超市去买点儿便宜的。
可冉芸香把车开到《梦丽莎》品牌店外停下,说:“萧厂长,你跟我来,把被褥抱到小车后排上放着,我们在镇上吃了晚饭再说。”
两人就进了床上用品店。
冉芸香就直接拣褥子床单被盖和枕头,全是赶好的拣的。
拣好都交给萧玉书:“你把这些放到后排座上去。”
冉芸香就叫店家算钱。
给钱时,正碰上萧玉书回来了。
萧玉书一见,冉总一共给了一千八百多元诶!
哇噻噻,这些东西,差点儿就要了一个月工资啊!
连房租带被褥,要连扣我三个月呢!
这时,萧玉书**是有苦说不出——我现在哪里是享受这些东西的人呢?
萧玉书正用着的棉絮,是军用布(颜色)包的不是是什么东东的那种,才二十元一床呢!
床单也是十元的地摊货,被子也才六十元,全部加起来,才一百多元!
好家伙,这一套,将近两千元啊!
萧玉书心里直叫苦,却不敢在这个收留了他的新老板面前表露出来!
谁想跳槽呢?谁愿跳槽呢?可身不由己啊!
一个企业干不下去,换个企业干,本属正常。
可是,那些做各种板式家具材料生意的老板和业务员们,把我萧玉书离开过的企业老板的话,几乎传遍了西都的家具行业!
都说我萧玉书帮谁都帮不久,就像刚结婚就离婚,怎能成为一个家?所以就都不用我!
那些翻是弄非的材料商,为了迎合家具老板,好多做业务,更是把我我萧玉书加油添醋地往黑里描!
这次丢了工作,打过的电话,都记不清了,却全是一报姓名就遭拒!
也幸好这个冉总没有追问跳槽这一茬,收留了我,怎么能在冉总面前有不遂她愿的表露呢?
这叫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冉芸香付了钱,出店来,用钥匙锁上了汽车,说:“萧厂长,快五点了,我们干脆去把晚饭吃了,算是我给你接风。”
“那就谢谢冉总了!”
“喜欢中餐还是喜欢火锅?”
萧玉书是想吃火锅的,但不能喧宾夺主,就说:“冉总您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吧,我这人是不挑食的。”
“那就吃火锅吧。”
说着,就进了一家还能隔街看到汽车的火锅店。
为了看着汽车,冉芸香选了一张安放在街沿上的火锅桌。
落座时,冉芸香问:“你喜欢特辣还是中辣,或只能吃微辣?”
“冉总,您爱吃啥就点啥。”
“服务员,来个特辣红锅,味碟以外,再给两个干碟!”
冉芸香说过,把菜谱推给萧玉书:“萧厂长,先点几个你爱吃的菜。”
“冉总,您点了就是了嘛。”
“这个不行,我是给你接风,你怎么也得点几个,你以后给我当厂长了,就是一家子了嘛,莫要拘束嘛。”
听了这个话,萧玉书不再担心女人难处了。
这之前,虽然落实了工作,但萧玉书始终担心,女老板没有男老板好处,所以处处小心。
这时,萧玉书觉得,冉总还是很随和的呢。
萧玉书就拿起菜谱,点了鹅肠毛肚肥牛鱼头,就把菜谱递给冉芸香:“冉总,我点了四个菜,这下该您点您爱吃的了。”
冉芸香拿着油笔边点菜边问:“还没问萧厂长酒量如何呢?我是能喝三四两白酒的。”
“冉总,我能喝点儿,但喝不多,您看着要酒就好了。”
萧玉书不敢说他能喝半斤酒,他担心,在冉总心里成了酒鬼形象,这工作不稳!
“那干脆这样,反正都是喝酒,喝纯白酒划不来,还是喝对身体有补益的酒吧。”
冉芸香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说:“给我们来两个半斤装的劲酒。”
萧玉书忙说:“冉总,我们两个喝一个半斤装的就够了。”
“没事,劲酒的度数低,半斤也就相当三两纯白酒。”
还别说,劲酒虽然不算太贵,但在以前,除了老板请员工或**人员聚餐喝过,萧玉书自己吃饭,还从来没买过瓶装酒喝呢。
很快,菜品上齐了,底锅也沸腾了。
冉芸香说:“来,先烫点儿菜吃,垫垫肚子,再来喝酒。”
“好的,冉总请。”
吃着菜,冉芸香说:“这家火锅店口味还将就呢。”
“嗯,好吃,冉总您多吃点儿。”
冉芸香拿起酒瓶,说:“这样,我们就不用杯子了,直接吹瓶子。
“来,碰一下,我表示对萧厂长加盟香芸家具厂热烈欢迎!”
“谢谢冉总!我先饮为敬!”
又吃喝了一会儿,肚子有货了,酒也喝了一半了,冉芸香说:“萧厂长,有个话,到这会儿了,我才对你说——
“你在茶馆里说的‘要是现在就要我给润楠家具厂那样搞改革,大家肯定一时不能适应,必然影响眼下生产’这个话,让我对你就放心了呢。”
“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冉总不希望我一来就立竿见影吗?”
**好些厂的老板都是这样的呢!
“萧厂长,我还**怕你一来就推行你在南岙的那一套呢!
“我原来是卖菜的,对家具生产一窍不通。
“把工人招起来后,工人听说我是转行办家具厂的,当时就有个谭木匠说——
“‘冉总,没得事,我原本就是熟练木匠,也在家具厂干过,所有机器工具都会使,照着图片打样也是没问题的,我给你扎起!’
“后来,**的是谭木匠一手把木工车间和安装车间管着,我只消把生产任务下给他,流程上的事,我就可以不管了。
“我看木工有了头头,我就省心了,就照葫芦画瓢,把灰工、漆工和干砂工,都找个头头,直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我每个月把计件工资也发给这些头头,由他们去给手下人发,我也省心。”
啊?冉总这里还在提口袋啊?
“我也到家具协会去开过几次会,听别人说,我才知道我这是在提口袋,是作坊式**,要不得。
“但我也没办法啊,谭木匠他们也都不懂啥叫工厂**,我们就这么过来了。
“你来了,一来就是厂长,谭木匠他们肯定有抵触情绪,他们要是停工不干了,那我就惨了!
“说实话,我还**怕你一来,就把摊子给戳烂了呢!
“哪想到,我还没说,你倒先说出来了!
“所以说,单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你是个**正的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