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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心要打的哥哥鼻青脸肿，獴鼠突然叫了一声，窜到他身上，在他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萧湛向来怕苦怕疼，嚎叫一声，捂住流血的手腕。
“小畜生敢咬我。”萧湛怒不可遏，抓起獴鼠，正要往地上摔时，萧弋突然出手把獴鼠抢了过去。
萧湛道：“好啊，你敢**一只小畜生。”
萧弋寸步不让，道：“昀儿救了我的命，你绝对不能伤他。”
“够了。”萧长泰怒喝一声，开始指责萧湛：“兄弟打架，成何体**，你大哥的确思虑不周，擅自带着满儿出去，可是你呢，为满儿做过什么？”
萧湛低垂着头，想到此生再也不能见到萧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的一些好处。
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肉嘟嘟的脸颊，清脆动听的声音，曾给他平淡无味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欢乐。
他萌生了一丝悔意，怪自己当初不该嫌弃萧满。
萧长泰道：“弋儿，能否想起那个山谷在何处？”
“孩儿不清楚。”萧弋使劲捶着脑袋，道：“到处是雪，到处是树，究竟是什么地方？”
萧长泰轻轻叹了口气，道：“湛儿，去找几件满儿的衣服，咱们明**去给他立个衣冠冢。”
萧湛一惊之下，愧悔之意荡然无存。
萧满重病的那几**，他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哪些衣服是萧满生病时穿过的，哪些衣服是没穿过的，就怕霉运缠身，不小心拿了萧满穿过的衣服，万一染上天花可如何是好。
萧长泰不满地看着他，道：“还不快去。”
萧湛不敢不从，眼睛一转，打起了云寒香的主意，道：“阿娘，您帮我找几件满儿从前最喜欢穿的衣服吧，满儿在天有灵，一定希望带上几件喜欢的衣服上路。”
云寒香被“在天有灵”四个字惊住了，脸色忽青忽白。
萧湛问道：“阿娘，您不舒服？”
云寒香惊惧难**，如芒刺在背，慌乱的四处查看，似乎身边有个看不见的幽灵在死死地盯着她。
萧湛又喊了一声：“阿娘。”
云寒香冲他喊叫：“以后别胡说八道，人死如灯灭，无知无觉，有什么灵。”
“是是，孩儿说错话了。”萧湛轻轻摇晃云寒香的胳膊，撒娇道：“您就陪我去吧。”
“你自己去找。”云寒香甩开萧湛的手，惊慌失措地走开了。
“自己找就自己找。”萧湛冷着脸走进萧满的房间，暗暗责怪他，死了还不让人消停，偏偏得了会传染的天花，简直害人不浅。
萧长泰看向萧弋，已换做和颜悦色的模样，道：“弋儿，这只小鼠怎么救了你的命？”
萧弋道：“孩儿记得自己饿的厉害，是他给了孩儿找来松果吃的。”
“原来如此。”萧长泰摸着獴鼠的头，不料獴鼠一阵吱哇乱叫，钻进萧弋的怀中。
“小家伙跟你有缘啊，如此有灵性，倒是罕见。”萧长泰笑容不变，越发有了慈父的模样，压低声音道：“你**的不记得满儿的**身在何处了？”
“我我我……孩儿……”萧弋哽咽片刻，目光躲躲闪闪，欲言又止。
萧长泰道：“如今室内只有咱们父子，你尽管放心地说。”
萧弋道：“阿爹，孩儿不确定是不是**的，脑子里总是闪现几个模糊的情景。孩儿将满儿火化的时候 ，出现了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向我招手，我跟着姐姐走，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孩儿至今无法确定是做梦还是**的。”
萧长泰为他轻轻擦去泪水，道：“满儿已经火化了啊，很好，随风而去，总**葬入土中被虫蚁咬噬强得多。”
萧弋小心问道：“阿爹不生气？”
萧长泰轻轻碰触萧弋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疤，温和道：“阿爹不生气，你小小年纪，遭遇重大变故，又受了伤，阿爹心疼你还来不及。”
萧弋伏在他臂弯中，不看他时，眼神变得冷冽如冰。
“你赵伯伯的**身呢？”
“留在山谷中了。”萧弋忽然抬起头，哽咽道：“坏了，**身会不会被野兽叼走？”
“山里恶狼很多，肯定叼走了。你也别难过，有些事情早已注定，谁都改变不了。我去你许伯伯家买点止疼的药，弋儿要坚强，**耐一会儿啊。” 萧长泰打来热水，为他擦了脸和手，背上弓箭，进山猎了两只野**，送到许荣家中。
许荣当时正抱着女儿小双看医书，讲解药理药性，笑的很是开心。萧长泰一进屋，他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目光落在两只野**上，捏捏小双的脸颊，道：“好闺女，爹爹今晚给你炖野**汤喝，肥嫩的**腿都是你的。”
小双的声音甜甜的： “不，**腿都给爹爹吃。”
许荣亲吻女儿的额头，欣慰地道：“我的好闺女，**是孝顺。”
萧长泰将两只野**送进厨房，道：“弋儿头疼的厉害，家里没钱了，用野味儿来跟你换点止疼效果好的药物。”
许荣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道：“早给你准备好了，我就料到那孩子会这样。”
萧长泰沉默了一会儿，以淡淡的语气道：“我要你从前说过的那一种止疼药，米囊丹。”
许荣吃了一惊，神色一变，将“为什么”三字**了回去。
他为人精明，知道不该多问的不去问，才能活得长久，保全家人平安。
“两**之后来取，此药贵重，以后多给我送些野味儿来。”
“将来我荣华富贵，”萧长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少不了你的好处。”
许荣嗤的一笑，道：“荣华富贵之前，先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你就那点出息？”萧长泰知许荣不是好人，对女儿却是**心疼爱，视如珠宝，将好处给小双，更容易收买人心，道：“小双的未来，包在我的身上，萧长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许荣再不信他的话，看在女儿的份儿上，不得不迁就一下，“可以，我能炼制长效的米囊丹，每隔七天服用一次即可。我会一次给你半年的份量。”
他说完便不再看萧长泰，拿出纸笔，耐心教导小双练字，逐客之意十分明显。
萧长泰视而不见，自己搬过一把木椅坐下来，道：“许大夫，你医术精湛，能否愿意为我解惑。”
许荣道：“你都坐下了，难道我会拿着扫帚把你赶出去？”
萧长泰道：“头部受伤的患者，说话会颠三倒四的吗？”
“伤了脑袋，不颠三倒四才怪。”许荣医术高，经验丰富，往往能一眼看出患者是**的糊涂还是故意演戏。
一来他不知萧家那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想不到萧弋会装傻充愣，二来萧弋吃了大亏，短时间内已变得十分老成稳重，能装会演，成功地骗过了他的眼睛。
萧长泰道：“他将来会不会想起来自己忘掉的事？”
“不一定。”许荣随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冷水，打开桌上的陶罐，拿出一块他亲手熬制的麦芽糖，塞进小双的嘴里。
小双知道父亲和她一样喜欢吃香甜的东西，从陶罐中摸出一块糖，道：“阿爹也吃。”
许荣故意龇牙咧嘴，捂住脸颊，道：“阿爹牙疼，再吃糖，就会有小虫子咬我的牙。”
小双信以为**，乖乖地把麦芽糖放回陶罐里，伸出另一只柔嫩的小手，为许荣轻轻揉着脸。
萧长泰心中微微一酸，想起萧弋年幼之时，他们父子也有过很融洽和谐的一段时光。
来这里还有大事要办，他心中这股酸楚之意很快消失不见，笑着道：“怎么是‘不一定’？”
许荣道：“受了严重的刺激可能会想起来，不受刺激就没事。就说荀诚的继妻辛纯雨吧，因为知情人隐瞒的好，她一直想不起自己曾死了一个女儿。”
“有这回事？”萧长泰极其讨厌辛纯雨，得知她如此倒霉，登时来了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