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团长接到上峰的命令，马上要开往哈尔滨，堵截北犯的**军。接完命令后他的脸涨得通红，口中念叨：终于要打了，终于要打了——他显得异常兴奋，命令参谋备足粮**，马上准备出发。这些**子难受啊！遭罪啊！他憋屈坏了——打，还是不打，给个痛快话——这个痛快话终于来了，像新婚之后盼儿女一样。他在军官会议上说，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中**人，国难当头，我们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我们的生命，宁可血染杀场，决不苟且全生。咱们都是五尺男儿，上有父母，下有妻小，但是自古以来忠孝难以两全，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为了尽忠就不能尽孝。谁让咱是当兵的了！养兵千**，用兵一时，我这一百多斤就豁出去了。如果谁能活下来就给我收**吧，告诉我老娘下辈子再孝敬她老人家，拜托了，我先谢谢了。他满脸肃穆，拱着手转了一圈。他说完孙副团长马上接着说，我们誓死跟着团长，团长怎么指挥我们怎么打，死了就当睡着了，坚决不当孬种。这次打仗不**上次和**子在满洲里的战斗，那只是局部的小打，这次是全面的大打，谁胜谁败，打到啥时候还**一定呢。我们要抱成一团，最主要的是人心不能散。全团康慨激昂，磨拳擦掌，当天晚上就蹬上闷罐车出发了。走是走了，但王团长有件心事始终没有放下，那就是活动在双坡镇的**本人。这些**子总有一个鬼影子在他脑海里或隐或现，他担心**本人会不会乘虚而入？眼下就要兵发哈尔滨，没功夫搭理这帮王八犊子了，只能等到回来时再收拾他们。啥时能回来？回来时什么样？王团长不清楚。留守的部队能不能出现意外？王团长心里也没有底。孙副团长早就替他想着了，临走前做了详详细细的安排，对留守的部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眼睛睁大了，防范**本人的偷袭。留守的是一个连，连长是王团长的叔伯弟弟，这是孙副团长着意安排的。这个人办事沉稳，尽职尽忠，没什么不良习嗜好，王团长对这样的安排很放心。 秉承**本人的旨意向发动哈尔滨进攻的是汉**熙洽。他是辽宁省沈阳人，姓爱新觉罗，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亲兄弟莫尔哈齐的后裔。辛亥**时，熙洽不甘心封建王朝的灭亡，曾经参与宗社**的复辟活动，致力于恢复清朝**治。熙洽早年就读于**本东京振武学校与士官学校，对**本态度较为亲近。**本关东军第二师团长多门二郎恰好是他的老师，几年来常有来往。熙洽早有反叛**之心，只是苦于没有举事的条件。当听**本说客说要搞满**立，要成立满洲国后，他马上就做好了投降的准备。“九一八”事变爆发之时，熙洽正代理东北**军驻吉林副司令官兼吉林省**。**军进攻吉林时，熙洽便撕下伪装全力与**本人合作，并且出任吉林省长官公署长官。之后熙洽提出让溥仪复辟建立满洲国，逐步实现清朝复辟，这是后话。熙洽在**军的授意下，任命于琛澄为伪吉林省“剿匪”军司令，率王树棠、李毓久两个旅以及马赐麟、刘宝麟两个混成旅，向哈尔滨节节逼近。**本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土肥原亲自到哈市主持特务机关，建立亲**组织，企图内外夹攻，占领哈尔滨及周边各县。这个土肥原贤二除了分派众多**本特务到东北各地进行特务活动外，自己也伪装成货郎，挑起装满麻糖点面，胭脂水粉，针头线脑，各色**用百货的货郎担，摇动货郎鼓，到东北兴全屯堲地区，一面行一面叫：“针线钮扣，肥皂洋火，香粉胭脂，麻花糖果”。一面观察地形，探听军情，为**本军队侵略中国提供了大量的情报。 熙洽为了掩盖他的叛国嘴脸，欺骗哈尔滨的广大民众，利用各种宣传工具说他领导的吉林省长官公署是合法**，哈尔滨的合法长官是张景惠，驻防哈尔滨郊外的东北军是不听节制的逆匪，于琛澄将军出兵哈尔滨是奉**之命讨伐消灭他们。就在哈市百姓不明是非，人心惶惶的危急之时，李杜将军毅然率领抗**义军西进，从依兰星夜兼程抵达哈尔滨。王团长的顶头上司，驻哈东的吉林省警备司令兼第一旅旅长冯占海也率部向哈挺进与李杜会合。王团长他们是半夜下的闷罐车，任务是坚守顾乡屯的正面阵地。左边是刘团长，他们是从方正调来的，病院街归他们守卫。右翼是白团长，是从巴彦苏苏赶来的，他们的任务是防止敌人从拉拉屯攻进来，威胁顾乡屯的正面阵地。三人是十多年的老熟人，见了面好不亲热，互相鼓励，声称坚决与**本人血战到底。这时他们才知道，参加这场会战的有东北军的八个旅，近十万多人。指挥他们的是吉林自卫军总司令，依兰镇守使李杜，中东路护路军总司令丁超任前敌总指挥。第一场战斗是他们到了顾乡屯后的第二天早晨开打的。对面的敌人先是喊话，说是吉林省“剿匪”军司令于琛澄命令哈尔滨的东北军马上放下武器，东北所有军队都归于琛澄司令节制，只要投降，当官的仍然可以当官，表现好的士兵也可以当官，不愿意干的可以放下枪回家。敌人喊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便开始进攻，但进攻了三次都被打了回去。于琛澄的部队是刚投降的东北军，根本没有什么士气。王团长正面的敌人一见死了好几十人，调过头就往回跑。司令部命令反击，王团长率领骑兵奋勇直追，于琛澄的部队望风而逃。王团长追了两天，追到五常，敌人连被窝还没焐热爬起来再跑。王团长们士气大震，一气又追的舒兰和榆树。这时旅长来了命令，让他们马上撤回哈尔滨。**本人这时还没亲自动手，他们是怕事情闹大了惹恼了苏联。万一苏俄要是伸手阻拦**军，那必将是恶狗抢食，非杀得天昏地暗不可。关东军鬼得很，害事态闹大了造成国及影响，**他们占领哈尔滨的计划。于是**本人和汉**们精心设计，打着讨逆剿匪的幌子，通过中外**欺骗世人，进而达到占领哈尔滨的目的。于琛澄从吉林带来的军队也有七八万，**本人满以为他们就能把哈尔滨拿下，没成想根本不是抗**义军的对手，几天的功夫便被打得七零八落。 士兵们问刘连长：“打了两天了，怎么连个**本人也没看到？” 刘连长说：“这小鬼子****鬼，让于琛澄打头阵，当替死鬼，等把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出来受现成的。”

**本人的飞机来了，飞得挺高，转了一圈又一圈。飞机扔下很多东西，都以为是炸弹。士兵们多没见过着阵势，纷纷四散隐蔽。落下来的东西像雪花，到了头上才看清，是花花绿绿的传单。传单上说李杜等人的部队进驻哈尔滨是非法的，必须退出去，如果不退也可以，要全都听从张景惠的节制。这是什么逻辑？纯粹是**裸的强盗逻辑。我们中国的军队不能守卫自己的土地上，还要我们退出去？汉**们大喊大叫地来“剿匪”，我们堂堂正正的东北军成了什么了？天下还有没有公理了？官兵们肺都气炸了。当兵的不知道，互相问张景惠是什么人？我们为何要听他的指挥？ 

哈尔滨为东北边疆之门户，是北满的**、经济、文化之中心。这里既是中苏共管的中东铁路的枢纽，又是华洋杂处的国际市场。该市是**东三省特别行政区署所在地，道里为东三省特区所属，道外为吉林省所属。“九一八”事变后，**军一度想进攻哈尔滨，但**本**担心苏联的干涉而遭到陆相南次郎的阻止。**军侵占齐齐哈尔后，慢慢抵近苏联国境。**本人是在试探，看看苏俄是什么反应。由于苏联外交****员李维诺夫向**本重申实行不干涉政策，因而助长了**本的侵略气焰。**哈尔滨特区行政长官张景惠，于“九一八”后的９月２７**宣布成立“东省特区治安维持会”，自任会长。表面上他代表**，实质上他已叛国投敌。他私下利用**军秘供给的大批**，招募成立了五千人的特区**部队，扩充了一支**立的武装力量。张景惠，字叙五，1871年生于辽宁台安县八角台镇一个农民家庭。张景惠青年时代，跟随其父卖豆腐为生。他**于结交朋友，经常出入**场上。中**甲午战争后，清朝**治在东北陷于瘫痪状态，各地**泽枭雄乘机而起。张景惠也拉起大排，由商务会长出面，在八角台镇成立自卫团，自任团练大，为本镇的商号富户看家护院。当时张作霖遭到土匪金寿山的袭击，借道八角台投奔冯德麟躲难。张景惠仰慕张作霖驰骋山林，占山为王之才能已久，所以二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张景惠把酒问盏站，口称哥哥在上，拥护张作霖做自卫团的首领，自己情愿当副手。张作霖推辞说如今我是落难之人，岂敢在这里称大。张景惠说哥哥虽然落难，但也不失英雄本色。1902年，张作霖决定投奔清廷，张景惠等人随之。初任哨官，1903年提升为帮带，成为一名正式清朝军官。1906年，张作霖任后路巡防营**领，张景惠也随之升为管带。1910年，张作霖指示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等人，以现任管带身份进入奉天讲武堂学习，并让张景惠随时将奉天军政动态报告自己。**初年，张作霖任27师师长时，张景惠任该师的团长。1917年，汤玉麟因张作霖重用王永江而与张作霖交恶时，张景惠最终站在张作霖一边，不久升任第53旅旅长。1918年2月，张景惠率53旅**了直系从**本购置的一批**，先后增编7个混成旅，张作霖提升他为暂编奉军第1师师长，随后被任命为奉军前敌湘西司令。同年8月，张景惠侦知杨宇霆与徐树铮相互勾结，用奉军名义，私自招募新兵4个旅，发展个人势力，密报张作霖，遂使徐、杨被逐。张景惠升任奉军副司令，代表张作霖常住北京。1920年9月，北京**任命张景惠为察哈尔都**兼陆军16师师长。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张景惠被**以重任，担当奉军西路总司令。但他战无决心，行动迟缓，整个战局因西路溃败而败。战争结束后，张景惠躲着张作霖寓居北京，直系曹锟贿选为大总**后，新设全国国道局，特任他为督办。他感到得意洋洋，张作霖却恨死了他。1925年冬，张景惠母病故，不敢奔丧，求张作相、吴俊升说情，张作霖乃准其出山海关回辽宁治丧。张景惠回来先到沈阳，见到张作霖就痛哭流涕、叩头谢罪。张作霖原谅了他，**其为奉天督军署参议，作为张作霖的代表，奔走于京、津之间。1926年以后，先后任陆军总长、实业总长。1928年6月4**，随张作霖返奉被炸，身受重伤。1928年底，张学良任用他为东省特别区长官。因与张学良见解相悖，遂在东北易帜后，到南京任**的军事参议院院长。传说**曾经秘密招见他，告诉他要从长计意计，见机行事，暗渡陈仓，虚于**本人周旋，秘密发展自己的势力，以备时机成熟打**本人个措手不及。没成想这个张景惠口是心非，和**本人眉来眼去，卖孩子养汉——动了**情，出谋献策，赤膊上阵，百般献媚，摇尾乞怜，实心实意给**本人当起了走狗。这两天他挺忙，指挥手下的五千多**打着维持治安的旗号，专门保护**本侨民，保护**本的商号和企业。不准学生们上街**，不准****货，不准报馆刊登抗**的报道，不准民众支援东北军。他们和土肥原贤二勾结在一起，造谣说东北军是来抢地盘的，是逆匪。**们还秘密地把武器发给**本侨民，于是哈尔滨的**本人嚣张起来，几乎一夜之间挂起了许多**，严重地动摇了东北军的军心，使广大民众的心里出现了极大的恐慌，给刚形成的抗**秩序制造了极大的混乱。

王团长听到城里办伙食的人说，市里许多地方都挂上了**本**，**本的商号都挂出标语欢迎**本军队，中国**连管都不管，任凭**本人随便折腾。 王团长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团长亲自骑着马到道里和道外看了一圈，果然是这样。前面杀得头破血流，后院已经起火了。 他问孙副团长：“这是怎么回事？天下都乱套了，我怎么越来越糊涂。这是打得什么仗？咱们是来保卫哈尔滨的，外面的敌人还没消灭，城里的**本人竟敢瞎折腾，中国人就这么瞅着，哪还有心打**本人。”

孙副团长说：“我也整不明白，中国人的败类怎么那么多。” 王团长说：“你上旅部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孙副团长回来了：“旅长命令我们马上进城，解散张景惠的**部队，他们要反抗就消灭之。”

总司令李杜派人调查清楚了，这一切都是土肥原贤二和张景惠干的。面对侵略者的诡计，李杜总司令针锋相对，他对报界发表声明说我们此次来哈尔滨就是为了给国家保全每一尺土地，即算尽我军人一分天职，牺牲一切，皆所不惜。李杜下令：如有撤换中国国旗，悬挂**本国旗者，以军**处。

王团长带着人马浩浩荡开进了哈尔滨，他郑重的对围观的老百姓宣布，我们这次进城是代表李杜将军解散“东省特区治安维持会”。张景惠的**们开始不知死活，以为东北军不能把他们怎么的，横在霁红桥上不让过去。

为首的是个上尉，像个烟鬼，傲慢地插着腰说：“这是张会长的地盘，对不起，你们东北军到此止步。”

王团长说：“我们到这里来不是和你们争地盘的，是打**本人的。”

上尉说：“算了吧，就你们还能打**本人？**本人的飞机拉泼巴巴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王团长说：“你小子是中国人还是**本人？”

上尉气焰嚣张地说：“中国人怎么样？**本人又怎么样？” 王团长说：“你要是中国人我饶了你，算你无知，忘了老祖宗是谁。你要是**本人，今天你再拦着，我就砍了你。”

上尉声嘶力竭地喊：“我就是**本人，我看你有几个胆，还敢砍了我？” 王团长怒吼道：“刘连长，你还在等什么？” 王团长话音未落，刘连长的刀已经劈了下去，上尉的脑袋立刻开瓢。那些**吓得乱成一窝蜂，扔下枪就开蹽，边跑边叫：“不好了！不好了！东北军**了！东北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