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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救人(1)

小说:兵器谱 作者:凡尘字数:3230更新时间:2022-11-20 17:03:34

却说龙一刀一路寻来,暗中窥破丁影与薛魁的计谋,待见了沈月,陈说安置秋月一事,又将途中所见告知。上官无敌本是蜀人,巴蜀之地形甚是了解,想起渝州城西有雷公山地势险要,山下峡谷终年云雾缭绕,附近放牛的牧童也只敢在巳时、午时、未时进入峡谷,其他时辰谷中起了雾甚是幽暗,山鸟鸣叫声声惊魂。于是计议想法将追杀之人尽数引入峡谷,那时生杀之权操于己手,这便想到了丁影这枚棋子。沈月三人计议已定,龙一刀怕上官无敌出家人不好对付丁影之徒,便道:“上官兄与大王前往雷公山布置妥当,丁影那厮某家去摆平。”

沈月此举一来是为了扫除追杀自己的人,二来是为了引出朱棣,想要讨个说法。谋划妥当,龙一刀自去找丁影,沈月便叮嘱上官无敌依计划行事,自己需去往皇宫一趟,他未回来之前,先将追兵困在雷公山峡谷里。

于是三人分头行事,沈月飞马赶往皇宫。半月后到了宫墙外,但见女墙后皆有重兵把守,城墙下甲士盘查甚严,只有晚上打翻两个守卫,然后逾墙进入皇宫。

宫中道路回环崎岖,殿宇雕梁画栋,楼阁飞檐勾角,走了几处便迷路了,便抓了个宫人盘问:“陛下寝宫在何处?”那宫人本想大喊有刺客,但迫于沈月的威势,吓得骨软筋酥哪里还敢叫喊,道:“陛下寝宫还有些路程。”沈月捡起一枚石子掷出,噗的一声闷响竟然打入一根木柱子里,道:“你只管前面走,莫要回头,否则取你性命。”那宫人不敢违拗,依言在前引路,怕被其他宫人瞧见便挑僻静少人的路走,沈月则飞身房顶逶迤其后,行了小半个时辰,但见一处护卫愈发森严,那宫人道:“过了桥,前面就是大王寝宫,我只能带你道这里了。”沈月倏然近身,一掌切在他脖颈处,立时晕倒,将他藏于假山后,飞身最高的一处勾檐,看清了夜巡的卫士,每一炷香的时间会有两班巡回,中间只有极短的片刻时间进入寝宫。

看准了机会,正要抢进去,这时里面出来一个老太监,吩咐一个甲士,隔得太远不知道说些什么。那甲士去后,过了片刻即回,手中捧着一个铁匣子,到了宫外跪下,道:“陛下,兵器带来了”里面一人道:“带进来。”那老太监便迎出来将铁匣子捧进去。过了半晌,里面那人又道:“听司马翎以前说,这兵器的招法其实源自鬼谷的天罡指指法,招式奇异,十步之内杀人绝没有半分差错,当真如此吗?”老太监道:“启禀陛下,老奴听闻前金刀门掌门王庭雨只一招便死了,传闻应该不假。”原来老太监回话之人便是朱棣,只听朱棣道:“王庭雨功夫不弱,竟然一招便死了,好狠辣的兵器,他的人也这般狠辣吗?”

老太监迟疑,不敢回答。朱棣又道:“人现在到了那里?”老太监回道:“在渝州城西的雷鸣山,所有人都困在了山下的峡谷里。”寝宫里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说话,老太监打破了寂静,道:“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朱棣道:“你说。”老太监道:“老奴虽未见过殿下,但他流落民间,尝尽辛酸,如今他又背负杀先皇的恶名,别人不知,老奴心中是知道的,殿下他是无辜的,就不能放过他吗,他也是你的儿啊!”朱棣声音有些异样:“我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天下苍生,决不能有污点,与此事牵连之人如今都在雷鸣山下,他们必须死。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他背负万世骂名。”老太监恍然大悟,道:“陛下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苍生,难道就是这么杀人如麻,不顾血肉亲情吗?你得到这天下,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又有何用,老奴也是陛下的污点,求陛下赐死。”朱棣厉声道:“再敢提他,现在就杀了你!”接着听到拔剑的声音。

沈月听声辩位,手上一枚石子脱手飞出,铮的一声打落长剑,接着破窗而入,站在老太监斜前方。老太监张开双臂拦住沈月道:“有刺客,陛下快走!”还未看清,朱棣早已经闪过屏风不见了。 沈月打量一眼老太监,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替我辩白。”老太监一怔,道:“你就是当年那颍川妃子诞下的男娃?”沈月微微颔首,道:“正是沈月。”老太监忽的跪倒:“老奴拜见大王。”这时门外卫士听闻动静已然前来救驾。老太监随即慌忙起身报过铁匣子,将逆鳞梭交给沈月,道:“大王快逃。”两个卫士先射出弩箭,然后拔刀劈砍,沈月推开老太监,伸手操起射来的铁箭,一声断喝,道:“我如今就在这里,想要杀我,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为什么不敢见我?”将铁箭刺入当先一人胸膛,左手一抖,银光乍泄,逆鳞梭飞出,连杀后面三人。众人见他此时已杀红了眼,进退都是个死,一时间弩箭兵器一起都使将出来。老太监见状不好,沈月一人即便武功再高,又如何能挡住这般攻杀,眼见二十多根铁箭射向沈月,抢身翼庇沈月,铁箭无一不刺穿胸膛。老太监虽然是宫中最卑贱的奴才,但为人甚是忠心,临了却被人乱箭穿心,在他人的眼中,这老太监只怕还不如猪狗。沈月圆睁双目,没想到他会如此不顾性命的救自己,逆鳞梭横扫,当先十余人皆被逆鳞杀死,随即便听到龙吟虎啸一般的声音,人人都觉得胸中气血翻腾直冲头顶百会穴。霎时之间百余个卫士眼中无不爆出鲜血,纷纷提刀乱砍,少时尸横遍地。

沈月将老太监的尸身用帘布裹了,打翻了油台,一把火将寝殿烧了。宫中殿台楼阁相互勾连,霎时间一片火海,宫人纷纷救火,皇宫里一片混乱。

此番已然惊扰内卫,甲叶之声潮水般涌向殿外。片刻后当先赶到的乃是辽东十三绝,沈月双手一展,逆鳞梭已自袖口收入身后不见踪迹,站在火舌之下朗声道:“在下此来不为他事,只为求见今上,给我一个说法,我本不想杀人,但若拦我,休怪我手下无情。” 此时内卫已经将沈月围得铁桶相似,火热的气浪在沈月身后毒蛇般撩动,好像沈月真的就是这世间万恶的魔头。

辽东十三绝在沈月手里吃过亏,此时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十三种奇门兵器霎时间将沈月笼罩在当心,沈月使个身法移形换位,倏然跳出圈子,手上已经抢了一条狼牙棒,一棒送出血雾飞溅,前面那人顿时毙命。只听有人惊呼:“六哥,兄弟这就为你报仇!”疾跃而起,可是手中的双刀还未劈下,沈月掷出狼牙棒,砰的一声,连人带棒都飞入烈火中。

其实十三人的武功乃是按阵法结成,江湖中也确实是一绝,只是沈月的武功源自鬼谷,且他杀人来去如电,他十三人的阵法尚未结成,却已经命丧两人。此刻十三人中的老大见沈月满眼杀气,料难有生还的余地,遂悲声大喊:“师父,弟子悔不听你教诲,此功夫杀贤害能必然烈火焚身,我兄弟作恶实多,今日果然应验,罢了罢了,弟子铸成大错,九泉之下无颜相见。”伸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跳入火海中。余下十人面有恐惧之色,面面相觑道:“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吗,他沈月莫非是阴司的判官不成?”

沈月一步一步逼近,大喊:“想要我的命,就亲自来拿,何必让他人动手。”手低银光乍泄,逆鳞梭出手,恰值火舌吞吐,辽东十三绝后退躲避逆鳞梭,尽被卷入火窟中。内卫见此情状纷纷张弓攒射。生死之际,对于身经百战的沈月而言,面对强敌环视绝不会将自己薄弱的一面暴露给敌人,逆鳞梭白蛇般飞舞,围堵住的人墙霎时间倒下了一条通道,顿时大乱,惨呼不绝于耳。过了一盏茶时分,地上尸体堆积如山,已是流血漂杵,看到如恶魔一样的沈月,内卫就如同是一群欺善怕恶的小鬼,想要上前攻杀但看到沈月的一个眼神立时心中战栗。

良久良久,铁甲再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夜里异常安静,只有火舌吞吐时的哔啵声响,像是一根根钢针刺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这一战不为了求得世间的公平,只为了真相背后的一句话。看着地上的死尸,他的心中也在滴血,喃喃自语道:“原来我终究还是个杀人如麻的恶人,这一路走来我都在杀人。”

这时节已入寒冬,黑沉沉的夜空下血腥气让人万分恶心,倏然银钩般的闪电撕裂黑夜,霹雳一声,随即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撒下苍穹。

逆鳞梭上的鲜血慢慢凝结成霜,寒霜慢慢爬上他满是鲜血的双手,他不禁自言自语:“冬雷滚滚,我踏入皇宫的那一刻就已经大逆不道吧,如今一怒,千百人的性命伤在我手,天也不容我吧。”忽的一声尖啸,胸口一阵疼痛,随即一股血腥气涌向咽喉,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沈月下意识捂住疼痛之处,触手一物冰冷刺骨,低头看却原来是一根铁箭刺入胸膛。缓缓抬头,但见远处一人戎装束甲,手中举着强弩,擒着绣枪,原来是个女将军。

  凡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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