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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九章

小说:民国烟云 作者:雨帆字数:5153更新时间:2019-08-14 16:09:00

⑧让赵一荻想不到的是父亲这么快就在大公报上发表了声明,这份报纸本来张学良头两天是叮嘱佣人丢进了垃圾桶里,谁知道这声明一发就是五天,第四天的时候佣人没注意报纸内容就连着早餐送进赵一荻的卧室内,当室内传来嘤嘤的哭声又推不开门她才慌乱的给张学良挂了电话,张学良一接到电话就匆匆的赶了过来,用备用钥匙开了门之后,只见茶几上放了一只红漆食盘,里面的早餐是纹丝不动,赵一荻蒙头向里睡在那里,**得很是厉害,想是伤心至极了,那张报纸就落在地毯上,一眼就看得到那触目惊心的声明上面写着:今赵庆华之四女绮霞,今**为了自由平等所惑,竟自私奔,不知去向,查明家祠规定第十九条及第二十二条,应当削除其名,本堂为祠位之一,自应依遵家法,呈报祠长执嗣后,因此发生任何情况,本概不负责,此启。另余教女无方,自身惭愧,从此辞离仕途,隐退而居。”

明眼人都看得出赵庆华此举,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做的决定,张赵两家父一辈、子一辈,素有往来,尽管欣喜张学良英雄少年,前途有为,怎能明着让女儿许给已有家室的张学良呢,但女儿不服管教,私奔而去,做父母的也只有绝情于公众,既断有情人的退路,促其成亲,又挣得了门庭清白,不失身份,更何况张学良主政东北奉系,赵庆华官任北洋**,认亲与否,仍有不便。籍此激流勇退,此举既可避免**的争斗,落人口实,又可减免了张学良之虑,任其放手作为,如此黑白分明,正似赵庆华为人的耿介、清廉,**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他轻轻的在她身边坐下了来,拍了拍被子,象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赵一荻伤心至极,坐起来扑入他的怀中泣声哭诉;“我爸爸不要我了,我回不去了。汉卿,我被我的家人抛弃了,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了。”

张学良怜惜的抱住她,拂着她的长发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至于你父亲他那么疼你会原谅我们的。”

赵一荻眼泪朦胧满含期翼的说:“**的吗?过些**子父亲就能原谅我吗?”

张学良看着她的眼睛竟有些不**,她抱紧了她,低低的说:“会的,一定会的。”

虽然张学良的宽慰,赵一荻还是病了,是因为长久的担忧想念,见着他的过分喜悦、看到声明后的无尽痛苦,她的情绪波动得太厉害。更重要的是,声明一出来,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们的事,他的声誉没有损失,而她的名誉已然扫地,这就是男女之间的不公平,而这也意味她无法按照之前所想的进入东北大学继续求学之路,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优秀女学生变成了一个被父母遗弃了的别人家的小妾,甚至妾身未明,这让她如何能承受得住,她只是单纯的想得到爱情,却不知道得到爱情的同时要失去这么多的东西!

在赵一荻病倒在床的同时,一向极有 涵养的,对张学良偶尔**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态度的于凤至,这次却一反常态极力阻挠,摆出架势准备“御敌于府门之外。”

张学良说了半天都无法说动于凤至,只得无奈的说:“赵四**已经被逐出家门,她现在只有一个家了,那就是奉天,现在她又病倒了,你说怎么办吧?”

于凤至沉吟半响,她不是一个没主见的女人,也知道正妻的位置无可动摇,看张学良这样为难,她也不想逼得太紧,所以她开出了两个条件:一不能进帅府,二不能有正式的名分。

她的想法是,赵四是一个受过正规教育的大家闺秀,年龄又小张学良十几岁,面对这样的苛刻条件,她肯定不会接受,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会离张学良而去。

赵一荻尚在府中,张学良当然不会说这些刺激她,何况她本来就没有进帅府,虽然北陵别墅没有公馆大,但至少够温暖舒服,至于名分,张学良也想好了,就让她做自己的秘书,这样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张学良开始了白天回帅府办公,晚上去别墅陪一荻的生活,一荻尚在病中成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而接受了现实之后的赵一荻,因为有张学良全心全意的呵护,病很快就好了,他们在北陵别墅过起了夫妻一样的生活,每天早晨一荻送他到门口,两人都是难分难舍的样子,每天晚上见面,又都有阔别多年的感觉,两人恨不得分分秒秒都相守在一起。

9.张学良在继位当政之后,便开始推行自己梦寐以求的“息争罢兵、铸剑为犁的政策”,他削减了军人,把迫击炮厂改为民生汽车厂,生产出中国第一辆载重汽车,通过整理和改良东北军政组织,创造了**较稳定的**局面,同时他在经济、教育、体育、科技、文物保护方面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在东北建立了中国第一座现代化体育场,资助中国运动的第一支女篮和足球队,又资助中国运动员刘长春代表中国首次参加奥运会,他的目标是“建立新的东北,助成现代化国家”。所以,他的一切举措让他在东北很得民心,如果没有**本人的狼子野心,始终觊觎我中国,也许他的梦想**会实现。

因为赵一荻从来没坐过飞机,而张学良自己有最先进的波音747飞机,经常亲自架机升空,还把从段琪瑞那里缴获的几架飞机,配备成了自己的空军。当赵一荻第一次坐上自己男人开的飞机,陪他去开会,翱翔在蓝天之上时,她激动得忘记了害怕,更是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优秀出色的男人而自豪,这样的男子要她怎能不崇拜他,怎能不倾心相伴呢?

为了补偿她不能读东北大学的遗憾,他为她在别墅举办东北大学学生游园会,当她和大学生们开心的玩了一天之后,心满意足的她图报给他一个热烈的法国香吻。

而她也不 负 他所爱,她以他秘书的身份公开出现在各种外交场合,并以其娴熟的英语,周到得体的处事能力和与人为**的人品,赢得了东北政界**的一致赞许,同时她还担起为张学良起**英文文件的工作。

他们这么相爱自然的赵一荻很快就怀孕了,从医生那证实这个消息时赵一荻还闷闷不乐了好久,她才十八岁,自己都还没准备好就要做妈妈了,可是当他看到张学良非常欣喜这个孩子的到来时,她也开始欢喜起来了,有一个像他也像自己的孩子多好。

怀孕**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尤其赵一荻的口味多变又容易孕吐,她没少吃苦头,张学良也因此而遭殃,常常为赵一荻想吃的东西的东西开着车满城找,前一刻还想吃德式蛋糕,螺蛳粉,等买回来时闻到那种闻到又想吐,嚷着要吃酸梅和西瓜了。

为此,赵一荻对张学良深感歉疚,她**泪说:“汉卿,因为我你很辛苦吧?要不是我娘家离得远,没有兄弟姐妹照顾,你也不用忙完公务还要为**心了。”

张学良抹去她的泪水,深情的说:“傻瓜,你怀着我的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哪怕要到国外去,我也会想办法弄来的。”

这是爱屋及乌,也是出于对赵一荻的愧疚和怜爱,他屡屡想到她是为了自己被赶家门的,就会对她愈加心生怜惜和疼爱,对于这个孩子,他也是很疼爱的,于凤至生孩子时,他多半都在忙于公务或是追求女人,并没有这样时时刻刻的守在身边,谷瑞玉则直到离婚都没有怀孕,听说后来养了本家的侄女做女儿。所以对自己和赵一荻的孩子,他有很大的期望,他希望是个女儿,集齐他和她的优点长大了做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希望他是个儿子,好继承他的事业,像自己一样优秀出色,也像他死去的哥哥一样聪明。

算起来,赵一荻还是幸运的,她是在适当的时候遇到了他,早几年或晚几年相遇都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大帅府这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当初不让赵四入帅府,是希望她会知难而退,自己主动斩断与张学良的情思。可现在确实意想不到的结果,不仅“情敌”没有赶走,自己的丈夫反而终**有家不回,北陵别墅成了第二个大帅府了。这样下去自己的地位终究不保,就算占着原配正房的位置也等于是被打入冷宫了。

思前想后,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将位于帅府东墙外王永江那栋二层小楼买下来,让赵四居住,这样,既可以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起到约束作用;又没有违反当初自己说的不能进帅府的要求。自己这样的大度成全,也肯定会让汉卿和赵四对自己心存感激的。

她是一个果断的女人,相出了主意就马上开始付诸行动,她并没有同汉卿商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买下了小楼,并亲自督促装修,一楼是接待室,舞厅、餐厅、二楼是会客厅、卧室、琴房、起居室、洗漱间,装修得豪华别致,家具全是法式的,选料上乘,做工考究,精美典雅,会客厅顶棚画着《飞鹤吉祥图》,舞厅则有金顶彩绘[延年益寿图]。”

装修完了,全部都布置好了,她才请张学良来过目,对于于凤至这样的大手笔,张学良欣赏不已 ,赞不绝口。

他对于于凤至提出要把赵四从北陵别墅接过来住很是感激,答着对他说:“夫人想的**周到,眼看年底一荻要生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也是怪冷清的,我公务忙也怕一个照顾不到出了什么意外,夫人能如此为我分忧汉卿感激不尽,等一荻过来,我要她亲自想你道谢。”

于凤至心里发涩,自己的夫君一口一个“一荻”叫得甚是亲热,敬的是自己,爱的是别人,这种滋味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但她面上依旧如常,很平静的说:“还是我亲自去接吧!妹妹身子不方便,万一磕着碰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夫人能这样贤良淑德识大体,张学良自然乐得清闲,一切都由她办去。

这样,两个女人在赵一荻来沈阳半年半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在北陵别墅里上演了。

赵一荻因为先前接了张学良的电话后知道她要过来,所以也不是很紧张,但仍是有些羞涩的叫了声“姐姐”,又扶着身子要给她行礼。

于凤至看着因为孕吐有些憔悴,却清丽脱俗、明眸皓齿的赵一荻,就算再羡慕嫉恨,却仍是维持着当家主母的好风度。

她拦住赵一荻,亲切的说:“妹妹快不要这样,我是特地来接你回去住的,你这身子也不方便,还是回去让人照顾着放心些。汉卿也公务烦忙,若要他还要分身照顾你,那可就是姐姐的不是了。”

赵一荻自然听得出于凤至这话语里不无埋怨她的意思,但她素来不是爱自寻烦恼的人,也就不往心里去。

她笑着说:“早该过去拜见姐姐的,是一荻的不是。”

于凤至看她说话诚恳,形式也还有大家风范,倒不是那种狐媚女子,就更增了几分好感。

她拉着赵一荻的手说:“快别这么说了,以后你我二人就是姐妹了,听汉卿的属下说你精通英文,这倒是能帮到汉卿,有你陪在他身边,姐姐也放心。”

喝了一口赵一荻亲手泡的茶,她又说:“那妹妹现在就随姐姐过去吧!姐姐都帮你收拾妥当,尽管进去住了。”

因为远离家人,于凤至又是这样亲厚待她,赵一荻从心里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虽然知道名分问题终是会束缚她一生,但汉卿对她的好已足以让她不再在意这个,再加上她天性乐观,倒不会有那种拈酸吃醋的事。

赵一荻在于凤至的陪同下来到大帅府处的新居,虽然仍是不能进大帅府,但能离张学良更近一步她已经很满足了。

看到于凤至把他的把她住处布置的如此豪华她很是感激与不安。

她激动的说:“谢谢姐姐,你对一荻实在太好了,这是一荻**正的家,是姐姐给我的呀!”

看到这样,于凤至觉得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而赵一荻如此单纯更是深的她心,当然她身为当家主母是不可能过多的流露自己的内心感情的。

“你喜欢就好,以后汉卿就**我们姐妹二人照顾了,他有时喜欢胡闹,妹妹你可要劝着点啊!”

赵一荻连连点头,她也很敬佩于凤至的胸襟气度,换成是自己都未必能做到啊!

赵一荻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张学良即是对她关爱有加,但自他被蒋总**任命为**陆海三军副司令之后,他就变得**加忙碌起来,总是很晚才回来,很早就出门去了,可是因为他多半是在大帅府的办公楼上处理公务,赵一荻仍然觉得和他贴得很近,当她在二楼东北角的琴房里很清楚的看到张学良忙碌的样子时,她马上决定了,把卧室阳光明媚的南屋搬到这间房来。

佣人吴妈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什么,问她只是笑而不语,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吴妈也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又倔强的孩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有家不能回,还一厢情愿的连名分都不要,也怪可怜的,当吴妈某天晚上为她送上每天都要喝的安胎药时,看到她站在窗边那样专心的看着对面大青楼二楼某个房间,灯火通明下忙碌的少帅时,吴妈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傻孩子原来是为了**夜看到她的男人才会搬到这个阴暗偏僻的房间来。

张学良自然不会知道,因为他回来了他办公室的灯自然被副官随手关掉了,偶尔问了一次,赵一荻只说南面的房子面朝大街太吵,她喜欢清净所以搬了过来,她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分了他的心神,她不是恃宠而骄的女人,而且她答应过于凤至要照顾好他不能由着他胡闹。

很突然的,赵一荻生了一种怪病,背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痈,睡觉时只能向一方侧卧,疼痛折磨得她苦不堪言,到医院检查后,为了有利于治疗,医生多次劝赵一荻引产,但她怎么**心放弃她与张学良的爱情结晶呢?柔弱的她坚决不答应堕胎,张学良和于凤至只得随她,为了好好治疗这个病,也因为赵一荻想家了,张学良和于凤至商量了还是送她回天津待产治疗,回到天津,他们特地请了中央医院的专家医生过来,在赵一荻分娩之时把痈割除了。

1930年11月28**,赵一荻和张学良的孩子张闾琳 出生了。看到肖似张学良的儿子,赵一荻落下了喜悦的泪水。

  雨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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