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叉飞去,**因重心不稳,勉强用刀挡下,整个人摔在船上,柳儿顺势跳过去半空中接住鱼叉往下一戳,**胸前冒出两**鲜血,当场毙命。
柳儿把****体挪到船边,一脚踢进水里,环顾四周,十来条浪里钻已没了踪影,柳儿只当脱险,却听一阵铃铛乱响,一个人从水里蹦上来,在船头立住。
柳儿抬眼一瞧,见此人额上绑一根红带,腿上红色绸缎裤子,上身绫罗短袄,背两把短戟,面如山石棱角分明,眼似雄鹰目空一切,腰间系一串金色铃铛,扮相锦绣,煞有威势。
柳儿忙捡了鱼叉擎在手中,对来人一指:“你莫非是那锦帆贼?”
那人笑道:“看不出你一个小姑娘倒有些本领,只要你跟我回去当压寨夫人,你欠我弟兄一条命这事可以既往不咎。”
柳儿怒道:“贼人休要乱言!”
一语未了,鱼叉已送了上来,那人从身后取下双戟轻轻一撩,打开柳儿的鱼叉,反手一指,短戟架在柳儿脖子上,柳儿不敢妄动,那人用手背去擦柳儿脸蛋,只听嗖的一声,那人一闪,一支响箭飞过,柳儿趁机躲开,扭脸看去只见一条浪里钻飞速划来,驾船者却非**,乃是一位年轻公子并一名带刀侍从。
锦帆贼举戟说谁放暗箭?
来人也不答话,两条船眨眼船头碰着船尾,年轻公子丢开弓箭,抽出腰间三尺龙泉宝剑跨步跳来,声音清亮叫道:“强抢百姓,无法无天,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说话间,宝剑与短戟战在一处,那带刀侍从也丢开船桨,拔刀嚷道:“大胆**,休伤我主人!”
柳儿在旁看着,见那年轻公子身材瘦弱,一柄宝剑虽舞得花哨,却挡不了短戟三个回合,情急大喊:“锦帆贼厉害,公子小心!”
眼看公子招架不住,但见那侍从长刀一伸,轻描淡写将短戟上下挡开,两人战到近处照了面,侍从一声惊叹:“是你!”
锦帆贼手上加力,脸上带笑说:“幼平将军别来无恙。”
江风骤起,波涛汹涌,侍从与锦帆贼战得难解难分,水浪越**越大,忽而船底浪涛涌起,年轻公子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栽进水中,柳儿看那公子挣扎,知他水性不好慌忙去救,不料风高浪急,柳儿跟下水只能被浪花推着摇摆,幸而水势将两人卷到一处,两人互相揽着对方与水浪抗衡,人为之力哪能对抗自然,转眼间二人已离小舟数丈开外,那边船上侍从占了上风,一刀划伤锦帆贼手臂,锦帆贼顺势一头倒进江中,侍从转身发现主人没了踪影,柳儿听得他远远叫喊,却听不清喊些什么。
乌云凝结,大雨落在江面上,狂风卷起巨浪,柳儿两人几次想游向江边,却被****激流冲回。柳儿知道这样的天气莫说是在水里,就算是在船上也福祸难料,只能拉着那公子顺流漂去,幸而这公子虽水性不如柳儿,倒也能扑腾几下,两人借着水势左漂右荡,就在精疲力尽之时,忽见前方有一处停船的凹口,水势又正对方向,借势游去,到近处时,柳儿看准时机抓住捆船的缆绳,那公子把柳儿拦腰抱着,两人一前一后翻上一艘小舟,躺在大雨里喘气。
稍缓过力气,柳儿叫那公子,说江上的大雨一时不会停,这里有凹口,附近应该有村子,咱们且找个地方避雨才是。
公子勉强站起来,累得说不出话,冲柳儿点头。
两人上岸寻找村落,哪知这一带尽是山林,二人在雨中走了许久也不见人烟,冻得发抖,步子越来越沉,值此无助无奈之际忽听一阵马蹄声响。
蹄声由远渐近,柳儿透过雨幕望去,见一人冒雨打马而来,急忙高叫:“壮士住马!”
来人听见叫喊,近前勒马停下,柳儿和那公子先被江水泡又遭大雨浇,模样已算狼狈,那骑马者**她二人也并没好上多少,浑身湿透自不必说,只见他满面风霜,腰上挂一把长剑,眼含沧桑,眉锁愁云,满脸写着一个霉字,只有胯下白马倒算一匹良驹。
柳儿看不出其来头,笑说壮士大哥,我二人在江上遭难,到此荒凉无人之地难以支撑,请壮士搭救。
那人苦笑一声,仰天叹道:“想不到穷途末路之际竟还有人向我求救,可知世道之艰难,百姓之折磨,苍天,你何时可叫民间再无疾苦?”说罢又是摇头一笑,翻身下马,指那公子说你这朋友看来情况不妙。
柳儿往公子头上一摸,热得烫手,忙与壮士扶他上马。年轻公子刚趴上马背便昏迷过去,柳儿从旁扶住,壮士牵马而行,又走了约有半里,乱石堆中露出一个洞口,柳儿欢喜道:“可算有了避雨之处。”
进了洞,将公子接下马,可巧洞中长满野**,柳儿拔**成铺,扶那公子躺下,壮士又外出折来树枝,生起一堆火,洞里温暖起来,那公子也睁开了眼,柳儿摸他额头,说受热发了些汗,好多了。
公子起身说谢二位救命之恩,壮士摆手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柳儿笑道:“公子忘了?是你先救了我。”
俊俏公子捂嘴一笑,一手挽开头发,一捧青丝散下来,长发贴着脸颊,活脱一个女儿相,柳儿再看她身条削瘦,便笑:“原来是位**。”
“叫我阿香。”扮成男装的女子笑道。
柳儿也报了姓名,望那壮士,等他自报家门,却听阿香叫道:“遭了,哥哥给我的宝剑丢了。”
壮士摸摸腰间,说姑娘若不嫌弃,我这儿倒有一把送你。说罢将长剑解下,抽剑出鞘,却是两把剑装在一个匣子里。
柳儿觉得新鲜,接过来细看,见这两把剑的剑身上一个雕着龙一个刻着凤,笑说我虽不懂,却也看得出这是两把好剑。说着递给阿香。
阿香接剑看过,还给那壮士,恭敬道:“剑上雕有龙凤,是英雄所用之物,小女子不便收下,心意领了。”
壮士收剑一笑:“龙凤如何,奈何英雄无用武之地。”
柳儿看这壮士言谈举止非常人气概,再要问其名姓,阿香先开口说敢问英雄大名。
壮士苦笑说在下乃是……
一语未了,忽听洞口一声长啸,一只野狼喘着粗气挪步进来,壮士立刻抽剑,说定是火光引来这野狼。分出一把剑丢过来,阿香体弱,尚未恢复,柳儿捡起宝剑护在阿香身前,阿香反夺了剑将柳儿挡在身后,强打精神说看你不惯使剑,还是我来。
野狼逼近,壮士挥剑一砍,岂料那野狼却是假意上前,宝剑挥来,它往后一跳躲了回去,仰头长啸。
壮士拧眉说这畜生怕是一只头狼,头狼聪明,它不上前撕咬,是要召集同类**我们。
柳儿四下一望,说这山洞四面无路,若是被狼群堵在这儿插翅难逃。
火光中壮士侧脸说别怕,有我在,今天定保二位姑娘周全。说罢吹一声口哨,原本立在一旁的白马听到讯号,打一个前羊桩,窜到主人面前,壮士翻身上马,向野狼冲去,野狼躲过马蹄,壮士挥剑一砍,又砍了一个空。
壮士骑马到了洞外,野狼仍立在洞口,落雨杂音中一阵震颤,壮士知道狼群将到,高叫:“先灭了洞里的火!”
阿香持剑将点着的树枝挑散,柳儿上前一个个拿脚踩灭。
时近傍晚,阴雨连绵,大地暗淡,壮士几次用剑刺狼,均未得手,周旋几趟又绕回洞口,柳儿和阿香两人握一把剑严阵以待,一时无脱身良策。
山石静沐雨水,树木冷眼伫立,昏暗之中,阵阵刨土声似在耳旁,壮士凝神望去,见乌压压一片不知多少野狼结队奔来,情急之下将剑刃横握用力一抽,剑锋划破手掌,血腥味激出头狼野性,只听它恶嚎一声,朝白马扑来,壮士即刻圈转马头,将手一挥,鲜血洒下,马蹄踏着泥土往前飞奔,头狼泼开四爪循血迹追去,柳儿和阿香看见狼群从洞口呼啸而过,大气未敢喘出一声。
不消片刻,狼群过尽,洞外只留雨声。阿香捂着左胸,待心跳稍缓,持剑到洞口,柳儿紧跟着,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