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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痛快！**痛快！哈哈哈......”
张秋水大笑之中扯去儒衣长衫，长发无风飘扬，双剑一抖，空中闪过两道精光，好似那黑夜的火流星。
张秋水眉头微微皱起，闭目昂首，似乎在感受什么，“今儿，道长这自悟棍法，仅是一抡一劈，便是劈压穿压挑拨...一连串的招式，力大势足，我张秋水自认不及也！在下认输！”
“没意思！”
布道子收棍，不同寻常地把棍别在腰间，踏波上岸，收起那铁钟，重新包好背在背上，向张秋水合掌作别。
“且慢！”
“张大侠还有何指教？”布道子停下，转身望着水上站着的张秋水，“要不要再打一场，下面我可要用上**功夫了！”
“北上之前，我习得一部剑经，多有不悟，”张秋水睁看双眼，眼中**之先前更为清明，“遇道长这么切磋一场，心中有所感悟，不知道长是否愿意再打一场！”虽是询问，但是他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不打也得打！
“打！为何不打！”
布道子抽出黄荆棍，脚踏大地，弹飞入空，在空中连着踩踏两步，一步阴阳握，一步**山劈，两步便把张秋水拢入自己的棍梢打击之中。
棍梢冲着咽喉扫来，张秋水不动如山，拔剑反握，化剑为拳，剑柄直直磕在布道子的棍梢之上，这时只见那黄荆棍宛如水波上下波动，布道子拼着虎口撕**，方才握住棍而不脱手。
“这叫定山！”
张秋水踏步上前，水面随之一震，河水为之一静，随着他扬起噬虎剑化剑为刀，剑尖劈砍在棍上，他身后河水大震，一圈圈涟漪四散，紧接着一道道水墙突然升起，在空中炸开成水雾。
“这叫风波！”
水雾朦胧，张秋水再次踏出一步，距离布道子仅有不到半剑距离，左手拔剑似是水蛇，揽住布道子手中的黄荆棍，往外一带，布道子身子不稳，也随着向外一倾，这时张秋水右手噬虎长剑一刺，直冲着布道子的胸口而去。
布道子大笑一声，掌变为拳，锤在棍上，弃棍借力后退，跳出了张秋水的剑圈，“这一剑又叫什么？”
“斗转！”
“那是否还有第四剑？”
“暂未领悟到！”
“那我试试助你你领悟到第四剑！”
布道子解下背后铁钟，从腰间抽出一大拇指粗细不知何种材质编织的软鞭，系在铁钟上，“铁钟鞭，我现在只悟了两式！既然你破了我的棍术，那我这鞭术不出就不行了！”
“开山！”
布道子手臂仅是一抖，那鞭子带着铁钟好像那山顶**石，把河面犁出一道三尺深，一丈宽的水沟，铁钟为首，鞭子为身，宛如出水恶龙冲着张秋水“咬去”！
快！
张秋水唯一想到的也就这字，当然也不容他有那么一丝时间来想**的，千钧一发，张秋水一边后退，一边撤出这一鞭的威势。
未及他站稳，布道子已经冲了上来，双手握住软鞭，像是铁匠蓄力之后的一锤，往前一抡，甩出了第二鞭！
“断水！”
张秋水只觉头一暗，铁钟遮天蔽**之势当头砸来，幸亏他脚下步伐走的快，这铁钟落下之前，一个驴打**逃了出来！
铛！
铁钟落下，河水断流，露出了河床，河底那不知多少年不见天**的白骨露了出来。荡起的水波，推着水面上的张秋水升到了几丈高，方才停下。
不管张秋水的狼狈，布道子平静地收回铁钟，系上软鞭，披上那黑披风，戴上斗笠，再围上黑围巾，拄着那根黄荆棍，踏着水面上了岸，沿着河岸往北走，消失在河流的拐角处。
张秋水游上了岸，刚运功蒸干身上的水，这时他耳边突然响起布道子的话，“宋三刀压北面黄河，我布道子镇南面黄河！”
“山外有山，人**人高！”
张秋水收了剑，盘坐在地，慢慢平息紊乱的气息，虽败犹幸！
本以为，自己不及半百，就力挫群雄，傲视淮水，便是高人了，如今看着这**自己还要的年轻的布道子，一棍一鞭，打的自己节节败退，好不狼狈，想到此处，张秋水竟是难得羞愧！
整理好衣衫，张秋水这次解下背后的剑，用布包好，做了一个包裹，这才背着它们走向中州城。
白玉桥头的那间茶铺子的对面，新开张了一家茶铺子，掌柜是一位女子，红袄红唇红玉簪子，玉面胜春，卖得是青凤髓！
寒冬喝茶的人不多，女子为张秋水沏茶，倒上一杯，便移到一边，拿起红牙板，轻击而唱：
轻拍红牙留客住，韩家石鼎联新句。仍重龙团并凤髓，君王与，春风吹破黄金缕。往事不须凭陆羽，且看盏面浓加**。若是蓬莱鳌稳负，知何处，玉川一枕清风云~玉川一枕清风云......
一杯茶喝完，张秋水留下一金，起身出店，而这时，那女子红牙板一顿，换了一曲，接着唱道：
阿谁煎凤髓，续此玉琴弦，龙须喷雪浮瓯面，凤髓和云泛盏浅！
凤髓易得，茶心已染，除了口感好，已喝不出一个所以然了，这也是为何他喝了一杯便离开的原因。
张秋水进了中州城，红衣女子对从铺子外抱着一捆柴走进的一青衣男子，烟眉微蹙，轻叹一声，“南边的混江龙，一路携风带雨北上，之于这平静已久的黄河两岸的江湖，到底是好是坏？”
青衣男子坐在她身边，替她拢了拢散落的碎发，“好也好不到那里，坏也坏不到多少！”
“你这话说得倒是油滑！”红衣女子翻了男子一眼。
青衣男子抚掌一笑，“以往娘子可不是这般！”
“你倒是心大，”红衣女子坐到青衣男子身上，扬起小拳头他胸口，“我们这才安稳几年？前有天眼阁搅得整个江湖**飞狗跳，引子不就是坎门那个宋三刀？我是怕这张秋水被人再搞成另外一个“宋三刀”！”
“搅一搅也好！天眼阁几乎把整个江湖的“鱼”全摸完了，成了死水！如今江湖再不动一动，可**后继无人了！”
“香哥哥，你还想来个老当益壮？”红衣女子打趣道。
“外面是不行了，”青衣男子看着红衣女子，抚了抚她的背，“家里当是老骥伏枥，宝刀不老！”
“都甲子人了，还这么老不正经！”女子娇嗔。
青衣男子岔开了话，“人你也看了，该走了吧！”
“这次去哪？”女子眉眼之中微露愁容。
“回老君山！”
“回得去？”
“回不去也得回，”青衣男子双拳紧握，“一走十年，放不下的还是那破山洞！”
“天眼......”
青衣男子打断她的话，“今**不同往昔，天眼阁不缺人了！人家想在看不**我这种小角色！”
“十方院的仇呢！”
“怀竹，你我冲冠一怒易！”青衣男子深吸一口气，“可重建十方院任重而道远！有你我十方院才有希望！”
“走吧！”
“走！”
红衣女子挽着青衣男子，走出这间临时搭建的茶铺子，望了望昏沉的天空，走上白玉桥，看着两岸狼藉的御河，相视之后，一声轻叹。
白玉桥不长，他们走的却很慢，慢到直至天空飘雪，落满他们二人身上，待他们走下桥，仿佛走过了好几十年，青丝不在，雪染白发。
中州城的城楼顶上，张秋水望着他们二人走下白玉桥后，才飞下城楼，消失在城中的人流之中。
他二人回首，见城楼空空，只有白雪皑皑，一如当年他们西出神都，那回首一瞥！
此去经年，当年双骄昊天怀竹，已不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