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梅听那青年书生说要出城决战,却是把手一摇,不屑地说道:“那样太过麻烦,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一决高低。”
那青年书生面露疑惑之色,说道:“如此狭小地方,如何决斗?!如若打烂店中桌椅,只管由小生赔偿,那还好说。若是收手不及,误伤他人,却是难办!”
徐若梅说道:“无妨,只需你击我三掌,我击你三掌,若是谁在接掌之时,吃力不住,退后一步,即定为输,如何?”
旁边急坏了徐有财,他暗暗着急。要知道,女子天生力量较弱,若是与人打斗,多是以灵巧取胜,今日她舍弃自己之长,却以短处与敌相拼,岂不是让敌方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徐有财平日里只占人家便宜,哪里愿意让孙女吃如此暗亏。急忙出言制止:“小梅,女儿家与人斗力,也不知羞,快快出城与人家比个输赢就是!”
徐若梅却是脖子一扭,满心不愿意:“爷爷,你莫管我。”
就听那青年书生说道:“好,就此一言为定,只是小生看你是个女子,就请你先出掌罢!”
俩人当即站好位置,摆好姿势,做好准备。
徐若梅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第一掌就要给那青年书生好看,就见她首先退后十几步,伸出双掌,暗运“灭魔真气”,使出十二分力气,然后快速奔跑,一跃而起二丈多高,再头朝下,脚朝上垂直落下。这一掌,徐若梅运出了毕生的功力,再加上徐若梅的重力加惯性,何止千斤之重。只听得
“嘭!”
的一声,如晴空里的一声霹雳,又听得“哗啦啦!”的一连串声音,掌风四激,将窗帘吹落,盆景架吹倒,盆景砸得粉碎。再看那青年书生,脸色通红,双脚陷进地下半尺多深,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却依然没有挪动分毫。
众人见了此情此景,俱都鼓掌大声呼好,个个心中暗喜,料定徐若梅已是有了赢的把握。
而青年书生将双脚从地下拔出,换了一个干净位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依然举起双掌做好了对敌的准备。
徐若梅却心中一冷,头皮发麻,自知今日遇到了实力对手。
击第二掌时,徐若梅更是不敢大意,远远一个飞跃,双掌摆出,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书中暗表,此时她也只剩十分的力量。从上往下击来,但听又是一声巨响,屋内窗帘、花草枝叶疯狂摇曳,如刮过一阵大风一般。
再看那青年,脸色微红,脚步下沉将地上的方砖踩碎。
众人一见,俱都有点泄气,只有方鸿运和史大柱连连高喊:“小梅姐姐,加油!使出全力将他击倒!”
徐若梅此时也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掌,如果这最后一掌不能取胜,待等对方三掌击来,自己被动接掌,更是输赢难料。
因此她心中更加没底,此时,她的力气已用了大半,但还是鼓起勇气,退后几步,伸出双掌,使出所剩的八分力量,几个腾跃,奔至那青年书生面前,随着众人的加油鼓劲声
“嘭!”
此一声巨响却比前两掌声音小了很多
两掌相接,激得屋内窗帘、花草枝叶摇动。
再看那青年书生气定神闲,仿佛若无其事一般。
众人脸色大变,方知那青年书生功力不可小视,暗暗为徐若梅捏了一把冷汗。
再看那青年书生,此时也是吐出了一口长气,紧张的脸色慢慢松弛下来,脸上更是露出得意之色,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他向徐若梅深施一礼:“这位小姐,现在该小生出掌了,还请多加小心!”
就见他徐徐退后几步,气定神闲地说了声“得罪了!”
说罢,将全身功力贯于双掌,运出十二分力量,就像刚才徐若梅一样,奋力一跃,跳起三丈多高,头朝下,脚朝上,凌空而下,双掌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击下。众人一见,全都站起,心中担忧之心加剧。
就听得一声呼喝
“慢!”
青年书生双掌之力已经难以收回,急忙将其击向一旁,就听得一声
“嘭!”
掌风将徐若梅身边的地上击出了一个深半米,宽一米的大坑。
青年书生也借着这个回力,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了地面,脚下倒退了二步。
青年书生满脸迷茫,环顾四周,怒喝道:“是谁阻止本少爷?!”
就见徐有财笑嘻嘻地走出:“这位公子,贫道叫停,实在是找孙女有一急事。”
青年书生满脸不悦:“贼道,有事又何必急在此一时,本少爷与你孙女比武之后,你还照样可以和孙女谈事。”
徐有财哈哈笑道:“错了!错了!贫道找孙女就是因为要教她一样本事,教了她这样本事后,你自然是战她不过,所以必须现在要教!莫不是你害怕了贫道,教了女儿这样本事后,你战她不过!”
青年书生眼光高高抬起,望也不望他一眼,只是说道:“既然你有本事教她,只管教她,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教出她多大的本事?!”心中却暗暗想道:“岂有此理,本事哪有现学现卖的道理?!”
徐有财听了此话,笑嘻嘻地走到徐若梅面前,低声说道:“小梅,你可当心了,爷爷看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徐若梅点头答应:“是,小梅定当小心!”
徐有财再压低了声音说道:“遇强智取,遇弱活擒,你看爷爷怎样帮你羸他。”
徐若梅一听此话,连连摇头:“爷爷,君子当光明正大,赢也要赢得光彩!”
徐有财却是呵呵一笑:“傻丫头,什么光彩不光彩?!赢了才是最光彩!”说罢,转身回到青年书生面前,道:“可以开始了!”
那青年书生刚才一掌击空,心中好生郁闷,此时也不搭话,照着之前一样,将全身功力贯于双掌,奋力一跃,跳起近二丈多高,头朝下,脚朝上,凌空而下。
可这回再也使不出十二分力气,只使出了十分的力气。
就见他的双掌夹带着呼呼的风声狠狠击下
此时,又听得一声呼喝
“慢!”
青年书生双掌之力再次难以收回,急忙将其击向一旁,就听得一声
“嘭!”
掌风将徐若梅身边的地上击出了一个方圆半米的土坑。
青年书生也借着这个回力,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了地面,跄跄踉踉地倒退了几步。
他不由得怒喝道:“贼道,你为何又在从中捣乱?!”
就见徐有财笑嘻嘻地走了上前,连连摇头道:“小伙子,不是贫道捣乱,只是贫道觉得如此较量不公平,你就算赢了,说出去也不光彩!”
青年书生不解,问道:“有何不公?!”
就见徐有财捻着嘴上的一根老鼠须,笑着答道:“你是一个青壮年男子,贫道孙女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自古道‘好男不如女斗’,你如此欺负一个女子,实为不公!”
青年书生忿忿不平地说道:“之前本少爷见她是个女子,不愿与她相斗,是她坚决要与本少爷相斗,此时又为何与我说不公?!”
徐有财答道:“自然是不公,你只有一只单掌与我孙女双掌较量,那才算是公平!”
徐若梅一听此话,大喊道:“爷爷,你怎可如此?!”
徐有财却是摆了摆手,喝斥道:“小梅,爷爷说话自有道理,你不可插嘴!”
那青年书生却好生爽快:“好,如此最好!本少爷就算让了你孙女又能怎样?!”
说完,退后了几步,只是举起一只单掌,还是照着之前一样,将全身功力贯于这只单掌,奋力一跃,跳起近二丈高,头朝下,脚朝上,凌空而下。
可这回就连十分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使出了八分的力气。
就见他的单掌夹带着一股风声狠狠击下
此时,还是听得一声呼喝
“慢!”
青年书生单掌之力更是难以收回,急忙将其击向一旁,就听得一声
“嘭!”
掌风将徐若梅身边地上的一块地砖击得粉碎。
青年书生也借着这个回力,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了地面,跄跄踉踉地倒退了几步,脚步依然收不住,“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就见他脸色惨白,好不狼狈!
好半天,他才从地上爬起,怒不可遏地喝道:“贼道,又有何事?!”
就见徐有财抓了抓脑壳,故作尴尬地说道:“没事,好像没事!”
青年书生大为恼火,喝道:“尔等再要如此,本少爷定要你的好看!”
说罢,这才悻悻地退后,再也没有力气高高跃起,只是远远一个飞跃,使出六分力量,单掌夹带着风声从上往下击去!
而那青年随着那夹带着风声的单掌要落下之时,眼前却呈现出一副美丽的景象,只见徐若梅的衣裙被掌风吹起,猎猎作响,飘飘扬扬,一张粉脸仰望向他,凤眼圆睁,凌然不可侵犯。欺雪赛霜的双臂抬起,娇嫩柔若无骨的玉掌伸出,似要与他拼死相搏一般。
青年书生看了,心中不忍,功力稍稍收了一点
只听
“嘭!”
的一声巨响,两掌碰在了一起,屋内顿时激起一阵狂风,青年书生身体如箭一般射出了门外!
要知道,徐若梅这一掌,力道凌厉,她原要求比掌力,就是因为东方剑传了她灭魔宝典之后,她从未间断习练,而灭魔宝典所载修真之法属于阳刚之路,最注重的是真力的修为,因此真力的比拼才真正是她的强项。而徐若梅自从拜了随尘师太为师后,不仅习练了随尘师太的修真功法,也从随尘师太处得到她对灭魔宝典的领悟和指点,功力更是大进,如今已炼到四层境界。因此,那青年书生哪里受得了徐若梅这一掌的力道?!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身体摇了两摇,晃了两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此时,众人也睁开了双眼,看见徐若梅若无其事,气定神闲地站立于当场,而那青年书生却被击出屋外,俱都奔上前来,围住徐若梅连连夸赞,欢呼雀跃,喜不自禁。
只有东方剑始终未闭双眼,此时他功力虽失,目光却依旧敏锐,早已看清了徐若梅战胜那青年书生的真相。又见那青年书生灰心丧志,转身想走。高喊一声:“这位兄台,稍等!”
紧赶几步,走到那青年书生面前,深深行了一礼:“兄台,刚才比试,是我们投机取巧,胜之不武。若不是兄台手下垂怜,我家小梅姐姐早已经败了。今日却无意击伤了兄台,我心甚感内疚,愿让出几枝碧玉玄铁神树与你炼剑,不知可否?”
那青年书生却是心存怨恨,朗声说道:“败就是败了,本少爷认命!又何须你来怜悯!”说罢,转身继续要走。
东方剑却继续拦住了他,诚恳地说道:“此话从何说起!我们之前订立的规则是‘若是谁在接掌之时,吃力不住,退后一步,即定为输’,兄台接掌之时,脚下寸步末退,又怎能算输?!况且,又是我方出了诡计,罪责全在我方,小弟应当赔礼!”说完,深施一礼。
那青年书生听了此话,胸中之气已消,此时却又扭扭捏捏起来,连连推辞。
众人在旁听得东方剑要出让碧玉玄铁神树,俱都忿忿不平,东方剑连忙解释,众人听了东方剑的解释,对那青年又是佩服,又是感激。
此时,众人与那青年书生芥蒂尽除,都纷纷争着上前帮助那青年书生行功疗伤,之后,尽情欢笑,亲密无间。
那青年书生又告诉了众人他的姓名与家中情况。原来,那青年书生名叫司马玉,是县中首富的独子,又是诗书世家,自幼随一和尚修真,习得功法名叫“灵山朝日**”。
东方剑又询问那店中老板炼剑的一些问题,听说正可炼制八柄宝剑,司马玉也就不再推辞,众人俱都欢喜。
司马玉无端领受如此大恩,坚持要付炼剑所需银两。
当日,众人随司马玉到他家中安歇,一夜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述不完的朋友情,第二天天亮,大家结拜为兄弟,东方剑年长为兄。
司马玉将东方剑等人留下热情款待,众人见司马玉为人豪爽,大家相交又如此投机,又等着宝剑的炼制,所以也不推辞,都住了下来。
在这些天,大家每日都在谈武论道,东方剑功力虽然丧失,但在见识上却高人一等,经常指点各人的修炼,对于司马玉也倾襄相授《除魔**》,司马玉聪慧,一点就通,在功法精进的同时,越加对东方剑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谈武论道之外,他们还每日都去察看宝剑炼制进度,眼见着各人的宝剑日渐现出雏形,马上快到验货之时,俱都喜不自禁。
这天一大早,他们穿戴整齐,正准备相约一齐出门,到《锻天坊》验货。
忽见门奴来报:“《锻天坊》欧老板前来求见!”
“快请!”
司马玉正欲上门拜访,听说他来了,好不兴奋,急忙说道。
连日来,众人见这老板一心炼剑,辛苦操劳,门都没出,今日有空前来,定然是炼剑成功,上门送货。
想到这里,都是喜不自禁。
哪知道,欧铁铸一进门,就哭丧着脸,拜倒在地:“各位大爷,敝人大罪,辜负了众人所托,炼制好的宝剑已被人夺走,所有损失敝人负责,你们开个价罢,敝人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算认了!”
众人一听,俱都大怒。
这个说道:“如此人间至宝,如何折算价钱?!又如何赔偿?!”
那个说道:“宝剑是何人所夺,你还不快快交待,我们一齐去追讨!”
还有人说道:“宝剑追不回来,我看你店也不用开了!”
……
司马玉却向众人一抱拳,道:“各位兄弟稍安勿躁,请听小弟说一句话。”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听司马玉说道:“各位兄弟,此事既然在小弟的地盘发生,就让小弟出面解决。待我等听欧老板将话说完,再来定夺。”
欧铁铸见众人望向了自己,就接着说道:“本来在昨夜,敝人辛苦了一通宵,将各位的宝剑已经锻造好。谁知,今日一大早,当地守备(注一)张岩率了几十名兵丁挨家挨户征收兵器,来到我家之中,敝人已将往日锻造好的一些刀枪上交。哪知这个张岩,看中了炉旁这几把刚造好的宝剑,不由分说,就一齐收缴。我们都说这是司马公子定制的,那张岩却毫不理会,还说道‘本官是奉命办差,司马家财势熏天,那又如何?!需知他也是在朝廷的管辖之下’。”
司马玉一听,气得把桌子一拍,大骂道:“张岩贼子,你阳奉阴违,假造上命,欺压百姓,本公子与你势不两立。”
接着喝了声:“众家丁,跟我走!”
说罢,抽出墙上的一把配剑,就要率领家丁冲出门去,与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