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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青白眼:阮籍

作者:李奎

分类:历史架空

字数:192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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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陈留啸声

小说:傲世青白眼:阮籍 作者:李奎字数:5303更新时间:2020-11-10 10:37:32

1.陈留啸声

陈留阮家庄的月夜特别地美。那盘圆圆的月亮俨然偌大的箩筛,将细细的柔柔的银亮亮的月光不紧不慢地筛下,悄无声息地洒落在暗褐色的树叶上,洒落在纤细柔长的小**上,洒落在润润的泥土上,洒落在静候黎明的花苞上,洒落在黑楞楞的笔直的屋脊上……月光就这样无穷无尽地洒落在阮家庄,不分高贵与卑**,不分贫穷与富有,毫不吝啬地尽情施舍。木槿花不知何来的兴致,也贪恋起这美丽的月色,将残存的一丝丝馨香努力地吐出,被多情的风儿携起,弥散在阮家庄的夜空里,让阮家庄的月夜更加地醉人。

阮家庄的月夜也特别地静。月光的脚步格外地轻,从树叶上跳过,从**丛中走过,从花朵旁路过,没弄出一丁点的声响。小鸟钳紧了玲珑的小喙,猪狗牛羊屏住了鼻息,**鸭鹅静静地暖在窝里,小虫也管住了聒噪的嘴儿不发出一点声音……他们好似在等候天籁之音神圣地降临,或许在期待美妙的乐声倏然响起……他们仿佛在静候一位神秘人物的到来……

阮瑀家却显得很热闹。月光也格外关切,静静地注视着阮瑀家明亮的灯火。阮瑀一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一个小生命的降临。

阮瑀虽已有儿女绕膝,但对于年近半百的阮瑀,添丁增子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自从被征召至丞相府,浓浓的愁云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小家伙的降生或许对他有一丝抚慰,能驱除他心头的愁云。他三番五次地向曹丞相递交辞书,可曹丞相就是不放他走。这次他终于找到了回家的理由,妻子要生产,他就向曹丞相告假,曹丞相不得不准假。一般说来,在外做官的人是不管妻子生产的事,可阮瑀没心思呆在曹府里,想早一些离开曹府,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现在,阮瑀就静静地坐在书房里,身边堆放着许多经书古籍,他却没有心情去翻阅。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是五味杂存,已都年近半百了,仍是一片飘游不定的浮云。想想青壮年时可是壮志凌云,现如今却被曹**强行捉拿而去,做了一个不能自我的家臣。当年拜在东汉文豪蔡邕门下,得到了先师的悉心指点,不说学富五车,也是满腹经纶,深得先师赏识,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当是前程似锦,绝不只是在曹府里做个家臣。当然做曹府家臣不是阮瑀心甘情愿的,他若想做官,早该入仕了,而不是在这不惑之年。他谨记圣贤孔子的教诲,“笃信好学,守死**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生在东汉末年,入世的风险的确很大。两次“**锢之祸”,无数文人志士都成了刀下鬼,天下名士无不为之胆寒。阮瑀早已断了入仕为官的念想,在他五首《无题诗》里可以瞧见他的心迹:

其一

民生受天命,漂若河中尘。

虽称百龄寿,孰能应此身。

尤获婴凶祸,流落恒苦辛。

  其二

我行自凛秋,季冬乃来归。

置酒高堂上,友朋集光辉。

念当复离别,涉路险且夷。

思虑益惆怅,泪下沾裳衣。

  其三

白发随栉堕,未寒思厚衣。

四支易懈惓,行步益疏迟。

常恐时岁尽,魂魄忽高飞。

自知百年后,堂上生旅葵。

  其四

临川多悲风,秋**苦清凉。

 客子易为戚,感此用哀伤。

揽衣起踯**,上观心与房。

 三星守故次,明月未收光。

**鸣当何时,朝晨尚未央。

还坐长叹息,忧忧安可忘。

其五

四皓隐南岳,老莱窜河滨。

颜回乐陋巷,许由安**贫。

伯夷饿首阳,天下归其仁。

何患处贫苦,但当守明**。

对于曾经胸怀大志,才华横溢的阮瑀来说,生在东汉末年这样的乱世,就犹如置身于寒秋玄冬,他对身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的民众深表同情,惆怅、苦闷、悲戚、哀伤郁结于心,早早就生出了白发,体力和精神已渐次衰颓,痛感人生无常,没有心思去想**厚禄,荣华富贵,只想像园公、綺里季、夏黄公、甪里先生四皓那样隐居商山,像老莱在河滨自由游乐,像颜回愉快地居住陋巷,像许由隐于箕山,像伯夷宁愿饿死在首阳山也不做周朝的官,安于贫**,就是为了表明高洁的心志和守持质朴的本**。阮瑀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信奉儒家的**伦理和道德伦理,宁肯清贫一生,也不愿混迹于这无道的乱世。

可是曹**希望他出来做官。曹**没有错。曹**正在与刘备、孙权争夺天下,他需要足够的人才储备。他甚至降低了用人标准,不管道德品质好不好,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是他招揽的对象,可见他对人才的渴求。阮瑀何许人矣?蔡邕的高足。曹**岂能不将其召之麾下,并为他所用。

然而阮瑀**不想入仕为官,更是不愿在曹**那儿做官。曹**的雄才大略他无法否认,但他会用儒家的思想去窥视曹**的所作所为。曹**名义是汉室丞相,可是他**揽大权,汉灵帝不过是一只花瓶而已,任由他的摆布。儒家纲常要的是臣子对君子绝对地忠诚。曹**的行为显然背离了儒家的**伦理,乃天下儒生所不齿。他去曹**那儿做官,无疑就突破了儒家的**伦理底线。除此之外,阮瑀心里还有一个坎也过不去。曹**的祖父曹嵩是宦官,如此出身名分肯定不好。儒家特别强调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满肚子儒学的阮瑀哪肯到名分差的曹**手下为官呢?

**的怕什么就来什么,曹**的堂弟曹洪却偏偏瞧中了阮瑀。曹洪只听说陈留阮家庄有个叫阮瑀的,很有才华,但不知他的才智有多高,更不知他愿不愿意到官府当差,便派人将他强行弄到了府上。人是被弄来了,可阮瑀就是不答应在曹府办事。这是曹洪万万没想到的,曹丞相跟前的大红人叫一个乡里的小小文人来府上,那可是瞧得起他,他竟然还推三阻四不肯答应。曹府的人先是劝他,曹大人可是曹丞相的堂弟,跟着他准没错,今后肯定有发达的机会。阮瑀一个劲地摇头,说他不想官发财,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乡野村夫。好话说了一大堆,阮瑀还是不松口,他们就吓唬他,说曹大人是行武出身的将军,把他惹怒了,会动粗的。可阮瑀仍然不答应。左说不动右说不动,曹洪**的生气了,也动了粗,可阮瑀仍然不答应。曹府上上下下都不理解阮瑀,一个乡里的小小文人到曹府当差,多好的事啊,他为何这般倔犟,死活都不肯答应呢。他们哪会知道,阮瑀本就不想做官,而且抱定了儒家的**伦理不会趋附曹府。不屈从强权的**威,那是儒家倡导的大丈夫气节,阮瑀信奉儒家信条,自然是不会丢弃的。曹洪见阮瑀软硬不吃,只得罢手。

曹洪跟随丞相左右南征北战,战功卓著,深得丞相信任,却没想到在一个手无束**之力的书生面前栽了筋斗。一想到阮瑀这个臭硬臭硬的文人,心里那股气就很难顺过来。见了堂兄,脸上还挂着怒气。曹**好奇地问道,子廉,谁惹你生气了?曹洪忙低下头,掩住怒容,丞相,下臣有罪。曹**对他说,究竟何事,说来听听。曹洪便将阮瑀拒绝到他府上做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丞相。曹**哈哈大笑,子廉也有被难住的时候呀?曹洪有些不好意思,丞相觉得臣下太软弱,连个文人也奈何不了?曹**面露神秘之色,告诉曹洪,阮瑀可不是一般的文人,他是蔡邕的得意门生,心气肯定很高。你不说起他,我倒还把他给忘了。他的确是个难得的隽才,他的老师蔡邕都对他称许有加,说他是奇人,若不能为我所用,的确很是可惜。子廉,你不必为这事耿耿于怀,我来搞定他。

阮瑀以为曹洪放过了他,就不再有事了,高高兴兴回到阮家庄。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家,曹**的征召令就来了。他实在没辙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心想,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吗?他二话没说,拔腿就跑,直往深山野林里逃。

曹**身为丞相,征召一个文士,那是看重他。好个阮瑀,接到了征召令,不乖乖前去应征,还逃到深山野林,这可是驳丞相的面子呀,胆**够大的。他知道丞相肯定会生气的,只要在深山野林里躲上一阵子,等丞相的气消了就没事了。他没想到丞相这回动**格了,派了好几拨人,满山遍野地找,却总不见阮瑀的影子。曹**雷霆震怒,阮瑀以为躲在深山野林不出来,我就没有办法了。点把火把山林烧了,看他还往哪儿躲。兵士们不敢怠慢,**的一把火将山林点燃了。

阮瑀绝对没想到曹**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这可是行军打仗的绝招,竟然用在了他这个文弱书生的身上。也许曹**还没有忘记赤壁之战的伤痛,诸葛亮就是用火攻烧得他的大军望风而逃,一**天下的部署就此止步不前,也因此锁定了三足鼎立的天下格局。曹**这一招数使出来,可见阮瑀的确将逼急了。曹**惜才是肯定的,但多个阮瑀少个阮瑀对他来说并无大碍。丞相府上可是高士云集,群星荟萃,声名远播的建安七子已有几人在那儿供职。他现在是面子上过不去,堂而皇之的丞相竟然召不来一个文士。用他之才已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要把面子找回来,树立丞相的权威,绝不能让天下人笑话。

山火一燃起,势头不可遏阻。阮瑀起初也只是闻到刺鼻的烟味,还以为是山民失火燃起了山林。但听到许多兵士在山麓大声吆喝,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山火越烧越大,烟雾越来浓,呛得他喘不过气来。山风追赶着山火,山火像疯了似的,直朝山林深处狂奔。阮瑀听到了高大树木遭受疯狂山火蹂躏发出的噼哩啪叭的哀吟声,也听到了山火肆无忌惮的狂吼,看到了红色的火苗高高地窜起……他害怕了,他知道再不从山林里跑出去,就会被活活地烧死。不过一个征召吗?何必为此丢掉自己的性命呢。曹**当然不是要取他的性命,主要是逼他就范。阮瑀心里也清楚,丞相既然大动干戈,不就范肯定是不行的。

阮瑀一想起从山林里跑出来的那个狼狈样,**不住好笑。烟薰火燎,脸面弄得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以烧炭为生的山民。他当时没命地往外跑,什么也顾不了,衣衫被树枝、荆棘撕拉得不成形了,险些就要露出光**。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官府**要捉拿你,逃到深山野林也是躲不过的,他们即使找不到你,但可以用火把你烧出来。回想起那场山火,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这时,他恍然听见了一声石破惊天的哭声。只有刚出生的婴儿的哭声才那样纯粹,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像闪电似的掠过静静的夜空。他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一股暖暖的东西在缓缓地流淌,顺着喉咙的通道向上涌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这应该是激动。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重要身份:父亲。他就是那个刚出生的婴儿的父亲。因为父爱,触动了一个男人内心最为柔软的地方。**的,他很是激动。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他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传承着他的生理基因,是他的生命的延续。

家人也给传来了消息,老爷,夫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阮瑀内心的喜悦自不用说,儿子!我有了小儿子!家人很是高兴,嗯,少爷,小少爷!阮瑀的家里,此时此刻洋溢着欣喜的气氛。阮瑀也被这种气氛紧紧包裹,驱走了曹**强行征召的烦恼,驱走了山火围困的不快……他的心里只有当父亲的幸福和快乐。

女佣人给他抱来了襁褓包裹着的小儿子,老爷,小少爷很像你。**的?阮瑀抱过小儿子。他要好好地瞧一瞧年近半百得到的小儿子。小家伙睁开了涩涩的眼皮,瞄了一眼长着胡须的脸。他不认识这张惆怅的脸,那怕自己的脸长得很像他,他也不认识。这张陌生的脸,准确地说,应该是陌生的气味,陌生的声音,让他没有安全感。他只熟识母亲的气味,熟识母亲的心跳。他向陌生的气味和陌生的声音发出了**。他张大了稚嫩的小嘴,使全身的力气,冲着寂静的夜空,喊出了自己的声音。阮瑀不想阻止儿子的喊叫,他觉得小家伙的声音清亮纯正,十分地悦耳。在精通音律的阮瑀的听觉系**里,小家伙的喊叫声却是美妙的乐音。他也熟谙乐器,可现在却觉得自己抱着的小家伙就是精美的乐器。他的喊叫声**技艺精湛的啸声手吹奏的啸声更加清纯,更加美妙,更加迷人。他冲天的喊叫,无疑就是当下陈留阮家庄最为精妙的啸声。这种啸声具有无穷的穿透力,刺破高远宁静的夜空,跟月亮一样皎洁明亮,跟星辰一样渺远深邃,并永远留存在这没有时限没有边界的苍穹。他告诉阮家庄的族人,他来了。他告诉这个混沌的世界,他来了。这一年是建安十五年,如果按公元纪年,是公元210年。他莽莽撞撞来到了这样一个纷乱的年代。

女佣人说,老爷,夫人让你给小少爷取个名。阮瑀**一声,他还在回味小家伙美妙的啸声。老爷,夫人让你给小少爷取个名,女佣人重复了一遍。阮瑀不假思索地告诉女佣人,籍儿,你给夫人说,就叫籍儿。

阮瑀早已想好了儿子的名,阮籍。他不想儿子被世俗思想钳制,只想儿子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平常人,那怕就是村野平民也很好。他想了很久,唯有籍字符合他的意愿。籍字的原意,就是躺卧在**垫上的人。很明显,躺卧在**垫上的人多为农夫。在阮瑀看来,农夫生活虽然清苦,但他们不为世俗思想所累,**实,质朴,纯正,内心却是幸福快乐的。而他自己,名和字里都有美玉的寓意,他的父亲希望他像美玉那样华丽,让世人所爱慕。然而雕饰得再精美的玉石,也不过是供人把玩的器物。如果主人不高兴,可能将其摔个粉碎。他不想儿子成为供人把玩的器物。他不希冀儿子成为达官显贵,而是做一个身心自由的平常人。不给儿子加载精神负荷,没有为了满足虚荣,用精制的精神镣铐禁锢儿子的手脚,这才是当父亲的对儿子**正的爱。也只有像阮瑀这样通览诸子百家的大文豪,才能超越世俗思想,才可能有如此大爱。

阮瑀没能料想得到,儿子没选择做个平常人。也许出生于一个士族之家,选择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由不得父母,也由不自己。因为他是阮籍,阮瑀的小儿子,所以他的宿命就是不能平常,他的名字将在中国文化史上永远留存。父子二人无疑都是中国文化星空上熠熠生辉的巨星,一个是建安七子之一,一个是竹林七贤之一,但儿子**父亲更为耀眼。

  李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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