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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说:牛虻 作者:艾捷尔·丽莲·伏尼契字数:7579更新时间:2019-08-07 10:48:09

虽然愤怒,但蒙塔内利也没有忘记自己承诺。他强烈反对给牛虻戴铁链,倒霉的总督已经是智穷计尽,绝望中,他不顾一起地敲掉了锁链。他一肚子**屈,朝着自己的副官嘟囔道:“谁知道下一步主教大人又要反对什么呢?不过是戴了一副**,他就说‘残**’,过不了多久,他可能就要惊叫着反对窗户上的铁栏了,或是想要我用牡蛎和松露来招待里瓦雷兹。我年轻时,犯人就是犯人,就该是犯人的待遇,大家都觉得叛国者和小偷没什么两样。但是,到了现在,煽动**居然成了时髦的事情,主教大人似乎是想鼓励这地方的恶棍**。”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插手干预,”副官说道。“他又不是特使,在民事和军事上是没有权威的。根据法律——”

“谈论法律有什么用?圣父打开了**,把那帮子自由**者都放了出来,这之后,你就甭指望谁来尊重法律了!这完全就是胡闹!蒙塔内利阁下当然要摆摆架子。上任教皇在的时候,他安静着呢,现在却不可一世。他立刻就得宠了,自然可以为所欲为。我怎么才能反对他呢?他或许有梵蒂冈的秘密授权,谁知道呢。现在,什么都是黑白颠倒。谁都说不清明天又是个什么样子。以前多好呀,该怎么样都是清清楚楚的,可是现在——”

总督伤感地摇摇头。红衣主教要过问**规章这种小事,口口声声还说着**犯的“权利”,这样的世界对于总督大人来说**是变得太复杂了。

牛虻精神亢奋,几近竭斯底里地回到了城堡里。同蒙塔内利见面,他的**耐几乎到了极限。只是因为绝望,他才残**地说出杂耍表演,这样说只为了终止这次谈话,否则,不出五分钟,他就会泪流满面。

这天下午他又被带去审问,面对所有的问题,他只是发出一阵阵神经质的大笑。最后总督完全没有了耐心,大发脾气,开始咒骂起来,他笑得更厉害了。倒霉的总督暴跳如雷,威胁要给这个顽固不化的犯人动用难以承受的酷刑。最后,正如詹姆斯·伯顿老早就总结过的,与不可理喻的人争论只是白费口舌和精力。

牛虻又被带回了牢房。他躺在木板床上,陷入了一种黑暗绝望的抑郁情绪中,他疯癫狂躁后总会这样。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都没想,一直躺到夜晚降临。经历了上午激烈的情绪冲动后,他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半冷漠的状态,他感觉自己的苦难不过是一种木然呆板的负担,压在了某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灵魂的木头物件上。事实上,这一切如何了结已经无关紧要了;对于任何有感觉的存在而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摆脱痛苦,解脱从何而来?是条件发生了改变,还是丧失了感受的能力?这都无关紧要。也许,他能够逃走,也许他们会杀了他。逃走也好,被杀也好,他都再也见不到神父了,一切都是精神上的虚妄和烦恼。

一个看守给他端来了晚饭,牛虻昏沉沉地满不在乎地抬起了头。

“几点了?”

“六点了,你的晚饭,先生。”

他厌恶地看着这份半冷不热的馊饭,转过了头。他精神上觉得压抑,身体上也不舒服,看到食物就觉得恶心。

“不吃东西会生病的,”士兵赶忙说道。“怎么也要吃点面包,吃了会觉得好点的。”

他说得非常诚恳,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湿透的面包,然后又放下了。牛虻恢复了****人的警觉,他立刻猜出面包里**有东西。

“你放下吧,我过会儿就吃点,”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门开着呢,他知道中士站在台阶上,听得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门关上了,他侦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从门上的窥视孔往里张望。他拿起一块面包,小心翼翼地把它捏碎。他在面包中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小锉子,锉子外面还包了一张小纸片,上面写有几个字。他小心地摊开纸片,拿到仅有的一点亮光处仔细辨认。纸很薄,面积又这么小,上面的字很难辨认。

“门开着,也没有月光。用锉子,要快,在两点和三点之间从通道走出来。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狂热地把纸条捏在手里。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他只需要锉开窗户上的铁栏。太幸运了,他的铁链已经被摘下了,就不用多费时间了。一共有多少根铁栏?二根、四根。每根铁栏要锉两个地方,那就是锉八个地方。哦,如果动作快,半夜之前就能完成。这么快吉玛和马尔蒂尼就策划好一切了——伪装,护照,还有**身之地,他们怎么办到的?他们肯定累得半死。最后还是采用她的方案了。只要方案好,是不是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是蠢,他也暗自笑了笑。但是,吉玛想到了让他利用地下通道逃跑,他还是**不住为此而高兴,之前**贩子建议用绳梯。吉玛的方案更复杂更困难,可利用地下通道,就不用结果东墙外执勤看守的性命了。因此,当两个方案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吉玛的。

安排是这样的:那个绰号叫“蟋蟀”的看守朋友要避开**看守,抓住机会打开从院子通往壁垒下面地下通道的铁门,然后再把钥匙放回看守室的挂钩上。牛虻收到消息后,就用锉子锉开窗户上的铁栏,撕开衬衣,编成绳子,吊到院子的东墙上。到了墙头,哨兵看向别的方向时,他就手脚并用沿着墙头爬行,如果哨兵朝他的方向张望,就趴着别动。东南角落上有个坍塌了一半的炮塔。剩下的墙体没有倒,一方面是因为有浓密的常春藤支撑着,还有就是因为坍塌的石头都倒在了炮塔里面,顶着残墙。他要从塔楼上顺着常春藤和石头攀爬到院子里,然后轻轻打开铁门,沿着地下通道到达与之相通的地道里。数百年前,这个地道是城堡和附近山头的一个高塔之间的秘密通道,如今已经废弃不用,落下的石头把很多地方都堵上。有个隐**得很好的山洞通往这个地道,只有**贩子才知道。谁都不会想到违禁物资常常**在城堡的壁垒下面,一**就是数个星期,而海关官员却跑到敢怒不敢言的山民家里翻上翻下。牛虻就是要经过这个洞爬到山边,然后趁着夜色逃到另一个僻静的地方,马尔蒂尼和**贩子会在那里等他。可是在夜晚巡逻之后,拿钥匙打开铁门,这样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这是个大问题;如果有月亮,吊着绳索从窗户滑到墙头就有被哨兵发现的危险。今晚有很大的胜算,不容错过。

他坐下来,开始吃些面包。除了面包,**的**食物都让他恶心,他必须吃点东西保存体力。

他最好先躺下睡一会,十点之后才能锉铁栏,否则太不安全;他要累上一夜呢。

不管怎样,神父想过要让他逃跑!神父就是那样的人。但他本人却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要逃走,那也是他自己逃,或是同志们帮他逃;他不会接受神父的恩惠。

天气好热!今晚肯定会有雷雨,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他枕着缠着绷带的右手,在床板上扭来扭去,然后又把右手拿出来。一种跳动的烧灼的疼痛!旧伤也开始隐隐作痛。这些伤口到底怎么了?哦,荒唐!不过是雷雨天气而已。在开锉之前,他要睡一下,休息一会儿。

要锉八个地方,全都是又粗又结实的铁栏杆!还有多少根要锉?肯定没多少了。他锉了几个小时了——好长的时间了——是的,正因为如此,他的胳膊才这么疼——好疼呀,疼到骨子里了!锉东西怎么会让他身体的一侧这么疼;瘸腿也有一种跳动的灼烧痛感——这也是因为锉东西吗?

他突然坐了起来。不,他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在做梦,他梦见锉断了铁栏,可铁栏还在那儿等着他锉呢,坚固牢**,完好如初。远处的钟楼传来十下敲钟的声音。他必须开始工作了。

他从窥视孔往外看,没有监视的人,于是他从胸口处拿出一个锉子。

……

不,他没事的——一点儿事都没有!都是幻觉。他身体侧面的疼痛是消化不良,或是受寒了,诸如此类的小病。三个星期待在牢房里,这样的食物,这样的空气,有点毛病也不奇怪。至于那种跳动的痛楚,一部分是源于精神压力,一部分是少运动。是的,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少运动。以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奇怪呀!

不过,他得坐一下,等疼痛过去了再干。用不了一两分钟,就会过去的。

坐着不动,就更疼了。他坐着不动,就只能听任疼痛的摆布,他担心起来,脸都变白了。不,他必须站起来,开始工作,忘掉疼痛。疼不疼应该由他说了算,他不会去感受疼痛的,他要把疼痛逼回去。

他又站了起来,大声清晰地对自己说:

“我没有病,我没有时间生病。我有铁栏要锉,我不会生病。”

接着,他就开始锉了。

十点十五分——十点三十分——十点四十五分——他锉呀锉呀,每一道刺耳的声音都像是锉刀在锉他的身体和大脑。“**不知道哪一个会被先锉断,”他微微笑了笑说道,“是我,还是铁栏?”接着,他咬紧牙关,继续锉下去。

十一点三十分。他还在锉,手已经肿胀僵硬了,快拿不住工具了。不,他不敢停下来休息。他一旦停下这件可怕的工具,他就再也没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门外响起了哨兵的动静,他的卡宾枪柄碰到门框。牛虻停了下来,四处张望,手里还拿着锉子。发现他了?

一个小团从窥视孔里扔了进来,落在了地上。他放下锉子,弯腰捡起了那个圆团子。一张卷起来的纸条。

……

他不断地往下掉,往下掉,黑色的海浪咆哮着朝他涌来——!

啊,是的!他只是弯下腰捡个纸条。他有点头晕。很多人弯腰的时候都头晕。他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捡起纸条,走到亮处,平静地打开纸条。

“无论怎样,今晚行动。蟋蟀明天就要调到**地方去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毁掉了这张纸条,先前的那张也用同样的方法毁掉了,接着他又拿起了工具,回去锉铁栏了,他一言不发,固执而绝望。

一点钟。他工作三个小时了,已经锉开了六个地方,再有两个地方,他就爬——

他开始回想以前病痛突然来袭的时候。最近的一次是在新年,当时他病了五天五夜,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但是,那一次病痛来得没有这么突然,从来没有这么突然过。

他丢下锉子,茫然地伸开双手,他完全绝望了,他在祈祷,自从成为了无神论者后,他还是第一次祈祷。他对着任何东西祈祷——不对任何东西祈祷——他对着所有的东西祈祷。

“不要在今晚!哦,让我明天再生病吧!明天,我什么都愿意**受——只要不是在今晚!”

他双手放在太阳穴,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接着他又拿起锉子,继续工作了。

一点半。他开始锉最后一处了。他的衬衣袖子已经被咬成了碎片;他的嘴唇上有血,眼前血蒙蒙一片,他不停地锉着,锉着,锉着,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落下来——

……

**出之后,蒙塔内利睡着了。整晚无休无眠的痛苦之后,他安稳地睡了一会儿,接着他就开始做梦。

最开始,他的梦境模糊混乱,破碎的影像和幻觉一个接着一个,飘忽不定,毫无联系,但都隐隐约约地透着同样的挣扎和痛苦,同样的无可言状的恐惧阴影。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梦到无眠,多年来,这个可怕熟悉的梦境一直折磨着他。即使在梦境中,他都知道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梦。

梦境中,他在旷野中游荡,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下睡觉。到处都是走上走下的人,说话声、笑声、叫声、祈祷声、铃声,还有铁器撞击的声音,都混在了一起。有时,他会离吵闹声远一点,在**地上,在木椅上,在石板上躺下来。他闭上眼睛,用双手捂着眼睛挡住阳光,他对自己说:“现在,我可以睡觉了。”接着,人群就会蜂拥而来,他们叫着,吵着,喊着他的名字,请求他:“醒醒!快醒醒,我们需要你!”

接着:他回到了大府邸,到处都是精美的房间,房间里有床,有**椅,有软绵绵的躺椅沙发。天已经黑了,他对自己说道:“我终于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了。”他选了一个没有光的房间,刚刚躺下,一个人就拿着等走了进来,无情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那个人说道: “起来,有人找您。”

他起身,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就像个受了致命伤的动物。他听到钟声,已经是一点了,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半,宝贵的夜晚是如此的短暂。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到了六点,整个城镇的人都会醒来,这里就再也没有安静。

他走进另一个房间,刚想躺在一张床上,一个人从枕头上坐了起来,叫喊道:“这是我的床!”他从心底感到绝望,退缩着走掉了。

钟声一阵阵地响起,他还是在漫无目的地走着,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从这栋房子走到那栋房子,从这个走廊走到那个走廊。东边已经泛起可怕的灰白色,曙光越来越近了,钟声敲响了五下。夜晚已经过去了,他没能休息。哦,痛苦呀!又是一天——又是一天来到了!

他走在一个长长的地下走廊里,低矮的拱形走廊,似乎看不到尽头。走廊里到处都是明晃晃的灯盏和枝形吊灯。透过格栅的洞顶,他听到了跳舞的脚步声、笑声和快乐的音乐。头顶上,在活人的世界里无疑是在举行庆祝活动。哦,只要能找到个**身睡觉的地方,一个小地方,即使是坟墓也可以!他这样说着,一下就栽进了一个敞开的坟墓里。一个敞开的坟墓,带着死亡和腐烂的气息——有什么关系呢,他终于可以睡觉了!

“这是我的坟墓!”是格拉迪斯。她抬起头来,透过腐烂的**衣瞪着他。他跪了下来,张开双臂要拥抱她。

“格拉迪斯!格拉迪斯!可怜可怜我吧,让我爬进这个小地方,睡上一觉。我不祈求你的爱,我不会碰你的,我也不会同你说话。我只求让我躺在你身边,睡上一会儿。哦,我的爱,我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了!我再也无法**受了。我的灵魂在亮光下不得安宁,我的大脑在噪音中成为了齑粉。格拉迪斯,让我躺进来睡觉吧!”

他想要把格拉迪斯的裹**布拿来遮住眼睛。但她往一边缩,尖声叫道:

“这是亵渎神灵,您是神父!”

他又继续游荡,来到了海边,刺眼的阳光直射到光秃秃的岩石上,海水无休止地发出躁动的低声哀鸣。“哈!”他说道:“大海会慈悲些,它也倦怠无休。”

这时,亚瑟从大海深处冒出来,大声叫道:

“这是我的大海!”

……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

蒙塔内利惊醒过来。他的仆人正在敲门。他机械地起身,打开了门,仆人看到了他一脸狂野惊恐的样子。

“主教大人——您生病了?”

他两只手交替抹了抹额头。

“没有,我在睡觉,你惊醒了我。”

“非常抱歉。我觉得很早就听到你起来了,我还以为——”

“现在很晚了?”

“九点钟了,总督前来拜访。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知道主教大人一贯早起——”

“他在楼下?我马上就下来。”

他穿好衣服,来到楼下。

“冒昧前来拜访主教大人,我失礼了,”总督开口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吧?”

“非常大的事情。里瓦雷兹差一点就逃走了。”

“哦,只要没有逃走,就没有造成危害。怎么一回事?”

“他在院子里被人发现了,就**在那道小铁门上。凌晨三点,巡逻出来视察院子,有人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倒。他们拿来灯,那么一照,结果看到了里瓦雷兹不省人事地横躺在小路上。他们立刻发出警报,把我叫了起来。我去查看了他的牢房,发现所有的窗户铁栏都被锉断了,衬衣撕烂后做成的绳子还挂在上面。他吊着绳子溜了下去,沿着墙头爬了下去。通往地下通道的铁门是打开着的,看起来应该是看守被收买了。”

“可是,他怎么横躺在小路上了呢?是他从壁垒上摔了下来,受伤了?”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主教大人。但狱医没有发现摔伤的痕迹。昨天执勤的士兵说,他昨晚送晚饭过去的时候,里瓦雷兹看上去病得不轻,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但是,他肯定是胡说八道,一个生病的人怎么可能锉开铁栏,还从房顶上爬下来呢。这个道理说不通。”

“他本人有没有什么说法?”

“主教大人,他还在昏迷当中。”

“还昏迷着?”

“时不时地会陷入半清醒的状态,然后就呻吟,接着又昏过去。”

“很奇怪。医生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是心脏病突发,倒也说得通,可是又不像是心脏病。不管是哪一回事,这次都是突然发作的,就差那么一点儿,他就成功逃走了。在我看来,我觉得是仁慈的上天突然插手,将他击倒在地。”

蒙塔内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准备拿他怎么办?”他问道。

“就这一两天,我就回解决这个问题。同时,我也好好接受了一次教训。这就是拿掉铁链的后果——无意冒犯主教大人您。”

“我希望,”蒙塔内利打断他的话说道,“至少在他生病期间,你不要重新给他戴上铁铐。一个人处在你所描述的状态中,是无法逃走的。”

“我会费心的,他跑不了了,”总督一边往外走,一边自己嘟囔道。“主教大人尽管发慈悲好了,我才不管呢。里瓦雷兹现在就被铐得牢牢的,管他生病不生病,一直都会这样。”

……

“怎么会这样呢?什么都准备好了,都到了铁门门口了,在最后关头晕倒!这就像是恶**的笑话。”

“我说呀,”马尔蒂尼回答道,“我能想到的是他肯定是已经发病了,一直拼命坚持着,最后到了院子里,完全是因为筋疲力尽,就晕倒了。”

马尔科内狠命地弹了弹烟斗上的烟灰。

“嗯。不管怎样,只有这样了。现在,我们再也帮不上他了,可怜的家伙。”

“可怜的家伙!”马尔蒂尼轻声重复道。他也开始意识到,没有了牛虻,这个世界看上去是那么地空旷惨淡。

“她怎么想?”**贩子看了一眼房间的另一头。吉玛一个人坐在那里,手懒懒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空洞地直视前方。

“我还没有问过她。我把消息告诉她后,她就没有说过话。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搅她。”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但他们都压低了嗓子说话,好像是面对一具**体一般。一阵沉闷之后,马尔科内站了起来,放下了烟斗。

“我今晚再来,”他说道。但马尔蒂尼做了个手势叫他不要走。

“先不要走,我有话给你讲。”他的嗓门压得更低了,然后就是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话。

“你**的觉得没有希望了?”

“现在,我看不到哪里还有希望。我们不能再试了。即使他身体好,能够完成他那份儿,我们这一份都做不了。哨兵涉嫌,全部都被换掉了。你应该懂的,蟋蟀找不到第二次机会了。”

“你不觉得,”马尔蒂尼突然问道,“等他康复了,可以通过引开哨兵做点什么?”

“引开哨兵,你是什么意思?”

“嗯,我想,在**圣体节那天,等**队伍通过城堡附近的时候,我冲到总督面前,朝他脸上开一枪,所有的哨兵都会冲出来抓住我,也许你的手下就能趁着混乱救出里瓦雷兹。这个还算不上什么计划,这是我的一个想法。”

“我觉得可能行不通,”马尔科内表情严肃地回答道。“想要做成这件事,肯定得周密考虑一番。但是”——他打住话头,看着马尔蒂尼——“如果可能的话——你愿意这样做吗?”

平时,马尔蒂尼是个克制的人;但这不是平时。他直盯盯地看着**贩子的脸。

“我会这样做吗?”他重复说道。“看看她吧!”

不需要进一步解释了。这一句话就足够了。马尔科内转过头,朝房间另一头看过去。

从他们谈话开始,她就没有动弹过。她的脸上没有疑惑、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悲伤,她的脸上除了死亡的阴影,就什么都没有了。看着她,**贩子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快来,米凯莱!”他说着就推开阳台的门,朝外望去。“你们两个准备好了没?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基诺跟着米凯莱从阳台走了进来。

“我准备好了,”米凯莱说道。“我只想问问夫人——”

他说着就朝吉玛走去,马尔蒂尼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要打搅他,最好让她一个人待着。”

“不要管她!”马尔科内补充道。“我们瞎搅合也没用的。天,我们都难以接受,就更不要说她了,可怜的人儿!”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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