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剑一看徐若梅爷孙被捉,大势已去,心痛不已,不由得长叹一声,撒手扔下长剑:“老贼,小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了他们爷孙俩,有帐算在我一人身上便是。”
说完,双手一背,只待对方捆绑。
那老道一见,口中大赞一声:“好小子,看不出来,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随即将东方剑捆了,又命人解开徐若梅爷孙的绑绳,正要放他们走,徐若梅却是不依,哭着闹着拦住了老道他们。
东方剑却是毫无畏惧,低声安慰徐若梅道:“小梅姐姐,你莫要担心,大丈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你们安全,我就放心了!”
那老道在旁看了,心中也是软了,暗暗点头:“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徐有财在旁看了,也是泪流满面,好半天,他才拉了徐若梅的小手,安慰道:“小梅,剑儿是好人,好人自有好报,你不要太为他担心。我们缘分已尽,还是先走吧!”说完,低声催促道:“剑儿被捉可都是为了你呀,你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要是那妖道后悔了,又把你捉了起来,就又要让剑儿担心了!”
说完,强拉硬扯地将徐若梅拖走,直到走得远了,依然是回头望了一眼,长叹一声:“哎!可惜了一个旷世奇才!”
那老道一听此话,顿时愣愣震住,就见他围着东方剑转了几圈,对着他左瞄瞄右看看,暗暗心喜,想不到这么大一点的孩童竟然有如此大的本领。
要知道,他立志开宗立派以来,虽然广收门徒,但门下弟子大都资质平庸,更别说有如此天赋异能的弟子。而且,刚才的情景他都看在了眼里,论起品质,孩子胆大、心细、生死无惧,重情重义,他也是佩服到了极致。再看这小孩,生得唇红齿白,胖脸蛋粉嘟嘟圆滚滚,肤色滋润如玉,目光清澈如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老道士暗下决心:一定要收他为徒,传他衣钵,开枝散叶,光大门庭!
于是,那老道喝了一声:“备轿,奏乐,将小公子抬回道观”。
那跟随的小道士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谨听吩咐,找来轿子,吹吹打打地将东方剑抬回了道观。
众道士将东方剑抬回道观,老道士走进会客厅正中落座,吩咐一声将东方剑请出,小道士去请,东方剑却是不依,小道士们只好拉下脸来,强推着东方剑,一走进会客厅,齐声喝呼:“真是给脸不要脸,跪下!还不拜见我家师父云霄仙人,向他老人家请罪!”
东方剑横眉竖目,立而不跪。
老道云霄仙人呵斥开小道士,亲自走向前来,为东方剑松绑。朗声说道:“小娃娃,本仙人看你天资聪明,意欲收你为徒,传你衣钵,你看如何?!”
东方剑破口大骂:“臭牛鼻子老道,小爷要学本领,何须拜你为师,我家祖师爷天欲真人就是茅山派的掌门人,比你强上百倍!”
老道云霄仙人哈哈大笑:“天欲真人何足道哉,你只要拜我为师,绝对比学茅山道术强上百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发出疑问:“小子,本仙人看你的剑法并不属于茅山派,是从哪里学来?”
东方剑剑眉一竖,大眼一瞪:“小爷我是自学成才的行不行?!就算自学成才,将来也比你强上百倍!”
老道云霄仙人不但不恼,反而越看东方剑越是喜欢,他苦口婆心地相劝,嘴唇磨破了,痰沫喷干了,就是没有结果。
无奈,只有又将东方剑捆了起来,软语相告:“小祖宗,你这几天先委屈委屈,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拜师。”转身吩咐众小道:“好好侍候这位小爷,不可稍有亏待。”
小道们将东方剑囚于观中地牢,每日里好菜好饭招待,老道云霄仙人也每日前来探望,好言相劝东方剑拜师,东方剑就是不肯依从。
后来,老道云霄仙人也来得少了,派了一个与东方剑年龄相仿的小道姑送饭,小道姑名叫“静缘”,对东方剑尽心侍候。时间长了,东方剑就与小道姑混熟了,两人都是孩子天性,就经常一起做游戏,有时也比武斗法,东方剑发觉老道云霄仙人所传授的道术确有擅长之处。
从小道姑的口中,东方剑也渐渐了解了老道云霄仙人本不是一个欺强凌弱,为害百姓的人,只因为他急于开宗立派,广收门徒,门下弟子越来越多,原来的道观住不下才搜括过往百姓财物,用来扩建道观。同时,老道云霄仙人是个修仙痴,性格怪异,行事不循常理,他一心钻研道术,无暇管理弟子,又对弟子过于溺爱,个别弟子才为非作歹,无所顾忌,为他播下了恶名。
于是,东方剑渐渐对老道云霄仙人的态度有所好转,老道云霄仙人见了自是喜不自禁。为了早日报了父母之仇,也为了造福一方百姓,东方剑渐渐萌生了拜师之意。
一日,东方剑吩咐静缘叫来云霄仙人,一挺胸脯说道:“老道士,你要收我为徒,倒是可以,但有个交换条件。你以后不准在观前设卡,向过往行商强索‘过路费’,也要管好弟子,不许扰民,对于为害百姓的,要严加惩处。否则,我还是对你不理不睬,不认你这个师父。”
云霄仙人闻听,大喜过望,拍着巴掌笑道:“依你!依你!快跪下磕头,磕了头,你就是掌门弟子,你说的话以后谁敢不听?!”
当天,道观里张灯结彩,举行了隆重的创派暨收徒仪式。
云霄仙人当众宣布正式立派,派名以山为名,为“翠屏派”,东方剑为掌门弟子,拆除观前路卡,立下十大派规:一、尊敬师长,要礼让谦恭。二、做事要隐忍,不可挑衅生事。三、善字当头,不可欺压良民。四、尊敬妇女,不可※淫好色。五、取财有道,不可盗抢财物。六、坚持正义,不可助纣为虐。七、师名为重,不可背叛师门。八、江湖恩怨依江湖规矩,不可勾结官府。九、分清正邪,不可与妖魔为伍。十、侠义至上,义举不求名利。
当晚举观庆祝,尽情欢宴。
自此,东方剑白天跟从云霄仙人修练,夜晚继续依照“灭魔宝典”习练本领。云霄仙人专门安排小道姑静缘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给他做伴。云霄仙人非常宠爱东方剑,对东方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门下弟子有十大派规约束,收敛很多,派中声望日渐兴起。
东方剑在翠屏山每日里习文练武,白天跟从云霄仙人修练,习读四书五经;夜晚继续依照《灭魔宝典》习练本领。
而云霄仙人的修真之法名为“云霄术”,走的是阴柔之路,讲究的是以柔克刚,随形变化,与人对敌时,灵巧非常;捉鬼擒妖时,变化多端,神通广大。“云霄术”共有十层,练至第十层时,可登羽成仙。而云霄仙人练了一百五十多年,也仅仅练到第八层。
而《灭魔宝典》走的是阳刚之路,其中包括炼气之术、剑术、奇门遁甲之术,变化之术等,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最是繁杂,也是共分为十层,练到第十层时,宇宙之间,无所而不往,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且,自开始习练之日起,就已开始积蓄仙气,实为延年益寿之术。练到第十层,可与日月同辉。
本来,平常之人习练“云霄术”至第八层需五百多年岁月,就算如云霄真人般资质的,也习练了一百五十多年;习练“灭魔**”更是困难,第一层需十年,第二层需二十年,如此二倍类推,若想练到第十层,恐怕需要万年以上。两种功法,都想练到功德圆满,非是天赋异禀,诸般机缘巧合降于他一身而不可。而东方剑天资聪明,又食用了“天异仙果”,增加了千年的根基,身遭劫难,心怀大仇,练功异常刻苦,功力自是精进神速,在翠屏山碧云观的短短十年时光里,他的“云霄术”就练到了第七层,“灭魔**”练到了第六层。而开始习练这两种功法时,东方剑但觉得阴阳互补,相互促进,如鱼得水。而练到此时,东方剑才觉得阴阳相克,经常是心乱如麻,胸闷气塞,难以跨越一步。东方剑自觉天赋已尽,资质愚钝,短期之内修真之术难以精进,遂生了出师之念。
一日晚饭过后,东方剑刚刚放下碗筷,女道静缘正待收拾,东方剑却拉她坐下,只见十年过去,静缘也生得更加漂亮,眉如弯月,杏眼含水,面如桃花,肤白胜雪,一袭道袍裹在身上,长及小腿,却依然掩盖不住她那青春的活力、窈窕的身材。
“无量天尊,少掌门,有何话说?”
只见静缘躬身施礼,真是气质端庄,举止优雅。
“静缘师妹,我今天要向您告别,我准备走了,上茅山找我师祖,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相见。”
其实,静缘比东方剑先到观中,本来就应尊称为师姐,但由于“云霄仙人”太过溺爱东方剑,只把东方剑当作亲传弟子,其他弟子一慨视为记名。又恐东方剑以后执掌掌门缺少威信,特意抛开世俗礼仪,抬高东方剑身份,要众记名弟子称呼东方剑为大师兄。但东方剑平时甚为谦虚,不敢以少掌门和大师兄的身份自居,在人前按照年龄称呼别人为“道兄、道姐”,只有静缘小道姑,因为年龄比他小,才称为师妹,显得更为亲热。
“云霄仙人”本来性格怪异,行事不循常理,管理观中事务更是如此,他在观中既收男弟子,也收女弟子,不管出家还是不出家,男女弟子分房而居,恋爱结婚慨不干涉。(注一)正因为“云霄仙人”溺爱东方剑,想让东方剑长留观中,眼看着静缘日益长大,出落得越发端庄美丽,就一心想撮合东方剑与静缘的婚姻,而东方剑碍于静缘小道姑的身份,并无杂念,而静缘却早已暗生情愫,只是她自小就身为出家弟子,道家清规戒律森严,思想也没有“云霄仙人”般开放,自是不敢存有非份之想,更不敢表露出一点情意。
此时,静缘闻听东方剑要下山远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由得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少掌门,您要出远门,把我也带上,让我在您身边侍候。”
东方剑伸手擦去静缘眼中的泪水,安慰她道:“师妹,不要伤心,以后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此次下山,师父定不允许,我只有偷偷下山,师父知道后,定会追来。带**,怎能逃过师父的手掌之中?!”
静缘闻听,又是黯然泪下:“当初之时,师父嘱咐我,叫我好好侍候于您,不得离开半步。如今您走了,我如何向师父交待?!”
“好!好!小师妹,待我下山找到师祖天欲真人,为父母报了仇,再回来找你,带你一同闯荡江湖,你看可好?!”
静缘听了东方剑讨好的话语,方才止住了眼泪,破涕为笑。
当夜三更时分,东方剑换了便装,携上摄魂剑、银两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悄然跳过碧云观的高墙,来到林中一个空旷之地,拔出摄魂剑,喝声
“起!”
只见摄魂剑高高悬在空中,东方剑飞身而起,跳上剑身,喝声
“去!”
竟是乘着夜色,御剑向茅山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