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松在山顶站立良久,不禁面露喜色,心情大悦,原来那个出状元的地穴就结在山顶处,再与后面的来龙相配,成天然一个“庄”字,上天应合,这地穴应该是庄姓人家的,而庄富贵刚好姓“庄”。
杨筠松悟出了天意,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准备下葬庄富贵的**体。
然而一到家里,庄富贵的**体已经埋好了。
原来天气热,村里**老远便闻到**体发臭,颇多怨言,恰好何姑养牛的时候,发现一座矮山上有一个圆形的窝,窝的中间有一个土墩,土墩中间有一株茅**,刚刚下过雨,茅**上有水珠吸上了又滴下,滴下又吸上,觉得好生奇怪,便把庄富贵的**体移到了那儿,第二天一看,发现整个**体却给白蚁团团围住。
何姑便叫来村里人,从旁边挑泥,把**体埋了。
杨筠松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这地方是地师看中的生龙口,葬下去一定要“发”的,可惜那**体没有对准东江和西江汇合处,也就是人们叫“两水合襟”的地方,而对准了旁边的荔枝村,不由叹息说:“啊,这口地穴虽然给葬中了,就是差一点:两水不向向荔枝,得了英雄失了**。”这句话暗合了后来的事情:杨筠松进京做官,死后却葬在江西杨公坝。
却说那庄富贵入土为安,鬼魂当晚来到杨筠松家谢恩,托一梦与杨筠松说:“我今幸得安置,住得金碧辉煌,温暖如春,我一定好好谢谢你,让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第二天一早,何姑说:“我昨夜梦见庄富贵来家,说他在阴间享受了清福,以后要报答我们。他说完便出门出门,我们叫他不应,留醒来却是一梦。”
杨筠松说:“我也是一个这样的梦,我们对****说去。”
他两人正想去说,只见****叫道:“你们来,我说与你们听。”二人到了她面前。****坐在床上说:“我得了个梦,梦见庄富贵说他得了阴禄,会保佑你高中的,你快快上京去吧。”
杨筠松上京的消息传开来,便有村里人来送行,不一时,屋里站满了人。有亲朋戚友送盘缠的,有人拿来几根黄瓜,走到杨筠松面前,说:“没什么可送的,拿睦黄瓜在路上解渴吧。”
也有人送了一根鹅毛的,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鹅毛代表我的心。”
杨筠松谢了众人,刚走几步,忽然有人把他叫住,原来是何姑从屋子里赶了出来,塞给杨筠松一把土,说:“不论到哪儿,都要记住屋檐下这把土。”
又走了一段路,忽然有一阵异香扑来,惊动杨筠松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去,便见到花丛后面转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奴娇。任奴娇把几双布鞋塞到杨筠松的手里,脸上红红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说:“这一去千**,不知何时能回来?”
杨筠松说:“不高中我不会回来了,回来也没脸面见乡亲父老。”
杨筠松辞别众人,马不停蹄地上路。一**,走在桂林的官道上,突然南面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路上挑担的放下担子,闪到旁边,提篮的躲到树后。也有好奇的探出半颗脑袋来瞧究竟的。
看到众人骇然失色,杨筠松问旁边一个急着躲避的跛脚的老道人:“莫非是强盗来了?”
跛脚的伸了伸舌头,说:“啊哟,**强盗还可怕的呢。”
“究竟是些什么人?”
那人脸色已然惨白,**不住发抖说:“是官军呀。”
杨筠松笑了:“官军是朝廷的军队,有什么可怕的?”
旁边过来一个盲眼的,插口说:“官军不可怕?不可怕我的眼就不会盲了,被马鞭打的。”
那个跛脚的也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官军恶**,我这只脚也不用跛了,被马踩的。”杨筠松半信半疑,说:“官军明明是唐朝的军队,怎么会这样神憎鬼厌?”
这时候,只见两三匹快马直抢了过来。快马过处,灰尘****,墙头上**在飞,小镇榕树下狗在走,路上早已纷纷躲好,百姓的恐惧可想而知。纵马疾驰的官员也如狼似虎地叫道:“行人快闪开,踩死当蚁!”
旁边有人叫嚷:“快闪呀,踩死没命赔的,丢到地里做粪。”也脸惋惜:“好好一条人命,就丢在这儿了。”又有人发现了问题:“他肯定是耳聋的。”
突然,在杨筠松前方的路中间猛然出现了一个人,他头戴斗笠,穿着白衣。一枝**秀地吹着口哨。骑**官兵拍马而来。马蹄铁拍打在坚硬的地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这时,听到马上的官兵嘴里叱喝,“路人回避!”
旁边有人惋惜地说:“头硬不过剑的,又一条命没了。”
人们看时,立刻见到跑在前头的官兵伸出了明晃晃的钢刀。有胆小的捂住了眼睛,等候着听钢刀**肉里那一瞬间的声音。
果然,泼泼的声音心惊肉跳地响了起来,那人睁开眼睛,妈呀,白衣人好好的还在,就站在路中间原来的地方,而马上的两三个穿黑衣的官兵从马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一棵树,不,是黑衣的官兵肩膀上扛着的树枝掉到路的旁边。当头的官兵最先爬起来,指着树枝上疙疙瘩瘩的红果叫道:“你们看你们看,这是什么?这些东西你们能随便动的么?”
有人说:“这些葡萄都患病了,皮上长满了**。”
当头的官兵冷笑一声:“说出来吓死你们呢。”仰仰头,“你们都闯大祸了,这是宫庭里的贵妃娘娘喜欢吃的岭南佳果,高凉绝品荔枝,”
一听到动了皇宫里的东西,旁边的人都像苍蝇一样“轰”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