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10月29**(星期二)晴

小宏懂事得要人抱了，这都是那些好心的“****”们惯坏的。

11月14**(星期四)晴

阔别半月看宏儿，好像是长大了不少，也白了。小手已经从袖管中露出来了。见的人都说：“这伢儿养得不丑。”

11月15**(星期五)晴

岳母说，宏儿半个月都未**在尿布上，而是“大”在痰盂里，这使我很高兴。但是她今天不争气，却有一半“大”在布上。

11月17**(星期**)晴

傍晚，小宏吐**，岳母说是外出吹了风，有的说是吃得太多。但吐好，给她擦身，换衣之后，坐在岳母怀里，乌豆一样有神的眼睛，看看**是可爱，怪不得岳母要“乖乖肉，小心”叫个不停。

11月23**(星期六)阴转有雨

小宏还是很乖，又长胖了。打我走后，**一直是在痰盂里。现在，为节省**粉，岳母给她吃**糕，每天将一个**蛋掺进去给她吃，调得较厚。有时她可以从晚上8点睡到次**4点才醒。她已经慢慢懂得“痞”了，你和她说话，她居然也会有时唔唔呀呀的，有时会笑给你看。岳母说她刚称过：已有13斤了，说(小秤的提绳)把她的手指也勒痛了。长得是很快。

11月24**(星期**)晴

岳母很舍不得宏，因为妈来信说希望春暖时带回去养，她一再给人讲，不行。说是“这个归我，你们再养一个给**。”虽然是玩笑性质，但她对宏的爱是**挚的。尽管她自己身体不好，但仍尽力悉力照顾宏，一再夸宏好。并向我说，小宏养得好，抱出去，人家都说，这不像个没**吃的娃娃。甚至还说**某人已经养3年的小孩还要大些呢。

12月1**(星期**)晴

小宏还是很乖，一周来还是**在痰盂里。现在吃得很好，也不吵。她一个人睡在藤椅里，很“老嘎”的样子。脸皮白里透红，前额很高，且丰满，看看**是可爱极了。她是一个爱干净的孩子，不仅大**可以“端”到，而且哭时不大有眼泪，更没有鼻涕，也不流口水。这一切都大大减轻了岳母的负担。她的乖得到周围邻居的一致称赞，以致常常门庭若市，来看望者络绎不绝。岳母说，因为她，香烟要多支出许多，门面都“撑大了”。岳母说，户口报不上。已批下来，说是只有妈妈是流动的情

况下，才好报到父亲那儿。说我们的困难可以在北京“全托”解决。岳母想拖拖，再说说看，岳父和我一样，主张就报北京算了，免得罗嗦，等再问问娣看。

12月8**(星期**)阴

天阴雨湿，回家没有什么可扫洗的，主要是带小宏。一个星期别后，宏儿又可爱得多了。今天她醒得较多，所以逗得也较多。现在她的脑子大概已经开始起作用了，能够和人发生“交流”了(用岳母的话来说是会和你谈话了)。你和她大声说话，她会笑(现在笑得多了，而且明显是逗笑的，不是自发的)，也会“嗯”“哎”的“答复”你。如我说：“小宏，你打喷嚏了，是妈妈在北京想你了啊！”她“嗯”地“答”你。又像我晚上要回单位了，对她说：“小宏，你好好睡觉，晚上不要吵啊，爸爸走了。”她“哎”地“回”你，我们大家都被她弄得开心大笑。她长得胖胖的，手脚都一节节地像藕一样，而且蛮有力，有时吃饱了睡在椅子里，手舞足蹈的，能把被子拉掉。一个手指给她握，可以感觉出她的力量。另外抱住她试着站起来，两只脚也已能作一点支持了。下午脱裤子给她洗脚，那**是胖得可爱。她的讲卫生更有了发展，现在只要侍候得好，连**也可在痰盂里了。今天白天就没湿过尿布。这一切，当然与岳父母的悉心照顾分不开。我觉得最可爱的是她吵要睡时的哭声，就像唱歌似的好听。特别是快要睡了，“哎，”从大到小**是好听极了。不过，她“修”味还是重的：给她吃的东西，稍微不甜一点，她就往外吐，感到甜了，满意了，就咬住不放。现在一次已经能吃下一满**瓶了(但**仍正常，黄黄的，不稀，不硬，每昼夜二到三次)。可惜娣不在身边，她要是亲自看了这一切，将是多么高兴呀！

关于宏儿的户口，我趁去给岳母拿补助油的机会，又去问了**的同志。这个同志说，他看也是可以报的，但是现在制度紧，也就难说了。你可以先拖一拖，再想办法。许多东西，一遇到实际，就容易使人想不通。像小孩跟母亲，说是为了照顾吃**，本是好心，但现在分明一无**，二无法养，而另有条件，又一样的是大城市，但就是不准：硬是“死制度卡活人”。

12月14**(星期六)晴冷

晚上本来有“红太阳照亮安源山”歌唱演出，但一来要到青年宫去拿票子；二来散会早(4点)，开演迟，天气又冷，我决定还是不看，回去看我的小宏去了。

小宏又长了两斤，昨**岳母称了，说有15斤了。天冷了，岳母将她裹在被子里，倒也暖暖和和的，里面还放上一热水“瓶子”的开水。但是喂**、端屎端尿的要拉出来，怕她受凉，岳母则有时让她坐在里面的痰盂上，为怕痰盂凉还在上面蒙了一层布圈，小宏长得这样好，是和岳父母的尽力照顾分不开的。这小家伙现在喜欢吵睡，要睡了，总要嗳嗳地哭一阵，要摇她才肯睡着。这样，都给岳父带来困难。我说不要摇，岳父说：小孩要摇，不然怎叫“你睡在摇篮里的时候”，大概摇摇她觉得适意。晚上我睡在舅舅房间，听小宏一会又哭，吵他们老人，心里很不安。我爬起来，看见灯没开，又没进去了。我回来好久也没睡着，我想要是娣在这儿，也可大为减轻岳父母的负担了，可是现在却只能这样。

12月22**(星期**)晴

一早回到家里，**是“足不出户”，忙着烧菜烧饭，洗东西，帮舅舅勾被子。剩下的时间是逗小宏，抱抱她。最近，她不知是冷了还是怎么的，反而不如前几次活泼了，逗她半天，很少笑，也不大哎哎噢噢了，只是瞪着乌黑的眼睛看你，或看灯。但岳母说她还是一样，高兴起来和你有得谈。也许她是“不睬我”吧，因为我这个爸爸没有尽多少力。倒是岳母累了，说是上周躺了好几天——主要是15**去开会受了凉的缘故。

小宏一顿要吃一满**瓶，晚上测了一下，竟有一小碗之多！怪不得她长得这么快！今天宏智的朋友来，猜她“有没有10斤”，**是大大落后了。当她知道有15斤时，大为吃惊。今天我给她洗手，那“藕节”里面都成了黑的。给她洗时，手握得可紧啦，很有点力气。明年天暖了，一定会好看得多了。娣要求一百天时给她照相，岳父说要和我抱她去洗澡，岳母都不同意，说怕抱出去冻了，并声称：谁抱出去冻了，谁负责！我们有点怕负责任。但是也担心，如果整个冬天不洗澡，是不是太不卫生了？总得想个办法才行。

12月30**(星期一)阴雨

晚上我回到家里，**小杨也来了，他亲自看到了小宏的天**烂漫的样子。妈说宏儿这几天特别喜欢和人“谈”，“勾住你谈”。晚上她正好吃饱睡足，精神饱满，“哎”“噢”不断，并且不时咧嘴而笑，有时还笑出声来，有时笑得手舞足蹈，身子都要跳跃起来。看了的确非常高兴，因为她是我自己的亲孩子呀。就连小杨在旁边也看得哈哈大笑。她的天**的确使人觉得太可爱了。岳母说：小舅舅来过，去北京招新兵去了。自从小舅来过以后，小宏特别活泼，要“勾住人谈”了。我想，也许是因为给她洗了澡，她特别舒服的缘故吧？(前几天有天中午，出太阳，天暖，岳母给她洗了澡，说她那“藕节”里都洗不到，胖得可以。肩头上的肉都堆起来了，岳母起先还以为是肿起来了呢。宏儿有福，生在今天，但岳母的精心照顾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12月31**(星期二)阴有雨

拿了**的证明去报宏儿的户口，仍然不准，那个年轻的**，匆匆一看就说不行，面孔板起来，好像谁欠他几百钱似的。他说：情况没有变化，不好再送去审批，上次的表他看了，既然批下不行，就不行了。后来他说：正因为她(龙娣)不能确定在北京，所以不好报，如果定了，说不定倒可以。这**是说话只要翻翻舌头，容易得很！上次他们说：只有不定的人才可以考虑。到底谁对呢？不行就不行，不要搪塞，拿人家开心。我决定不去罗嗦了，就报在北京算了。因此给宏儿报了临时户口。这样一来，人们又叫宏儿为“小北京”、“小临时户口”了。有一次，她正在和我们“谈”，我说：“宏儿，你是小临时户口啊！”她乌黑的眼睛盯住我，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小嘴里发出“噢”的声音，随之咧嘴一笑。**好像她懂了，并如此欢喜似的，惹得我们好一阵大笑。宏儿不能报在上海，而在上海养，必然有许多麻烦。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制度就是这样“死”。

因为孩子，也容易想到娣。宏儿长得实在太像妈妈了，而且又是这样的可爱。晚上，因为岳父明早2时要去保卫值班，为了让他好好睡，岳母要我将宏儿带去睡。可是她却大哭，我用手枕着她，哄她睡，但她却不停地哭，并且将小嘴朝我胸脯的衣服乱舔。在抱过去之后，又给她吃去大半瓶**，她才心满意足，而转着眼睛要找人“谈话”了。岳母要我抱去哄哄，我又抱到隔壁小房间(这两天，正好舅舅店里值班不回)，坐在被子里，把小宏放在我的腿上，和她“谈”。后来她要睡了，又像唱歌似地哭起来了，其中有的声音听起来像叫“姆妈”的样子(岳母说她会叫“姆妈”了，其实不是)，这哭声又好听，又打动人，我当时，虽然因为轻度感冒的劳累，非常困，眼睛很酸，但是也舍不得将她放回去，而让宏儿在我腿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