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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来时路 魈影心中生

小说:山魈传奇 作者:红色石头字数:5092更新时间:2019-01-15 13:49:47

张贵家现在的房子是张贵自己当家后新建的,原来的房子在半山腰的清水岭。往祖上追五代人,张贵家都是住在清水岭。清水岭,只有一栋大厝房,住着十来户人家,厝边一条长长又弯弯的石头岭,岭边有一条同样弯弯又长长的溪涧相伴,一头去瑞阳县,一头去天门村。虽说偏僻,可却是山里去温州的大路,古时的人去温州,要么过百丈走水路,要么过瑞阳走旱路,所以这清水岭,也是交通要道。

张贵他爹张超生,年少时给本村地主张少华做长工。**,张少华被批斗,自家的四层泥**土楼也被轰隆隆地推倒,张超生被张少华欺负得咬过牙切过齿,在批斗大会上,积极控诉张少华的罪行,把张少华满身上的嘴都给封上了。带着高帽游街,好孬****给他一条生路,划给他一块地自己个种去,这张少华是从他老子那里继承过来的地主,细皮嫩肉的,哪种过田哟,折腾不得两年,就呜呼归西了。张超生解了气,扬了眉,活在新**,满身的力气。瑞阳县,**海,没啥高山,也就没啥森林。战后,盖新房、修老房的,需要大量的竹子木材,张超生带着街坊们组成一队人马,每人驮着一二百斤的木材或是竹子,绕着长长又弯弯的石头岭,盘旋往下,再走个百十里地就到瑞阳县了,卖了竹木,再捎些海鲜南货绕着弯弯又长长的石头岭回到家里来。

话说,有一次,张超生带着张超云、张超山,还有天门村的简赖、简伍德,简伍德那年才十九岁人,像往常一样驮着木材,天还没露白,把浸泡了洋油的火把蔑芯子绑在木材上就奔着瑞阳县去了。这次的木材,买主不痛快,卖得滞遢,张超生估算着回家的时间,最后几根木材是半卖半送的出了货,买点充饥的瑞阳大饼揣着就往回赶。几个人行至清水岭十八拐的地方,天就黑了下来。这也没啥,常在外赶路的人,哪有不遇到走夜路的。古人修路的时候,会在一条路上修几个石木结构的亭子,通常岭头、岭腰、岭尾都有亭子,用来避风雨、躲**头的。张超生是老把式了,尽管下起了蒙蒙细雨,山里头也有兽群出没,考虑着明天邻居张伟家娶媳妇要帮忙做吉事,还是决定不夜宿石岭上的木亭子,继续赶路。张超生朝岭腰木亭门口的石墩边尿了一泡后,在前头继续开路,张超云、张超山、简伍德走中间,简赖断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点起蔑火把,继续往山顶走去。那时候的人,没几个人有条件戴手表,时间跟着太阳走,没有太阳跟着光亮走。

约莫走了个把时辰,按平**里的经验计算,这时候估摸着应该是到了岭头的林大憨家了。可简伍德发现,他们似乎还是在原地。“超生哥,我怎么觉得我们在绕圈圈嘞?”挑着虾皮干的简伍德环顾四下说。“不可能吧,前边该到大憨哥那里嘞,大家加把劲儿,去他家讨碗水喝。”张超生没回头,嗨哟嗨哟地挑着紫菜担子继续朝前走去。

怎么还没到嘞?张超生也心生疑窦。莫非今天下雨走慢哩?“哥几个,都累了,到路边亭子里休息一会儿再走,等一下去大憨那里换个火把加点洋油。”几个人走进路边的木亭,哎嗨地放下肩膀上的挑子,一屁股就坐在长凳子上,亭口的凳子都打湿了,几个人挪到**里头的凳子。手里的火把噼里啪啦的呼呼跳跃。张超生从上衣兜里拿出西湖牌香烟,挨个递过去,划起洋火把自己的点上,张超云凑过来蹭火,火光映照出两张伸着嘴满头大汗的脸,吸呼吸呼地抽了起来,把仅剩的一根火把掐灭,省着用。洋火闪了一下,又灭了,张超山把简赖的点上,肩头也感觉轻松了许多。简伍德的烟也被点上了。“嘿,你们刚才是哪个给我点的烟?我自己没划火呀。”“你个毛都没长长的,半夜净讲鬼话,我们没给你点,谁给你点嘞?”简赖呼了一口烟应到。“我当**没点。”简伍德是第一次出来驼木材,生疏的很,处处都有模有样的学大人们的,也就不好再赘嘴。木亭上的瓦片哗啦啦的一阵划过,雨停了。张超生心中忐忑,生疏地少停留是祖辈留下来的走夜路法则,于是点亮火把,准备出亭向山顶走去。“你**给我衕的,怎么这亭子这么像岭腰的那个哟?你看,我这撒的尿印还在嘞!”张超生点亮火把的瞬间说的话,可让周遭的几个兄弟凉了许多。“我说怎么走也走不到山顶大憨那里嘞,原来我们就在原地走噢,伍德说的对,今天见鬼了。”“超生哥,你可别吓我们,我们还小呢!哈哈哈”张超山噘着嘴缩着身装嫩,这句话也给壮了胆,大家挑起担子赶路,却都不自觉的往那片尿印瞥上一眼,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行自岭头下,右手边有一个岔路口,往山顶望去,蒙雾之中似有若无的有一盏灯光亮着,这灯光张超生是最熟悉的,这是他姑父侄子大憨家的。“好了哦,快到山顶了,大家加把劲儿。”张超生鼓着气说。“你别拽我,上岭本来就吃力,你这小子还拽……”简赖没好气地边说边朝后边的简伍德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后面没人了。简赖懵吓了一身汗,一时竟分不清身上是热汗还是冷汗。“伍德—— 伍德—— 超生哥,伍德没跟上来。”张超山也回头看,“怎么了,伍德哪里去了?”领头的张超生急忙停下,找了岭边的一块平地,放下挑子。一队人马出了木亭后,径直往山顶走去,没料想原来走中间的简伍德走在了最后。“走走走,你们都放下扁担,我们原路回去找。”张超生手捏火把就迅速往岭下走去,一路走一路喊简伍德的名字,却都没有应答。一直回到木亭,也没见着简伍德的影子,又往山岭上走去。走到右边有个岔路口的岭段,“超生哥,这条路是去哪的呀?伍德是不是跟错路嘞?”“这条岔路口是岭下人家的乱葬坡。”那个时候都是土葬或是阳葬,土葬,就是往土坎里挖一个两米多的深洞,把抬棺的竹杠劈成对半垫在洞里做滑轨,把棺椁滑进洞里封上,阳葬就是搭个棚,把棺椁架在石条上,等着后人收殓后入坟。“不好,伍德是被鬼牵去嘞。”张超生猛然想起刚才简伍德在亭子里说的话,是啊,没人给伍德点烟,伍德的烟就被点上了,张超生当时就觉着伍德点烟的那火不对劲,太绿,洋火划出来的火是蓝**的,当时听到简赖的话也就没多想。现在想来,定是山上的东西给伍德点的火。不知是下雨天山里的天气凉还是被吓的,身子都禁不住地抖动起来,被鬼牵去这种事,这里除了张超生见识过,**几个都只是听说。张超生见状,“哥几个别怕,没啥,咱是活人,鬼是死物,石头也是死物,咱有怕石头的道理不?”说着就往岔路口奔去。四个人手牵着手,走在狭窄的土路上,两边齐身高的茅**,间带着棘刺横行,湿湿漉漉的,衣服**茅**沙沙作响。经过的乱葬区,有新有旧,石拱的,塌瘪的,也有被后人收殓后留下的乌黑深邃的空洞。四只手紧紧地握着,手上分不清是汗还是茅**擦来的雨水,再滑也死死地握着。“停!”只听张超生低沉坚脆的喊了一声,四人停下了脚步,后边的三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副虾皮挑子撂在路边,透过闪跳的火光,依稀看到左边的乌洞洞的空腔里,露出一对脚板,那脚板上的绿胶鞋,左脚底磨破了一个洞,看起来眼熟得很,这是简伍德的鞋子。简伍德从家里出门的时候,跟他娘嘀咕过,鞋底破了洞怎么走远路,当时张超生还笑着说,没事,等这把木材卖了,你再去买双新的。简伍德卖了木材手里攥着几张小票却舍不得买去,说是要给他娘看过再去集市买新鞋。张超生一步步走过去,**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把火把往里晃了一圈又迅速收回。“伍德死了吗?”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张超云,这时顾不得牙齿打架,蹦出了五个字。“对,就是伍德,超山,你拿着火把,阿赖,你拉左腿,我抓右腿,咱们一二三,要一鼓作气就要把他整个人拉出洞来,连头发丝都不能留在洞里头,你们俩站边上去,洞口让开一条道给鬼小子走,后边不要站人,这不管死活,都要给他带回家去。”张超生将火把递给张超山,抓住了洞里伸出来的那条右腿,简赖腿肚子颤抖着抓住左腿,“一、二、三!”呲呼呼,两人一鼓作气边拉边退,把简伍德拉出了棺洞。“伍德,伍德——”简赖大声喊着。简伍德,像睡得很深的样子,脸色发青,嘴唇像抹了酱油,没有回应,简赖探了探简伍德的鼻头,“还有暖气。”“阿赖,你继续喊,他的魂魄没走多远,就在这边上,我来对付鬼小子。”张超生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布囊子,松开松紧带,从里头捏出了一张红字黑字画着的符纸。这符纸,是村里做道士行当的林先声那里讨来的,林先声就是那后辈林宇涛的爷爷,自过了天命,林先声就蓄起了三绺白胡子,人称“三白先生”,是远近闻名的道士。每次出门,张超生都不忘去林先声家讨一张符纸,年轻的时候跟大人出门时有见到大人们用过一次,自己兜里的倒从来没有用过。林先声反复交待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囊。张超生划拉了一根洋火,点着了符纸,绕着简伍德的身子游走了一圈,把符纸灰涂抹在简伍德的鼻下和嘴里。点着两根香烟,用香烟点着一个天地响火炮扔进了黑漆漆的棺洞,把香烟放在简伍德的鼻洞熏着。“嘭-啪------!”火炮在棺洞里炸响,一阵带着硝味的阴风从洞里喷出。就听“啊咳啊咳”的声音,简伍德醒了过来,跟从床上睡醒了起来一样,脸色也红润了回来。“你**给我衕的,你个毛都没长长的,你不跟着我们,一个人躺这里来做什么?好了好了,没事了哦,回家了!”张超生没好气,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呛。边说,边扶起有些晕头的简伍德,离开乱葬区往清水岭走去。“现在没事了,注意,大家站在岭边,齐脚跳三跳,再上岭哦!”一行人齐脚跳三跳后,往山岭顶上走去。到得山头大憨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胡子拉碴的林大憨正伸着懒腰开着门。“哎哟,表弟,你这是从哪来哟?”“哎,表哥,别提了。”打过招呼,一行人都径直钻入大憨的厅堂,撂下挑子,掏出汗巾擦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瘫坐在竹椅上。大憨泡了壶茶水端出来,又嘱咐刚起床的媳妇下几碗筒面。望着这几个满身湿漉、衣服裤子沾泥粘**的人,大憨一脸得不解。

“表哥,我们几个昨天早上出门驼木材去瑞阳卖,那几个买主像吃定了我们似的,就是不肯出高价,我们磨了磨,后来哇**头往西斜了,剩下的几根我们就半送半卖的给人家了,这不耽误了行程,呵呵呵”张超生端着热茶笑着说。

“那按理说昨晚也该能回到家了呀!怎么才刚到我这里嘞?”大憨扣起衬衫的纽扣说。

“哎呀,别提了,我们遇到鬼做墙,还把我们这个小兄弟给牵走,搞了个半天。”

“噢——”大憨听到这,两只眼睛显然变得更大,嘴巴显然变得更圆了。

“伍德,你给人家说说,是什么情况,跟我们从亭子出来,怎么走到岔路上去了?”张超生对着坐在厅堂尾低头喝茶的简伍德。

“超生哥,大憨哥,我也有些记不得了,就是在亭子里有人给我点烟了,可是你们都没点,我也没点,说了你们又不信我,我也就自顾的吸起来了,就是****,就觉着头晕,不过眼前看的东西越来越亮堂,你们起身走的时候,有个声音在我耳朵边说我鞋带松了,我就低头系鞋带,等我系好鞋带,就找不着你们嘞,然后有两个路过的长着长胡子长头发的人对我说,你们走右边那条小路过去了,又说我吃力了,跟着他们走,去那边有个地方好睡觉,我就稀里糊涂跟着他们走嘞,其它我也不记得了。”简伍德抓着后脑勺皱着眉头说。

大憨听完,哈哈一乐,转而对张超生说,“表弟,你兄弟不是被鬼牵去嘞,是被山魈带走嘞!”

“山魈?不是鬼牵走的?”张超生几个都一脸的疑惑。

吃面条嘞!大憨媳妇在厨房间喊。

“是呀,你不知道,鬼魅是不做这种事情的,鬼魅要是出手,这个小兄弟咋还能坐在我这喝茶哟,是山魈这小子,玩你们嘞!”大憨示意几个人进屋吃面条。

“山魈是什么东西?山魈不是鬼?”简伍德显然不相信。

“山魈不是鬼,山魈是什么,我也讲不清楚,有的说是长着长毛、眼睛很大,有的眼睛还红色,反正我没见过,你们这是第二班人马嘞,前些年,山头洋有几个人也这样,去瑞阳购年货,被山魈带去玩弄了一通后,天亮了才到我这,一个个面生灰的样子,也是蛮可怜,小时候我爷爷跟我讲过,如果人被带去还能活着回来,一般都是山魈闹的,不过,我爷爷是学医的,他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叫’正气内存、邪不可干’,被山魈带去的人,通常平时都是体格差、心身不爽的人,你瞧瞧我这身板,每天酒足饭饱,翻山打猎,下田上坎的,我住这岭头几十年了,也没见哪个山魈敢来牵我的,哈哈哈”林大憨笑着进了堂屋坐下嘻嘻呼呼地吃起了面条。

张超生一行人,表面上是嘻哈应着,心里头早已七上八下了。回到大厝门楼下,张超生领着一行人跳过生起的火堆,各自回到家中。大厝张伟家已经贴上红喜字,邻居们吃过张伟家的“启蒙酒”,都聚集在厅堂的长条凳上休息。那个时候清水岭还没有通电,大家面对面,却看不见对方的脸,只有咕噜噜的水烟和吸呼呼的香烟火光在一闪一闪的。张超生就说起了路上遇到的怪事,尚未成年的张贵缩在张超生的腿间,望着张超生那若隐若现胡**的下巴尖,听得眼睛瞪得更大,嘴噘得更圆,抓裤子的手抓得更紧了。夜里还做梦,梦中棺材板飞来飞去,一群大大小小黑眼睛红眼睛的山魈围着他欢乐地跳起了舞。(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卷: 世事非无故 万物皆有源)

  红色石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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