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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别

小说:埋村 作者:大石图夫字数:4892更新时间:2019-07-04 08:51:33

  第二天,天还未亮李、墨二人便赶去看七婶。经过一**的休养,七婶总算是元神归窍,当二人来到坚叔的新木屋时,但见她头上尚插着针。李四一看如此架势便笑了:“七婶您这有什么说法不?避雷还是引雷?”

  “给你害死,大李你差点就没了七婶。”见到二人,七婶一下子便回忆起前天晚上可怕的一幕,依旧惊魂不定。

  李四赶紧掏出一两碎银,塞到七婶的手中:“您赶紧压压惊。”虽然七婶正事没帮他办成,不过吓没了半条人命,他也过意不去。

  无可置疑,对于七婶来说银子便是最好的定惊之物,一两银子被她麻利地塞入衣袖中,七婶的眼睛已经迅速恢复神采。对于见过大场面的七婶来说,那夜所睹也不过为她平生再添一个大场面而已,她很快就把此等可怕的经历化作他**赖以压场的阅历。未等二人开口问,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她那天晚上的遭遇。

  果然不出李、墨二人所料,七婶确实看到了二人所看到的一幕。那天晚上,七婶还未推门进去阿庆嫂家便听到异动,继而穴窗窥视,但见阿庆嫂正在屋内杀**。其时七婶看得不甚**切,便换了好几处,最后竟然发现了她在用**血灌喂一人!

  “那鬼就是阿庆!虽然他满嘴獠牙,但我认得他!”七婶说到此处,依然瞪大眼睛:“大李你赶紧给七婶拿点烧刀来。”

  听到这里,李四与老墨对视了一眼,他们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相:阿庆并非失踪,他未死,但已经不是人,个中原因不详。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阿庆嫂经年累月**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籍雪崩之机已经决意与丈夫共赴黄泉。故此,阿庆嫂已经命悬一线!

  李四与老墨商量再三,看来若无旁人出手,纵然躲得过雪崩,阿庆嫂依然被困死在苦难当中,照这样下去,她活不过几年了。所以,这事必须要管。

  可是,怎么个管法呢?两人议来议去,决定兵分两路,一个去找阿庆嫂谈,一个去跟那已经不知是人是妖的阿庆谈。一直没敢插嘴的七婶此时说话了:“阿庆嫂一般这个时候到小河边洗衣服,她帮好多乡亲洗衣补衣,可以在路上截住她。”七婶再也不敢跟两人混了,但还是可以帮忙出点主意的。

  剩下的就是李、墨二人到底谁去跟阿庆嫂说,谁又去跟阿庆周璇。李四抢先说:“老墨,我去截阿庆嫂,那怪物还是由你来跟他过招吧。”李四想起昨晚所见便头皮发麻,最可怕的还是留给胆生毛的老墨吧,反正老墨天不怕地不怕。

  于是,老墨便与李四各自分头行事,一人向河边走去,一人向阿庆嫂家走去。阿庆是人是妖不得而知,能否回复人身亦尚是未知之数,但只要还能救得一人便是一人,起码阿庆嫂是无辜的,她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也许,他们已经来不及再细细思索是否存在两全之法,时间紧迫,已经不容他们仔细斟酌此举能否为阿庆嫂所接受。生命是尊贵的,他们绝不可眼睁睁地看着阿庆嫂就此走向毁灭。她虽然只是村中最清苦最卑微的一人,但论生命的自由,她与天子并无差别。他们别无选择,唯有尽侠者应有之义,将生存的权利放回她的手心中。

  老墨来到了阿庆嫂家,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便开。屋内窗帘尽落,遮去了几乎所有的光明,虽然此刻屋外正艳阳高照,里面却是昏暗如夜,似乎阳光怎样也无法打透着重重的帘布。

  世间总有些人,无奈地活在黑暗中。其实,身处幽暗并不可怕,心处幽暗才使人看不见当空的太阳。若内心已经被浓烈的黑暗所吞噬,哪怕站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四周只剩无边的深寒。

  老墨轻轻地将窗帘拉开了一线,和熙的阳光便破屋而入,整间房屋登时透入了一线的生机,他今**要跟屋内另一位主人进行一场艰难的谈判。突然间,他仿佛失去了言辞的能力,不知这理该如何讲,义,该如何明。

  老墨一手掀开了墙角那块木板,顺手连敲三下,便顺着窄窄的小梯向地窖走下去。进入地窖以后,顿觉四周更加昏暗,老墨定一定神,审视了一下环境,地窖里杂物颇多,高逾人头,互相遮掩,此处颇为宽阔。看来阿庆当年确是一名盗墓的高手,在自家挖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地窖。

  老墨朗声道:“朋友,能现身一见否?”在这昏暗的地窖中,对方便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老墨慢慢移动着步伐,穿行在杂物丛中,他的全身已经**气充盈,随时迎接对方的悍然发难。

  突然,一团黑影迅速从他身边窜过,老墨侧身避开,那团黑影并未施袭,只是从身边飞快地跃过,似乎在躲避着他。当然,老墨尚未知晓,阿庆已非人类,幽明异路,他已被老墨一身刚劲的浩气激得刺促不安。狭路相逢,已是邪物的阿庆当避老墨。

  阿庆的错身掠过荡起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死气,那不是一种久而**的**味,而是一种新死之人才有的死气,老墨不禁皱一皱眉,调息抵挡砭人肌骨的死气侵袭。

  老墨回身,继续向黑影的方向缓步走去,边走边说:“今**造访贵处,并非有意惊扰,事关阿庆嫂的安危,唯有出此下策,朋友能否出来相见?”

  地窖再大,亦难以走避,黑影被老墨逼得避无可避,突然反扑,但见他一双手迅猛地向老墨胸前抓来,任何人逼急了都会反抗!在微弱的光线下,老墨凭籍过人的眼力察觉一双惨白的手已攻到身前,手上的利爪带起了一阵腥风,这爪绝不能碰!老墨侧身一让,利爪已经探空,老墨沉马用左肩往对方一**,阿庆已被这一肩之力撞开,带翻了数件杂物。

  “兄台,在下绝无恶意,能否停手听我讲两句?”老墨边说边撕下两截长布,迅速将双拳紧紧包实,非此不能与对手过招。

  可是,也不知是对方已听不懂人话,还是根本不打算听,利爪已经再次近身不足一尺,老墨对危险的感知虽然不如李四,但他过人的听风辨器足以令他即使在漆黑中亦可以从容与人过招。老墨有意试一下对方的功力,便挥拳迎上,四手相碰,“蓬”的一声,阿庆被击退一丈,他亦被猛力震得**了数步。老墨早已将**气逼到包裹双拳的厚实粗布上,故此尽可与对方硬碰硬一试手力。

  从对方的手劲中,老墨已经略略得知,对方显然使的不是内家功力,亦非武林高手,无招可言,而是力大无穷。虽说阿庆已成不见天**的邪物,不过既然对方有形有质,老墨尚可见招拆招从容应对。可是,无论老墨怎么好言劝停,对方依然不断地攻过来。老墨连退回地面都不能,因为对方在打斗中已经将退路堵死,一时间,地窖内拳**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老墨这边的打斗先让他这么打着,反着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去看看李四那边又是怎样一个情况。

  李四很快便看到远处刚洗完衣服,正抱着大木盆往回走的阿庆嫂。他两步迎了上去,直接截停了她。李四定了定神,似乎不知从何说起,不知怎样说才合适。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唯有直话直说:“阿庆嫂,很对不起,我们已经知道你的一切了。”

  阿庆嫂顿感愕然,停在路中望着李四,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们知道你对阿庆很好,但是,幽明有别,阿庆已经非我族类了,这样下去你会很快就没命的。”李四接着往下说,阿庆嫂大概已经听明白了。

  “天地**月运行,自有规律,人间生老病死,本是寻常,我等都会死去,都会再来。你又何必阻挡阿庆再赴轮转呢?”李四干脆点破:“你又怎知阿庆不会乘你的福力,自此脱离鬼趣呢?”

  “你们把阿庆怎么了?”阿庆嫂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路,冲了过来。李四想拦住她,再好好地劝劝她,可是已经被她一把推开。阿庆嫂什么都顾不上了,连盆带衣服都扔下,没命地往家跑。李四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拾起她散落一地的物事,两步跟上前去。

  当阿庆嫂上气不接下气赶回家时,但听到地窖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李四也顾不上寡妇的门闯不得,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她也来不及赶李四走,立即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把门关严。

  李四对着洞口边探头探脑边喊:“老墨,你还活着吗?”里面老墨正严守门户,大声回答:“小李你千万别放飞刀,我死不了。”

  说是语时,老墨已经强行突围,从洞中标出,身上满是杂物碎屑。李四失声便问:“老墨你怎么双手包成粽子,这算什么造型?”可是,尚未等李四反应过来,一条身影已经紧随其后追了上来,正是昨晚所见的阿庆!

  此时,屋内四人齐集,只要不见阳光,阿庆便敢悍然欺身前来。不过,他一眼便看见了阿庆嫂,就在这一瞬间,他原本野兽般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人类那种复杂的情感。

  仿佛是怨恨,又仿佛是失望,似乎还有些悲伤。突然,他的一个举动震惊了所有人,他猛然抓住阿庆嫂的左臂狠狠咬了一口,登时两个可怕的血洞出现在阿庆嫂的左臂上。

  从来安静的家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很难让阿庆不认为这一切都是阿庆嫂带回家的,带回来就是为了收拾他。阿庆从未伤过妻子,证明他很看重她,但是一个在他心中如此重要的人竟然会出卖他,他已控制不了自己。

  老墨一个箭步冲到两人之间,因为他知道李四胆小得很,断不敢跟阿庆交手,他双臂一分,隔开了两人,防止阿庆再伤害到她。

  无论李、墨二人有多惊愕,阿庆嫂只是看了自己手臂上的伤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她知道这一口意味着什么,她一直期盼的死亡居然**她想象的来得更快。

  阿庆嫂慢慢地坐了下来,她终于可以好好地歇一歇了,尽管时间会很短暂,但五年来她从未有过如此轻松,因为这一口仿佛骤然将她肩上的担子卸了下来。

  “我们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阿庆嫂根本不知,你错怪你的妻子了。”李四开始发话了:“你知道这几年阿庆嫂是怎么过的吗?”

  “为了供养你,阿庆嫂沦为全村最贫苦的一人,无论全村怎么周其衣食,最后她还是变着法子变成更多的**。”

  “你看看她手腕上的伤痕,天下间哪有女子有这么多的割痕,这都是以血供养所成的伤痕,你可曾见过她脸上有过血色。天底下的男人无数,有几个舍得让自己的妻子受这种苦?”

  “为帮你续命,她放弃了撤离此处,即便数**后雪崩会将此处尽数掩埋,她亦不肯**活,换做他人,能不离不弃又有几人?她以知己待你,你又可曾以知己相报?”

  “放手吧,放过阿庆嫂吧,深山大泽自有你安身之处。幽明异路,与其彼此都在不见天**中沉沦,不若留未尽缘作来世欢。倘若**的有缘,他生亦能重逢,再合乐昌之镜。”

  阿庆似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望向妻子的眼神已经褪去所有的幽怨,一刻间竟闪过了些许的柔软。突然间,他猛然向门撞去,本已不甚坚实的木门哪经得住这一冲之力,应声塌下。门一开,刺目的阳光骤然入屋,所有的人都顿觉难以睁开眼,阳光一下子打在了阿庆的身上,他全身猛然一震!

  可是,他丝毫没有退却,顶着阳光继续向前冲去,只是,介乎幽明之间的他已经难以禁受这**辣的阳光,仅三四步已仆倒在地。

  阿庆嫂紧跟着也冲了出去,可是,她已经无法将阿庆拉回来,因为阿庆已经伏倒在地,在猛烈的阳光下,他活不过一弹指。当阿庆嫂软倒在他身旁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但见一缕黑烟徐徐升起,向着远方飘去。

  阿庆嫂静静地坐在夫君的**首旁,没有哭泣、没有悲伤,只是茫然地看着远处的虚空。此刻已经完全无法从她的脸容中看到人类应有的表情,那是一种精神被掏空了以后的茫然。

  也许这么多年的苦苦支撑已经透支了她身心的全部,已经抽走了她灵魂中原本丰富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仿佛已经不再属于她,人世间所有的美好与忧伤都是别人的,与她无关。如果说还有什么支撑着她依然活着,可能只是那点夫妻应有之义,她为别人而活着,故此,活着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厌倦。

  如果说阿庆不过是一具行**,那么阿庆嫂更是一具行**,被掏空了灵魂的她不过是一具不晓得伤人的行**。可是,此刻她是否已经解脱?她不知道,她仿佛已经失去应对世间万事的情感,就那么呆着。又或者,她已经对臂上的伤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很快,她也随他而去了。

  终于,她不支倒伏在夫君的身上,她累了,总算可以好好歇一次了。

  李四一看势头不对,抢上前来,将阿庆嫂受伤的手臂一撸衣袖,但见伤口处已成乌黑,伤口周围渐现青气,不好,她中**了!看来阿庆的一口獠牙其**彻骨!

  老墨将整扇门卸了下来当担架,二人把阿庆嫂抬上去躺好,便抬起门飞快地向坚叔处奔去。

  大石图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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