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有五匹快马正向西南方南飞驰。马上五人,是两名老者,三名青年。老者一道一尼,虽然须发花白,但身体硬朗;青年一女两男,男的英俊,女的貌美,这五人正是东方剑一行。
在马儿快到前方城镇之时,他们五人放慢了马儿的脚程。
骑在马上的司马玉初次闯荡江湖,心情异样地兴奋和激动,他手摇折扇,心情舒畅,不由得放声吟唱起了辛弃疾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东方剑听了赞道:“司马贤弟好雅兴,只是此行多有连累,更不能使你‘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了。”
司马玉慨然一笑“东方兄取笑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又哪里计较什么个人名利?我只是为词中的男儿气慨倾倒而已。”
东方剑点头应答道:“正是!正是!我辈修真中人正是要以歼魔除妖为已任,纵情江湖,笑傲天下!”
五匹马儿很快进入城镇。
此镇名叫乌镇,乃是浙江名镇。只见镇上民众大多举止文雅,谈吐不凡,倩男美女更是不少,他们说的都是吴语,虽然难以听懂,但‘醉里吴音相媚好’,却是温柔而动人。
果然是个人杰地灵之地。
忽听得街上一阵喧闹,传来民众的大喊之声:“老虎来了,大家快跑!”东方剑等人正感到奇怪:繁华闹市哪里来的老虎?街道两边店铺摊贩却忙着收摊关门,随着“乒乒乓乓”的关门关窗声以及呼喊声,刚才繁华的闹市转眼之间就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前方走来一群恶仆。中间一人,前呼后拥,生得瘦小身材,吊眉毛。细眼睛,阔嘴薄唇,一身华服却掩盖不住那龌龊猥琐的形象。那人一抬头,正看见马上的徐若梅,顿时两眼发直,脖子伸得老长。“嘿!嘿!”一阵淫笑,满脸的麻子挤成了一堆:“好漂亮的小娘子!让我与你亲近亲近。”便走上前来。
“鼠辈,无礼!”司马玉一见,飞身下马,掏出折扇,摆了一个“揖门迎客”式,傲然而立,挡在了徐若梅身前。
俩人这一对持,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獐头鼠目,形象对比鲜明。
那人见司马玉挡在了徐若梅身前,一时大怒,喝道:“小白脸,你不要命了,还不滚开!”一掌推去。
谁知碰上了硬角色,只见司马玉将折扇合起,手腕一翻,径点他来掌手腕上的“太渊穴”。
谁知那人也有几分本领,化掌为爪,一招“飞爪勾物”,要抢司马玉的折扇。
司马玉微微一笑,将折扇打开,手腕又是一翻,一招“横切山岳”,将折扇化作利刀,扇尖向那人手腕削去。
俩人身子未动,瞬间就对折了七、八招,不防司马玉右脚突然踢出,正踢中那人小腹,将那人踢出七、八米开外,痛得那人满地打滚。
随从前来的那些奴才。急忙上前将那人扶起,只见那人手指司马玉,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小子,我俩双手比拼,你怎么突然出脚?”
司马玉望也不望他一眼,把头高高抬起,手摇纸扇,呵呵一笑,说道:“宵小之辈,又与你有何规矩可言?!”
那人听了此话,把手一挥,恶狠狠地说道:“与我一起上!”众恶奴一拥而上。
此时早激怒了徐若梅,只见她柳眉一竖,丹凤眼一睁,一声娇喝“来得好!”,从腰间抽出碧玉玄铁神剑,跳入其中,宝剑挥起,只听得
“咔嚓咕咚!”
的一阵声音响起,
但见得断手、断臂、头颅横飞,鲜血四溅,血肉模糊。顷刻之间,地上已躺倒了十几具死尸。
那些恶奴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发一声喊,拖起那恶少,四散逃去。
随尘师太见此情景,心中不忍,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对徐若梅说道:“小梅徒儿,你这手段也太过狠辣了些,需知这是人,而不是妖,何必徒伤如此多的性命!”
徐若梅余怒未消,恨恨说道:“如此恶人,杀他几个又有何妨?!”
随尘师太婉言劝道:“需知世事皆有因果报应。那些恶奴全依仗主子的势力为非作歹,只需将那恶少除去,他们自然兴不起风浪。你如此徒伤人命,只怕以后惹出更多的祸事。”
徐若梅哼哼一阵冷笑:“今日没有杀了那个恶主,杀他几个奴才也好为百姓出他一口恶气!”
街上众人见那伙恶人逃去,纷纷出来,只见地上躺了十几个奴才的死尸,俱都纷纷拍手称快!
一个老者上前劝告东方剑一行速速逃离。只听他颤巍巍地说道:“几位大侠,你们还不快快离去,此恶少乃当地总兵的独子,名叫史作成,因平日里无恶不作,百姓畏之如虎,叫他史老虎;又因百姓对他恨之入骨,背后又用他名字的谐音,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做‘死得成’。”
东方剑一行俱是若无其事,朗声说道:“无妨,就算他们来了一千、一万的兵马,也不能把我们怎样!”
一行人当即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东方剑与司马玉共居一室,东方剑一进入房间,就从袖中掏出一段白绫,只见那白绫之上冒起一股青烟,幻化出谢灵儿的身形。就见谢灵儿风姿绰约,冷艳逼人,她婷婷袅袅地走到东方剑和司马玉面前,行了一个万福之礼,问道:“两位公子,请问,我们现在到了哪里?”
司马玉朗声回答道:“我们现在到了浙江乌镇,江南水乡之地,果然名不虚传,真是风景秀丽,人杰地灵。可惜你白日不能出来,不如我们三人今晚踏月赏景,也算是闲情雅致。”
谁知谢灵儿一听此话,黯然落泪,深深又是行了一礼:“两位大哥,此镇往北十余里,有一个谢家庄,便是小女子的家乡。小女子离开家乡千年,从未回去,至今也不知父母的坟头还在不在,也不知他俩老是否转世投胎为人,如今近在咫尺,小女子想回去为他俩老祭祀,以寄哀思,不知可否?”
东方剑知道谢灵儿身世凄苦,慨然答应,说道:“那好,我们同你一起前去就是!”
三人出了房门,告知云宵仙人、随尘师太、徐若梅前往谢家庄祭祀之事,云宵仙人、随尘师太、徐若梅正好无事,也要陪同前去。众人买了香烛纸钱,谢灵儿和随尘师太共骑一匹快马,六人五匹快马很快来到谢家庄。
千年沧桑,世事已非。这里又哪里还有村庄的影子?!谢灵儿凭着记忆,遁着地形,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荒草丛中找到两个小土堆,土堆旁两座石碑倾倒在一边,拂去上面的土石,见上面正刻着谢灵儿父母双亲的名字。
“爹、娘、不孝的女儿回来看你们了,一直以来,也没有人为你烧香烧钱供奉,不知你们在地下是否安好!”谢灵儿一见墓碑,放声大哭。
此时,东方剑将谢灵儿的身世告知大家,众人听了也都是黯然落泪,嘘叹不已。只有徐若梅在旁哼哼冷笑。
云霄仙人尤其同情谢灵儿的身世,他拍拍谢灵儿的肩膀,安慰她道:“谢姑娘,你莫要悲伤,本仙人帮你推算出你父母如今情况,至于那抢掠你的恶贼,本仙人也一并帮你算出。如若他今世改邪归正,我们也就不与他计较;若是还在为非作歹,本仙人定要杀得他五魂六魄俱散,永世不得害人!”
谢灵儿大喜,急忙叩头谢恩。
此时只见云霄仙人盘膝而坐,手捻法指,望空中一指,呼喝一声:“前世今生追踪**”,空中立时现出一幅画面:一间黑暗的牢房之中,两位老人形容枯槁,鬓发俱乱,手戴镣铐,低声哀叹。
“爹、娘”谢灵儿见此画面,立即泪如泉涌,痛不欲生,高声呼唤。此时又见云霄仙人运起真力,往空一指,画面立时转换,一个獐头鼠目的贵少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连声呼痛,丫环老妈子一大群,在旁侍候,又是端茶,又是打扇,忙得不亦乐乎。而这名贵少正是当天调戏徐若梅的恶少史作成。
“恶贼,拿命来!”只见谢灵儿袖中突然飞出白绫,击向了那恶少。此白绫乃谢灵儿生前自缢之物,灵魂所寄之处,此时早已修复,更见轻灵,立时将画面击得粉碎,化为乌有。
“此贼不除,定难消我心头之恨!”只见徐若梅柳眉倒竖,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众人皆是怒气填胸,摩拳擦掌,誓要除却此贼。
“阿弥陀佛”只听随尘师太口诵佛号:“众位施主,且不要动怒,我们此时救人更比除恶重要,大家还是先想办法解救谢施主的父母吧!”
徐若梅听了此话,早已闪过一边,抽出宝剑,掏出手绢,只顾擦拭她那手中的碧玉玄铁神剑。
而此时云宵仙人早已收功,朗声说道:“不妨,本大仙可作法,助谢姑娘进入地府,只是地府阴兵众多,本大仙放出一根红绳,引领谢姑娘找到她的父母双亲,谢姑娘莫作停留,救出父母,遁着红绳,速速返回即可!”
众人拍掌称是,随即就地帮助云霄仙人搭起简易的香案。
云霄仙人本想布起结界,但又恐等下行法真力不继,只得吩咐东方剑站在身旁,随尘师太、徐若梅、司马玉布起天地三才阵为其护法。
只见云霄仙人点起香案上的两根红烛,举起碧玉玄铁神剑,手捻“阴阳引领诀”,口中念念有词,良久,良久,突掏出法袋中的一根红绳,喝声
“去!”,
那根红绳径直射出,穿地而入。谢灵儿的身形也随着那根红绳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此时作法正是紧要关头,随尘师太、徐若梅、司马玉俱是手持碧玉玄铁神剑,全神戒备。
东方剑只恨自己功力全失,不仅不能帮助师父护法,反而还要众人保护于他,成了累赘。
忽听得东方马蹄乱响,如同滚雷一般;又见灰尘弥漫,遮天蔽日。
“不好!”
云霄仙人顿时大惊失色:“看此情况,定有军马前来,你们定要稳住阵脚,不可放敌军入阵,砍断引领红绳。如若不然,谢灵儿定是难以回归,私闯地府,难逃滚油锅之刑!”
只见那军兵瞬间来到眼前,看架式,足有一万余众,当先一匹马上,坐的正是恶少史作成。
旁边也有一匹马儿,坐的却是一个老和尚。
只见这个和尚胖大身材,粗眉大眼,络腮白须,目光凶狠,如鹰枭一般,手中握着一根七尺余长的月牙禅杖。
“师父,那个白衣书生,正是踢我一脚的恶徒,你定要为我报了此仇!”
史作成在马上一指司马玉,咬牙切齿地说道。
“徒儿尽管放心,师父今日就生擒此贼,交与你手中,让你尽情泄恨!”
那和尚好言安慰史作成。
说罢,一摆缰绳,马儿“嗒!嗒!嗒!”地来到司马玉面前。
“小子,你姓甚名谁,竟敢伤我徒儿,又在此帮人私行阴阳引领术,暗助魂灵擅闯地府,真真大胆!”
那老和尚用禅杖一指司马玉,怒声喝问。
“小生不才,复姓司马名玉。你是何人,竟敢助纣为虐,前来兴师问罪?”
司马玉一见那老和尚识得云霄仙人施行的法术,就知道这个老和尚本领非凡,手中宝剑更是紧握,不敢有丝毫懈怠。
“贫僧法名慧能,乃峨嵋派天台宗第三十代传人,今**与妖魔勾结,贫僧定要除恶务尽。”
那胖大和尚假惺惺地说道。
司马玉少年跟从师父学艺之时,就听师父提过慧能的名字,知道这个和尚在峨嵋派天台宗中辈份很高,原和现今主持慧智为师兄弟,只是青年之时,因勾结官府,残害同门,眠花宿柳,坏事做尽,屡犯戒规,才被赶出师门,不想今日在这里遇见了他。
“谢姑娘乃是冤屈的鬼魂,正是你那徒弟的前世所害。她虽身在魔界,却从没有害过好人。倒是你那徒弟坏事做尽,你反倒从不责问,当年的你勾结官府,残害同门,现今又不知助你那恶徒干了多少的坏事,又与妖魔何异?”
“废话少说,拿命来!”
那慧能和尚被司马玉指责,顿时恼羞成怒,挥起禅杖,一招“罗汉降魔”,当头砸下。
司马玉举起宝剑,一招“灵猿朝日”挡住了那落下的禅杖,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那禅杖砸在剑身之上,顿时断为两截。
“好小子,你今日依仗宝剑逞威,算得什么英雄?贫僧今日定要夺了你那宝剑,为我所用!”
慧能和尚一见禅杖折断,顿时大怒,又再欺身而上,一招“猴子摘桃”,单脚跳起,身子前扑,左手为爪,竟然空手来夺司马玉手中的碧玉玄铁神剑。
司马玉急忙退后,手腕一翻,一招“翻手为云”,剑锋反削他手臂。
哪知慧能和尚毫不畏惧,身子依然前侵,空中一个转身,一招“怪蟒翻身”,手臂从下继续探出,却擒司马玉的手腕。
司马玉功力尚浅,来不及反应,手腕正被对方捉住。
手腕被对方捉住,若是对方一较力,拿住了脉门,司马玉必然全身瘫软,全无用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