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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器修配厂第一个搞承包的是退休工人老冉头。
他承包的内容是清除食堂背后那堆垃圾。垃圾已经堆得象座小山，使旁边那条小路也堵塞了，就是没有人来清除。
这堆垃圾引起了高厂长的头痛病。
老冉头主动找厂长签订清除垃圾的承包合同。高厂长先是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了老冉头一番，最后说：“行！老冉师傅，要多少报酬，你先说个数……”
“我看这样吧，厂长，把从垃圾堆里拣出来的螺丝、螺母、碎铜、烂铁什么的做报酬就行了。多拣多得。”老冉头说。
厂长满口答应。
于是，老冉头开始哼哧哼哧地拉起垃圾来。他把一车又一车的垃圾拉到城外去，细心地把螺丝、螺母、碎铜烂铁从垃圾中拣出来。到年底一算，老冉头一共得了六千八百七十二元三角六分报酬。
这事轰动了全厂。
第二年，厂里全面推行承包责任制，老冉头还是承包清除垃圾。到年底一算，老冉头全年一共只得了三百六十八元一角二分的报酬。
第三年，老冉头要求继续承包，到年底一算，全年一共只得了三十六元零八分的报酬。
高厂长觉得，这下实在太吃亏了老冉头，于是，他来到食堂背后那堆垃圾的地方找老冉头。老远就望见，老冉头正乐颠颠地在铲垃圾，好象突然会从垃圾堆里掀出只金戒指似的。
“老冉师傅，”高厂长很亲切地说，“现在，垃圾堆里螺丝、螺母、碎铜烂铁越来越少了吧？”
“对，对！改革成功不成功，这垃圾堆里也能看出点眉目来。”老冉头点头说。
“可是，老冉师傅，你的报酬这样下去越来越少了，再说，你的年纪也一年年地大起来了。”
老冉头不吭声，只顾自己一铁锹接一锹地在他手下发出“嚓嚓”的声音。
第二天，老冉头走了。
第三天，厂里的职工纷纷提意见，说是厕所里本来每天都放着卫生纸，已经三年了，现在为什么突然取消了？使得早上第一批上厕所的人都站不起来了。
高厂长感到奇怪，找行政科一问，才知那是老冉头拣破烂卖的钱，都给大家买卫生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