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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

小说:行走在剃须刀片边缘 作者:张保群字数:9775更新时间:2020-10-09 09:04:11

宋玉壶出生的地方以盛产油菜花闻名于世,地名就叫油菜花坳。先人在命名的时候,不知是否是为了方便,直接了当,信手拈来,简单明了,省去了许多麻烦了,就叫油菜花坳这个地名。

如果有人要问宋玉壸,世间什么花最美,她不会说是玫瑰,不会说牡丹,不会说是康乃馨,或者其它的什么花,她****都不会说。她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油菜花,就是油菜花嘛。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候宋玉壶十八岁,刚读完高中,没能考上大学。宋玉壶的父亲略略托了人,村小缺人,缺人才,高中毕业生教小学,绰绰有余,把她安排在村小学当了一名代课老师。

当上了代课老师的宋玉壶心满意足。世界那大,我哪儿也去。这句话有多超前她不知道。直到二十一世纪的千禧年之后,有人在网上发了一句话:世界那大,我想去看。一经出世,便口齿相传,洛阳纸贵,成了盛极一时的流行语句。

宋玉壶沉溺于家乡的油菜花,哪儿也休想勾去她的心,家乡的油菜花最美。她要在油菜花坳安营扎寨,生生不息。

春天是最美的季节。春风一吹,油菜花便开了。一**一**金**的油菜花,如诗如画,锦绣般在广阔的田野间铺陈开来,浩浩荡荡,无处不在。它占据了你的眼,充斥于你的大脑,洋溢在你的心田,**纵着你的嗅觉。是酒吗?不是酒又是什么?它是美的精灵,美的使者,向你揭开春天所有的秘密。你拒绝不了油菜花的邀请,它成功俘虏了你年轻的心,春天是油菜花的大舞台,不是**舞,是集体舞,是交响乐。渺茫人世间,它掀纱弄裙,跳出人间最妙曼的舞姿。你是它唯一的观众。它掀翻你,**你,像外壳包裹果核样包裹你。你是它的信徒,你是它的臣民,你是它的子孙。它正与你发生着一场水**交融的爱恋。

宋玉壶走进春天的油菜花。油菜花把春天装扮得妖冶迷人。宋玉壶把油菜花装扮得妖冶迷人。油菜花点缀了春天,宋玉壶点缀了油菜花。

宋玉壶在油菜花芬芳的田野里,拍摄了不计其数的油菜花照片。每年都拍。姿式千姿百态,或优雅端庄,或小家碧玉,或大气滂沱。你可以把宋玉壶看作是搅动引领美的女神。

宋玉壶的美,美到极致。没人能否定她美。

宋玉壶也与女同事在油菜花丛间照各种合影照。照片在女同事间传阅。每人家里都存放着几张,时不时地拿出来供人欣赏。

那时还没有数码,还没有手机。宋玉壶花几个月的工资加平时的移攒,买了一架进口的**本相机。咔嚓,咔嚓,瞬间定格成永恒,把美凝固下来。宋玉壶跑断了腿,花费了大量的工资,她没有半点迟疑,去镇上的照像馆冲洗照片,把油菜花的照片,把以油菜花为背景的照片分送给女同事。

又是一年春天,油菜花坳小学来了一位大学生男支教老师。他叫高天琪,只有二十四周岁,土生土长的城里人。高天琪眉清目秀,俊美爽朗,适中的身材高高扬起。在春天里,单薄的衣衫包围着高天琪不发达的肌体,玉树临风。

这是高天琪给宋玉壶第一直观印象,有了第一好感。

在教务上,高天琪和宋玉壶各忙各的,没有多少交接,课间见了面微笑点头,都是匆忙而过。教职员工认**负责,肩负着培育祖国花朵的重任。小学的教务本来就轻,课余他们七八个小学教员,就坐在简陋的集体办公室里,互相调侃打趣,说说轻松愉快的话题。高天琪插话不多,不怎么参与进来,大多静静地聆听。

有一周末,高天琪突然对宋玉壶说,明**我们结伴进山踏清,宋玉壶老师,你愿意前往吗?宋玉壶没有同意,山就那样,还是不去的好,不巍峨不高矗,没有想像中的雄浑。倒不如自个儿遛达遛达,在村小周围看看油菜花。

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早晨,高天琪出其不意地闯入宋玉壶的单身宿舍,满面春风,笑意盈盈,手里捧了一大把带着露水的油菜花,对宋玉壶郑重其事说,送给你的。咦,这里有饮料瓶。他径自装了水,一根根慢条斯理插入瓶中,放置到窗前的小桌子上。

宋玉壶在旁边注视着高天琪做完这一切,来到桌前,嗅了嗅油菜花,吸了一口散发油菜花香的清鲜早晨的空气。我是一个有福之人,每天都可以奢侈享受着最美的油菜花的田园风光。

你不送玫瑰送油菜花?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按受你的油菜花?宋玉壶好奇地问。

高天琪**不住笑出了声,你说什么玫瑰呀,玉壶,在这山陡路远的世外桃源仙境,哪来玫瑰?我认为油菜花**玫瑰要美得多,又普通又高贵,人人都可以得到,怎么?你不喜欢?

一束再普通不过的油菜花,让高天琪走进了宋玉壶不再宁静的内心世界。

宋玉壶晶莹透明的心灵,从此就有了人生的小秘密,憧憬着美好的末来。她浅笑不语,防佛进入了不被打搅的梦,防佛思考,防佛遐想,**自沉浸在自己完美境界当中。

高天琪和宋玉壶走到了一起,天造地设,那么般配。他们不牵手,肩并肩,在外走走路,散散步。招峰引蝶,把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话传到了宋玉壶父亲宋大毛的耳朵里,他拍案而起,一个城里娃,又是大学生,年纪轻轻,不懂世事世情世况,光说着山盟海誓,有什么用?到时支教一满,穷乡僻壤,哪里能留得住人?拍屁股就要走人,**不住,肠子悔青了都来及,哪里都追得上变心的脚步?绝对不行,死了这条心吧。宋大毛先声夺人,把人拒绝在千里之外。

宋大毛按理说也算个是文化人,他读了高中,在村里做了几十年的会计,毫厘不差,从未出错,赢得了油菜花坳第一算盘手的美誉。他醉心于古诗词,从中汲取最宝贵的传**文化营养,女儿的名字,就是从词人辛弃疾名作中的一句,玉壶光转,借用而来。难怪旁人都说他女儿的名字取得好,新颖别致又不落俗套,有文化底蕴,很高明。

就是这样一个宋大毛,应该是开明的呀。可他不,执拗,盘根错节的理由,缠绕得你垂头丧气,理都理不清,不知从何开始说起。高天琪是头痛地领教过的。一个毛头小伙,能有什么逆天的办法,他投降了,只望天长叹。命运捉弄人。

棒打鸳鸯并没散。宋玉壶和高天琪二人还是在你来我往,我行我素,充分享受恋人间的浓情蜜意。

一天晚上,高天琪忧心忡忡对宋玉壶说,我不怕苦,可以申请留下来,可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啊,这几问破瓦房,怎么可以做我们的婚房,何以承担得起容纳一个家庭的重任。要不,玉壶,你努力学习,考公办教师转正。我家再想法把你调到城里去工作。

我是不会去的,你走了我有我的油菜花,我不属于城市的摩天高楼,要结婚也是你到油菜花坳来,你嫁给我。宋玉壶没肝没肺地说。

到这种紧要关头你还好意思说油菜花,别小孩子气,我知道你是赌气的,我都焦头烂额了。高天琪有点埋怨宋玉壶。

我就喜欢油菜花,我就喜油菜花。宋玉壶不管不顾地说。宋玉壶几乎要哭了。

好好好,你要喜欢就喜欢你的油菜花,我不走了,陪你每年的第个春天都看油菜花。高天琪怕宋玉壶生气,附和着哄她。

高天琪看宋玉壶楚楚可怜,一把拥过她,吻她的眼睛。吻着吻着,嘴向下移,吻到嘴上。宋玉壶从来没有和男人有个亲密的接触,她浑身颤抖,没有招架之力。高天琪把宋玉壶的衣服脱光了,行了男女之事。

看到宋玉壶下体的斑斑血迹,高天琪又一把拥过还在颤抖中的宋玉壶,并喃喃自语,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高天琪回到城里,向父母摊牌,说他支教完了要留在油菜花坳工作的决定。他的父母紧张得不行,害怕了,说什么也不愿再让他去油菜花坳去支教了。他们怕毁了儿子美好的前程,去那种鬼都不生蛋的地方,把儿子的一生都搭进去了。

高天琪有苦难言。爸,妈,你们就不要再说了。他喝停了还要说过没完没了父母。这可是高天琪首次对父母发火。在他们眼中,高天琪一向是乖孩子,各方面都优秀,对父母的话是唯命是从。他们怀疑高天琪己不是他们能够管控得了的孩子了,孩子一定是遇事鬼迷心窍,丧失了为人的行为准则,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这越发加大了他们对高天琪**,不准他离开城里,再去支教。

那时还没有**一说。他们家是神通广大的,没过多久,不顾高天琪强烈反对,要求教书育人的愿望,强行把他按排到了省**大院,做了一名普通的行政小干部。

到岗是权宜之计,他得伺机而动,父母己布下天罗地网,他挣脱不了身。

宋大毛见高天琪久久不返校,他就为他的决定感到英明,不回来正好,免得祸害他家宋玉壶。

宋玉壶等不到高天琪返校,在煎熬中彻底绝望了,想不到他是这种男人。他带走了宋玉壶的心,她成了空心人,每天晚上她都是以泪洗面,不能直面现实,艰难度**。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让她像一只刺猬样进行自保。流言蜚语像把刀,刺伤了她脆弱的心灵,她本能地拒绝与外界接触。为了忘掉伤痛,她买了资料忘我学习备考,她考上了公办教师,转正了,成为一名正式的**教师。

宋大毛托关系想把她调到镇上去工作,关键人都用厚礼打点过了,不久申批下来了,她可以去镇上工作了,换一个环境,挑一个男朋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忘掉过去。宋大毛不想女儿感激涕零,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宋玉壶半天咬着嘴唇不说,说话了,她把宋大毛气得炸开了锅,差点没要他的命,镇上没有油菜花,我不去,要去你去。宋玉壶扬长而去。

宋大毛发誓不过问女儿的事。他住家里,女儿住学校,井水不犯河水,不再往来。

高天琪在父母的眼皮底下生活。他过得实在是行**走肉,木然木纳,机械得没有生气,工作也不上心,能应付就应付,混一天两个半天。他忘不了宋玉壶,宋玉壶是他的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的父母不知道宋玉壶,他绝口不提,父母也没问出个甲乙丙丁。

高天琪跟父母斗着心智,你们不让我快活,我也决不让你们的计谋得逞。高天琪不跟任何姑娘相亲。想想都一晃二十五岁了,应该成家了,他们也可抱着孙子老有所乐。他们急白了头发,高天琪才不会心软,皇帝不急**急,高天琪要一直耗下去,耗到父母灯枯油尽,耗到他们在他面前认错,放他一条生路。

新来的唐小棣是高天琪办公室的一名打字员,揪着一小撮短发头发,个子不高,相对有点矮。像只活泼的麻雀,在办公室跳进跳出。父亲是省**的实权领导,掌管手下一部分人的命运。她在办公室像在家里一样自由,不过她安分守己,没有玩特权,该工作就工作,从不把自己当**子女,按步就班。办公室里的头头愿想她也许是来顶个差,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不惹事生事,领空饷就领空饷,反正又不是自己家里的,能混就混,唐省**对他可是大有用处,他的仕途还要芝麻开花节节高,路还长着。

办公室只有高天琪和唐小棣两个未婚的年轻人。在一起朝夕相处,同事们看高天琪一表人才,名校的大学毕业生,又未婚,想讨好唐小棣的父亲,也不管高天琪有没有女朋友,是否中意唐小棣,就攒着劲把两个往一块儿凑。

高天琪是反感的,碍于情面不方便说破,就与他们一帮人周旋,偶尔与唐小棣开几句亦**亦假不伤大雅的肉麻的话。

唐小棣听了也很受用,认为是爱神眷顾了她,变得精气神都爽了,细心地打扮自己,穿一身好看价值不菲的衣服,竞然鲜亮了许多,时尚了些,不再是一个灰头土面的烧火丫头。

高天琪就是在这时,以看热闹心态被吸引过去的。唐小棣在高天琪面前,什么都听他的,高天琪往东,她决不往西,给足了高天琪十足的男人面子,一度他也很虚荣。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向唐省**邀功,暗示说自己给唐小棣介意了一个乘龙快婿。唐省**是满意高天琪的,除去自己省**常**这身光环,他识为是女儿高攀了。一挥手,他就高兴地用不同的方式,赏给了他们好处,一个都没有少。

高天琪骑虎难下。别人都把他看成唐省**的女婿身份来与他交往,巴结得他上了天,成为红人,工作一帆风顺,办公室副主任,主任,一路飙升。他被宠得晕头转向,无所适从,他体验到了权力神奇的力量,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幸福。他的野心越发不断彭胀,他心想事成,一纸调令,他飞皇腾达,当了一个极有发展前途的部门负责人。

高天琪与唐小棣结婚了。婚礼场面气派宏大,来参加婚礼的同学都对高天琪赞不绝口,羡慕嫉妒恨,虚荣心一次一次把他高高地抛向空中,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新婚之夜,亲友都退去,只剩他们俩人了,俩个人你侬我侬,很快激情四射,热火朝天,像打架似的连续干几次,才疲惫不堪**裸抱着,呼呼大觉一睡到天亮。

第二天**上三竿,高天琪疲惫仍没有散去,懒洋洋地起床。唐小棣仍在深睡,他坐在床头看她,她梦呓几句听不清的话,翻了一个身,又去睡。高天琪看到了洁白的床单。高天琪和唐小棣是第一次。他心里隐隐不快,想到自己和宋玉壶,就没有深究,自己也是过来人。

高天琪的父母,在儿媳唐小棣娶进门之后,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们没想到儿子居然如此有本事,娶了一位省**常**的女儿做老婆。高天琪的母亲轻轻地握着儿媳温润的小手,打量着怎么看都怎么好的儿媳,乐呵呵地傻笑,直到唐小棣亲热地叫**,她才从恍惚中醒过来。唐小棣就是她的儿媳,她的儿媳就是唐小棣。这是**的,没有半点假。

高天琪的母亲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从不让唐小棣粘手,她可是他们家里的恩人,儿子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唐小棣功不可没。她要好好照顾儿媳唐小棣,把她当女皇待候着,她还期待着唐小棣为他们高家生个一男半女。

高天琪的母亲在婆婆爹爹面前神气起来,动不动就说我们家儿媳,不,我们的亲家唐省**,那可是了不得的响当当的大人物,她吹得口沫横飞,流星四溅,仿佛她也跟着当了大官,就要走马上任。

婆婆爹爹怀着敬畏的心情恭恭敬敬地倾听着,希望有朝一**这位口若悬河的老太婆能到唐省**面前,引荐一下,帮自己身边某位至关重要的亲属,解决某种实际困难。可唐小棣的婆婆总是只打雷,不下雨,免不了弄得他们很失望,并没有实质性帮助他们去说情,便觉得很扫兴,渐渐地就没有人愿意听她去讲述唐省**的奋斗史了,觉得这位唐省**离他们的生活,远得遥不可及。从那以后,婆婆爹爹只要她一口开,就会很快地堵住她的口沫星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对于婆婆的作为,挑事者会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搬到唐小棣面前来,转述给她听。唐小棣对婆婆颇有微词,不屑一顾,别听她乱嚼舌根子,我爸爸可是包青天式的父母官。挑事者又把唐小棣的话说给她婆婆听,知道儿媳也不是**茬,就不敢在外人面前谈儿媳父女了。

她还不知道儿子儿媳之间的感情己出现了嫌隙。在高天琪搭上唐小棣父亲的行政快车后,唐小棣就知道白己胜利了。结婚后,她干脆不再工作,以功臣自居,在家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专等着婆婆买菜做饭给她吃。

有时唐小棣也挎上**皮包出门,高天琪不知道在他上班的时候她出去干什么。他父母也不敢过问,只是在家里等着儿媳回家吃饭,有时等得到,有时等不到。等到过了吃饭时间,他们就不等了,热了饭菜老俩口自己吃。他们有口难言。

高天琪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了唐小棣几次。唐小康不愿意,朝着高天琪怒吼,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父亲一个眼神就能把你打回原形。高天琪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高天琪每月定期把工资交给唐小棣,他怕唐小棣没工作缺钱花。可看到唐小棣大包大揽地购物,高天琪就知道她不缺钱花。高天琪问她,哪儿来这么多钱。她一句话能呛死你,偷的抢的,光**你那几小钱,还不饿得人皮包骨头。

手机这个高科技产品开始普及。唐小棣每天手机不离手,上厕所打,吃饭打,看电视打,半夜睡一觉起来还打。高天琪看着眼中生钉,问唐小棣,这么多电话,打给谁?唐小棣回敬他一句,你管我打给谁的,反正不是打给你的。打给情人的,你该满意了吧?唐小棣最后又加一句。

高天琪和唐小棣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各过各的,互不干涉,自娱自乐,他们心中己有很大的芥蒂。唐省**从别人口中婉转听到女儿骄横拔扈,劝女儿收敛,以后有你好果子吃的。唐小棣满不在乎,谁叫我是唐省**的女儿?可我总有退下来的一天,那时你去**谁?唐省**仍为女儿担忧。唐小棣说,我才不去管那么多哩,一个女人,路子多着呢。

唐小棣宣布怀孕了。高天琪家又恢复了原来的欢声笑语,全家都宝着唐小棣。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是个大男婴。高天琪与父母躲着唐小棣暗息高兴。

升级做了父亲,高天琪为儿子着想,依旧是惯着唐小棣。唐小棣仍发脾气,动不动就抱着儿子玩失踪。全家都小心翼翼,观言察色,生怕有个闪失,做错了什么,怕唐小棣发脾气,怕小孙子跟着遭罪。

唐小棣心情好也会带着孩子失踪一两天,一问,唐小棣说去了娘家。高天琪打电话给岳父,岳父说我正忙着,唐小棣**不在我这里。高天琪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她们去了哪里,好在,过了不了两天,唐小棣就会带着儿子自己回家。

高天琪的儿子高玉宝上**了。一次**老师打电话让高天琪带儿子验血型,说**正在闹一种传染病,某种血型有天然抗体。高天琪查询儿子是O型血,他是A型,唐小康是**型,也就是说,高玉宝不是他高天琪的儿子。

高天琪被人戴了绿帽子!其实早该想到这一层。唐小棣这些年的反常举动,不是正好证实了吗?高天琪没有怒气冲天,唐小棣反而怕了。离婚是毫毛疑问的,唐小棣有过反悔,但她同时也知道,要婚已是改变不了事实。

唐省**贪污东窗事发,丢了乌沙帽,关进了**。人们对失势后的高天琪落井下石,再无昔**的众星捧月,他像失了皇帝的妃子,被打入冷宫,年轻巴巴的,就死气沉沉,干着的一个闲职度**。

唐小棣带小孩去找孩子的父亲,人家有家室,冷着脸拒绝按受他们**。唐小棣带着孩子去了父亲的旧居,安顿下来后,就去找了一份送牛**的工作养活孩子和她自己。

眼看宋玉壶成剩女了。宋大毛心里不着急是假的,他总是远程地观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他也曾暗地里让人给宋玉壶去说媒,可说了几次都没说成。

有人说,宋玉壶那姑娘心性儿高着呢,都上天了,长得也不差,又是铁饭碗,一般的小伙子怕是难入她的法眼。

有的知难而退,有的都不敢表白,有的年纪又不合适,这一拖再拖,她就二十二岁多了。在农村,十八岁的姑娘都抱娃娃。因她的老师身份,周围的村民对她就宽容大度了些,没有用农村人的尺寸去度量她。

可一个女人总归是要结婚嫁人的,迟迟不见她的行动,村人还**是搞不懂她心里研究有什么缠缠绕绕的细如发丝的心思。

改革开放后,其实大多数国企都是死气沉沉,人浮于事,一二个月不发工资是常态。有人好奇,像饥饿的等食的幼鸟伸出的脖子,看着一天一个变化的沿海。有人**不住了,就下海经商,变成了老板。

在油菜花坳,有一戸人家,祖居是这里的,后来发家致富,就搬离油菜花坳,到城里当了工人。旧居还在,经过雨淋**晒,框架基本完好。九十年代,当工人也不能很好地谋生了。这家的长子,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辞去工厂的工作,返回老家养**致富。房子稍加拾掇,当**舍仍管用。

这家伙也姓宋,叫宋震霆,来时二十二岁,末婚,一个人在旧居里与**作伴,平时就在**舍里研究养**的科学。闲时,就搬条櫈子,在阳光里听邓丽君的歌。绿**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宋震霆只雇了一名工人,每次回城就是随着运**的货车同往。经过三年的努力,宋震霆家业发大了,扩建了的**舍,又加雇了十多名工人。他为国家创收了大量的税收,在市里被评为优秀企业家,各种荣誉纷至沓来。全市的人都知道油菜花坳出了一个养**专业户,为树立典型,媒体进行了大肆宣传。

事业做大了,宋震霆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养**的工作全交给工人去做。他回城的次数多起来。在还是一个自行车王国的中国,他己率先买了家庭稀有的摩托车,每次回家,他就跨上摩托车,只听到突突突的几声响,摩托车屁股后面冒出一缕缕青烟,乡民就看见一辆摩托车穿行在坎坷的泥路上,转眼就走了,转眼就回了。

宋震霆与油菜花坳小学校长是同族人,关系要好。有好多次,乡民们看见宋震霆拎着他自家养的烧**,到村小找校长喝脾酒,好不热闹。那场境令村民眼热。

周末,宋玉壶到田野看油菜花。金**的油菜花铺天盖地,宋玉壶想起了高天琪,他结婚了吗?在做什么工作?是否生活得幸福?还会记得曾在他生命中路过的宋玉壶吗?几年过去,宋玉壶对高天琪仍不能释怀。

宋玉壶老师,看油菜花哩。宋玉壶因宋震霆经常与校长吃酒,对他挺熟的。是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到田野里来了?春天的田野,一派风情,令人心旷神怡,好亨受好惬意,是心灵的净土。不像城里一片闹腾,喧嚣如网,你跳不出**的如来佛的手掌心,你没法与心灵对话,你很困惑,你找不到人生心灵的归宿,你的心永远在流浪,你活不出最纯粹的自己,你逾越不了人生的苍海,你觉得你形同走肉,没有深刻的自己思想,随波逐流。很多人对我到油菜花坳办养**场不理解。那么偏远,交通闭塞,人烟密度不大,成本无形地会增大,你不是为了赚钱吗?你完全可以把你的养**场建在城郊,经济效益会更好,何乐而不为?我要的不光是票子,不是做一个会赚钱的机器,用来体现我人生的价值。人最终与动物还是有别的,人会追求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从而脱离愚昧,变得高尚。宋玉壶老师,你能理解我吗?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让我茅塞顿开,人生开始重新定位,你是一个学富五车的哲学家,与你谈话很受启迪。宋玉壶对宋震霆刮目相看。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如此健谈?宋震霆笑一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震霆,你手里拿着油菜花干什么?宋玉壶奇怪地问。我喜欢春天,喜欢春天里的油菜花。我掐了一些,回家插放在卧房里的花瓶里,就像把春天带回家。春天无处不在,在广阔的田野,在心事繁缛的心间。

来看油菜花墒情的宋大毛看到了他们俩。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糊涂,以前怎么发现他们俩呢?回家一定让老校长做红娘,君子**之美,老校长一定会去说的。宋大毛没有惊动他们去打断他们谈话。宋震霆己经老大不小了,二十五岁,在农村早结了,还生了孩子。

俩人经穿针引线,开始了解。见面不多,在村民视线里,时隐时现,像天空中的飞机。接触前宋玉壶就表态,她不会跟他到市里结婚,她离不开她的工作,她离不开一年一度开放的油菜花。**是一个怪人,在农村调调口味,偶尔住几次还是行的。就宋玉壶小学里的几间破瓦房怎么能当婚房?他现在有钱了,他怎么会再到农村来受苦。他也不会到农村来建婚房。当初创业是迫不得已,本小利薄,有现成的**舍,到这里来投资风险更小。第一次在田野对宋玉壶讲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宋震霆知道知识分子都有酸腐的一面,宋玉壶中了他的圈套,他才不喜欢油菜花呢,他喜欢风情万种的玫瑰。一个连生计都发愁,谁还会死守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大道理?宋震霆发现在这个叫油菜花坳的地方,像宋玉壶一般气质女孩,他目前还没有找到第二个。如果能抱得美人归,那是最好不过了。宋震霆表面爽快答应了。

宋震霆发现宋玉壶不好对付,总是让他近不得身,几个月过去,引诱了几次,宋玉壶都没上他的当。

一个周末,宋震霆让宋玉壶去城里见见他的父母。宋玉壶认为感情不成熟,不能去。宋震霆软磨硬泡,最后说服了宋玉壶,坐上了他摩托车的后座。

他们是下午启程的。宋震霆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宋玉壶在城里的陌油路上逗圈。他说别急着见父母,多看看城市里的繁华,领略一下城里人高度文明的物质生活。

天黑了下来,宋震霆带宋玉壶到外面去消夜。宋玉壶过不惯城里的夜生活,嚷嚷着要返校。宋震霆怎么会让他返校?返校岂不前功尽弃。宋震霆找了个象样的宾馆开了房,要的是单间,他早就计划这一天了。他让宋玉壶住下,他说回家明天再来接她去见他的父母。

宋玉壶躺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着,望着天花板在黑暗中发呆,后来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打架,进入了梦乡。

迷糊中感觉有人喘粗气,野蛮地压在她的身上乱摸。宋玉壶惊醒过来了,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种高天琪给她的感觉又来了。她拼命挣扎,想喊救命,声音还没有出口腔,就被人压回到了肚子里。在这个城市的沙漠里,她知道她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那个在她身上使出浑身看家本领的人,她熟悉他的气息,他是宋震霆。

风疏雨聚,落花凋零。一切都平静下来,宋震霆开了灯,看到了被他催残得披头散发的女人。他邪里邪气死皮赖脸又去摸宋玉壶精美的**房,摸了一把,摇头笑,果然并非空穴来风,你是被人玩过的女人。我又不是捡垃圾的人,别人不要的我也不会要。别天**了,我怎么会和一个被别人玩过的女人结婚?

宋震霆在夜里**自回了他的家。门被咣当一声被带上,留下了一屋子的寒气。

高天琪费了那么大的周拆找到油菜花坳小学老校长的电话号码,迫不及待当时就颤抖着打通了老校长的电话。老校长在听明白高天琪的来意后,就高兴地说,欢迎你调到我校工作,宋玉壶老师还等着你呢。

在宋玉壶见到高天琪的一刹那,她就哭着扑到了高天琪的怀里,说,你怎么才来啊?你要是再不来,我怕我等不到明年油菜花开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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