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雪周围几人,无不看着他,想要得到些答案。他轻咳一声,道:“凤拜庭是我的一位堂伯,在我五六岁时便已经去世了。”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何云芝追问道。
“嗯,这我也不知道,对这位伯父,我没有太多的印象,不过曾听家父说,他生前可以说是凤家第一高手,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凤雪摇头说道。
周遭诸人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凤雪父亲凤行天乃是辽东凤庄前任庄主,刀法出神入化,纵横江湖三十余年,未尝一败。凤行天如此推崇这凤拜庭,如此看来此人绝不简单。上官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江湖上十名之内的剑客,段莫麟父亲能与此二人结交,只怕功夫也是十分了得的了。
众人对这十五年前的事是越发的好奇了。
上官木轻轻一声叹息,黯然道:“麟儿,不必多礼,当年老夫的确也赶到了藏龙谷,想化去那一番争斗,可惜,却去晚了。老夫到的时候,只见谷中一片狼藉,当找到你父亲的时候,他早已......唉。”上官木又是一阵叹息,双目已是通红。
“当时老夫寻遍藏龙谷,也不见其他人,便只好将你父亲尸身带回到湖南老家,秘密埋葬了,为了防止别人打扰,那地方,我从未对别人说起过。”稍微平息后,上官木接着说道。
段莫麟闻言立刻跪倒在地,道:“多谢上官伯伯高义。”
八名武士也一同跪下,齐声道:“多谢上官大侠高义。”
“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上官木连忙将段莫麟扶起,说道:“这些年,老夫走遍天下,遍访当年的知情人,想找寻些线索,说来惭愧,十五年来,未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段莫麟,你当真不知么?你爹,是自己杀了自己!”一人突然大吼道。
诸人循声望去,只见柳万仞身边一红面老人须发皆张,对着段莫麟怒目而视,此人乃昆仑派掌门人——丘昂驹。
“丘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段莫麟沉声道。
诸人大奇,难道那姓段的豪强竟是自杀的?
“哼,以段中亭的身手,江湖中能制住他的又有几人?若非当年他的事儿,做的太绝了些,又怎会遭此厄运,埋骨荒山?只恨老夫当年无缘参与到藏龙谷一战之中。”丘昂驹恨恨道。
“你这老儿,休要口出狂言!”从段莫麟身后跳出一条大汉,左手持一铁牌,须发如戟,看来甚是彪悍。
“哪来的无知小儿,胆敢在此放肆?”丘昂驹虽已年入花甲,脾气却甚是火爆。
武当派的明尘道长,怕丘昂驹掌门惹出些什么不必要的乱子来,连忙拉了他一把。
另一边手持长弓的黑衣武士,也是斥道:“魏艾退下,凡事自有楼主做主。”
魏艾冷哼一声,回到了队伍之中,丘昂驹更是满面不平之色。
“小侄探访多年,也算有了些眉目。”段莫麟整了整衣裳,继续说道。四下立刻安静下来,静静听着。
“小侄查到当年相约要前往藏龙谷的,除了家父和柳叔叔还有七人,他们是凤流云、景一萍、圆如大师、何羽言、慕容雪晨、明松道长和伍继北七位前辈。当年的事,只怕与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吧,柳叔叔。”段莫麟越说语调越高,说到最后,眼中充满了杀意。
见状,上官木虽在他身后,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段莫麟话音刚落,只见几处人影起落,竟被团团围住。
此刻上前动手的多是来柳府拜寿的宾客们,何云山、凤雪等人也在其中。白灵杰与柳一闻本也想冲将上去,但是一个被白仁杰拉住,一个被柳庚抱下。
众人本以为,段莫麟此次是针对柳万仞而来,皆未有太多动作。在场虽有不少人是想来巴结柳家,甚至想做柳府的乘龙快婿,但一来柳家实力雄厚,威震齐鲁,不说柳万仞本人,长子柳天问和两个女婿,秦轲、卫清也俱非常人,旁人自是不便贸然出手相助,二来不少人也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天衣楼主”一行虽只有十一人,但看来大多都不是庸手,刚才的陈丰就不是寻常人所能相抗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段莫麟刚才所提到的几人无一不是大有来头。凤流云乃是凤行天胞弟,据说武功不在乃兄之下,这十几年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也无人敢小瞧了他;景一萍,绰号一烟蓑雨,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独行侠客;圆如大师乃是法门寺的高僧,不但佛法高深,武艺了得,而且精于药石之道,一向扶危救贫,慈悲为怀,江湖上口碑甚好;何羽言是太湖飞羽寨的前任寨主,正是何云山与何云芝的父亲,不过可惜在五年前便去世了;慕容雪晨是慕容世家当代的掌门人,一向深居简出,深不可测;而明松道长是武当派四大长老之首,地位仅次于掌门明露道长;最后提到的伍济北则是边关名将,曾北拒蛮夷,东抗海盗,在野在朝都颇有盛名。
柳府之中,只怕除了景一萍,皆有门人弟子在场,此刻听见自己的尊长们也牵涉其中,如何还能再袖手旁观,便都围了上来,今日段莫麟若不把话说清楚,只怕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段莫麟这边也是毫不含糊,随行的八名武士,俱亮出兵刃,围在楼主周围,严阵以待,两名小童,也都抽出了短剑,护着楼主。现在双方已是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一场火拼便在所难免。但段莫麟却似毫不在意一般,依旧轻轻地握着胡琴,低头随意拨弄了两下,面带微笑,并不慌乱。
“原来你们这些名门弟子,只会以多欺少,不过今日只怕你们挑错了人!”陈丰大叫道。
“哼哼,想不到刚说了几句,你们便心虚了,哈哈哈。”魏艾环视一周,大笑道:“现在只怕除了景一萍那老儿,都有门人在此了吧,也好,这也省得我家楼主到处走了,就由你们回去报个信吧!哈哈,那景老儿也当真是有本事,竟然龟缩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当真豪杰啊!哈哈哈!”
“柳大侠,你们可是想再来一次藏龙谷之约么?不过现在动手,只怕会两败俱伤。”那持弓黑衣人朗声道。说话间他已从腰间箭筒中抽出了一枝铁箭。
“无知鼠辈,好大的口气。”武当弟子王吴峰喝到。
“全都住手!”众人只听耳旁传来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就连上官木、明尘道长这等修为此刻双耳也被震得嗡嗡作响,一些修为稍差的,只觉得体内气血翻腾,至于更弱一些的人,则是一时间收束不住内息,甚至有人接二连三的跌坐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震慑住了全场英豪,自有一股威严,让人不敢不从。刚才紧张的气氛消失不见了,无人敢再言语,唯独剩下呼吸的声音。四下一片寂静,一种压抑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