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其实办公室明净如镜,但我们已习惯成自然,不打扫一下这天就像没有开始工作似的。我拿起那把用了多年的扫帚,从里到外细细打扫,办公桌底下,文件柜底下,四壁角落,以及大门背后,决不放过任何地方。老人家说,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实际上,我们办公室扫帚天天都到,灰尘想长也长不了。但奇怪的是,每天打扫,总能打扫出来一些灰尘。同事老蒋就疑惑道:“看看一尘不染,扫扫却一畚箕;我们办公室有这么脏吗?”我一看,垃圾丝丝缕缕的,颜色泛红;就说:“这垃圾不是办公室的,是从扫帚上掉下来的。”老蒋拎起扫帚,一抖,还**有垃圾窸窸窣窣地往下掉;他不无自嘲道:“原来我们每天打扫的,不是办公室,而是扫帚呀!”我说:“是呀,这把扫帚太旧了,得换一把了。”
这天打扫完后,老蒋将旧扫帚与垃圾一起扔了,重新领了把扫帚回来。
他抖抖手中的新扫帚,不无得意道:“怎么样?这回没问题了吧。”
我淡笑道:“明天扫一扫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扫新扫帚上的棕榈丝什么的,就窸窸窣窣地往下掉,扫过的地**不扫都脏。老蒋很生气,说:“什么新扫帚吗,和昨天扔的那把旧的一个德性。”又问:“谁说这棕榈丝扫帚好了?质地坚韧,不易脆断?”我笑道:“话是不错的。可能库存久了,就变质了;不然就是**商用变质的棕榈丝制造的,以次充好。”老蒋问:“怎么办?”我说:“最简便有效的办法,就是去换一把别的扫帚。”老蒋叫我去换。我不去。我说:“老蒋您是老同志,在机关德高望重,人家凭空也要敬您三分;换了我,拿昨天刚领的新扫帚去换,非但换不了,还凭空吃一顿批评呢。”老蒋想想也对,就自告奋勇地去了。但他最后还是拿了那把扫帚回来。
老蒋说:“单位里只有这种扫帚,而且进的是同一批货,主任说再用二十年都用不完。”
我问:“那怎么办呢?”
老蒋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先洗一下?”
我想也就只能这样了。我拿去卫生间清洗,而且还动用了卫生间的公用洗涤剂,洗了没有八吨水,也有一吨水了。清洗干净之后,我把扫帚倒立在窗台口晒太阳,太阳很给力,到下班前扫帚已经干了;我特意用手细细撸一遍,凡是撸得下来的棕榈丝都清理了。可是,第二天,一扫还是老样子。老蒋和我只有相对苦笑。老蒋又大发牢**,说以前的扫帚如何如何干净,如何如何好;但牢**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建议不用扫帚。老蒋甚是吃惊,他问:“不用扫帚,我们拿什么扫地?”我说:“可以用拖把代替嘛。”老蒋就夸我:“到底是年轻人,有办法。”
这天,我去办公室主任那儿领了一把新拖把。
拖把倒有很多种,我是说,扎拖把的有很多种颜色的布条,我希望有白色的,但是没有,所以我挑了灰色布条的。第二天早晨,我将新拖把在卫生间打湿之后,回办公室拖地,结果出人意料,拖过之后的地,一块白一块黑的;原来这拖把褪颜色;原来还干净的地,这一拖倒成花猫脸了,脏得很。于是,我去卫生间洗拖把,然后绞干,再重新拖地,拖了半天,才总算看不出太脏的痕迹来。
对此,老蒋和我探讨了很久。扫帚不能用,拖把又用不了。探讨的结果是,我们决定放弃打扫卫生,唯一的希望就是期待哪天单位重新**了扫帚,而且是自身干净的扫帚。但对此我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至于不可能生产自身干净的扫帚的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但是办公室里不打扫不拖地怎么可能呢?这样要不了多久就**的脏了。
现在,我们隔几天或用扫帚打扫,或用拖把拖地,但**以往费劲费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