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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名山出世殊

小说:奉天行道 作者:小白菜字数:3646更新时间:2018-06-05 09:00:03

梁梅开被拉着跳进西江河的漩涡,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水从旁边流过,耳朵里有不可捉摸的水声,一会儿极远,像惊雷在天际**动,一会儿极近,似春风吹过旁边的竹林,时而极洪大,像波涛汹涌澎湃,时而极细切,如山泉在呜咽.....。

不知什么时候,梁梅开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梁梅开才醒来,便觉得凉气逼人,浑身打着冷颤。

不远处有堆火,几个人围着火堆谈笑,还有人吹笛子,旁边的松树、竹子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摇动,地上的花瓣在音乐里一开一合,群鸟在天空中起舞。

一个手拿荷花的女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一个汉子便拿着拐杖追赶......梁梅开跑过去,问:“这是哪儿?”  

那些人见到她,什么话也不说,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梁梅开跟着进去,便见到那些人都在面前站着,一、二、三......共八人。她叫了一声,没人应,又叫了一声,依然没声音。

她定眼细看,原来是八仙泥塑,于是倒头便拜,多谢菩萨救命之恩。

出得门来,看到门上有一扁,上写:大仁山八仙庙。梁梅开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不正是她原本要来还愿的庙宇吗?    

正在惊诧之中,背后忽然传来声音,说:“过来,暖和一下吧。”梁梅开转身看去,那火堆旁边有了一个人。她过去,看到是一个慈祥的老婆婆。  

“这是什么地方?”梁梅开带着惊惶的神情故意问。  

婆婆说:“你看到的,不是你想到的;你想到的。又不是你看到的。”

“大嫂,麻烦你了,借你这里歇歇脚。”梁梅开说。  

“你当是你的家行了。”婆婆一脸微笑着看她的脸,“饿了吧?”  

这一问正问中了心事,今天的早饭,没吃饱,中午饭还没吃,肚子饿得快要贴到背脊了。

梁梅开饿得眼前快起火星了,恰好庙前平缓的地方有一棵松树,就过去坐在松树下的石块上,但站不起来,气力不够。  

婆婆从衣袋里捏出仅有的一粒米,放在木头架起的一个灶上煮粥。  

梁梅开看到了,泪水差点流下来,说:“米不够,你自己吃吧。”  

婆婆笑道说:“别小看这粒米,一粒米也能煮粥的哩,要是有大的锅,就是一百个人吃也够,我这米不是一般的米,你有多大的锅,就能煮多少粥的。”  

果然,锅里冒出烟来,一会,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粥。  

婆婆说:“别嫌少了,这粥够你吃三天的哩。”  

梁梅开不管三七二十一,抢了一碗就吃。

粥吃起来十分香甜,因为确是饿极了。

吃了两碗,梁梅开才记得什么,忙拿碗盛给婆婆吃,那婆婆说:“我与你不同,不吃这些的。你吃吧,我口渴,也得喝些水了。”说完跳上松树,用舌头去吮吸松针上的水。  

梁梅开跪在地上,问:“你是哪路神仙呢。”  

婆婆说:“我是大仁山地母。”说完,嘴巴偏向一边,她便忙说:“哎呀,千万别问了!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嘴巴就是不严,说漏了嘴,泄露天机嘴巴便会偏九九八十一天的。”说完嘴巴又偏了许多。  

婆婆便后悔地往嘴巴上打,任梁梅开怎样问,都不再轻易说话。  

梁梅开吃了粥,却站不起来,因为吃得急,太饱了。  

婆婆突然叫了起来:“哎呀,差点误了大事,时候到了!”慌忙从庙宇前的篱笆抽出几根枯竹,点起火把。

那火把一**地上,梁梅开的肚子便痛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一种雄大的声音从远处奔腾而来,那声音跋山涉水,穿田过峡,如虎、似狼、像猫,类狗……其实哪种声音都不是,但又分明是很多野兽的声音聚集一起。

婆婆握着梁梅开颤抖的手,说:“别怕,地脉动胎气了,这是千年难遇的‘罗天大震’。”  

然而,梁梅开害怕至极,叫嚷道:“救命呀,救命呀。”泪如雨下。  

那声音停了。  

“唉!”婆婆叹息说,“天意不如人算,少主将来曲折了。”  

一切平静下来。突然,一个被那声音惊醒的野兽从林子里跑出来,梁梅开一惊,向周围看,有些五花八门的野兽早借着火光,把梁梅开团团围在中间。  

婆婆拉着她的手说:“别怕,这是百兽献瑞!”  

一阵阵花香吹来,突然,一地的昆虫响了起来。这是梁梅开最喜欢听的。

她极力去想这些昆虫。就在快乐无**的想像里,梁梅开何呻吟了一会,最后,感到撑不住了,便喘着气叫道:“我、我要死了。”  

说话未完,只听“哇”的一声,孩子来到了世上。  

婆婆接生了那孩子,然后放到地上感地气。  

梁梅开从衫上撕了一块布包裹孩子。  

那婆婆把布扯开,然后扯了些树叶,把孩子裹起来,又烧了些开水。看着梁梅开喝了水,那婆婆才说:“你走吧,趁天黑回家。今**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除此之外,不要为外人所知。”  

梁梅开站起来,抱着孩子往山下一路前行。

婆婆举着火把在后面给他照路。  

满天都是星光。  

前面也有火把亮起来了。从山上往下看,只见火把排成许多“之”字形,一直往这儿来,然而,梁梅开往下走,走到哪儿,那些火把便消失到哪儿。

梁梅开问:“这么多火把,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  

婆婆说:“我是送,他们是迎,送见形,不见气,迎见气,不见形,这是阴阳虚实之妙。”  

走了一会,婆婆又说:“前面有个竹林,竹林里有棵松树,松树下有块四面匀称的五色土墩,你坐在上面,说三次‘天皇皇,地皇皇,我家生了小儿郎,儿郎生出住东床……’”  

天边露出了亮光,才到山脚。

梁梅开转头才发现后面没了火光,那个婆婆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往前一看,果然有个竹林。

她找到了松树下的土墩,也看不清颜色便坐了下去,一坐下去便困得睁不开眼,不一会就睡去了,等她醒来,睁开眼看,已经坐在家里东面的床上。  

那婆婆进来,说:“喝碗**汤吧。”  

梁梅开定眼细看,那已经不是婆婆,而是七婆,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在家里了。

七婆一边给她喂**汤一边说:“今天一早门敲得嘭嘭响,有八个人送你回来的,我以为是做梦呢,打了几巴掌才觉得自己痛,才知道**的是你回来了。”  

梁梅开知道那是“八仙”,她**了**,没说出来,她记得地母交待过她说:凡人不能知道天机,知道了会折寿,有的即时**身亡。她看着身边睡着的孩子,心感欣慰,爱不惜手。  

次**一早,有人敲门。

梁梅开看七婆,七婆看梁梅开,脸色大变,两人屏气敛息地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说:“启师傅,徒儿观山道人求见。”  

七婆听了,如释重负,飞快地把手打开。

观山道人闪身进来,随手关上门,说:“恭喜恭喜!闻得师傅终于来到世上,特来贺喜。”  

七婆转身开门,看了一会,关上门回来,愕然问:“你师傅与你同来的吗?怎么看不到人?”  

观山道人说:“你这孩子就是我师傅,你忘记啦,还在娘胎就拜师了的。”  

七婆**不住扑噗笑了:“他那样子,能拜你为师,就是他的造化了。我家徒四壁,不知能否将他养大,大了也找不到媳妇,如果不嫌弃,就与你做个徒弟吧。”  

“你有所不知。”观山道人说:“你看我是人,其实我不是人,我是鉴江河底的龟精,早年兴风作浪,泛滥江水,冼太夫人出动神兵五千将我捉住,镇在观山石下一百多年,前些年八仙在大仁山游玩,听到我的闷叫,便从东江出鉴江,沿着水路而下,前来问我:‘你是哪里成精的妖怪,何方作怪的老彘,敢在此间扰民?’我把事情的头来尾去说了一遍,八仙说’高凉之地,地运开泰,要出一个前无古人之人,你可跟他做个徒弟,将功折罪,管教你脱离灾瘴。’我正巴不得有人救我,生怕慢了八仙反悔另找他人,满口叫道:‘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八仙才将观山石抬起,放我出来,就让我化了个人身,在观山道观做道长……”  

七婆听了,惊讶万分,说:“我都这般年纪了,听也没听过会有这样奇怪的事,你也别编故事骗我老太婆了。”  

观山道长说:“八仙作证!”刚说完,便听天空上一道晴天霹雳,雷声隆隆,拖着长长的声音。  

梁梅开听了观山道长之言,便将孩子抱出来。  

观山道人接在手里,看了一会,问道:“那个时辰生下的?”  

梁梅开答:“生在戌时。”  

观山道人掐指一算,眉头一皱,说道:“唐文宗太和八年三月初八**戌时,有好,又有不好。”  

梁梅开问:“怎么又好又不好?”  

观山道人说:“好的是学术大成,玉琢成器,不好的是……唉,说好的灵,丑的不说就不灵吧。孩子叫什么名字?”  

梁梅开说:“未曾起名。”  

观山道人说:“我有个俗名,叫高益,到目前为止,高力士是高凉最大的官,我随他姓了,‘益’是八仙要我有益于人,所以叫高益。今天有了师傅,如果当我跟了师傅的名,师傅就应当叫杨益。”  

梁梅开说:“生他的时候,听到一山都是昆虫声。”  

观山道人说:“那就叫杨昆虫吧。”  

七婆忧心忡忡地说:“不好不好,别人听了以为是养昆虫的呢。”  

观山道人说:“那就取本地谐音,叫筠松吧,在我们窦州,‘昆虫’和‘筠松’是同音的。”梁梅开谢道:“多承厚德命名,感谢不尽。”  

观山道人取出一截荷花柄,说道:“这个是你家莲花地地气结成的,其实是一条‘赶龙鞭’,等**后师傅大了便会使用,切记保存好。”当下告辞,飘然自去。

  小白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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