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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侠客行

小说:唐纪异闻录之玄言 作者:西园字数:8267更新时间:2018-01-12 23:57:10

明尊殿里明晃晃。

窗上透入的晨光明晃晃。卫士的兵刃明晃晃。就连于阗密使的光头也明晃晃。

心中事更心惶惶。

功臣牛辉月被逐,这令部分明教教众惶惶不安。耶律光机缘巧合当上了明教教主,这么多弟兄仰仗他,这么多规矩约束他,这么多事务烦扰他,他也惶惶不安。

可是于阗特使的随从怎么也惶惶不安,难道他知道主人的密谋?

“昨晚之事让尉迟兄见笑了。”耶律光从座位上站起,要送于阗密使下山。

“哪里哪里,教主治众严厉,我们也才放心贵派在我国境内经营啊。”特使双手合十道。

“就劳烦尉迟兄从中斡旋了,我教会释放全部俘虏的。我已下令放石女侠、何女侠、马师兄、霍师兄出监牢,移至客房好生调养。”耶律光说着已经走到特使身边,他看到特使的随从用兜帽罩着头,全身发颤,极不正常。

耶律光关切地问道:“尉迟兄,这位兄台病了么?要不再留几**下山吧。”

“不碍事,不碍事,他昨晚受凉了而已。”特使如此说着,却突然伸手去捉耶律光的手。

两掌一对,耶律光但觉如握游丝、抓飞絮一般,所使力气无所凭借,正是中了特使“须弥芥子”的招数。

“尉迟兄,你这是?”耶律光话还没问完,特使随从突然挑起兜帽,众人才发现,原来的随从不知哪里去了,而现在站着的这个人竟是昨晚被逐下山的牛辉月!

牛辉月不待耶律光发话,突然发难,右手两指迅雷般点向耶律光胸口膻中穴。牛辉月本就擅使铁扇打穴,可谓得心应手,现在距离又近,耶律光猝不及防,避无可避,实打实的接了这一招。

膻中穴乃大穴要穴,耶律光又被于阗密使牵制住,牛辉月本以为能一击拿下耶律光,岂料耶律光硬受牛辉月一击之时,运起彻尽万**,将力道由膻中穴引导至右手,不仅没有穴位被封,更利用此力震脱了于阗特使的手。

不过牛辉月全力一击也不好受,耶律光经脉受损,一口鲜血喷出,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牛辉月还要再下狠手,幸赖一旁的谢流云扑来,撞开了牛辉月与于阗密使。

“牛辉月!你这个叛徒!”谢流云大骂道。

“流云。”忽然一个如父亲般慈祥而又严厉的声音从殿外传入。“不可对弟兄如此无礼。”

谢流云、牛辉月双双停手,耶律光也捂着胸口望向门口,但见万孤城与李古并肩步入。万孤城自从迫于耶律光威望而退位以来,就显得衰老了许多,但是此刻,他看上去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流云,迷途知返啊。”万孤城看着目瞪口呆的谢流云,站定说道。

“师……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哇?”谢流云大惑不解。

“谢流云!”这时李古厉声道:“耶律光叛教,你快快将他拿下!”

“咳咳……李兄弟……你到是谁,要来趟这趟浑水?”耶律光喘息道。

“是啊,师父!”谢流云也争辩道:“你怎么任由外人污蔑教主?”

“哼!”万孤城冷哼一声说道:“明教众**听令!耶律光有七大罪,一乃放逐功臣,二乃通敌示弱,三乃私放仇**,四乃以夷变夏,五乃投敌**,六乃有违人伦,七乃贪生舍义!如此卑劣之人,不配再任明教教主,众人与我拿下!”

“师父!这这这……这前三罪尚可再论,这后四罪完全是无稽之谈啊!”谢流云替耶律光争辩道。

李古负手踏前道:“中土明教乃唐人的明教,耶律光欲立波斯小明王,此乃以夷变夏,岂曰无罪?耶律光曾投降大食,并有战功,此乃投敌**,岂曰无罪?耶律光曾与大食纨绔子弟**游乐,此乃有违人伦,岂曰无罪?耶律光曾在碎叶城**自叛离大食,却不顾战友、爱妾安危,此乃贪生舍义,岂曰无罪?谢兄,你莫要受他蒙蔽。”

谢流云惊讶地看着耶律光,耶律光全心应敌,根本无心也无力回答,只是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流云也对万孤城叫道:“师父!我不管教主的往事,我只知道,若无教主,我们决计冲不过坠石的山道口,夺不回光明顶。不,若无教主,我们恐怕已经战死在于阗河畔了。教主对明教有再造之恩,就算你说那些是**的,也是无罪之罪,不过之过,算不得数的!”

万孤城经这么一说,心有愧意,一时无言。李古急道:“诸人勿受蛊惑,速速拿下此二人!”说罢推了推万孤城。万孤城回过神来,忙掏出圣火令,喝道:“圣火令在此,老夫才是教主,众人还不听令!”

殿中**教众正自犹豫间,一个悦耳的女声突然从窗外传入:“教主,快从窗户翻出来!”正是万净风的声音。

万孤城发觉女儿都不站在自己这边,气得发抖。谢流云则迅速扶着耶律光来到窗下,推耶律光逃出明尊殿。耶律光骑跨在窗口,伸手要来拉谢流云,谢流云却说道:“教主保重,我在这里拖着!”说罢他挥动拳头扑向了最先追来的牛辉月,耶律光突然感觉他的背影是那么宽厚高大。

殿外面,万净风带着七八个忠心耿耿的**,扶下耶律光,搀扶着他逃去。

“万姑娘,你何必如此,令尊那边你如何交代。”耶律光充满歉意地说道。

“你从**川上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定你是我的教主了。”万净风脸色绯红,小声道。

万孤城或许出于伤感,或许不想面对女儿,并没有立刻追出来。于阗特使与牛辉月又被谢流云缠住。第一时间追出来的只有李古,仅他一人对明教教众并无号召力,反倒被围过来的教众拦住,故而耶律光、万净风能够暂时逃远。李古见此,又焦急地返回明尊殿,对万孤城怒喝道:“已经起事,就要成事,如此逡巡不定,只会坏事!”

万孤城一听,心下一横,双臂一探,伸出狼爪,慢慢走向谢流云。

一声惨叫从殿中传出。

耶律光随万净风跑出片刻,眼见正是去往地堡的路,便问道:“万姑娘,咱们这是去哪?”

“地堡呀,先躲起来再说。”万净风不假思索地说。

耶律光猛然止步,道:“不可!”

万净风一脸茫然看着耶律光,说道:“教主放心,地堡坚固无**,牛辉月在里面可是守了半个月的。”

“瓮中捉鳖罢了,还不是被手到擒来。”耶律光苦笑道。

万净风仍不明白,盯着耶律光,大眼睛一眨一眨。

“现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号召教中诸人讨逆。”耶律光说到这,发觉万净风的脸色很不好看,毕竟救自己是一回事,要她和阿耶决**交手又是另一回事了,耶律光遂又改口道:“不过我无意见明教内乱,当初也无心出任教主,令尊要当**主,我可以双手奉上,如今但求乞命耳!不过这地堡不能去,到时候令尊重掌光明顶,我们就算能守住地堡,也迟早困死,没有外援的死守还是迟早一死啊。如今之计,只有拼死冲下山了。”

万净风略一沉思,对随从说道:“你们带教主走密道!”

“密道?”耶律光疑惑道。

万净风却已向回跑去,边跑边向耶律光嚷道:“客房有一条密道可以下山,快去!”

万净风奔到一个拐角,回望了一下耶律光,神色决绝。耶律光不知道万净风回去做甚,只道她还是要回到阿耶身边,遂加快步伐,前往客房。

可惜耶律光永远不知道,万净风并非回到了万孤城身边,而是跑到了耶律光的寝室。她束起了头发,披上了耶律光的衣服,又背上了新月盾,抄起了薄雾剑,对着镜子又哭又笑。

万净风抹了一把眼泪,回到光明顶,正撞见李古带着叛变教众搜寻耶律光。万净风一捂脸,就开始发足狂奔,引得李古众人在后追赶。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站住!”“他在那!”“快截住他!”等呼喊,万净风心中畅快淋漓,就像每一个骗人得逞的孩子。可是随着围捕的人越来越多,万净风可跑的地方也越来越少,最后她被李古逼至一处山崖绝壁。

万净风望着身后万丈深渊,远处山脉起伏,她心中默念:教主,你可安全下山了吗。然后万净风转身面向李古,哈哈狂笑,然后一把扯开束发,一头秀发随风飘舞,甚是凄美动人。

任是谁见此都该心生爱怜,但李古却恼羞成怒,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关切地呼唤:“儿啊!怎地是你!”正是万孤城来了。

万净风见阿耶也追来了,一时愣住。李古却趁众人都关注万净风之际,暗地运起绝妙腿法,踢飞两颗小石子激射万净风。万净风恍惚间一时不察,被两颗石头击中脚踝,竟站立不稳,向后栽倒,而她的身后正是万丈深渊。

李古装作惊呼一声,急忙奔至悬崖边,但见万净风犹似绿珠坠楼,飘落而去,变成一个黑点,很快黑点也看不见了。李古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嘴上却哭喊道:“净风!净风!你何苦自**啊!。”

万孤城也奔至崖边,哭天抢地道:“儿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李古这时忽然起身,面向万孤城,突然跪下叩首行父子之礼。万孤城全身发抖,缓缓站起,声音颤抖着说:“叶护这是作甚?”

李古一抹眼泪,压抑住内心的窃笑,悲泣道:“万教主今失一女,却得一子,某愿拜万教主为义父,将来回纥还是咱父子的!”

事已至此,万孤城还能说什么呢?

由于万净风引走大部分教众,耶律光在忠心的**扶持下顺利抵达了客房。辛亏**中有一人资历较老,也常年追随万净风左右,晓得密道之所在。不过耶律光一行人猝然经变,一心逃难,全然不记得还有人在客房。正在老**摸索密道之时,忽有四人从客房中窜出,突然施袭,迅速缴了几名教众的武器。更有一人从后面勒住耶律光,用一支发钗对准耶律光的脖颈。两人身体相贴,耶律光明明能够感受到此人起伏的鼻息,就像春风;明明能感受到挺起的胸脯,犹如莲房;明明能感受到垂下的秀发,好似柳条;明明能感受到洁白的纤手,恰如玉笋。虽令耶律光心中一荡,却觉得此人濯清涟而不妖,不可亲近亵渎,只可持重相敬。此人正是何青玹,**三人便是石玉英、马子祥、霍光远。

何青玹厉声道:“明教教主亲临,小女子失礼了!说!你们来这里找什么,总不能**是来探望我们吧!”

耶律光尚未作声,众人忽听屋外传来高声喧哗。有一个人嚷道:“快!搜彻底点!不可留下祸根!”另一人呵呵笑道:“副教主,那两个女俘也在客房,不如……”接下来就是第一个人放肆的笑声。

石玉英听到谈话,惊惧地浑身发抖,原来谈话的人其中之一正是牛辉月,另一人是于阗密使。

马子祥骂道:“**的,看来**祸起萧墙,咱们先宰了这个**教主,再打他们个伏击!”

耶律光冷冷一笑,说道:“然后呢?宰了我你们就能下光明顶了?”

何青玹用发钗抵住耶律光颈上的人迎穴,低声喝道:“我们死一定拉**垫背!说!你可有什么逃脱之法?”

那个老**想言又不敢言,耶律光授意他讲出来,他遂磕磕巴巴说:“有……有密道。”说罢在何石马霍四人警惕的目光下,他打开了一个衣柜,将里面的衣物全部丢出,露出了一个把手,他将把手左转三圈再右转六圈,只听咯吱一声,衣柜后壁竟然打开,显出一条一人宽的昏黑小路来。

众人来不及惊讶,“砰”的一声,屋门大开,牛辉月与于阗密使冲了进来。这些教众忠心耿耿,虽已被缴械,仍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四人则连忙推着耶律光与老**钻进了密道,并从里面关上了门。

密道幽暗曲折,崎岖蜿蜒,老**在前面带路,五人跟在后面,行了近一个时辰,竟然走到一条死路。马子祥正要开骂,老**却在堵路的石壁上摸索起来,不一会,石壁竟然打开了一个狗洞大小。众人逃难要紧,哪里顾得上尊仪,都匍匐钻了出去。

经过石壁,顿觉空气不再沉闷,呼吸也通畅不少,众人知是已快要出洞,心中畅快。又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已到洞口,但见外面地势平坦、阳光明媚,冬风也似春风。

霍光远先探出头观察一番,见无埋伏,便与**四人押着耶律光、老**走出洞外。原来密道直通后山半山腰,人迹罕至。四人担心牛辉月也从密道跟来,不敢逗留,推搡着耶律光、老**速速下山。一路上虽有零星明教教众阻拦,都被四人冲开。如此毫不停歇地行了数个时辰,已近黄昏,众人终于来到山脚下。

残阳如血,这么形容对也不对。夕阳是绯红的,鲜血是猩红的,岂能混同;可是流血是生命的流逝,黄昏是时光的消亡,在这点上又无不同。在此刻如血的残阳下,从六人中同时喷洒出了三股鲜血。

第一道鲜血来自老**的前胸,石玉英一剑刺穿老**胸口,眼中满是泪水。石玉英在光明顶受辱,总要杀一个明教人骗骗自己,至于什么君子不迁怒,她会说她本就不是君子,而是小女子,但是君子不贰过,她还是会听的。

第二股鲜血来自耶律光的小腹,霍光远一短矛刺入耶律光小腹,耶律光强**着没有昏厥过去。如今敌酋孤立无援,不趁机重伤并擒拿之,岂非天予不取?霍光远一定得意地想笑。

可是霍光远笑不出来,因为第三抹鲜血来自他的脖子。马子祥一刀划破了霍光远的咽喉,怪笑道:“我终于赢了,嘻嘻,教你天山派再敢小觑我们昆仑派。”

何青玹显然气极,扶过耶律光忿忿道:“你们都疯了吧!这才刚下山,怎么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马子祥怪笑道:“既然何女侠不认可我们所为,那就休怪我们了。放心,我们回去后会告诉大家你是贞洁烈女,不惧**教主**威,义烈自尽。”

何青玹气得脸色发青,右手仍扶着耶律光,左手举起发钗指着马子祥,试图阻止他**近。

马子祥看看发钗,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单刀,继而哈哈狂笑,慢慢走向何青玹。

正在何青玹绝望之际,忽然四方马蹄声大作,百骑在夕阳下围了过来。

马子祥紧张地盯着百骑,一颗心沉了下去。百骑竟是吐火罗人,而更绝望的是,领军的正是李古。李古骑在马上轻蔑地笑道:“还未脱险境,就自相残杀,果**是不成气候。”

马子祥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圣教各位好汉饶命,各位好汉饶命,昆仑派再不敢与**月争辉,各位好汉放小子回去,小子一定劝说昆仑举派来降,举派来降。”

李古冷哼一声,并不看马子祥,马鞭一指石玉英,笑道:“在下并非中土明教**,而是回纥叶护太子,今有意纳姑娘为妾,如何?”

何青玹见石玉英如此受辱,正要为其鸣不平,却见石玉英咬了咬嘴唇,用蚊子般的低声泣道:“妾……妾身能够侍奉太子是天大的福分……”已经遭受过一次**,石玉英心想,这样或许能够免于再一次**吧。何青玹无奈,只是两行清泪,一声叹息。

马子祥扣头更狠了,哭道:“求太子放过我,一并带我去回纥,一并去回纥,小子愿给太子挽马。”

李古哈哈大笑,一夹马肚,和林登万同时驶出。李古在马上附身一捞,就将石玉英擒上马,在百骑欢呼声中驰回阵中。

马子祥以为林登万是来捞他的,满脸欣喜,跪着举起双手。然而迎接他的竟是林登万的骑枪,一枪穿透马子祥的身体,将其钉在地上。

李古马鞭又一指何青玹,敬重地说道:“我知道何女侠义勇,必不肯随我去回纥,只要你交出耶律光,我就放你东归,如何?”

耶律光有气无力断断续续道:“何女侠……当**在光明顶上……你我是敌非友……不必袒护我……”

何青玹苦笑道:“耶律教主地牢救我一次,今**又带我下山,两次恩义却也不能不报。”

李古轻蔑笑道:“何女侠,你这纯属不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莫非,你看上了他了?”说罢李古一挥手,林登万驰马而出,手提骑枪。

林登万对耶律光一行礼道:“李慕华兄弟,抑或者是耶律兄弟,老匹夫一路上一直敬你是一条好汉,但如今无奈各为其主,多有得罪了。”言毕林登万举枪冲向二人。

何青玹不知所措间,耶律光却向后一撞,顶开何青玹,嘶声道:“何女侠快走!”说罢耶律光拔出没入小腹的短矛,鲜血登时飞飙。耶律光用仅存的气力持矛迎向林登万。

战马迫近,裹挟着烈风,震颤着大地,骑枪势如霹雳,即将轰穿耶律光。

耶律光本已闭目待死,心中平静,如人我两忘之境。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彻尽万**第二层狮子境界的道理——料敌先机,抢攻破绽。耶律光努力回想着林登万的骑枪枪法,似乎他专刺人胸口,从未刺过下半身。想到这,耶律光心中又浮起一丝希望,便鼓起余勇,唤起剩下的全部力气。

耶律光刚一睁眼,骑枪已到身前,他猛然蹲下顺势前**,同时刺出短矛。林登万的骑枪不仅没有刺中耶律光,战马马肚反而被耶律光刺破。马儿一声哀鸣,将林登万摔下马来,同时也重重撞上了耶律光,耶律光登时昏死过去。

耶律光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

他感觉摇摇晃晃,似躺在马车上一般,何青玹正坐在身旁,为自己换药。何青玹见耶律光终于醒来,俏丽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就像初展的荷花。

耶律光仍很虚弱,试图起身,并缓缓问道:“何女侠,我们这是在哪?”

何青玹扶耶律光躺好,示意他不要乱动,然后解释道:“你击倒那吐火罗骑将后,那个回纥太子恼羞成怒,本要让百名骑兵一起围上,将我们活活踏死。但突然斜地里冲出十余骑,冲乱了吐火罗人的阵型,那回纥太子便匆匆引兵走了。”

耶律光又说道:“是谁救了我们?李古百骑竟然惧怕十骑,自行引去,**不可思议。”

“那是因为这十余骑是官军,回纥人不得不怕。”

“什么?安西四镇的兵马么?”

“不,是安北都护府郭节帅的人马,带队的正是郭节帅的三公子郭晞,以及部将仆固怀恩。”

耶律光心道:原来是被郭子仪的人所救,只是他们为何来昆仑山呢?耶律光遂接着问道:“同行的还有什么人吗?”

“唔,对了,救我们的还有十大高手中的‘箕子剑’高仙参。”

“高大哥!高大哥是我义兄!”说罢耶律光激动地又欲起身去掀马车窗帘。

“高大哥……此刻并未同行……”何青玹生怕刺激到耶律光,小心翼翼地说道。

耶律光又颓然躺下,何青玹解释道:“听郭公子与高大哥闲谈,似乎郭节帅将要移驻九原,离任前派遣三公子例行巡视。三公子恰好逢见高大哥,高大哥自称在长安听闻大食商人用奇珍异宝贿赂武林人士,不放心西域局势,便辞官西行。他们……他们前**听说咱们在光明顶厮杀,便同来于阗探看,竟恰好救出了咱们。”

耶律光谢过何青玹,但想到无缘与高仙参再次把酒言欢,心中结郁,再加上伤势犹重,又渐渐昏睡过去。

全赖郭晞急公好义,一路上对耶律光颇为照料,抵达中受降城后,更派良医治疗,转过年,到了天宝十二载二月时,耶律光的身体已全然恢复,生龙活虎了。

这天,耶律光正与何青玹在院中练武,郭晞匆匆忙忙跑入。耶律光已与郭晞熟络,他从没见过这个勇悍而不失尊雅的年轻人如此着急,便问道:“三公子,何事匆忙?”

郭晞抹了一把汗,笑道:“听说李太白要过汾州,弟知道兄喜好诗文,咱们乘三匹快马去追谪仙!”

“好!”耶律光闻言豪爽道。

三人领了六匹好马,一路向南,行了四天,终于抵达了汾州。重回中原,耶律光与何青玹莫不感慨。

三人才进城,却见士子书生争相讨论李白的新诗,知是李白必在汾州了。三人遂决定去汾州最好的酒楼碰碰运气,才进酒楼,却听见乒乒乓乓兵器相交之声与老板、酒保的劝阻声。三人赶上二楼,却见两人正在**剑,一人虽已年过五旬,却神采奕奕,宽袍大袖,长鬓飘飘,剑招时而舒缓优雅,有贵公子之风范,时而激烈猛厉,有游侠之气概,这人不是李白还能有谁?另一人则正当壮年,短打劲装,粗豪精壮,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不知是谁。此人武艺逊于李白,在李白的剑势下,只用守招,也左支右绌了。

另有一个官员打扮的人,本正悠闲观战,见粗豪壮士败局显露,急忙起身劝道:“太白兄,太白兄,你已胜了,快住手罢!”又对那汉子劝道:“田承嗣!你已经败了,快认输吧!”

李白哈哈大笑道:“贺兰进明,看好了,这招叫‘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说罢刷刷刷刺出三剑,田承嗣无力抵挡,索性将长剑掷向李白,然后竟然翻窗跳下大街逃走了。

贺兰进明见田承嗣的狼狈样,对李白叹道:“唉,太白兄,田承嗣他是安禄山的爱将,名列四天四地四人的天字号啊,你让让他又何妨。”说罢贺兰进明追下了楼,边跑边喊:“田兄等等我。”

这时耶律光击节赞道:“好一句‘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何青玹看着耶律光笑道:“是诗句好,还是剑招好。”

耶律光答道:“剑招好,诗句更好。”

李白闻此,才缓缓回过身来,好奇地看着三个年轻人,对耶律光笑道:“你懂诗,还是懂剑?”

耶律光赧然道:“学诗学剑两无成。”

李白哈哈大笑,招呼三人过去坐,并丢给店家一两银子,吩咐接着上酒。

耶律光与李白相谈甚欢,聊及刚才之事,原来贺兰进明约李白饮酒,却又带了田承嗣同来,田承嗣非要与李白**武,遂有一战。

“这十大高手的名头**是累赘啊。”李白叹息道,“听闻建宁王广下英雄帖,要在下个月召集天下高手齐聚嵩山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评选新的十大高手。这田承嗣定是有心争个名头,才要今天向我挑战,岂不知我根本不打算去这些个所谓的武林大会。”李白说道这,看着耶律光的双眼忽然冒光,拂须笑道:”不如就由小兄弟你代我去罢!我将这套侠客行剑法传授与你!”说罢,李白便起身边吟诗边舞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诗好,剑更好,耶律光为之浮一大白!

凭栏南望,嵩山虽在千里之外,亦可想见其盛况了。

  西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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