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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无言
引子
2015年，我因为卷入了一件经济案，在看守所，认识了同是老乡的下文的两个主角，一个叫王蒙，一个叫王旭波。后来我们三个人一同被送到了**服刑，在**里，我们三个人巧合地分到了一个监区，在**里，他们两个人争锋相对，丑态百出，最终制造了一场令人震惊的****。
1
中午打饭的时候，王旭波和王蒙打了起来。
原因是，王蒙说王旭波在给他的饭盆里少盛了一个饺子。
在**里，只有大年初一中午才能吃上一顿饺子。在北方，饺子永远是最好的面食，没有之一。
一个犯人28个饺子，王蒙吃到最后，说，他只吃到27个，而负责打饭的正是犯人组长王旭波。
王蒙气呼呼地找到王旭波说：“你这是私扣犯人伙食，我要向队长告你。”
一脸横肉的王旭波，剔着牙花坐在炕上，指着瘦小枯干的王蒙说：“你难道不知道在**里诬陷他人也是违反监规纪律的吗？”
每个**里都有一本巴掌大的蓝皮册子《罪犯改造行为规范》，一共有58条，上面详细地记录着犯人在**里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其中就有不得克扣犯人伙食，不得诬陷他人等章程条例。
王蒙已经把饺子吃完，证据也就吃到了肚子里，没辙的他气鼓鼓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咬牙切齿地暗自腹诽。
而这时，王旭波斜倚在被子上，一边看着电视里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说：“**是一个**，自己的老婆看不住，自己的饺子也数不清，我要是你，早**的找个厕所，跳进去淹死算了。”
这一句话，就成了战争的导火索！
王蒙从炕上跳下来，直接就朝王旭波冲了过去，那王旭波也是早有防备，仗着自己身高体大，一脚就把王蒙踹翻在地。
王蒙刚要站起来，王旭波却跳将过来，一下骑在他的背上，朝着他光溜溜的头上噼里啪啦地掴了几巴掌。
一伙犯人们急忙冲上去，七手八脚把王旭波从王蒙身上扯下来，王旭波在脱离王蒙身体的时候，还不忘在他的身上踹了一脚，王蒙的胸前留下一个沾满灰土的脚印。
春节的时候，监规纪律要**往时更严一筹，在平时，这点小事，无非是被管教干部教育处理，再不济也是和各打五十大板，面壁思过，在组长的**下把《罪犯改造行为规范》背诵一百遍了事。
但是春节期间，处罚就相当严重了。王蒙直接就被下了禁闭，为期三天。
王蒙不服，他明明是受害者，为啥只有他被关了禁闭，而王旭波还继续逍遥法外？但是他很快就想通了，王旭波之所以能当上小组长，那他自然是有关系，或者是使了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他不被关禁闭，也就在情理当中。
王蒙在私下里不止一次听**犯人窃窃私语，一千块钱就能买个小组长。这小组长官不大，但是在这入监队里却是很吃香的，一些新来的犯人私下都争着抢着巴结他们，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火腿、方便面、煮**蛋往组长的兜里塞，为的是摆脱打扫卫生、洗马桶等等一些粗活累活。
王蒙和王旭波的恩怨，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也正是这恩怨，造成了两人的双双入狱。
王旭波在镇头开着一家百货门市，兼营一些山货土特产，四十来岁，小**子很是滋润。而王蒙家住在镇尾，平时**打短工过活。按说这两家人也没什么交集，可是王蒙的有一个不安分的老婆。他的老婆叫秋梅，身材**，婀娜多姿，长得那是相当标志。
王蒙在外辛辛苦苦打工的钱，一部分变成了秋梅各种各样的花哨衣服，像那些包臀裙、黑丝小高、蕾丝针织衫什么的，那是可着劲往身上招呼。
还有，秋梅嗜赌如命，麻将牌九经常是一划拉一个通宵，当然是输多赢少，所以王蒙累死累活积攒下来的第二部分钱 ，就捐赠给了那些麻友。
而受秋梅捐助最多的，就是王旭波。王旭波的门市平时由他老婆打理，自己没事就整天腻在麻将桌上，一来二去就和秋梅熟络了。
秋梅输钱了就嗲声嗲气地用胳膊肘杵王旭波：“哥哥，借小妹一点饷银呗！”王旭波赢钱了，就带着秋梅下馆子，去嗨歌。
这一来二去的，王旭波就用钱打开了秋梅的身体。也说不上是谁主动，反正王旭波对秋梅的身体垂涎已久，而秋梅对王旭波的救济无以为报，索性，用取之不竭的的身体资源做等价交换，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2
只是这个绝好的主意实施了没多久，那些风言风语就像是长了翅膀的蚊虫，飞到了王蒙的耳朵里。
那一天下着雨。下雨天，麻将天。在划拉了半夜麻将后秋梅又输得一塌糊涂，在得到王旭波的经济支援后，她便再次和王旭波溜进了一家宾馆。正在两人翻云覆雨的时候，盯梢已久的王蒙将二人捉**在床。
按理说，王蒙的小身板绝对不可能在王旭波手里走上一个回合的，但一来王旭波光着身子，身无片缕，丝毫没有战斗力可言；二来，他做贼心虚，吃了人家的嘴短，所以竟被暴怒的王蒙一刀扎在胳膊上。
本来的事情走向是按照双方和解的态度来的，即王蒙带给王旭波的轻伤，用王旭波**秋梅带给王蒙的伤害折抵过去，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是的，绿帽子已经戴了，那肯定是摘不下来了，以后断了绿源也就算了事，而王蒙带给王旭波的伤害，疼也就疼了，好了伤疤也就忘记了。
可是，人言可畏，王蒙走到哪里都有一阵腥风紧随其后，说：“看，这就是被王旭波绿了的那厮。”
男人最不能容**的，就是被绿。
可是别人绿也就算了，而王旭波却像是一个趾高气昂的公**，每次见人就得意洋洋地说：“哎呀，你们是不知道，秋梅的身材太好了，锁骨窝能装一杯红酒，还不溢，平躺在床上，像盆地一样的小腹，放一盘饺子都稳稳当当的！”
王旭波见谁都说，有几次甚至还对着路过的王蒙呲牙咧嘴地叫嚣：“胸口一个痦子，背上一颗黑痣！”
王蒙实在是**无可**，他要捍卫一个男人的尊严，回到家后首先把秋梅翻来覆去揍了一个满地找牙。
秋梅有错在先，自然是**气吞声，但是王蒙不干，他要让王旭波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这样，秋梅在王蒙的压力下，一纸状子把王旭波告了一个强**罪。
虽然属于通**，但是秋梅一口咬定王旭波就是用了强制手段，没办法，王旭波最后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而王蒙付出的代价是致人轻伤，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半。
也就是这半年的刑期差，导致了王蒙最终跳上极端的杠杆。
在**里，强**犯固然可恨，但是相**起强**犯，被别人绿了的，才更可悲。尤其是王旭波，自从王蒙从禁闭室出来后，更加变本加厉，就像是一个战胜的将军，有时指东打西地来一句“胸口一个痦子，背后一颗黑痣”！
王旭波的声东击西，常常惹来**犯人的一阵奚落，但是被禁闭怕了的王蒙则是装聋作哑，默不作声。
转眼之间出了正月，王蒙被分到了九监区。入监队是犯人到达**后的第一站，有点像部队的新兵连，在这里经过三个月的入监培训后，就会下放到各个中队。王蒙这次下放的是一个地毯中队。
九监区每天的**常改造，是千篇一律的，每天早上五点半**一起床，然后十分钟的时间用来整理内务，之后，便开始到**场跑**，半小时后收**，回来开始洗漱、吃早饭。之后就开始到车间开始扎地毯。
3
扎地毯就像是绣十字绣，根据各色的花线按图索骥就可以，每天有小组长根据平方结算，再记工分，按照任务的完成，到年底结算减刑的幅度。
一般情况下，三两年以内的短刑期犯人是根本没有可能获得减刑的机会的，所以王蒙只要安安稳稳度过自己仅剩的两年刑期就可以了。
监区的气氛相对于入监队来说很是宽松，大家在说说笑笑中就能完成一天的劳动任务。在这里，王蒙也交到了几个不错的狱友，尤其是监区的狱医，叫乔安明，两个人的关系很铁。
当然，促使他们两个人关系铁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乔安明的罪行的是医疗过失致人死亡，判了八年，服刑之后，他的老婆就跟他离了婚，所以，王蒙的老婆来探监的时候，带来的一些食物，有时候就分给乔安明一些。被家人冷落的乔安明很是感激，自然就成了王蒙的铁杆。
当然，监区里的狱医是有很大权力的，他们可以全脱产，不用劳动。有时犯人有个头疼脑热想开药，乔安明则掌握着医疗室或好或劣的药品，再加上他能开出一两张犯人们求之不得的病假条，所以，乔安明在监区里也算是一个吃香的人。
自从王蒙入狱之后，秋梅深感愧疚，也就收敛了很多，除了每月一次的探监，还戒了赌瘾，在家里帮助父母侍弄那一亩三分田，大有浪子回头弃恶从**的势头。
就在王蒙平平淡淡服刑到第七个月的时候，监区里又下放了一批新犯人，下放犯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每个月都会补充一批，可是这次来的犯人里面，竟然有王蒙不共戴天的仇人王旭波。
原本，王旭波通过打点，留在了入监队，继续当他令人羡慕的小组长。可是这王旭波仗着自己有关系，在入监队兴风作浪，每次有犯人入监，他就吃拿卡要，不仅那些吃的喝的进了他的肚子，就连犯人家属存下的钱物，他都变着法的让犯人转存到他帐下，据说他住了几个月**，竟然给家里挣了几千块钱，**是典型的牢头狱霸。
如果有犯人反抗，他就滥用小组长权利，对犯人打骂体罚，时间久了，终于惹出了事端。有一个犯人进来后照例被王旭波收拾了一顿，可王旭波这次惹到茬了，这个犯人也有关系，而且据说门子还挺硬，于是私下里就把王旭波的恶行捅了上去。这样，就算是王旭波有门子，也是保不住他了，为了不落人口实授人以柄，门子只得把他下放到九监区。
而在九监区已经混得风生水起的王蒙一见，大喜过望，**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当初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的王旭波竟然也落得了如此下场，这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可惜，面对如此恶劣的改造环境，王旭波竟然感知不到一丝危险，见到故人，竟然还嘻嘻哈哈地摸了一下王蒙的脑袋说：“小样，胸脯上一颗痦子，背上一颗黑痣。”
可是他完全低估了此刻已是羽翼丰满的王蒙了，王蒙趁他转身的一刹那，抓起身后的一只塑料凳子，一下就干到了王旭波的头上，王旭波“哎呦”一声，转过身来，一把就揪住了王蒙，来回一甩，就像从刚浇过的地里拔出一颗葱，瞬间就把王蒙摔了出去。
新犯人一下队就敢如此不羁，那些老犯人马上就冲了上来，一个回合就把王旭波摁倒在地，噼里啪啦的拳脚像是冰雹，可劲儿地朝着王旭波招呼了过去，一阵拳脚下来，王旭波被收拾得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他这才知道人心向背是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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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波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脑袋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流着，**伤口还疼的是他内心的恐惧，从一个有地位的小组长，竟然沦落到挨揍的境地，**是落毛的凤凰不如**啊。
下午上工的时候，王旭波抽空向管教汇报了自己挨揍的经过，管教有点不耐烦，说：“传证人！”
结局在王旭波意料之中，所有的犯人都是一边倒，说是王旭波首先挑衅，而且不服从老犯人管教。
队长摊着手说，没事找事，新来的嘛，就应该向老犯人学习，你看人家王蒙，刑期这么短，还把刑期变学期，认**改造，团结犯人，这才是榜样嘛！
王旭波这一战，是彻底一败涂地，还落了个打架斗殴的口实。
在**里，被踩下去的**子最难熬，王旭波不仅每天要干**别人多几平米的织地毯任务，回到监舍后还要打扫卫生，背监规纪律，甚至还要为组长捶肩捏背。有时候王蒙心血来潮，也会颐指气使地呼喝他来锤锤肩。
**，生活过成了这**子，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几天后，处在高压下的王旭波感冒了，发烧39度，他甚至低声下气地乞求乔安明给他扎一针安痛定，可是乔安明根本不理他，只是顺手扔给他几片安乃近，那几片药，王旭波没接住，顺着床铺**到了角落里，王旭波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只得作罢。
第二天，大家出工的时候，才发现被窝里的王旭波像是打摆子一样，哆哆嗦嗦地爬不起来了，乔安明在管教的批评下，这才不情愿地给王旭波扎了一针，等乔安明走了之后，王旭波发现，那支被扔在垃圾筐里药剂瓶上竟然写着注射用水！
我勒个去，自己病得这么厉害，乔安明竟然给自己注射水！
心跌倒深谷的王旭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王旭波开始变得谨小慎微，是的，自己的烂命虽然不值钱，但是若就这么不清不白地交代在这**里，那也算是有点冤。
于是他开始放下自己的戾气，主动帮助一些犯人打饭洗碗，甚至整理内务，而且他深知，在**里这些嘴里淡出鸟来的犯人都把口腹之欲放到了首位，于是，家境优渥的王旭波开始小恩小惠笼络人心，今天买一包火腿肠，明天来几包高档烟，后天来一箱方便面，左右打点，四面讨好。
当然，这些东西买来之后，王旭波也没忘了王蒙，每次他都卑躬屈膝无**谄媚地给王蒙分一些，那样子就像是奴才见了主子那般讨好。
王蒙一股居高临下的姿态，他知道，这王旭波是被他彻**服了，不，是被现实彻**服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王蒙在出工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十二号黄线不够了，于是也不说话，径直就跑到王旭波面前的线牌上扯了一把。这在以往，王旭波不仅屁也不敢放一个，而且还很大度地说，请主人笑纳。
可是今天，王蒙刚要走，就见王旭波一把抓住了线牌，诡异地一笑说：“你老婆胸前有一颗痦子，背后有一颗黑痣。”
声音很小，但是仍然清楚地传进了王蒙的耳朵里。
**是反了，这王旭波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难道不知道老鼠**猫**，带有危险性么？王蒙大叫一声说：“你**的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旭波仍然用及其微弱的声音凑到他耳边说：“你老婆被我玩了，你头上有顶我为你编织的绿帽子。”
王蒙骂了一声，说：“你****是欠揍！”说完，一脚就朝着王旭波踹了过去，谁料这次王旭波没有躲避，一把抱住王蒙踹过来的腿使劲一掀，王蒙就摔倒了，王蒙摔倒后还没站起，王旭波又是一个飞踢，踹到了王蒙的脸上，王蒙的眼泪就和着鼻血酸溜溜地涌了出来，王蒙趴在地上大叫着说：“大家快来帮忙，这家伙要**！”
5
可是王蒙喊了半天，那些干活的犯人们围过来后却没有一个人动手，王蒙抹了一把鼻血，怔了一怔，说：“大家快揍这个狗**的！”
这些围观的犯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就各安其位，没人再理会王蒙了。
王蒙不服，站起来，打是打不过人家了，可是自然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于是只有请管教来主持公道了。
管教就此事迅速开展调查，可是所有的人都说，只听见王蒙大声骂王旭波了，而根本没有听到王旭波半句还口。
王蒙这才知道自己被王旭波阴了一把，吃了人家嘴短，那些肚子里没有油水的犯人都是一些有**便是**主。
晚上收工回来，临进监舍，趾高气昂的王旭波再次凑到王蒙的耳边**兮兮的小声说：“你老婆的胸前有颗痦子，背上有颗痣。”
这一次，王蒙没敢还口。他知道，他苦心经营的天平又倾斜到王旭波那边去了。
但是，王蒙心里实在是愤慨不已，晚上吃饭的时候，**自一个人蹲在角落，碗里几片少有的肉片也引不起他的一丝食欲。是的，他再次陷入了孤立的境地。即便没有被完全孤立，但至少王旭波已经拥有完爆他的能力了。今天的事，就可见一斑。
吃了饭，乔安明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有话要说。
两个人来到厕所，默默地抽了一支烟，乔安明说：“兄弟，哥知道你心里**屈，不过我完全有能力让你出去，你信不？”
王蒙吃了一惊说：“什么办法？越狱我可不敢！”
乔安明笑着摇摇头，小声说：“哥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给你制造一个保外就医的机会还是可以的。”
王蒙一喜，激动地拉住乔安明的手说：“哥，你是医生，我相信你，你要**能让我保外就医，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
乔安明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下，看看左右无人，贴上来说：“你知道，肺结核属于国家乙类传染病，得了这种病的人都能保外就医，而哥哥我就有这本事，你若是敢试试，就当哥报答你了！”
乔安明在入狱前就是一名传染科医生，所以他有这本事，王蒙并不觉得意外。
按照乔安明的指示，王蒙开始装病。肺结核的典型症状就是每天下午会有低烧症状，伴着轻微的咳嗽，如果在X线下成像，会有肺钙化和纤维化的表现。
在队医乔安明的一手策划下，实施起来毫不困难。王蒙开始咳嗽，尤其是在众人面前，接二连三地咳嗽，还时不时装出虚弱的表情来，在测量体温表的时候，王蒙会根据乔安明的指示，把体温计甩到38度——这是肺结核低烧的正常值。
乔安明不愧是一个好兄弟，他在第一时间就告知了管教干部，说王蒙有疑似肺结核的症状，请求监区带着王蒙去**总医院化验拍片。
以往**也有过肺结核患者，一些刑期不太长的犯人借着人道**的东风，大都会毫无悬念地保外就医。
所以这次，王蒙对此满怀希望！
果然，在**医院的X光下面，王蒙的拍片结果是肺结核。王蒙得知了这个结果，**是喜不自禁，差点高呼自由万岁，乔安明万岁，他没想到，乔安明的这么好！
可是就在王蒙坐在楼道等着最后结果的时候，几个管教怒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扯起王蒙，两个人控制住他的左右胳膊，剩余的几个人一把撕下他的衣服，王蒙的前胸后背上，赫然用胶带贴着几块指甲盖大小的从烟盒里面抠出来的锡纸。
6
不错，这才是能骗过X线成像误诊为肺结核的道具！
这主意，是乔安明想出来的。
王蒙直接被关了禁闭，期限，半个月。
王蒙始终不明白，到底是谁揭穿了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
从禁闭室出来的王蒙整个人像是被打入了冷宫，管教的冷眼，犯人的鄙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当然这些他都能**，唯一不能**的就是王旭波时不时的用抑扬顿挫的声调喊上一嗓子：胸前一颗痦子哟……马上就有**犯人接腔：屁股上一颗吆痣……
唱完后，马上就有人合唱，紧致紧致紧致！
**，竟然都被改编成了歌曲！
王蒙感到，自己命运的黑夜终于来临了，周围压抑的环境，像是紧箍一样把他愈箍愈紧。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王旭波倒像成了被害方，拥有了那么多的粉丝支持。
探监**来临了。
王蒙的老婆秋梅坐在玻璃那边，王蒙刚要拿住电话，却被王旭波一把夺过，嬉笑着说：“秋梅，你告哥哥强**，哥不怪你，哥怎么着也**王蒙出去早，等哥出去后，好好宠幸你！”
说完，还不忘冲着王蒙耳边小声说：“等哥出去后，会替你好好伺候秋梅，你看可好？”
**是**裸的挑衅，王蒙咬着牙不敢发作，因为禁闭室的滋味，他是不想再尝了。
接见回来，王蒙整个人像是中了邪一样，王旭波那句话时总像是梦靥在他耳边萦绕不去。是的，王旭波**自己早回去半年，这半年，没有自己的保护，秋梅会不会和王旭波旧梦重温？王旭波会不会霸王硬上弓？
王蒙想过越狱，但是，先不说墙上几千伏的高压电能把人瞬间击成灰烬，单单那八米高的狱墙，他都难以逾越。
他也听说过之前东北那边越狱的故事，但是他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也不敢把管教的眼球挖下来拿去扫描。
他唯一能走的，只有一条路。
时间到了2016年6月，距离王旭波释放还有三个多月，高温肆虐下，地毯车间内的犯人，早已是赤膊上阵。
到了晚上收工的时间，组长点名时，发现少了三个人，一个是王蒙，一个是乔安明，一个是王旭波。有犯人跟着起哄，这三个家伙半小时前去仓库领料，都这么久了，莫不是三个家伙在里面玩起了同志游戏？
管教狠狠瞪了这些犯人一眼，接着便和组长一起去仓库里寻找。
他们刚进入仓库，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线团周围，王旭波趴在血泊里，后背上插着一柄粗如拇指的地毯针。流到线团里的血已经开始凝固，像是一团团动物的内脏。
乔安明躺在一边，他的喉咙被切开，一柄磨得锋利的钢制饭勺还插在他的胸前。
一边的房梁上，垂下一条拇指粗地毯线，线的下方是一个死扣，王蒙的脖子正系在死扣上，身体像是秋风中的柳条，来回摇摆。
后记
经过抢救，王蒙脱了危险。但是乔安明和王旭波当场死亡。在审问王蒙的时候，他说，他趁王旭波弯腰领料的时候，把那支早已准备好的地毯针，带着无**的愤怒**了他的后背。
至于他为什么要杀乔安明，他说，他的肺结核计划，其实就是乔安明和王旭波两个人联手策划的，为的就是整他。
王蒙有一次在厕所，听到了王旭波对乔安明许诺，只要能整倒王蒙，他愿意往乔安明的账上存5000块钱。
2017年，王蒙被处决。那天，距离他原刑期的释放**还有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