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施主既然无家可归,何不跟我一样出家,去做和尚或者尼姑呢?”一位在南通万善寺出家的和尚郭文明问道。
“可是,可是我不相信菩萨,如何出家为尼呢?”麦冬梅说。
“其实我也不相信菩萨,还不是照样当和尚吗?”
“和尚不相信菩萨,那谁相信?”大家奇怪地问。
“想升官发财或求神保佑的人相信,我们只是满足他们的愿望而已!” 郭文明的话莫名其妙,下面是他讲的故事:
高中毕业以后,我不得不回到桃园老家务农。
那时农村学生考不取大学,十二年寒窗等于白读。广播里虽说也经常招工,不过第一个条件便是:凡本市城镇户口,年满十八岁以上均可报名!反过来讲:农村户口不收!
却说父亲会养猪,其中有两只大公猪!父亲看我呆在家里不挣钱。便叫我去拉公猪帮人家配种。我不愿意去,父亲叫我滚!妈妈说拉公猪也不犯法,总不能呆在家里不挣钱,无奈何我只好去了。
猪子配种是个技术活。母猪**的时候不要理它,否则不能受孕。要等它淡性之后才行。可它淡性之后却又不肯**,这时候就要协助公猪,不能够袖手旁观!如果母猪实在不肯配合,还要将它绑起来,让公猪强行**!人家养你是为了生小猪卖钱,不是让你自由恋爱的,不同意也得同意!对母猪我虽然十分同情,可是也爱莫能助!
一晃过了四、五年,这年我已二十三岁了,妹妹二十岁,不少人为她介绍对象,可是却没有人为我介绍。父亲对妈妈说:“没有这个讨债鬼就好了!把女儿招赘在家,半子也比全子好呀!”我听了无地自容,可是又无可奈何。
这天我又把【西游记】从头看起,看到唐僧一人一骑离开长安前往西天求取真经时,心里油然而生敬意!
别人看【西游记】,最欣赏的往往是孙悟空的神通广大,猪八戒的憨厚可笑,而我却佩服唐僧的仁慈善良:行路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连蝼蚁、飞蛾都不想伤害的人,可是为了求取大乘教法普度众生,却又置自己的生死不顾,历尽苦难百折不回!这样的人天下少有世间无双!我觉得天天拉公猪也没出息,如果能当个唐僧一样的和尚普度众生超度亡灵倒也不错!
大姐听说我想出家,忙说她邻居在南通万善寺当和尚,这次正好回乡招人。他说当和尚只要会念经,吃住免费,每月能挣一千多块钱。在家里娶老婆也行,不过不能把老婆带到庙里去;在家里喝酒吃肉也行,不过在庙里不可以吃!
这不是假和尚吗?我说要当就当真和尚,许身佛门普度众生!大姐说你不娶老婆不吃酒肉不就是真和尚吗?你管人家干吗呢?唐僧不喜欢女人,但他不能阻止八戒喜欢呀!听她讲得有理,当天我就跟她一起来到她邻居家里。
她邻居出家前名叫杨狗,方丈为他取法名悟能,师兄弟们都叫他羊八戒。其实他什么都不戒:既喝酒又吃肉,家里有老婆孩子,邻村还有一位寡妇跟他相好!他名义上是南通万善寺和尚,因为想老婆又想吃肉,一个月倒有十几天在家。他工资不高,可每年庙里分的善款都有好几万!
羊八戒陪我递了光头,还用蚊香在我头上烫了九个疤,我疼得龇牙咧嘴差点昏死!他叫我不要告诉别人是他烫的,有人问就说是普陀山得道高僧为我开的光!我一听只好点头!
几天后,我跟羊八戒一起来到他的南通大本营——外环北路附近的“万善寺”。
方丈法名道禄,羊八戒跟他说明来意,道禄问我为何出家。我当然不能说是为了挣钱,于是信口开河道:“启禀师父,在我出生之前,父母生了两个男孩,不幸都夭折了。妈妈有次到定慧寺许愿,说如果上天再让她生个男孩,她以后一定吃斋念佛,孩子也许身佛门去当和尚。妈妈进香回家不久,即有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我那天,妈妈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吾乃南极星君,奉观音菩萨法旨,特送此子与你。你要倍加爱护!’妈妈醒后,句句记得。从此吃斋念佛,直到现在。父亲也跟她一起吃。我曾去过许多寺庙,无奈方丈都不肯收留。这次听说大师回乡收徒,乞望收留!”
“孺子可教也!”道禄闻言大喜,当即为我取法号“智能”,他说前后收了几十个徒弟,他们出家都说是为了挣钱,而我却是真正信奉佛主,皈依佛门,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高僧!
道禄也是我们如皋人,1965年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
道禄出家之前,曾有过婚姻,因近亲原因一直没敢要孩子。有一天他偶然捡起一本书,是《金刚经》。
他读着爱不释手,特别是其中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觉悟到因果之缘,于是在佛前许下愿望:如果生下的孩子健康无虞,誓愿以后出家,清心修行,弘扬佛法,为孩子培福。
很快他的愿望就实现了。10个月后,他的妻子诞下一个孩子,各方面指标都很正常。道禄非常开心,专门为孩子盖了一栋别墅。
后来道禄因夫妻感情问题离了婚。他看破红尘, 将生意交给朋友,前往厦门普光寺出家。
出家之后,道禄慢慢熟悉了僧人的生活,也很快融入了进去。后来他发现了一个现象:每当教内重大节日,启建大道场超拔冥阳众生的时候,10个超度牌里,有9个都是堕胎的母亲为孩子祈求超度。
记得某一天,日落西山,道禄即将关闭庙门时,一个女人执意要进庙。
原来,她已怀有身孕,声称要为腹中的胎儿超度后再去堕胎。
道禄极力劝说她不要堕胎。
女人哭着说:“我不堕胎怎么办?家里人不同意,我没有地方去,也没有人帮我。”
道禄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或许有她难以启齿的苦衷。于是将她介绍到山东圆觉寺,因为圆觉寺内设有专门救助婴孩的地方。
其实道禄对女人未婚怀孕这件事也很有意见,不过他又觉得“女人要么别怀孕,怀孕了就别堕胎。”
他说:“在网上经常看到很多女孩意外怀孕,有的孩子被扔到垃圾桶里、有的被扔到草丛中、还有的甚至被扔到厕所。”
出于对幼小生命的怜悯爱护,道禄决心救助那些走投无路的孕妇。
在普光寺,道禄发现婴孩的超度符密密麻麻,堆了一层又一层。
每一张符后面,都是一个个被抛弃的生命。
于是道禄在网上公布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承诺:“但凡想堕胎的,我来救助。
于是越来越多的孕妇来找道禄求助。
这些孕妇有学生,有白领,她们有不同的身份来自不同的阶层,不过相同的是,她们的孩子都是人生的意外。
虽然道禄有这样纯粹的心,可还是经不住社会上的流言蜚语。很多不知情的人说他与诸多女人有染。后来普光寺收回了他的僧伽证并开除僧籍,逐出僧团。
道禄离开厦门,又来到南通万善寺。即使有再大的压力,他的内心始终坚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助这些孩子,就是在人间行善。
道禄说:“我的初衷只是让他们能活着,生命宝贵,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道禄只有一个目的,让孩子活下来。
在民间**声音中,也有人从道德层面批评他是在纵容弃婴。他答:“到处都是未婚先孕、第三者插足的电视剧,社会缺乏道德教育和性教育,这不是我的问题,是社会的问题,我不救助,就没人怀孕,没人堕胎吗?”
“一个人得了重病,几十万都不一定救得回来,而我现在花几千元就能够拯救一个生命。我对得起因果,对得起初衷。”
生命应该是平等的,伟大的,不分贵贱和界限的。
道禄每次救助前,都会和这些准妈妈签一份“全权委托书“。
道禄可以帮她们无偿照顾抚养孩子,如果哪天想接回孩子,随时可以把孩子接回去。
如果不愿意带走孩子,妈妈可以每年来看望,到孩子18岁时必须相认。
但未来何去何从,需要孩子自己决定。
于是从入院,产检,到生产,坐月子,打疫苗,大大小小的琐事和费用都是他负责。
在孩子面前,道禄总是展现出无比温柔的一面,常常哄得孩子们开心大笑.
尽管有他们母亲的联系方式,但道禄从来不主动联系。
也经常有需要孩子的夫妻慕名而来,想要抱养孩子回家。
但道禄每次都拒绝了。
他说,自己只是帮那些母亲代养,以后孩子的父母还会接回去的。他没有将孩子送人的权利. 道禄有时也感叹,“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有人问他:“你要做到什么时候?”
道禄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万善寺邻近一片公园绿地。单从外观看,这里实际是几间彩钢瓦搭建的简易平房。红顶黄墙,院里杂乱堆放着零散物件,零散矗立着几尊佛像。靠墙的那张黄色长桌右侧,是道禄的固定座位,周围四张木椅子接待过数不清的前来求助的女人。
一楼客厅的楼梯转角处是他的临时库房,好心人捐赠的新生儿衣物分门别类放在收纳箱中;卧室、餐桌、茶几上随处可见儿童读物和小玩具。
万善寺的和尚们一边念经一边哄孩子睡觉,换尿布,给他们剪指甲。。。。。。
我们的用费,自然来自于香客的捐赠。不过施主到我们庙里来,捐赠也好,不捐也罢,一切出于本心。有不方便的香客,在此吃饭也行。
不过我虽然是个和尚,但我对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是充满了向往。我认为与灵魂作伴,让时间对峙荒凉,我无需对任何人交代。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上高中的时候,有位女同学很喜欢我,她叫王园园,来自如皋县城。我也很喜欢她。她还给我写过一首诗,我到现在都记得:
夜草如碧丝,
思念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
是妾断肠时。
我当天请她看电影,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因为还有其他同学,我也没能够向她表白。
爱情好比是毒酒一样,蚕食着我的五脏六腑,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它一饮而尽。
有天我看到《牡丹亭》的题记,有一句话久久无法忘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人类的情感是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因何而生的。
一旦产生了这种情感,便会朝一个目标一直走下去,直到不可回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深陷……
1981年,她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而我却名落孙山;虽然也经常想她,可是却不敢联系。
记得有次从家里去南通,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发现了她。当时那份令我痴迷的惊喜,真是不能用语言表达。是她,肯定是她!我不顾一切地狂奔到她的前面,原来真的是她!
她家就住在车站附近。我谎称是第二天的车票,几十块钱车费已经无足轻重了。
她的房间纤尘不染,洁净而高雅。最醒目的是,墙上挂了一幅歌星邓丽君的巨幅相片。她热情地招待我,而我,在她安然的目光里面,恍惚又回到十年以前了。自卑、惶恐,不知所措。我说:“真像!真的像你。”她便抬头看邓丽君:“像吗?真像吗?”然后便是无言的笑。
无形的压抑使我找个借口逃似地离开了她的家门。不能平视她的目光,叫我如何表达我心中那份神圣的眷恋?而且我现在是个和尚。
这个秘密我一直深藏于心海,对多年来的这份单恋,我百倍呵护,像是怀抱一个初生的婴儿。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说她在如皋一所学校当老师,就又特意从南通回来看她。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优雅。裹在长绒大衣里的娇躯和挂在嘴角的浅笑,更是平添了一分成**性的风情。但这次她对我却是淡淡的。我委婉地约她吃饭,被她礼貌地拒绝了。
我约和她在同一所学校的另一个男同学到校旁边酒店里吃饭,沮丧的我很快就醉了。同学同情地看着我说:“她当然不会和你出来了,你大概不知道吧,她一直没有结婚,不过和我们的朱建华校长关系非同一般,为这事,朱校长的老婆都闹到学校来了……”
从小酒馆出来,我清醒多了。此时,夜色已深,悄然降临的一场大雪驱尽了城市的一切喧嚣,路上已经没了行人。我信步踱到市中心的广场,空阔的广场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过客,四周一片洁白,天地间只剩下宁静和安详,充满了一种超然的情愫。
后来朱校长因为与学生恋爱被开除,她也辞职开了一家服装店。有一次我走进她的服装店时,她正在和一个顾客砍价,右手还握着一块啃了一半的“肯德基”。那顾客被她宰跑,她走过来和我寒暄。我送给她一本以邓丽君作封面的杂志:“随便翻翻吧!上面有我的一篇文章。”“你又搞创作了?你可真能,又会念经又会写文章,就像唐朝的和尚辩机。”她边说边把鸡块递到左手,右手的拇指一下把邓丽君印了个满脸油污。
“如果我是辩机,你就是高阳!”我羞红着脸说。
这时有人买衣服,她忙走过去招呼。我向她辞行时,她也没有留我。
回到家里,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后来他们校里那位男同学把我暗恋她的故事告诉她。她说:“如果郭文明肯还俗,我就嫁给他。”同学把她的电话、微信给我,让我和她联系。我一听欣喜若狂,立即抄了一首古诗给她:
少年不肯戴儒冠,
强把身心赴戒坛。
雪夜孤眠双足冷,
霜天剃发髑髅寒。
朱楼美女应无分,
红粉佳人不许看。
死后定为惆怅鬼,
西天依旧黑漫漫。
看到我的诗,她只给我回了几个字:
使君自有妇,
罗敷自有夫。
可是我没有媳妇,她也没有丈夫啊!我知道她喜欢古典文学,于是抄了一段冒顿单于写给吕后的信给她:
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谁知道园园不仅没回信,还把我拉进了黑名单。我打电话给她的同事,同事说朱校长已经跟妻子离婚,王园园就要嫁给朱校长了。
我欲哭无泪,你不肯嫁给我,可是也不要把我拉黑啊!
王园园的婚期临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十分想她。
几天后我又从南通回来,我在如皋逛了一圈,眼前几乎都是她的样子,我打算再去见她一次。我突然好难过,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直接进了她的服装店。
当园园听说我要还俗跟她结婚时,立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说以为那位同事同学开玩笑,也就随口答应了,谁知道我竟然信以为真呢。另外单于写给吕后的信是一句粗话,怎么能盲目引用呢?我一听立即大声说道:
“我不懂古典文学!不过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我可以为你背叛父母,背叛如来,可以失魂落魄。我有很多事情一直不敢跟你说,我怕,我希望有一天你不仅仅是感动,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为什么会喜欢那个流氓校长,我真的不懂。遇见你,我多么幸运,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郭文明,很普通,没有多大的理想,也没有多少才华。但只有这颗心,可你却不肯去接受它!
你,王园园,很霸道,任性,但你其实很可爱,很活泼,很有小女人的味道。可你不肯相信我,我会像辩机和尚喜欢高阳公主一样喜欢你的。”
王园园奇怪地看着我,幽幽地说道:“郭文明,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俩不合适,你会找到更好的……”
王园园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愧疚,或者是自责。
“我会等你,直到你和朱校长离婚的那一天。”
“我不会和朱校长离婚的。”
“那我就一直等!若有来生再相遇,愿弃了一袭袈裟,舍了一身佛法,消了我满头戒疤,倾我十世修行,只为换取与你海角天涯,小舍篱笆,青丝白发。”我的声音充满了凄凉。
王园园问我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送我去二院看看?我当时不知道如皋市第二**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医院。
我又回到南通“万善寺”,每天为香客和施主祈福、超度,可我自己的苦楚却无人能够帮助。
王园园结婚以后,夫妻两又创办了一所早教机构。校舍是租的,朱建华任校长,王圆圆任教导主任。其他教职员工都是从社会招聘的。
我不能怪她,因为爱本来就让人无可奈何,我能做什么,除了说声祝他们幸福,然后嘲笑着镜子里那个哭得不像样子的自己,再憋屈又能怎样,爱情是多么艰难的一个字眼。
后来静下心来想想,其实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是么?我没牵过她的手,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是我付出了所有的情感,为了她,我愿意改变一切,可她留给我的却是拒绝和伤害。
六世**仓央嘉措曾说:“住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仓央嘉措为了追寻心中美好的爱情,不得不违背规制,白天行佛事,而晚上则溜出去幽会。
所以我虽然是个和尚,却仍然希望能够得到爱情。。。。。。
郭文明讲完故事,她的梦中情人王圆圆接着说道:
郭文明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
高二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个男生,一脸的英气,有点酷。我所在的班级一共有八十人,能记住一个新面孔,也不容易。起初的时候,没有在意过他,直到期中考试,他的成绩名列前茅,我才彻底记住了他的名字:刘文奇。也许因那次考试让他找到自己的位置,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施展自己的个性与才华。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操场上光着脚踢足球,他说那才叫真正的锻炼。第一次看见一份打着满分但是字迹奇丑无比的作文答卷。第一次看见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经允许就冲上讲台,拿起数学老师的粉笔,把老师黑板上的题目用另一种更简单的计算方式写出来,令老师当场尴尬无比。我和同学们在唏嘘他的无礼之余,无不钦佩他的才华和气质。我就那样悄悄地被他吸引了。那时还没有手机,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给他写了一首诗,蜻蜓点水般地透露了我的心机。第一次这样的表白,简直难以想象。我把信塞入他的文具盒里,然后就逃回了宿舍。
我心里真的好害怕,怕他拒绝,怕他小看我。晚上和几个同学去外面看电影,回来后舍友告诉我,他来找过我几次,而且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啤酒,请大家一起喝。听到这些,我有些欣喜若狂。肯定是因为我的表白,他才这样的。
后来我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他也考上了扬州大学。我给他家里写过几次信,可是却没有收到回信。
我上大学的时候,又爱上了一个男人,男方名叫马成功,是我的一位导师。他当时离异、单身,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我喜欢成熟的男人,所以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他。
当时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我的父母,他们都是中学教师,都很讲面子,他们觉得我应该找一个年岁相当的男友,而马成功比我父母还大两岁。
但我认为我们之间有共同点,特别是他对古典文学的认真态度和不懈追求让我敬佩,因此我不顾父母反对,干脆和他住到一起。我把他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让他专心致志地搞他的研究,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照料。
我们的关系被人反映到学校领导那里,领导多次找我谈话,他们觉得老师和学生恋爱败坏了学校风气,劝我们立即中断关系。
我虽然看起来柔弱,其实很倔强,我明确表示宁可退学也不可能中断和马成功的关系。马成功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因为他是中文系的一块牌子,学校想找他这样的人很难,所以他有恃无恐,谁也不放在眼里。
虽然不合时宜,但我们的恋爱毕竟是合法的,校领导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1984年,他儿子也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他要求与父亲同住。马成功于是对我说道:你还是到宿舍楼住吧,我儿子来了,你在这里不方便。
我惊呆了!我们虽然没有结婚,可在一起也一年多了,我还打掉了一个孩子。本来说好我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儿子来了就赶我走,那么我成了什么人了?
我和马成功大吵了一架,然后就搬进了女生宿舍。
马成功的儿子十分懂事,他知道我们之间在恋爱后,主动找我说他不愿跟父亲住,叫我住回去,而他却住到学生宿舍。我一听自然求之不得,可马成功却认为是我的主意。
1985年大学毕业,我要求与马成功正式结婚,可是马成功却拒绝了。他说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与我结婚!
我满腹委屈,可是又无可奈何!这就是令我非常崇拜的教授吗?这就是我一心要嫁的男人吗?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在学术上卓有建树,受人尊重,可在现实中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我本来想读研究生的,可是失望之下,我再也不想呆在南京了,大学毕业后就回到如皋的一所中学任教。
马成功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这时马成功又给我写信,要求跟我重归于好,并且支持我到母校读研。
一开始我很激动,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我还是拒绝了!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在爱情的征途上踩过一些坑,受过一些伤。那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仿佛是一次次的刀割在心头。但是我们为何会在这样的伤害面前选择妥协呢?也许正是因为我们心里深处的那份爱,让我们不愿放下,不愿轻易放手。
爱情有时就是这样不可抗拒的力量,它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就能在你的心灵里掀起波澜,曾经的伤害仿佛被这微风吹散,剩下的只有那份美好的回忆,让你不由自主地陷入往事的**中。于是心软成了情感的代名词,妥协成了情感的写照。
回想那一次次的妥协,我们会觉得自己像是个软弱的小孩,被情感牵引着,一次次走进感情的陷阱。但是当我们在反反复复的伤害中徘徊,也需要问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妥协的尽头呢?难道真的要一次次地被伤害,才能明白坚持和放手之间的平衡吗?
爱情固然重要,但是在爱情的同时,也不能忽略了对自己内心的关爱。当我们被伤害时,不妨停下来问问自己:“这样的伤害,我还能忍受吗?这样的妥协,还值得吗?”
所以,与其不停地去妥协和原谅,不如停下来审视自己的内心。我们要懂得,爱情不是让我们成为懦弱的俘虏,而是让我们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在爱情的道路上,我们要懂得坚持,要懂得宽容,更要懂得保护自己的底线。
可能在那个一瞬间,你会发现放手也是一种勇气,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我们会突然明白,自己不再是那个任由情感左右的软弱小孩,我们可以在保护爱情的同时学会保护自己。当我们真正懂得爱自己,才能在爱情的道路上走得更加坚定和自信。
当我们决定告别伤害,也许会有一段时间的空虚和寂寞。但是请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在我们彻底释放了过去的包袱之后,我们才能够迎来更加纯粹和美好的爱情。就像告别了深夜的黑暗,才能迎来清晨的阳光一样,告别了曾经的伤害,才能让我们的心重新绽放。
后来我又爱上了本校的朱建华校长。
我和朱建华结婚以后,两人打造了一个口碑不错的早教机构。
2014年,我在线讲课,育儿课程卖到全市第一。
2016年,我们又开了第二家,第三家早教机构,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好。
2019年,我把公司做成了全市最大的托育直营连锁品牌。如皋市扩展到近20家,估值达50多万,前来合作的风投络绎不绝,我接待了一批又一批。
我们的公司经营得非常顺畅,成本控制得相当好,团队凝聚力一流,客户口碑更是超级好,满园率达到95%,从来不愁生源,全靠家长推荐。
当我们事业成功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堆荣耀与光环。
所有的人都尊敬我们,再也不认为我是小三。
我站在体育中心的高级写字楼落地玻璃窗前,俯瞰整个城市,内心笃定,充满信心。
我认为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值得,所有的付出终将有回报。
我坚信我的公司,我的团队,会在我们的带领下,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未来可期。
时间来到2020年2月,疫情爆发了。
全国**都措手不及,也包括我和几十家直营保育园。
接下来,就是关园停课。
这一关,就是3个月。
20多名老师,300多名孩子,全被疫情打乱。
不能经营,没有收入,但园区的租金、物业、老师们的社保工资却需要照常开支。更要命的是,疫情停课还引来一波退费潮,前后退费超过30万,同时还有物业租金20多万,老师工资社保20多万,一笔一笔只出不进。
公司再大,也经受不起疫情的反复冲击,很快我们就耗空了公司多年积攒下的现金流。
为了保证公司正常经营,老师员工不流失,家长能及时退费,我不仅把全家的积蓄拿出来,还个人担保找银行贷款10多万。
疫情期巡园,孩子们都叫我“园长妈妈”。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以为疫情就跟当年的非典一样,抗一抗,就过去了。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疫情反反复复,一波又一波袭来,一次又一次关园停课。
我就像一次次被悬挂在梁上,一次次被疫情吊打,可我却死不屈服。
我不停地筹集资金往园区填坑,以各种形式找银行贷款。
到最后,我不得不卖掉我自住的房子,继续投入。
我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掏空一切押注,只为最后一搏。
园区交租延期被业主强行锁门
我就这样,不认命,不屈服,在生死存亡线上挣扎。
我“赌完了”全部家产,负债累累,祸不单行。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朱建华和我创办直营保育园以后,又和校里的女会计勾搭上了。这倒是小事,不过疫情爆发以后,王建华竟然和会计携款外逃了。教师拿不到工资,纷纷辞职;学生无人授课,家长要我返还学费!
投资机构也起诉我,仲裁我,我的股权被冻结,微信零钱被锁定。
家长也开始唾骂我,侮辱我,诅咒我,上门敲锣,拉横幅围堵,上门胁迫退款……
面对这些,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当然,绝望中,我也有很多感动。
有的园区业主动给予了降租,希望我们不要倒闭。有的员工几个月没准时发放工资还坚持到岗,对孩子尽职尽责。有的家长在负面**中依旧选择信任,照常送孩子入园。餐饮供应商也尽可能地宽容我们支付期限。投资方的几个老朋友想尽办法帮我盘活,鼓励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真的很感谢你们的帮助,你们的善意,你们的信任。
无力交租,清场办公室,搬去园区。
无数个夜晚,我坐在园区门口哭泣。
无数次直播,我擦完眼泪继续讲课。
我有无尽的委屈,却不知何处诉说。
我孤独,心痛,难过,沉默。
我难过的,不是物质财富归零,而是我做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是不是我太倔强?太执着?太不甘心了吗?
如果疫情一开始,我就及时止损,收缩运营,停止投入,直接关店歇业,会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呢?
闺蜜安慰我,说我没做错什么,这是天灾人祸。
可是,谁又愿意承认这是天灾?我只能承认这是我的失败。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在ICU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手无缚鸡之力,无力抗争,无法辩解,只能保持呼吸,试着冷静,努力活着。
我不会跑路,不会躲避。可我确实失败了。
不过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承担起一切我该承担的责任,努力偿还一切我该偿还的债务。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
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这时在南通万善寺出家的郭文明给我打电话,说他认识慈云庵一位师太,只要我同意出家,债务马上就可以还清。
在郭文明的介绍下,我真的到慈云庵当了一名尼姑。
说实话,友谊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但爱情是专一的,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郭文明对我一往情深,但我不喜欢他;朱建华见异思迁油腔滑调,但我就是喜欢他。只要他回头,我还是愿意原谅他。
心灵美引起敬意,但难以唤起爱情。爱一颗美好的心其实是大不真实的感情。正如武大郎勤劳善良,西门庆游手好闲,但潘金莲就是喜欢西门庆不喜欢武大郎。
出家前我是不相信佛教的,因为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也不相信菩萨、阎罗,有句诗这样写的:
烧香能祈福,分明菩萨是赃官;
念经能免祸,难道阎王怕和尚?
这从反面证明了菩萨、阎王不存在。菩萨自然不会是赃官,阎王也不可能怕和尚。
还有即使真的有菩萨,他也不在乎信徒给他烧香啊,他应该保佑那些孝顺善良的人,古语有云:
堂上双老是**,
何须灵山朝至尊?
所以我从来不到庙里拜佛,但也从来不做坏事。
可是出家后我才慢慢理解了佛教的意义。
佛教用“如来”这个概念来表示宇宙的意识本体,事实上“如来” 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称号,意思是“一切法的本体”。
如来既没有从何处来,也没有向何处去;所以“如来”不能被物化、量化、个体化、形式化,更不能被偶像化:“凡凭着外表看我,凭着声音寻找我的人,走的都是邪道,不能见如来。”
颠倒的众生,不知道自己的心就是佛,他们到处去求佛,终日忙着念佛,忙着拜佛。佛在哪里?其实把自己的心搞清楚就可以了,自己的心外再也没有别的佛了。
佛不是任何东西,不是任何物体,不是任何偶像,不是任何形象,崇拜任何偶像都是异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而不是佛,拜偶像在佛教中是错误的和危险的。
在很早以前,和尚与尼姑是不分家的,因为据说尼姑是观音菩萨的弟子,是佛教的护法,所以地位要比和尚高。
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尚可以娶妻生子,而尼姑不能嫁人,这样就把两者之间的区别给渐渐的模糊了。
现在的男女,尤其是年轻男女,应该多看看佛经,多听听佛教音乐,这样对以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益处。
和尚是这样,尼姑也是这样。
尼姑不但有严格的清规戒律,而且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尼姑们吃斋念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尼姑庵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是超凡脱俗,与世无争的,她们一心向佛,就连说话,也是在念经,绝不含糊。
因为她们觉得,念经,可以让她们忘记很多事,尘世间的烦恼,因为她们每天都是吃素念经,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
去年夏天,郭文明叫我和他一起去少林寺朝拜,师太也同意我去。我想大家都是出家人,应该不介意男女同行,也就和他一起去了。
我们去少林寺那天,大雄宝殿前面的香龛里,最细的一柱香比胳膊粗,最粗的比碗口粗,长都在一米二左右。其实佛门烧香,只是一个礼节,烧多少随个人心意,也不是越粗越好,越长越好。
郭文明虽然是个和尚,可他一点也不讲文明。出寺之后,我们就近找了一家饭店,郭文明喝了半瓶白酒。借着酒劲儿,他提议我们共享一个房间。凭借自己的理智,我果断拒绝了他的这个提议。郭文明不得不另**间。时间不大,他便来敲我的房门。我将门开了一条缝问他什么事?他说房间的马桶坏了,借我的用一下。这理由我不好拒绝。谁知他进来后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倒了一杯开水喝起来。他一边喝水一边跟我讲话,而且说了很多很多。诸如和尚、尼姑也是人,出家只是为了生活,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什么前生后世!我提醒他说我要睡觉了,可他假装没听见。这时我想逃出去另**间,可是当我将目光看向房门时,才发现房门被他反锁了。这时郭文明突然对我说道:“我眼睛里进了灰尘疼痛难忍,你快帮我吹一吹吧!”说着便朝我走来,我心里十分不情愿,可是又躲无可躲,只能照着他说的做。当我拨开他的眼皮,隆起嘴巴帮他吹时,郭文明突然伸过嘴来,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朗声大笑起来。
我当时紧张得浑身痉挛,不过内心还是清楚的。我颤抖着对他说道:“我先上个卫生间好吗?我实在憋不住了!”郭文明看了我一眼之后笑着说道:“那好,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就这样我进到卫生间里面,然后立刻将门反锁。几分钟后郭文明不断敲门,我愤怒地叫他出去。郭文明说他回房间了,让我出来好好休息。我不确定他是否真走了,所以始终不敢开门,就那样在卫生间里呆了一夜。
回来以后,我一直没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郭文明当了一辈子和尚,如果让方丈知道他心怀不轨,肯定要把他赶出寺门。他后来对我也毕恭毕敬,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有过。
却说同样的经典,同样的戒律,大悲寺却出现了与少林寺截然相反的处事法则。
大悲寺是大乘佛教在中国唯一不设功德箱的佛寺,僧人持比丘戒,菩萨戒,终身不摸钱,穿百衲衣,日中一食,过午不食,头陀行,托钵乞食,十年间共剃度比丘数百人,皈依三宝者数万。
大悲寺佛制规定乞食不成,另换一家,不得以恶言及脸色,只乞七户,不计多少,乞食完毕后立即返回。而且行脚乞食途中不得借宿百姓家中,只能在树下,桥洞及露天过夜。
对于无神论者来说,少林寺的奢华与大悲寺的清苦都是没有用的!但既然出家为僧,就不能说是为了生活,也不能说是情感受挫,而是为了实践自己的信仰!
这种信仰,并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而是一种对于人生的信念。
正是这种精神上的寄托,让我们可以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坚守自己的信仰!
在我们看来,出家不是消极避世,而是积极入世,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创造更加灿烂的人生!
其实真正的佛教讲的不是神,而是因果报应。
也就是说,没有前世的因,就不会有今世的果。
你今生造了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
如果你前世是一个大**大恶之人,今生又去造恶,其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要培养自己的善根,就必须从改变自己的行为开始。
(以下文字不用)
僧人持比丘戒,菩萨戒,穿百衲衣,日中一食,过午不食,头陀行,托钵乞食,十年间共剃度比丘数百人,皈依三宝者数万。大悲寺佛制规定乞食不成,另换一家,不得以恶言及脸色,只乞七户,不计多少,乞食完毕后立即返回。而且行脚乞食途中不得借宿百姓家中,只能在树下,桥洞及露天过夜。对于无神论者来说,少林寺的奢华与大悲寺的清苦都是没有用的!但既然出家为僧,就不能说是为了生活,也不能说是情感受挫,而是为了实践自己的信仰!
这种信仰,并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而是一种对于人生的信念。
正是这种精神上的寄托,让我们可以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坚守自己的信仰!
在我们看来,出家不是消极避世,而是积极入世,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创造更加灿烂的人生!
其实真正的佛教讲的不是神,而是因果报应。
也就是说,没有前世的因,就不会有今世的果。
你今生造了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
如果你前世是一个大**大恶之人,今生又去造恶,其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要培养自己的善根,就必须从改变自己的行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