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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小说: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作者:李少华字数:5260更新时间:2021-04-06 15:45:06

镇上有个**本人,叫厚藤一郎,经营着一家制粉株式会社,也叫东亚火磨。还有个**人叫霍尔洛瓦特,也经营着一家制粉厂,叫公和利号火磨。当地老百姓磨米用的是人推或毛驴拉的石头磨,而制粉厂使用的是电磨,电又叫火电,所以老百姓又把制粉厂叫火磨。两家隔着条道,斜对着门,竞争得很厉害。因为中东铁路是**子的,这个霍尔洛瓦特就在铁路上作文章。也不知他怎样捣鼓的,厚藤一郎从哈尔滨运来的麦子不是晚到货,就是不来货。没用半年,厚藤一郎就干不下去了,整**里愁眉苦脸。厚藤一郎来双坡镇有五六年了,和马岐东,和很多中国人都很熟悉。他把马岐东邀请到家,摆上酒菜,要好好唠扯唠扯。

厚藤说:“马君,你的是商会会长,是我的大哥,我的有困难,你的帮忙。”他来中国十多年了,先是在旅顺,但中国话说得始终不是太好。

马岐东说:“**子不好惹。”

“不不不,旅顺口他们输给我们。”厚藤边说边**划,谈起了**俄在旅顺口的战争。

“这是中东铁路,不是旅顺口,不是南满铁路,人家大鼻子说了算,你们小鼻子不行。”

厚藤说:“北满铁路是他们的,南满铁的是我们的,旅顺口也是我们的,我们也不好惹。”

马岐东说:“你们洋人在我们的土地上抢来夺去的,其实南满北满都是我们的,旅顺口也是我们的”。

厚藤说:“我们不说这个,我们交朋友,你的给我想办法,我的不能败给他。”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爱莫能助啊!”

厚藤说:“你的是‘坐地炮’,**我厉害。”

听他说“坐地炮”,马岐东扑哧儿就乐了。“坐地炮”是当地人的意思。厚藤刚到双坡镇的时候就认识了马岐东,一见如故。马岐东告诉他,我是山东人,不是‘坐地炮’。马岐东刚来时也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后来听当地人常说就明白了‘坐地炮’的含意。可能是因为这是厚藤最初学的中国话的缘故,还是‘坐地炮’这仨字太形象,反正他把这仨字记得很牢**,发音也很准确。

厚藤说:“你的中国人,就是‘坐地炮’,我的**本人,我的不是‘坐地炮’,你要不帮我,我要完蛋了。”

喝了半天酒,俩人都酩酊大醉。他的太太趿拉个木头板子左右伺候,又是酒,又是烟,又是茶。

厚藤哭丧着脸说:“我的完蛋,死了死了,女儿给你,你的做儿媳妇。你的三个儿子,哪个都行。”

马岐东知道他醉了,也没把他的话往心里记。半夜了,厚藤嚎啕大哭,说什么不让马岐东走。马岐东心里也很酸,跟着流泪。马岐东**想帮帮他,但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又过了半个月,开火电厂的英国人要搬家到哈尔滨去,来找当商会会长的马岐东商量出卖火电厂。马岐东激动的直拍大腿,**是天无绝人之路。他马上跑到厚藤家,让他把火电厂买下来,但厚藤摇着头不干。

“那个英国大鼻子急着走,价钱不会太高,你为什么不干?”

“我的火电的不懂,我的不买。”

马岐东说:“都说你们**本人鬼,我看你不像**本人,傻透腔了。”

厚藤问:“为什么这样说?”

马岐东说:“你想想,咱双坡镇就这么一个火电厂,哪家买卖都离不开电,**人的“公和利”也离不开电,你要是把火电厂买下来,既掐住了俄毛子的**脖子,又可以挣到好多好多的金票。”

厚藤茅塞顿开,连喊了好几声“吆西”。

厚藤又担心,他怕不懂行,干赔了。

马岐东说:“没事,厂里的技师都是哈尔滨中俄工业学校毕业的中国人,我很熟的,他们不走。我去找他们,出不了差头。” 厚藤又问:“这样的好事,你的为什不干?”

马岐东说:“我的没钱,我要是有你那么多钱早干了,还能轮到你?”

厚藤还是不放心:“马君,你的入股,我们俩的干。”

马岐东心想:这个**本鬼就是**鬼,他怕干赔了,还要拉着我。

马岐东说:“好,入股就入股。”

“吆西,吆西,马君,你的大大的朋友。来来来,喝酒,喝酒。”

马岐东说:“吆西,嗷嗷的吆西,大大的吆西。”

两个人又是酩酊大醉,厚藤叫女儿出来见马岐东,又提要把女儿嫁给马家的事。马岐东醉得很深,不记得那晚都说了些啥,恍惚记得厚藤要把女儿嫁给老二马连禄。厚藤一郎买下了英国人的火电厂,在马岐东的帮助下,经营得有声有色,第二年就直起了腰。

厚藤一郎把马岐山看做是最好的朋友,隔几天就找他密西一顿。他把马岐山的二儿子马连禄送到了**本留学,还多次带着酒劲说要把**生女儿嫁给马连禄。娶个**本女人当儿媳妇,马岐山总觉得很别扭,所以每当说起这事他就装醉了,不做正面回答。 厚藤不仅挣了钱,还卡住了霍尔洛瓦特的**脖子。他三天两头就把“公和利”制粉厂的电给掐了,说是检修线路,把霍尔洛瓦特气得哇乱叫。霍尔洛瓦特只是在铁路上能吃得开,铁路之外的事他还玩不转转。他具备商人的智慧和肚量,明白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知道硬顶下去没好果子吃,便三番五次地找到马岐东,请他给搭个桥,要和厚藤一郎交个朋友。

马岐东对厚藤说:“老霍要和你交朋友,让我给你们搭个桥。”

厚藤说:“他是**猪,大大的不是朋友。”

马岐东说:“中国有句话,叫做和气生财,你的和老霍不要在斗下去。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做事不能做绝了,一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厚藤一郎见马岐东说得苦口婆心,句句在理,便说:“我的听‘坐地炮’的,你的是**正的朋友。”

霍尔洛瓦特摆了一桌席,林蛙、熊掌、飞龙、雉**、狍子肉,好家伙!上满了一桌子,就差没有老虎肉。他找人到沟里去整了,但还没捎到。开始厚藤一郎绷着脸,端着架,一付不领情的样子。

马岐东说:“既然坐到一个桌子上了咱仨就是朋友,过去的事咱都扔脑袋后面去,就当啥也没发生。”

老霍说:“过去的事都怨我,还请厚藤君原谅。”

马岐东说:“也别说什么原谅不原谅,那都是虚的,咱们来点实的,干了这碗,啥事都没了,我带头。”

马岐东边说边一仰头把一碗**“沃德克“干了,还把碗举过头让挂在碗上的酒一滴一滴地滴在口中,又在碗边舔了舔亮碗底给他俩看。马岐东说:“就照我这样喝,谁的碗里掉下一滴酒到桌子上就罚谁。”

霍尔洛瓦特积极响应,一饮而进,也模仿马岐东的动作让挂在碗上的酒滴在口中,又在碗边舔了舔亮碗底给他俩看。厚藤一郎深深地被他俩感动了,端起碗喝得溜干净连喊了好几个“吆西”。一个中国人,一个苏俄人,一个**本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血液奔腾,脑袋发涨,大吹大擂,似乎是说了很多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话,但三颗脑袋醒**正想的啥,只有鬼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谁?不记得。都说了啥?全忘没了。出了酒馆的门,仨人勾肩搭背在大街上晃,满街的人都躲着他们。从此镇上人都知到他仨是铁哥们,厚藤一郎也**再没卡霍尔洛瓦特的**脖子 。

范头领派人到马岐东的红枪会,要把溜到那的人抓回来,但他派去的人撒摸了一圈就回来了。因为他们看到马岐东的红枪会人多势众,让人眼晕,没敢下手。范头领心里不服,憋气,恨得咬牙切齿。憋了三天他使出一损招——秘密地把厚藤一郎给绑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一箭双雕,既可以敲厚藤一郎一笔钱,以解缺粮少钱的燃眉之急,还可以教训一下马岐东。他不是人多势众嘛,他不是在厚藤一郎的火电厂里有股份嘛,让他也破点财,谁让他拆老子的墙角?即使他不出钱也得折腾他一身臭汗。他给厚藤一郎家捎去信,让他家准备一千块大洋,如果两天内不照着办就看不到活人了。厚藤的太太惊慌失措地来找到马岐东,求他给拿主意帮忙救厚藤。

最近一年来**本人总是寻衅滋事,总是想尽快地在别的列强动手之前,把中国这块肥肉吃到他的嘴里。街面上中国人见了**本人常常是怒目圆瞪,特别是**本人打了北大营之后,吉林、哈尔滨、齐齐哈尔等地,群情激昂,反**浪潮高涨。那天马岐山去了趟哈尔滨,看见砸烂的**本货扔了满街,到处贴的都是****货的标语。学生们上街**,呼吁东北军把**本人打出东北去。这几天听说**本军队要打过来了,双坡镇的反**火药味越来越浓。很多**本人都不见了,不知躲到什么鬼地方去了。但有些没大能耐的,没地方可躲的仍留在这里。厚藤没走,他认为自己和中国人关系不错,不会受到伤害。再说了,还有发电厂这么大的摊子,他怎么能走得开。在大街上,中国人见着**本人就围着骂,**本**气不敢出,频频地鞠躬,好象**本侵略中国都是他们的错。这些天,**本人没事都**在家里,几乎不和任何人来往。在这种背景下,马岐山已经好久没和厚藤一郎联系了,更甭说喝酒了。厚藤家在双坡镇再没有亲人,他的太太只能求马岐山来帮忙,这使马岐山很为难。要是以前,马岐山没二话可说,肯定能救厚藤于水火之中。这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因为哪路胡子都得给他面子,大不了被绑的人家破费一大笔钱财——一般这个时候谁家也没有舍命不舍财的——到头来命是保住了,许多殷实的人家从此也就破败了。但今天求他帮忙的是个过去有很深的交情的**本人,实在是让他左右为难。为什么偏偏是**本人?马岐山费尽了心思,一宿都没睡着。不管咋样,这个忙是要帮的,厚藤毕竟不是端着刺刀打上门来的**本人。厚藤太太说“是不是应该报告**,中**是有保护侨民条约的。” 马岐山说:“这事还是不报告**好,土匪是不管什么保护侨民条约的,万一惹恼了他们,厚藤君的性命就悬了。”

厚藤的太太不停的哭哭涕涕,马岐山在屋里度来度去,他在不停地琢磨,这个敢绑厚藤一郎的是何方神圣?这些年土匪如毛,有敢抢洋人的,但还没有敢绑洋人的。**本人的军队就要来了,他还敢绑**本人?胆子还不小啊。是有血气的中国人想收拾厚藤出气?不像,大可不必干这种偷**摸狗的勾当。是霍尔洛瓦特?不能,这人虽然傲慢,不可一世,但他和胡匪们没什么联系,他不是那样的人。再说,自从和好以后厚藤也没找过他的麻烦。但厚藤的太太怀疑他,在双坡镇只有他和厚藤曾经积怨深。马岐山想,莫非是他表里不一,始终嫉恨在心,勾结白**军官干的?苏俄十月**后,大批白**军官,资本家、地主、皇宫贵族逃到中国,坐船的去了上海,坐火车的到了哈尔滨,没能耐的就在中东路上的镇子窝住了。双坡镇陆续来了上百人,一个个蓬头苟面,如惊弓之鸟。没过两年他们就缓醒过来了,盖起别墅洋楼,和当地人也熟悉起来,**子过得很悠闲。来的年头多了,那些白**军官的钱花没了,于是乎就向那些资本家、地主、皇宫贵族们要,如果不给,就明着抢,暗着夺。他们当中,很多人在**就是**越货的土匪,如今又从**就业。绑人家的孩子,烧人家的房子,**家的**牛。后来他们不仅仅抢同胞,而是谁有钱就琢磨着抢谁,不管大鼻子小鼻子,从双坡镇抢到哈尔滨。他们也不是经常抢,只是实在没钱了才下一回手,干一回就消停半年。五年前开钟表店的波兰犹太人高夫曼让人绑了,绑匪就是流窜在中东路上的白**军官。哈尔滨来了十多个毛子**,里里外外调查了三天,最后把那几个白**军官全在满洲里那面抓住了,从此太平了一年。不知啥时候白**又出来了,闹得人心慌慌,****不得安宁。厚藤太太反复说,镇上好多人都说老霍和那些白**军官有联系,但马岐山不认为就一定是他干的。正说着,霍尔洛瓦特吵吵嚷嚷着开门进来了。

老霍耸着肩膀,伸着两只大手一脸的无奈说:“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满大街都说我绑架厚藤先生。我是你们中国人说的君子,不是小人。我对上帝发誓,我绝不会干那种事情。”

马岐山说:“你先别嚷嚷,坐下慢慢说。”

“我很同情厚藤先生,我可以帮忙,如果能把他赎回来,我出钱。”说着他拿出几百块大洋放在厚藤太太的手上。

马岐山问:“有人说你和那些白**有联系,才怀疑你。”

“他们是我的同胞,祖国已经不要他们了,流浪到这里,难道不可以喝酒吗?我很可怜他们。”

马岐山说:“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那种事情。厚藤太太也相信你,你是朋友。”马岐山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没有数。

霍尔洛瓦特很高兴,紧紧地拥抱马岐山,拥抱厚藤太太。厚藤太太不说话,眼里**泪水。

当天晚上厚藤太太按照绑匪的要求,让人把一千块大洋送到东门外的土地庙。半夜的时候镇东响起了枪声,厚藤太太和女儿大哭起来。过了一阵有人砸门,是厚藤踉踉跄跄地回来了。厚藤蓬头垢面,目光呆滞,魂飞魄散,早就没了往**的精神。厚藤太太给他端来饭,他不管不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那样子从昨晚到现在可能一口饭没吃。

马岐山问他:“是谁绑的你。”

厚藤心有余悸,连忙把门关上,回过头惊恐地说:“刀的,刀的,死了,死了。”他**划着,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马岐山又问:“是谁绑的你?”

厚藤好像冷静了许多,回答说:“我的不知道,我的不知道,刀的,刀的,死了,死了。”

马岐山又追问:“是毛子吗?”

厚藤答:“我的不知道,不知道。”

“长的什么样?鼻子大不大?”

“脸上黑黑的,****的看不见。”

岐山心想,别问了,这小子胆被吓破了,什么也不知道。马岐山回到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睡下,大门外嚷成一片。出去一看,是老霍和几个**子拎着手枪,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浑身泥土,衣衫不整,跪在他们的脚下。

  李少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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