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因为想到了文臣武相而自鸣得意。得意因为实实在在的内容而更加得意。他锦书记还拿手势在那儿比划什么!门口山总共有多少地亩,即将叫光谷公路占用的该付账的面积和不该付账的面积各占多少,那该付账的面积和不该付账的面积又分属哪些个房头、哪些个房头的户主,我绍兴早就做到了心中有数呢,我只不过是喊他过来护护场子。护护场子可不是他这个取代媚妹子而最新上任的村委会会计在搞定门口山之前该随叫随到的事儿么?亏得他不理解狗腿子的意思!亏得他还差点儿没能喊出村委会的院子!亏得他把新近安装自来水需要一个会计做名册登记又收缴款项那点儿破事做来调不动的托词!该怎么说他呢?要不是他有个叔的身份,我保不定一怒之下叫他就下课!莫说下课。下课可不合眼下得意的心境。得意的心境直想说:门口山的占地面积,即光谷公路的投资方公开答应又首期付过款的面积,是整整一百亩,不差毫与厘。该付账给农户的面积,即政府的土地部门有注册的记账又承包给农户耕种的良田好地,是整整四十亩,不差毫与厘。不该付账给农户的面积,即历史上撂荒又撂荒了几代人又从**撂荒到**的砂石荒地或连荒地也称不上的面积,是整整六十亩,不差毫与厘。不差毫与厘的四十亩当中有一笔账可算呢。不差毫与厘的六十亩当中有两笔账可算呢。一笔账叫每亩二万块,四十亩就是八十万,净收入。两笔账叫每亩二万块,又八千块,六十亩就是一百二十万,又四十八万,也净收入。如果操作得好,这些个付账给农户之外的净收入可不是真的就可能悉数揣进你绍兴的荷包么?可不敢想悉数。可不敢忘了镇上乃至县上那些个眼盯着公路的剥皮官儿。可不敢忘了做来武相的身后有着一帮子混混要饭吃的绍旺兄弟,还有做来文臣的早把一只眼盯来公路工程的叔字辈的锦书记。他一千零八脚在打赏变电站的功臣里是怎么做的呢?要是咱有个依葫芦画瓢的模子做来参考就好了。说什么模子。说什么参考。分金分银的傻事儿你也要跟着人家亦步亦趋么?倒是你该把另一样紧要记到心里去,记到不含糊,那就是你计划中不该付账的面积净是那三国房头的,三国房头里有个不好惹的角儿,砌匠工中堂,练家子中堂,曾经跟绍旺叔侄俩干过仗的中堂,中堂家的砂石地面积有整整十五亩。
十五亩的念头一经在绍兴脑子里不请自入,就叫他生来如刀割肉割痛心坎的感觉。十五亩在算过两笔账后就是三十万又十二万共计四十二万的付账呢。四十二万的付账在合来八十万又一百二十万又四十八万的总额进账中可不也是一个可观的数目么?须知二百四十八万的进账中至少该拿出好几十万的数额去打点,去进贡,去安息人心。如果又动不动割去四十二万,那心中期望守住二百万的个人所得岂不是落空了?落空了还对得住得来不易的村支书的职位?落空了还能称得**个处心积虑的村支书?村支书的处心积虑在光谷公路上赚不到二百万,还能指望在诸如安装自来水等等那些个鸡零狗碎中发来洋财么?恼恨的发不来洋财!二百万就是洋财!四十二万搁进二百**而不用掏出去就是洋财!他中堂凭什么在方木瓜讨不到一千零八脚二十八万甚而至于讨不到一个子儿的榜样中强打恶要呢?凭他的身手?凭他的嘴皮子?或者,凭他是**的土地主人?凭**就没了土地的主人?如果凭的是他的身手,他真的斗得过绍旺背后的“军队”么?如果凭的是他的嘴皮子,我倒是要拿我的嘴皮子去会会他的嘴皮子。如果凭的是他是**的土地主人,那**党没收土地重新洗牌岂不是做了空话喊来么?如果凭的是**就没了土地的主人,那没了土地主人的砂石荒地可不该充公么?对!充公。土地充公。土地征用了,就拿征用土地的土地款充公。充公才是公平的做法。充公能叫他中堂拿不到一个子儿又不得不闭嘴。问题是,那一方闭了嘴,这一方也得闭。这一方闭了岂不是叫四十二万落不进他中堂的荷包却也落不进自个儿的荷包么?落不进有什么好?落不进还不如一部分这边落进,一部分那边落进。你说了一部分。一部分对于那边来说该是多少?一部分对于这边来说又该是多少?那边的一部分可不能每亩多过八千,多过了就会对二百万的心理防线构成威胁。这边的一部分可不能每亩少于二万,少于了就是把白花花的银子不当钱看。扯淡的不当看钱!没有哪一个富人或者哪一个穷人不把银子不当钱看,除非**,除非正常人别有企图。不说**。不说别有企图。剩下来还有一个难题呢,就是他中堂对每亩八千买不买账。买账就会皆大欢喜。不买账又能将他奈何?
将他奈何的想法叫绍兴下意识地把游移的目光收拢到绍旺的那一边。那一边叫武力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