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镖局的众人就住在这几间屋子里,一群人挤在一起,却谁也没有怨言。
韩浩却难以入眠。
携着一壶酒,独自一人坐在屋顶,赏着明月,心下如潮涌。
一阵轻风徐来,韩浩惆怅的脸骤然转冷。
借着月色依稀可见,十几个黑影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摸摸的跳入了这间小院。
“哼!无知宵小,竟连救命的粮食也来盗取,真是不知死活。”
韩浩心中怒火燃起,已给这些人判了死刑。
“小四,你真的看清楚了?”
“大哥,你还不相信兄弟我吗?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粮食就放在这里。”
“好小四,你这次可立了一大功。等回去大哥一定好好奖赏你。”
“多谢大哥。”
这十几人蹑手蹑脚的绕过众人休息的屋子,来到存放粮食的屋子前。那叫小四的家伙从身上摸出家伙,对着门上那把大锁捣鼓起来。
约莫过了十几息时间,伴随着轻轻的咔嗒声,大门应声而开。
这十几人又偷偷摸摸的进了屋子。
“快,动作都快,把这些粮食都给我搬出去。”
“大哥,这么多粮食,恐怕我们这么些人搬不完啊。”
“你傻吗?能搬走多少就搬走多少,剩下的一把火给我烧了。”
“大哥,烧了不可惜了吗?”
“说你傻可真没错怪你。不烧留下线索等着人家发现我们吗?”
“大哥说的是,大哥英明。”
屋子的大门忽的砰的一声合上。
韩浩冷若冰霜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起来。
“不管你们留没留下线索,你们今日都跑不了了。”
那大哥抽出刀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来。”
韩浩笑道:“鬼鬼祟祟?我看是指你们这些蟊贼吧。你们可知道这些粮食是用来做什么的?”
“哼!不就是救灾用的。”
韩浩冷道:“既然知道,为何还来此偷盗?你们可知没了这些粮食,这杭州城中将饿死多少百姓?”
大哥冷笑三声:“这些贱民的死活与我又有何干系?”
韩浩道:“好,如此我便不必留手。尔等该死。”
大哥道:“哼!不过是一个连面也不敢露的宵小,还想取我等性命?你未免太小瞧我们了吧?”
韩浩笑道:“似尔等这般恶贼,人人处之而后快。”
小四道:“大哥何必与这小子废话,且瞧兄弟们剁了他喂狗。”
韩浩将手中长枪一震,笑道:“恶贼,受死吧。”
韩浩如鬼魅般在黑漆漆的屋子内来回飘荡,那一身黑衣黑袍成了天然的掩护,那些贼人往往连韩浩的人影也看不见,便被一枪刺穿了喉咙。
那大哥听着弟兄们的惨叫声,闻着刺鼻的血腥味,不禁大吼一声:“小贼,纳命来。”
韩浩一枪刺出,这大哥居然反应了过来,将手中大刀横向推出,韩浩的枪尖刺在刀身上,巨大的力道震得那大哥连连后退。
韩浩一枪未果,借着反震的力道腾身而起,在空中翻转身体,双脚在房梁上借力,再度刺出一枪。
迅疾如惊雷的一枪。
而那大哥甚至还没稳住身形,就已被一枪刺了个透心凉。
韩浩揭下他脸上的面纱,却在脖颈处看到了一个刺青。刺青是两个字,南宫。
“南宫?难道是南宫家的死士?可这南宫家处于扬州,为何要来这杭州?”
南宫世家,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家传问天剑法乃惊才艳艳的第一代家主南宫问天所创,当年南宫问天凭借此剑法问鼎江湖,被誉为江湖四大剑术宗师。至今已传了十代有余,子孙后辈虽不像祖先那般厉害,却也让南宫家在这群雄纷争的江湖占有一席之地。
“等到朝廷赈灾的粮食到了,还应去拜访一下这南宫家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镖局的镖师们已忙碌起来。架锅生火,搬米担水,香气将仍在梦乡中的百姓们从梦中唤醒,循着香味前来讨粥。
黄三两道:“韩兄弟,昨夜可发生了什么?”
韩浩笑道:“黄镖头说的哪里话?昨夜一夜无事。”
黄三两压低声音道:“韩兄弟你可别骗老黄我了。我押了这么多年的镖,血腥味还是闻得出来的。”
韩浩无奈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些小蟊贼,竟将主意打到这救命的粮食上来,被我打发了。”
黄三两恨声道:“这些贼人,真是毫无良心,连救命的粮食也要偷。韩兄弟,要不我让这些兄弟们每晚守着点?”
韩浩道:“不可,兄弟们忙活一天了,晚上还是多加休息,这些许小事我来便可。”
韩浩却是在担心,既然南宫世家插手此事,那昨夜未果,难保不会加派人手,他自己倒是不怕这南宫世家,可黄三两他们不过是一些刀头舔血的镖师,惹上南宫世家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对他们日后走镖的影响实在太大。
黄三两道:“可真是麻烦韩兄弟了。”
韩浩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镖头,外面来了一位老先生,说是要见一见你。”
黄三两一听也是愣了:“你说有人要见我?”
那镖师道:“是啊镖头,我看那老先生穿的很是体面,而且气质非凡,想来身份颇高,要不您还是去看看吧?”
黄三两点点头,跟着那镖师出去了。
不一会,黄三两便领着一老者进了里屋。
“老先生,这粮食可不是我的,是我韩兄弟的。”说着黄三两一指韩浩。
那老先生来到韩浩面前,笑呵呵的道:“这位小兄弟,听闻你宅心仁厚,为这杭州百姓送来这救命的粮食,老夫特来感谢。”
韩浩却拜了下去:“在下参见知府大人。”
苏轼一愣,笑问:“哦?你怎知我是这杭州的知府?”
韩浩道:“放眼这整个天下,又有几人如苏大人这般气度?”
苏轼笑道:“小兄弟可说笑了,苏某不过一介书生,哪里有你所说的气度。”
韩浩亦笑道:“苏大人切莫推脱,家父可常常提起您呐。我也想此间事了便去您府上拜会,好一睹苏大人的风采,却不想苏大人倒先我一步。”
苏轼问道:“哦?不知令尊是?”
韩浩道:“家父韩忠彦。”
“原来是韩大人的公子,那这些粮食可是你父亲交代你送来得?”
韩浩笑笑:“浩已多年未曾归家了,这粮食是我从一群水匪手中抢夺而来。”
“水匪?可是那巨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