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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各难应

小说:九歌录 作者:灵衣字数:5329更新时间:2018-05-23 01:32:11

杜衡这边,听到自己有鱼羹吃,心中自然欢喜,步伐也快了几分,然而这岛上终归过于诡**,景物人事皆不寻常,非是长久之地,杜衡不由得添了几分担忧,他拉了拉思离的手,问道:“舅舅,陆先生带我来这里,要我做什么?”

思离亦不知陆离要这尚且年幼的孩子做什么,他摇摇头,轻轻摘下路旁的一束石兰花,递给杜衡,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陆先生要你来做什么,但他那么大的人,总不会和你过不去。这花你带在身上,待会吃鱼羹时,先嚼一片花瓣。”

杜衡好奇地接过花,这花与寻常石兰并无多大区别,只是每瓣花瓣处都有一条绛色细线,直通花蕊。杜衡将这花拿在手上,继续问道:“我们去哪里吃鱼羹,还是岛上吗?”

思离点点头,回道:“高冲做鱼羹时,喜欢添些**门的方子,岛上有座石围,他就在那里。”杜衡在书上读过石围这类地形,相传是白虹坠**所在,此时能亲眼去看,心中也有些向往起来,反观思离,仍旧平静如初,杜衡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这位舅舅着实有些过于淡然,只在提起自己母亲的时候有些忧伤。这种淡然并非是对岛上的事情习以为常,反而充满了一种自弃的味道,杜衡幼时随母亲去救济江南受灾的难民,那些妻儿失散之人的淡然,**起思离要多三分凄苦,**却不多让。

思离呢,思离怎么想呢,这并不是杜衡能知道的。二人走的不慢,待到杜衡见到那座石围时,已然是正午,时值春**,**头并不**辣,反而懒洋洋的,照的人莫名舒服。那石围并不太深,亦没有过分宽广,杜衡目测一下,估摸着有自家后山那座七层石塔的三四倍高,石围中有些房屋相连,像是个小镇,不过并无多少身影,杜衡第一眼只觉得这像是座空城。

思离并没有走周边栈道的想法,他伸出一只手,内力吞吐,拉过一条附在石围壁上的古藤,另一只一手抱起杜衡,顺势跃下,杜衡吓了一跳,大叫起来,叫声回响在石壁之间,待到古藤将尽之时,两人却还未到底,此时杜衡刚从先前的惊恐中脱离出来,低头一看却还有数十丈,而藤已到尽头,吓得又闭上了眼,然后感觉身体一荡,睁眼看却已经到了另一根藤条上,两人荡过三四次,又在石壁凸起处以轻功控制身形,辗转间离地已不远,思离使力蹬了一下石壁,在空中转了一圈后,抱着杜衡安稳落在一片青石路上。

杜衡此时尚是晕乎乎的,刚要开口却觉得腹中一阵恶心,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缓过神来,脱口而出:“好怕啊。”,却是带着笑说的,又用手抚了一下肚子,说道:“好玩哎,舅舅你**厉害。”

思离看着他这幅样子,也大笑一声,对他说道:“这地方走栈道就没有这种趣味了,继续走吧,我们快要到了。”说罢,牵起杜衡的手,向着一处地方走去。

杜衡点点头,一边随舅舅在街上走,一边转头看向周围的建筑。这里果然是一座小镇,砖瓦屋檐,青石铺路,街道两旁店铺应有尽有,然而无论是脂粉绸缎,或是客栈云云,皆是闭门谢客,街道上也只有风过留尘而已,转过一条街,眼前方才有一家书画铺子,店门半开,像是有人,思离却不停留,继续向前,杜衡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家铺子叫百文斋,店门两旁的柱子各刻着八个大字,隐约看到书生意气四个字,**的却看不太清了。

这一路路途不算短,杜衡越发饿了,好在思离终于停在了一条巷子口,杜衡在此处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他按下心中的雀跃,用带着询问意味的眼光看向思离,思离点点头,带他走进了巷子里。

巷子约莫四五人宽,行道深处,有一户人家,十分寻常,却有炊烟袅袅,门是半掩着的,门后有笑声、桌椅挪移声、打闹声、又有人吆喝着:“让一让,这鱼头豆腐烫手。”,当中夹在着举杯碰撞的叮当声,又有孩童玩闹嬉戏声,黄**吠声,**鸣声,杜衡不由得激动起来。他小跑着上前推门去,嘎吱一响,声消音散,面前却唯有一人一桌,举杯自酌,先前的声音都像是幻听一般,唯有那香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杜衡有些呆了,先前那声音是从此处传出无误,可如今怎么只有这一个人呢?他瞧一瞧眼前这**饮的人,那人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中依旧举着一杯酒、思离站在杜衡身后,摸了摸杜衡的头,介绍道:“这是杜衡,我侄子。”

那人点点头,笑着回道:“齐安见过小少爷。”

这声音有些熟悉,杜衡隐约觉得听过,再看那自称齐安的人,眼中带着戏谑的笑,唇边的一字胡微微翘起,杜衡越看越觉得他的眼睛——那双细长的眼睛他定是见过的。齐安见他认不出自己,喉头微动,却是另一个声音传出,正是周章的喝声:“少爷小心!”

杜衡猛地记起,这是他在演武场救过的那个家丁,当时他穿着青衣短褐,现在却是一身淡蓝色深衣,还留了胡子。齐安见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大笑一声,仰头将酒喝掉,起身向杜衡做了一个请入的姿势,杜衡回头看了一眼思离,思离点点头,他于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桌子上并无太多酒菜,只有一坛酒,一盆鱼羹而已。那酒香味极淡,酒坛子上写着“解郁”二字,字迹潦**,鱼羹却散出浓郁的香味,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动。齐安斟一杯酒,递给杜衡,杜衡摇摇头,齐安笑着说道:“客随主便,小少爷放心,这酒是果子酿的,不辣。” 杜衡将信将疑的接过,齐安举杯道:“这杯酒是我谢恩之酒,先饮为尽。”说罢,一饮而尽。杜衡低头闻了闻,发觉这酒香味虽淡,却久而不散,又转过头,看到思离颔首,便也有样学样的一口饮尽。这酒果然不辣,且唇齿留香,自喉入腹,暖意十分。杜衡咂咂嘴,感觉腹中暖意渐散在四肢五体之中,筋骨之间劲力渐生,但肚子却发出了咕咕的**声,杜衡的脸忽的红了。

齐安笑着递过一双木筷,杜衡小声道谢过后,便开始动筷。这鱼羹鲜嫩滑润,火候恰到好处,只是虽叫做鱼羹,却并非只有鱼肉,反而有些**蔬肉,为避免鲜味过重,还加了些杜衡认不出来的药材,或许叫杂烩更合适;初入口只觉鲜美,其后又有酸甜,入腹时杜衡吃的兴起,添了足有三碗白饭方才停下,放下筷子才发现,齐安与思离两人已经将那一坛酒喝净了。

酒足饭饱,齐安起身入屋,出来时身上多了一条围裙,他收拾碗筷的动作十分熟练,杜衡想要帮忙,却被他按在椅子上。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齐安说道。

于是杜衡只好继续在屋外晒太阳。春**暖,春衫薄,杜衡吃饱喝足,先前的种种便自然浮现在眼前,这岛上的事情古怪离奇,人也不寻常,他只觉心头疑问万千,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思离看出他心中疑虑,却不急着解答,反而与他聊起杜府中的事情。杜衡尚幼,家里的事知道的不多,思离也不问些**的,只是问**的情况:如今有没有疏于练剑?是否还有在梳妆镜后刻字的习惯?家中吃食清淡与否?又谈起**小时候调皮顽劣,偷偷把家中先生的戒尺折断又粘好,惹得先生大怒;有一**竟偷偷去马场,险些被惊马踩伤,种种事迹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又给杜衡讲些江湖上的事情,讲缉律司近些**子捕到一只大鱼,传闻是塞北的匪首被二当家卖了一笔好价钱,又讲海南剑派出了一位女侠,音律无双,剑术超凡。

“**起我娘呢?”杜衡问道。

“**起**年轻时,不分伯仲吧。”

思离讲的虽是些精彩的人和事,却并没有激动的样子,平淡的仿若是在讲家长里短。杜衡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情只在书上听过,他还没有见过太多。齐安进出忙碌,一会收拾碗筷,一会打扫门窗,都收拾好,便招呼两人进屋,屋内宽敞,齐安找了几只窗,三人就睡起了午觉。

杜衡其实是不大想睡午觉的,他的疑问只是暂缓并没有被解决,但此时他竟有些头晕,讲话也咬舌头,像是醉了,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混混睡去,待到醒来,身周已然无人。

“舅舅?齐安先生?”

杜衡第一反应自然是迷茫,他大声叫着思离与齐安,但无人回应。他翻身下床,房间里的灯尚未燃起,屋外也尚有**暮余晖,杜衡定定神,跑出屋外,跑到巷口,也没发现二人身影。抬望眼,恰逢余晖燃尽,**坠月起,杜衡趁着最后一抹光跑回屋子里,用桌上的火折子掌起灯,然后翻箱倒柜寻了一把锁,出屋锁好后,持灯走向夜里。

杜衡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胆子,敢一个人在夜里出门,还是在这样一座空的令人发慌的小镇,也许是他一**之间见过太多东西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但他还是很担心,毕竟这里他不熟悉,而舅舅和齐安先生又莫名其妙走掉了。

他执灯站在巷子口,回头看一眼深长且愈发暗的小巷,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只野兽或是一抹幽灵。他又看向灯光能照亮的前方,那里依旧是浓郁的黑夜,今晚的月亮**在云后,启明星倒亮,不过照不清楚路。杜衡想了想,决定去白天看见的那家百文斋去问问,他记得那里是有人影的。

“不会是坏人吧?坏鬼也不行啊。”杜衡一边胡乱想着,脚步却不停,越走越感觉后背发凉,猛一回头,空无一人,再向前,再回头,一路上渐行渐远渐心慌,除风声过檐外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大步跑在街道上,一边跑一边小心护着灯,拐过一个角,发现自己迷了路,却也不停留,只大步向前,不小心灯火被吹灭,四周陷入黑暗,他大叫一声,甩掉灯火撒腿狂奔,恍惚间看到一抹亮光,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然后就哐当一声撞到了柱子上。

杜衡惨叫一声,揉了揉脑袋,抬头看到书生意气四个大字,那气字的墨色淡了一块,再摸摸脑门,原来是印在了自己额头上。他用力搓了搓,发现难以用手去掉,只好作罢,抬头看一眼百文斋的牌子,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要一个人夜里出门。

不过此时他终于看清了店门两旁的对子,右边写着端端正正的“书生意气”四个大字,左边却潦**的刻着“**不通”,杜衡撇撇嘴:“**是**不通。”这两句话不像是同一人写的,右边那句字迹清秀,笔力强劲,左边那句字体狭长,不像使笔,像是用刀剑一类划上去的,杜衡记得虞山的剑门石上,就有剑客刻下的“是非功过,我自评说”八个大字,据传刻字那人终了弃剑跳崖,不知是**是假。

杜衡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他注意到这门上也刻了一朵石兰花,这才记起自己喝汤前没有嚼舅舅给的石兰花,他拍一拍自己的脑袋,猜测这可能是他昏睡的原因,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那束石兰,发现它尚有嫩色,还没有枯萎,将花揣在袖子了,杜衡继续敲门。

没人回答,杜衡就一直敲,里面的人耐不住了,大叫一声:“小崽子你有本事敲到死!”

杜衡乐了,他早知道里边有人,还不止一个,这时候调皮的心思上来了,他干脆倚在门沿上,悠哉悠哉的敲起了谱子,先敲玉兰辞,再敲渔鼓乐,他哪里敲得全,常常是先敲几节,再敲几章,敲门敲出了编钟的味儿。乐声杂乱,折磨更甚于噪音,里边的人是买卖书画的,自然也觉得这声音不是一般难听。杜衡毕竟少年心性,开始还小声敲,后来干脆边砸边踢,可无奈里边就是没人开门,杜衡一咬牙,使力一推,里边正有一年轻书生,依**在一张藤椅上读书。见杜衡推门进来,那书生将书放下,眯着眼看着杜衡。

“敲啊,怎么不敲了?”

这话讲的十分之得意,仿佛在与杜衡置气。这书生容貌俊逸,一对卧蚕似笑非笑,穿一身青衫,手里捏着一本书,看样子是个读书人,不知道外面那书生意气四个字是不是他写的。杜衡此时自知失礼,拱手作揖,说道:“杜衡向先生赔罪,寻人心切,万望海涵。”

这几句说的恭敬,可杜衡抬起头来,发现那书生又抬起手中的书,完全不理会杜衡,杜衡于是又行礼,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书生依旧不言不语,还放倒了藤椅,舒服的躺着读书。杜衡有些生气,他还没被如此待过,他歪着头,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书生手里正读的书,是一本崭新的《天英录》,这书恰巧杜衡读过,是讲百年前刀客彭若自塞外入关内,由北至南的所见所闻、其间与奇女子张乘羽的恩怨纠葛。这书写人入木三分,是本好书,杜衡看那书生读的津津有味,眼珠一转,开始大声喊道:

“彭若啊,俞先生是好人啊,你可千万不能一刀杀了啊!否则七**之后,那柄戊剑就要落到你对头手里了啊!”

“张乘羽你快回山啊,你师父要被你师姐下**了啊,千万别经过囚牢山,彭若正在哪里疗伤呢。”

“彭若啊,你别看施三爷人模人样,他可是千面楼的龙头,将来要杀你女儿的。”

“别再纠结石碑上刻的字谜是什么意思啦,你要按秘本的顺序去读的,翻译过来就是……”

杜衡这边剧透的起劲,书生那边却岿然不动,被书挡住的脸上不知是何表情。杜衡喊得嗓子都冒烟了,书生还是悠哉的一页一页翻着。杜衡说的累了,苦笑一声,对书生说道:“彭若侠义为怀,终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张乘羽敢爱敢恨,终了归隐山林不知所踪,这书读到后面越读越苦的。”说罢,上前用手挡住烛光,那书生也不生气,将书放下后,笑眯眯问道:“说累了?”

杜衡退后一步,又行了一礼,那书生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用,竟在耳垂处取出一根银针来,这针极细,若非在烛火下闪烁银光,杜衡**不一定发现的了。那书生将针取出后,也不放下,笑眯眯的捻着,略带得意地对杜衡说:“我这秘法能随意封闭五识,你有本事接着闹啊?”

杜衡有些脸红,先前的话说了那么多,原来作了空谈,他恭敬地对书生说道:“先生武艺高超,是我错了。”那书生却摆摆手,说道:“又错了,我这不是武艺,是技艺。”

“是是是,您说得对。”杜衡干脆放弃争辩,直言道:“先生博学多才,在下佩服。我夜间来此叨扰,只是想问,您是否认识齐安与思离舅舅?”

书生用书夹住银针,放到灯下桌上,直起身子说道:“博学算不上,多才马马虎虎。你一个小屁孩,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齐安那孙子我可不想认识,思离一个时辰前从这里取了芳华楼的钥匙,你的话我答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

  灵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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