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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报官

小说:埋村 作者:大石图夫字数:4503更新时间:2019-07-04 08:46:33

  县衙内,贺县令的案上放着厚厚的一本书册,十数页咸皆数理推演,最后还附有刘家村的全村人口清单。知县贺大人高高地坐在公堂之上,望着呈递书册的二人。此二人都是布衣,本来百姓有事寻县令相助也是平常事,不过要走一通既定的章程,费一番周折再由衙役带上公堂。

  可是此二人一声不吭就站在贺县令之前,未曾惊动一名衙役。衙役都各自在外各司其职,知县大人在县衙内忙于案牍,抬起头来就看到眼前二人了,至于他们怎么进来的,谁也不知道。

  李四与老墨当然不胜厌烦衙门官僚的那一套,层层通报一件事恐怕要说五、六遍。于是二人干脆不走寻常路,闪身进来。

  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李四甚少站在公堂上施施然地面对朝廷命官。不过此刻他东张西望细细打量了衙门一番,没有想象中那么威严,两旁连个衙役都没有,没有人拿着水火棍两旁站着,见人便喊“威——武——”

  衙门大厅内的柱子虽然还算粗大,但未见漆得油光可鉴,漆倒是掉了一**,显得些许破败。窗格也有些朽了,尚不及修葺。尤其知县大人的长案,表面已经因为木质的软硬不一,因着纹路风化得凹凸不平。

  只有案后正襟危坐的知县大人**他见过甚至想象中的所有官员都有官威,不苟言笑的脸上绝无吃喝过量积下的横肉,眼神当中也没有一丝见高就拜见低就踩的不堪。

  因为他就是李四的老朋友了,贺知方。准确说来,李四只是知道他,没见过他,而他不但没见过李四,连李四是谁也不知道。他就是当年李四与露霜月夜为其护宅的贺知府。

  别人在宦海中浮沉总是浮多沉少,节节走高,可是这位贺知府却一退再退,数年间从堂堂四品大员降成了七品芝麻官,从中原一直被贬谪到边远的小县城。皆因这贺大人行事过于刚正不阿,在官场当中缺乏一种长袖**舞的圆滑。

  或许,要在仕途中游刃有余须和光同尘甚至与之俱黑,多少人视之为山河授人之诀。确实,染于黄则黄,染于苍则苍,但总有些人不为所染。也许每一位读圣贤书尊孔孟道的士子,在其寒窗苦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怀抱济世之志,然而一旦登榜及第,成为朝廷命官以后便抵不住周遭的种种**,忘却当年挑灯夜读的初心本志。

  进与退,清与浊,其实只是自己的选择,做不了明官,尚可做一名清官,做不了名臣,尚可做一名庸臣,若自己不为所动,又有何人可以逼你贪墨。所谓身不由己是何等矫情的一种托词,倘若你**是一朵莲花,那污泥又何从将你染污。

  李四打量了一下这位当年的贺知府,原来是此等模样,心想:按照这个趋势,此君再过几年估计连自己都不如。瞧他脸上连点笑容都没有,这么死板哪是当官的料,换成我李四,没准混得**他还好呢。

  贺知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此二人无声无色鬼神不察间站在他的面前,自然不是寻常百姓。看此二人的身手,完全有可能是江洋大盗剪径悍匪,江湖人他不是未见过,山贼流寇他也剿过。寻仇耶?掳人耶?他泰然不动。

  李四未等知县大人一声惊堂木,便张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有了昨**刘家村祠堂内的一番演练,今**他自认更加行云流水,事与理错落有致,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把雪崩之事一一交代清楚。

  昨**离开刘耀祖以后,李四便与老墨商量了一晚上,刘家村没有大户,谁也掏不出这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况且要掏也不能让刘家村掏。找没**村肯定没戏,这群西夏人虽然有钱,但他们根本就不信雪崩的事,凡是中原人的话他们都不信。

  山穷水尽处,两人唯有找官府了,并非所有的官府都不办人事,只要官府接手此事,以朝廷的实力,赈济一方还不是说办就办的事。只是此事与黄河缺口山东苦旱不是一回事,那是事情发生以后看得见的灾难,可雪崩却是尚未发生的事情,让官府去相信灾害必将发生谈何容易。不过只要有可能,两人也要姑且一试。

  李四一番唇干舌燥的解说后,终于点了题,他报上了一个数字:“刘家村凡一百九十七人,每人八两银子补偿,共一千五百七十六两。”

  贺知方边听边翻看案上书册,听完了李四一番说辞,终于明白了二人的来意,看了看末尾的刘家村村民名单,便说:“此事我已知晓,两位可以回去了。”

  从知县大人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动静,李四大为失望,原本冲着这贺县令的一方官望而来,都说此人是此地的父母官,谁知道一句话就将人打发走。

  “大人您倒是说句话,此事可耶否耶允乎驳乎?”李四连忙发问:“我回去还要向人交代呀。“

  “官府自有章程,此事尚未查明,单凭尔等二人一面之辞,岂可贸然发放赈济。”贺知方面色一沉。

  “那此事查实以后,县衙是否就可以出钱动迁刘家村了?”李四并不满意贺知方的回答,继续追问:“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查实?”

  “此事须报工部,由工部侍郎批复方可着司天监核实,再呈交户部拨款。按人抑或按户发放由不得尔等二人说,朝廷自有例可援。”贺知方一板面孔,官腔来了。

  李四一听就急了,若如贺知方所言走完一轮,明年今**都不一定批下来,于是大声说:“喂,你是一方的县太爷,难道就不能临时动用一下库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先征用一下再报朝廷会死人吗?”

  “荒谬,库银岂可说动就动,擅动库银者,依律当斩。”贺知方开始训斥。

  “你看过书没有?古往今来惟清官者不畏刑法,以百姓之命为己命,遇上灾年,多少好官不顾顶戴说开仓放粮就开仓放粮,你能不能别那么死板?”李四居然教训起进士出身的知县大人。

  “稗官小说,难登大雅之堂,只能供尔等小民消遣,岂可当**?”贺知方大声喝斥:“给我出去!”

  “大人若不肯动用库银,那总可以去一趟没**村,说服村民离去吧?”李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没**村不属本县管辖,当由其所属县衙节制。朝廷划分辖区,自有**辖的法度。”贺知方一句话便否决了李四的想法。

  “那你不能去找没**村所属的县官大人说一声?说一声会死人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四越说嗓门越大。

  “简直无理取闹,****给我出去!”这次贺知方没有直接回答,因为该县令与贺知方早已不合。贺知方深知该令处处与他作对,不从中搅和才怪。

  李四一看说不动,不禁火起。既然雅的不行,就来俗的,一步抢上前去,一巴掌拍到案上,贺知方的长案虽旧,好歹也是紫檀木所造,竟不堪李四重重一拍,被拍下了一角。这一掌下来,一声大响,震得长案上所有物事都弹起数寸,跌下时****移了位。

  “知道这是什么?”李四将拳头晃了一晃,捏得骨节格格作响:“沙煲那么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别逼我,我癫起来,连自己都惊!”李四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一句话。

  “啪”的一声巨响,李四还没来得及把话挤完,贺知方的惊堂木已经重重地拍在案上,其响之巨犹甚于李四那一掌。当然了,惊堂木拿来干嘛的?就是用来拍的,用来让你惊的!

  李四被这一声巨响震得几乎全身每一寸肉都跳了一下,火已经被拍得无影无踪。他连忙捡起被拍掉在地的那一角碎木,使劲地安回到贺知府的案上,看看能否接回去。边忙乎边说:“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认**嘛。”

  “公堂之上,岂容你聚众咆哮!”贺知县大声喝道:“来人啊!将此二人乱棍打出去!”

  只见外面即刻走进两名衙役,拿着水火棍便冲向李四与老墨。李四连忙摆手说:“自己来,毋庸大人动手。”说罢便拉起老墨赶紧逃出衙门。

  “老墨你不仗义啊!”李四便走边埋怨:“也不帮一帮口,咱们两人联口,未必就斗不过那狗官。”

  “你都说是狗官了,帮你管用吗?”老墨说:“那贺知县不将你拿下关你几天已经算不错了。”

  “呸,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李四狠狠地骂了一句:“算是看走眼了,一直以为他算是个好官。”

  “我**傻,**的。”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走了足足五十里路,两人几近**落才回到了李四家中。白忙了一天,来回一百里,无功而返,李四一脸的沮丧。

  “看来刘家村是动不了了,刘家村不肯搬,雪崩只能按原路走。”老墨喝了口茶,盘算一下当前的形势:“刘家村不肯动,我就不能上山改道,雪崩一发,便排山倒海,从山顶到山脚,只消十分之一炷香便可将没**村掩埋,全村一千多口人再无噍类。”

  “老墨你说能不能直接上山改道,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霸王硬上弓,吓唬刘家村搬走。”李四又开始琢磨馊主意了:“起码刘家村是信有雪崩的,只要他们信,肯定就会被吓走。”

  “你不是说决不可以人多欺压人少吗?”老墨反问:“怎么又改口风了?况且万一有人咽不下这口气坚决不搬呢?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那就生米不煮成熟饭,先恐吓刘家村村民,吓跑他们再动手,怎样?”李四的馊主意绵绵不绝。

  “怎么车轱辘话来回说?那几个不怕死的在这死守,我还能上山动工吗?况且,都说了一百遍,人少不必向人多妥协。”老墨一一否决了李四施横手的主意,刘家村是无辜的,对无辜者,半分不可触碰。

  “也是,换成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李四自言自语:“都是人命,都是人命……”

  “这附近有山贼吗?”老墨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大雪山,失惊无神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一转到新的话题,李四马上精神了,换了个人似的,忙不迭地接过话茬:“有,我见过!据说这西南一百里开外的云雾山中,住着土匪。”他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老墨奇怪地望了望李四,不解他何故提起土匪那么向往那么兴奋,仿佛山那边住的不是土匪,而是神仙。

  “我见过他们骑着马从官道上跑过,不但有土匪,而且有女土匪!”李四的魂仿佛已经飘离躯体。

  “老墨,你一定以为女土匪就是凶神恶煞,一只瞎眼被黑罩蒙着,另一只眼目露凶光吧?如果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人不能总那么孤陋寡闻的。”李四自得其乐地说着,老墨干脆懒得理他,任由他信马由缰。

  “世间也有那么极个别女土匪长得一点都不象女土匪,不但不象土匪,可以说**大多数人都好看。老墨我就这么说吧,我来这两年了,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我估计你也没见过那么好看的。”

  “人这一生不能这样渡过,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能因为没见过好看的姑娘而悔恨不已。老墨你别走神呀,尊重点行不?”

  “这名女土匪一点都不凶,也不是拿眼睛勾人的那种,即使她看到俊朗韶秀卓尔不群的青年男子也不为所动,打马便过,绝不回眸一顾。”李四的眼神渐已呆滞,魂神已经飘向远方。

  “此地有俊朗韶秀卓尔不群的青年男子?”老墨有点愕然,他来此处多时,除了西夏人便是几条小村的百姓,连大户都没见多少,更别说有贵族世家。若**的有此等人家,他不妨游说一番以解燃眉之急。

  李四并不急于答话,单手负于身后,缓步走到窗前。此时西边的落**正好从窗外投**来,洒遍他的全身,李四这才慢慢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在夕阳的余晖下,他的身形笔挺,他自信此刻足够优雅。

  “喂,老墨,有意见你直接提,有话直说,别这种态度好不?”

  “喂,老墨你别走,你先把话说清楚……”

  大石图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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