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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所学

小说:九歌录 作者:灵衣字数:5445更新时间:2018-05-27 11:55:08

杜衡一怔,那书生径直开口道:“彭若与张乘羽两人一生侠义,不得**终,《天英录》虽是后人添油加醋写的传奇演义,但这一点总归没有改。江湖自古正难胜邪,好人不得好报,你身为杜家幼子,这一点你家里人和你讲过吧。”

这书生讲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语速飞快,却字字清楚。杜衡点点头,家中确有训诫:杜府子弟不与侠客为伍、不以正道自居、不以行**为本。虞山杜府不**的名声,天下皆知。

至于为何有此等古怪家训,就是另一些故事了。

而书生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似乎带着一些嘲讽,他开口道:“这个问题你舅舅问过我,我现在想问问你。我问你,为**者究竟求的是本心,还是名利?”

杜衡楞了楞,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书生眯着眼,似乎想看清杜衡心里的答案,但杜衡知道什么呢,他一觉醒来想找舅舅,又不想回答这古怪人的古怪问题。但书生盯着杜衡,非得要他给个答案,杜衡一跺脚,干脆在桌子另一边找个凳子坐下,两只手撑着下巴,鼓着嘴生闷气。

书生见他这样子,竟转过身来学着他,撑着下巴,鼓起腮帮子,一大一小两只青蛙,中间夹着一束微光。杜衡眨眨眼,那书生也眨眨眼,杜衡翻个白眼,开口道:“我才七岁哎。”书生也翻个白眼,回道:“你舅舅问我的时候,我也才七岁哎。”

“那你怎么说的。”

“求名利啊。”

“那舅舅怎么说?”

“他说好,没了。”

“哦,敢问先生,芳华楼在哪?”

书生空出一只手指了指门外,回道:“在夜色里。”

杜衡干脆不说话了,他觉得这书生打扮的人可能需要一个大夫。那书生却咧嘴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天门宫楚玄云。”杜衡没好气的**一声,收获了一个爆栗,那书生满意的看着杜衡捂着头,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烛台,说道:“算了,不答就不答吧,杜府的人早晚要知道答案的。芳华楼确在夜里无误,你随我出来看就知道了。”

杜衡揉揉额头,隐约摸到了一个凸起,那书生斜眼嘟囔了头角峥嵘后,便径直走出门外。门**的灯笼倒是亮着一只,可夜色依旧是浓郁的墨色,杜衡跟在他身后,大步跨过门槛,抬头看一眼那书生的腰带,隐约看到绣着一抹金色流云。书生低头冷不丁敲了敲杜衡额头的包,笑眯眯的指着启明星的方向,说道:“那启明星通常**出前后最亮,你可知道?”

杜衡捂着额头,狠狠刮了那自称楚玄云的书生一眼,书生却伸出一根食指在烛火上一捻,指尖之上随即有一粒小小的火苗跃动,再一弹指,另一只灯笼也随之亮起。杜衡这才看到这两只灯笼上各画着一只小鬼,一拔舌,一剥面,下笔虽轻,却自有传神之意,只是那拔舌小鬼拔的不是人舌却是猪舌,剥面小鬼剥的也不是人面而是一幅狗脸。杜衡也不害怕,权当是掌勺师傅戴了面具。倒是那书生瞥了一眼灯笼,嘴角一丝冷笑一闪而过。

灯笼亮起,可也只照了百文斋前三分地,远处依旧看不清,书生也不多说什么,对杜衡喊一句跟上,便径直朝着启明星的方向走去。这自称楚玄云的,虽是书生打扮,脚步可丝毫不慢,烛火却也不灭。杜衡眼见他走的悠闲,可偏偏跟的费劲,这楚玄云像是有意逗耍杜衡一般,越走越快,偏偏不离杜衡太远,杜衡走的累了,干脆蹲下来休息,楚玄云也蹲下来,用嘲弄的眼光看着杜衡,还顺手捡了颗石子,十分之精准的砸在杜衡额头的“角”上。杜衡猛地站起来,张牙舞爪就要去追楚玄云,可这姓楚的哪里好追,杜衡一时追不上,起的跳脚。

正此时,杜衡却记起晨间在那灵衣阁外,舅舅以内力暂助他立于水上,那经脉间热力流转次序定是轻功身法一类。可当时是舅舅经掌心传力,此时他又去哪里找呢,挠了挠头,他干脆略过掌心至丹田这段,想从小腹丹田处照着记忆中的顺序使力,他知道丹田气海是存内力之所在,可怎么使出来呢。

楚玄云这边,眼看玩的兴起,杜衡却忽的站在原地不动了。再定睛细看,杜衡作了个运气的姿势,这姿势像模像样,是聚气的架势,只是杜衡无论如何用力,早上的感觉就是不重现,他一时间有些懊悔没有好好听父亲讲丹田一章。楚玄云哈哈大笑一声,“摘”了一粒烛火,弹指击中杜衡气海,杜衡只觉气海处一阵清凉,旋即化作一点热力,正与**间的感觉极似,心思微引,这一点热力便在丹田盘下,正感通体舒泰之时,却感觉这热力无端地壮大起来,流入周边一片经脉,隐然有失控感,再一瞬,小腹如刀搅一般,杜衡面色不由得大变,心中猜想这怕是走火入魔之前兆,连忙收束心神,安稳内力。

杜衡面色由喜转苦只在一瞬,楚玄云皱皱眉,却看到少年的眉头越发紧了,跨步上前,在杜衡手腕上并指一按,面色微变,再伸中指一点杜衡眉心,隐有肿胀。楚玄云一挑眉,心下了然,收回右手,并个剑指,直戳杜衡气海之上半寸,又连点中脘、天枢数个穴位,顺势收手,从衣领上扯断一根丝线,一抖便成了一根细针。楚玄云颇为满意的看了一眼杜衡的痛苦表情,一**入他胸间。

杜衡这边正使力驯服这些不听话的内力时,忽有外力打散几处顽固经脉,气海之上异力忽生,丹田处压力倍减,又感到眉心一点清凉,顿时神思清明,心慧魄灵,稳稳将这些内力稳在丹田之间,发出一道惬意的呻吟声,不料睁开眼就看到楚玄云举个烛台盯着自己,吓得后跳半步,却不觉间将内力引入足下,哐当一声,后背就直直的撞上了街边一棵树,抖落枝叶无数。楚玄云看他这幅窘样,捂着肚子一阵大笑。杜衡揉揉腰,发现自己倒没伤着,再看楚玄云肆无忌惮的嘲笑,一跺脚就又冲了过去,却不料楚玄云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一个转身,杜衡就结结实实的又撞了一次,这次撞到额头,恰巧又是那个“旧伤”,捂着头哼哧了半天。一抬头发现那里不对劲,再看看天,竟已是朝阳初起,夜色已去。

此时天空中,启明星将去未去,隐约有半轮朝阳呈于东山之上,而小镇依旧静默如初。楚玄云满意的看着杜衡的诧异神色,笑着说道:“小崽子,我看你你天赋异禀,一夜修行就抵得上旁人十年,不如在此地多睡个几夜,待到功力大成,杀皇帝夺天下,一**江湖,岂不美哉美哉。”

杜衡拍拍衣服站起来,毫不客气的甩了个白眼,回敬道:“这位先生,我看你巧舌如簧,随便立志就要一**天下,不如趁早净了自身,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其美哉。”话音刚落,楚玄云倒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可杜衡却愣住了,方才这话说的十分之顺口,可也十分之无礼,不像是自己说的,可偏就是自己说的,他自小虽生在不为**的杜府,可也不是乡野粗鄙之流,且楚先生显然是玩笑话,自己怎么回敬时,心底竟有一丝暴戾呢?他的脸忽的红了。

楚玄云看着杜衡的脸唰的变红,倒是颇为惊讶的赞叹道:“不错啊小崽子,药力散的挺快。”杜衡闻言,怔了一怔,脱口而出:“什么药?”楚玄云摇头不语,抬手做了一个聚气的姿势,与杜衡夜里所做的一模一样,随后提身迈步,立一个古怪拳架,也不多说什么,朝着杜衡使个眼色,就自顾自的打起拳来。这拳法极慢,且姿势扭曲,手足肩胯,无所不用,如醉汉如狂士如乱云卷雪,杜衡眼睁睁看他打完一套,收势而立,伸手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

“对!”

杜衡连忙摆摆手,楚玄云却坚持要杜衡试一试,于是他扭扭捏捏上前,立个拳架,却不开始,无他,着实太丑了。楚玄云撇撇嘴,信手摘下一根树枝,轻轻拂过,便把它修建成一根趁手的棍子。棍棒教育着实是天下第一省心事,楚玄云借着手中木棍,十分之舒心的教完了全套,满意的看着杜衡收势,开口道:“这套架势看起来丑,其实,嗯,确实丑,但强在炼化内力,平复心境,事先说好,不能用来打架。”另一边,杜衡做完全套,却不觉得有多么累,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心却平静下来,开口道声谢,楚玄云却摆摆手,好奇地问道:“你这经脉间的气息流转,和你舅舅的青云步挺像的,怎么,你已决定入他门下了?”

杜衡哪里知道什么青云步,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讲给楚玄云听,楚玄云听罢,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杜衡,问道:“习武有三大忌,你师傅没讲过?”

“我师傅不会这个。”

“嗯?你不学武?”

“对啊,累死了。”

“你爹娘不管你?”

“嘻嘻,舍不得管。”

楚玄云打个哈切,懒得问下去,拎着杜衡的脖子,飞身上了一座屋的顶。昨**珠玉在前,杜衡此时也不怕这种飞来飞去的。楚玄云脚步不停,纵身腾挪之间,已然到了杜衡昨**醒来的地方,此时大门依旧闭着,看样子思离与齐安并未回来过。楚玄云拍了拍杜衡的脑袋,示意他开门去。

二人进到院中,楚玄云十分熟稔的从墙角搬过一条藤椅,顺势躺下,美美的伸个懒腰,看样子竟是要睡去,杜衡正要开口问他芳华楼在哪里,他就从袖子上拔下两条丝线,轻轻一抖化作银针,想也不想就刺在耳下。

得,又是这一套。

杜衡气的跺脚,却也无可奈何,楚玄云睡得挺快,就是睡姿怪了点,左右手叠放在小腹上,一动不动,挺直身子,若是有副棺材,那活生生就是一个殡葬的姿态。杜衡此时倒但没有困意,反而精神百倍,甚至隐约间,觉得自己耳目都焕然一新起来,视物愈细,听力渐强,那砖瓦石缝间的绿意、风穿过叶间的细微声,越感清晰。他好奇的想,莫非这便是武学登堂入室了吗?原来习武还有这般好处。他此时发现这新奇事物,越看越觉得世间可爱,一时竟沉醉其间,正蹲在墙角看蚁族聚会,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少爷,昨夜睡得可好?”

杜衡惊喜的跳起来,转过身去,笑着回道:“齐安先生!我昨天傍晚就醒了,晚上和楚先生在街上来着。齐安先生你今天的打扮有些,嗯……有些不一般。”

齐安笑着抖了抖衣袖,他今天穿着确实不一般,倒不是样式如何奇异,只是色调颇为艳丽,与昨**的蓝色深衣截然不同,黄紫相间,隐有朱雀缀于其上,华贵异常,穿在齐安身上十分合衬,齐安这人倒也妙,初见时是个家丁,此时倒像位公子。楚玄云依旧睡着,姿势没变过。齐安与杜衡闲谈几句,将昨夜的事情大致了解清楚,也露出惊讶的神情,俯身伸手按了按杜衡眉心,又搭脉细察,若有所思。

杜衡心知自己一夜间有此收获非是常事,也乖乖的站着,齐安并未用太多时间,他很快收手,微笑着对杜衡说:“不必多虑,玄云既然还能睡得着,想必此番是福兆。”杜衡点点头,却依旧一脸茫然,随齐安在屋前石阶上随意坐下,杜衡开口问道:“楚先生昨夜提起什么药,齐安先生你知道吗?”

齐安点点头,仔细想想,伸手在石阶空白处刻下一束花。他刻画时并不流畅,刻到一半要停下来想一想,方才继续,不过这花倒是刻得形象,形似梅花,然花蕊处却又相联结,编织成又一朵花。齐安吹吹手指上的灰,说道:“这花叫做司命,花开三旬后结果,你昨**喝的酒便是用它酿的,那鱼羹里也有司命花的花瓣。”

“可那鱼羹里没有多少鱼啊?”

“哈哈哈,此鱼非彼鱼,道家有太极顺逆图,阴阳二气流转,形如两鱼,这羹是仿着练气士一脉古书的记录做的,玄云叫它鱼羹,我们也懒得再起名字了。”说罢,指了指地上的画,继续道:“司命花绝种已经很久了,昨**做的那一桌,用的是倒数第四株。这花本是炼药用的,药性极阴,生食者寒意入骨必死无疑,不过呢,若是加上它结的果,一齐做下,就是一道难得的大补。昨**你吃饱喝足,本该睡到现在这个时辰才对,也不知怎得,你倒醒的快。”

杜衡想了想,自怀中掏出那朵石兰,递给齐安。这花过了一整天,却也还没全然枯掉,齐安仔细瞧了瞧,也看不出来这花有什么奇特的。

“舅舅说吃鱼羹前闻一闻,我给忘了……”

齐安接过这花,用手指捻了捻花瓣,还给杜衡,说道:“这花倒是有些奇特,等会玄云醒了问问他吧。不过小少爷,你昨夜自行运转思离的**,可是武学大忌,稍有不慎,运转到岔处,可就**的要听天由命了。”

杜衡吐吐舌头,昨夜种种迹象确实令人后怕,不过他毕竟年少,很快甩掉忧虑,笑嘻嘻地对齐安说道:“齐安先生,我昨夜练出内力,楚先生说我已有十年功力,厉害吧。”

齐安笑着点点头,眼神中颇有赞赏之意。二人坐在石阶上随意闲聊,像是多年好友,杜衡虽离家不知几许,但这岛上的人似乎都颇为和**,那亭中的陆离赠杜衡玉石,齐安以一份大补鱼羹招待他,楚玄云虽言辞刻薄,却救了杜衡一命,还教他养生的**,如此和**的一群人,何必作出夜闯杜府,掳走杜衡的事情呢?杜衡好奇的问起,齐安却直言不知,看他言辞肯定,杜衡也不再问下去,反而问起这岛上种种人事。齐安对于那些关于自己的事情,可谓有问必答,只是问起其余人,他却直言道:“他们各自的故事,要你自己去问,我不可随意说的。”

杜衡于是问起司命花,问起那果子,问起他的衣服,问起他为何装成家丁,问起他昨天园子里的声音。齐安则大方的回答,那花与果是罕见的药物,这衣服是去芳华楼的凭证,伪装家丁是为杜衡而去,园子里的声音则是一些小小的技艺,这技艺叫灵衣法。

“是灵衣阁的灵衣吗?”

“嗯,那灵衣阁的名字,也是因这灵衣妙法而来的。”

两人一问一答,杜衡并未问多少齐安的故事,他知道齐安绝非没有故事,但那故事无论是悲是喜,都不该被回答。两人交谈甚欢,杜衡喜欢听江湖上的风流,齐安就挑一些有趣的讲给他听:越州的缉律司分部外墙被人连画了七天的“走狗图”;兰台旧址上,神秘人自六凰宫手中截秘宝而去;海南剑派那位天才**已然到了青玉洲。

这是杜衡第二次听到海南剑派了,他好奇的问道:“海南剑派那位女侠,很厉害吗?”

齐安摇摇头,回道:“那位赵姓女侠据说音律造诣颇为不俗,至于剑术嘛,能进到青玉洲,应是不凡,不过她是携海南剑派的名头而北上论剑,论剑嘛,嘴上功夫,算什么厉不厉害。”

二人聊得开心,楚玄云睡得却不开心,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身子倒是一动不动,只是头上忽的出现豆大的汗珠。齐安与杜衡离他数十步,全然不知他此时正处无边梦魇之中,只听得一声大喊,楚玄云猛地睁眼一掌拍碎藤椅,凌空而起不知去向。

  灵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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