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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旺露了鄙夷的口吻：“你就怕一条死鱼翻身！”
绍兴也露了鄙夷的口吻：“一个国家干部可不怕一条死鱼翻身么？只有一个地痞就不怕他什么死鱼翻身呢！”
绍旺就打趣：“干部么？地痞么？咱这可是**一家呢！”
绍兴就皱起眉：“别嘻哈，说正经，关键是如何搞到她千红卖肉的照片。你知道，这需要一个内行。”
绍旺半作了沉吟，还半作了嘻哈道：“你不是这个内行是不是？我也不是这个内行是不是？可是我手下不是有一个叫扣子的兄弟就内行么？可是在水之梦不是有过你我兄弟谋划一千零八脚的经验在先么？所以，我说，把这件事交我去做好了。当然，我是说我会把事情交给扣子去做。我想，他扣子这回是会办好这件事的；我又想，他扣子这回只会乐得屁颠了去做。”
绍兴存疑道：“你凭什么有这样的把握？”
绍旺开怀了笑：“凭我出钱，他嫖娼；凭他嫖娼，嫖一个袁家姓的婊子，还裤子裆的婊子。”
绍兴沉下了脸：“一个上司出钱，走狗乐得嫖娼！可一个走狗嫖娼，就叫人想来他嫖的是上司的亲闺女！”
绍旺顿了顿：“你的意思，是说我太无耻？”
绍兴忽灿开了脸：“我跟你一样无耻！”
无耻的话是在关起门来之后说在绍兴的家里的。绍兴家的隔壁就是中堂家，中堂家可不是千红家么，所以，这等于说，俩兄弟是在一个婊子的卧塌之侧暗算来这个婊子。
有一个疑难无法解答，就是扣子是怎样绕过在水之梦也做婊子的女友的法眼跟千红上床并拍下那床上的一系列照片的。扣子后来对绍旺说，是那做婊子的女友自个儿引狼入室，亲手引了他这个嫖客去做了另一个婊子背上的骑马。可做婊子的女友决不会无耻到那种地步：叫自个儿的男友去跟另一个婊子上床，还协助拍照。依据是那照片在裤子裆湾散发开去才过一个月之后，消息传到了那婊子的耳朵里，就立即引来这一对狗男女的公开散伙。散伙又引来三个人发笑。扣子对绍旺发笑：我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不惜舍弃红颜。绍旺对扣子发笑：婊子跟婊子也是有天壤之别的呢，你这就尝试过了，所以你不必后悔。丢了男友的婊子对墙壁发笑：这世上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没心没肺呢？就真的把女人当衣服，把朋友当手足？
扣子的得手叫绍旺两眼放光。为得手放光，为照片上的**放光。
然后是绍兴也两眼放光，为**放光，为**照散发出去过后有可能引发的一场地震放光。
绍兴把一摞照片递还给绍旺道：“散发照片也是有讲究的。我建议你选一个特别的日子，就选后天吧，它六一，小朋友们都放假在家，也就是说老老少少都能看得到，这是最好的效果。”
为了最好的效果而不惜玷染小朋友的慧眼？好一个该受到诅咒甚或该杀的绍兴！
六一那天不曾下来雨，却起了一地雾。
雾像汤，更像幕帐，幕帐仿佛为散发铺天盖地的照片而生就。雾散之后，多是一览无余的晴天，一览无余的晴天可不叫晴天之下散发在房前屋后的照片也一览无余么？真个是最好的效果！
翠花是最早发现户外的那些个照片的村人之一。她一大早就提了一篮子的脏褂儿脏裤儿去门口塘浆洗。才一只脚踏出门槛，就一双眼瞅着了跨步之外的白纸片儿。她好奇地蹲下身子去，又好奇地把白纸片儿拾到眼底下。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天哪！这不是我家的千红么？她怎么就这么一丝不挂了？她怎么就被人给拍成了照片？她不是在千里之外的东莞么？东莞的照片怎么就飞到了老家的门口？翠花一下子蒙了，根本没脑子作多余的联想。她立即提了篮子，返进了家门，折回厢房，摇醒还在酣睡中的中堂，作失魂的尖叫：
“当家的，还睡个狗屁！天塌地陷了！千红她叫人给陷害了……你瞧瞧这个……你怎么能瞧这个……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哪个千刀万剐的要害了咱们这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