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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存款风波

小说:怪病 作者:溇水涛声字数:15366更新时间:2016-03-24 14:41:39

第五章 存款风波

早在此前的5月中旬,也就是省卫生厅组织的专家来溇水调查“怪病”,疑为“人为因素”,由公安机关介入,开始在嫦娥寻找“怪病”那根“针”的20多天以前,溇水县公安局经侦大队也在大海里或池塘里艰难地捞着另一根“针”。

这一年的5月中旬,溇水县公安局收到溇水县农信社的一封报案信,要求公安部门对一个叫赵文芝的人进行立案查处。报案的有关内容大至如下:

我社于5月15日接到嫦娥农信分社举报,反映赵文芝于上年4月15日至7月6日,在担任嫦娥农信社信贷员期间,吸收田红菊、龚珍珠等人的4笔存款,均未入账,合计金额为9万元。县社派出财务、监审科一行三人对账务进行了内外核对,初步证实赵文芝所吸收的上述额度的存款已据为已有。特请求县公安局立案,协助侦察。

原来,在5月上旬的一天,一名叫龚珍珠的储户,持一张3万元的存单到嫦娥农信社取款。当柜台内的业务人员接过龚女士的存款单,办理取款手续时,却找不到这笔数目不小的存款存入农信社的底单或记录,哪怕翻来覆去的找过。

再看看龚珍珠持有的存单,不仅盖有信贷员赵文芝的私章,而且还盖有嫦娥农信社的公章。再仔细地看看存单,也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

站在营业室不锈钢栅栏外的龚珍珠,手持被营业员从小窗口递还的存单,一脸茫然,不知所措。……龚珍珠慌乱地向窗口内的营业员说:“是我亲手将3万元交给赵主任存的呀,怎么会、会是这样呢?”

龚珍珠没有取到存款的消息在储户圈内迅速传开,储户田红菊、张银秀、宋金秀等,闻讯前往农信社取款,遭遇了和龚珍珠同样的结果。

接待这几位储户的营业员发现,这些存单有的是定期,有的是活期。大额的有龚珍珠的数万元,小额的只有几千元,累计达到9万多元。均由赵文芝经办。

“钱呢?钱哪儿去了?”

“嫦娥农信社的存单取不出钱呢!”

农信社内部的人也在纳闷。

嫦娥镇上的人们在相互传说。

储户们在焦急。

纷纷拿着农信社的存单取款的人,给农信社系统造成了紧张的金融空气。

县农信社领导感到问题比较复杂,一方面采取措施,稳定储蓄情绪,一方面将事件的基本情况写成了上述内容的举报材料,呈送到了县公安局。

溇水县农信社的书面举报呈送到县公安局以后,立即引起了经侦大队的重视,就在当天,县农信社的报案材料由公安局经侦大队受理,并初步认定赵的行为已涉嫌经济犯罪。

5月20日,经侦大队认为赵文芝将所吸收的9万元不入账,据为己有的行为,涉嫌挪用资金罪,触犯了《刑法》第二百七十二条第一款之规定,便以刑事案件上报到局里,建议立案查处。县公安局分管副局长郑相东签署了“同意立案”意见。

5月26日,赵文芝挪用公款案正式立案。

正式立案后,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开到晚上10点过,结束后,立即在县城原县印刷厂商住楼赵文芝的住房内进行搜查,寻找证据,接着又连夜驱车,直奔赵文芝在嫦娥农信社的住处,寻找线索。

但两处既不见任何有价值的物证,又不见赵文芝其人,家里没有,单位上也没有。

前一段时间,溇水县农信社根据武陵州农信社的有关规定,凡经手贷款在10万元以上,逾期没能收回的,一律实行“停职、停薪、停岗”, 每月发生活费200元,专职从事收贷。赵文芝在该社当主任期间,经手贷出而逾期的尚有16万余元,自然也是“三停”对象之一。

嫦娥农信社的人之所以这时才意识到已经好些时日没见到赵文芝的身影了,就是因为他已“三停”,不必和员工一起按部就班。再是他早就不再是主任,不再是往日的农信社的中心人物,他的行踪早已淡出了人们密切关注的视野,哪怕很久不见,仍然不会被人想起、惦记。就像到了炎热的夏天,自然不会去惦记柜子里可能正在发霉的破旧冬装一样。

9万元存款事件的出现,就好像严冬的来临,感到寒冷的人开始记起找冬装一样想起了赵文芝。

于是,人们对9万元存款事件表示出极大的关注,就像镇上又多了一个突然患上了“怪病”的人不治而亡一样。

只有当事人赵文芝最有对该事件真相的发言权,只有他能解释或说明9万元的来龙去脉,向储户和农信社作出明确交代。

赵文芝去了哪里呢?他听到什么风声了吗?会不会是携款潜逃了呢?

从公安局接到报案到立案,再到采取行动,虽然只是个把星期时间,但如果事先得到消息要脱逃,时间却十分宽余。问题是,连他的爱人田嫦娟也称不知其去向。

侦查人员没有掌握任何田嫦娟一定知道赵文芝的具体行踪的证据,即或是她真的知道其具体行踪,也没有任何理由采取强制性手段让她交代。

侦查人员心里清楚,她即或知道,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向公安人员说真话,她要保护她丈夫的利益是情理使然,城门失火,怏及池鱼。丈夫的事就是整个家庭的事,涉及到自己,涉及到儿女。

但在侦查人员一再追问下,田嫦娟总算提供了一条比外人具体的信息:

“他可能上北京、广州卖专利去了呢,上海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

办这个案子的公安人员已了解到,赵文芝这人,脑子灵活,聪明过人。加上他爱看书,爱学习,爱动脑,虽然仅仅是一个高中生,可经过多年的刻苦努力,潜心钻研,竟然相继研究出了两项发明成果,是一个获得国家发明专利的“发明家”,一个很神秘、很另类的人。

溇水地处武陵山余脉,群山此起彼伏,如波谷浪涌。虽然风光无限,气候温和,但进入严寒的冬季,高山之巅冰封雪裹,常常使输送电能的高、低压线以及广播线、邮电线路遭受冰凌**,造成损失。赵文芝所居住的嫦娥镇,海拔1200多米,是溇水的高山乡镇,对这种盘古开天地就有的自然现象,给现代文明带来的负面影响,大多习以为常,熟视无睹。可是善于思考和研究的赵文芝却与众不同,他觉得应该找一种办法,阻止这种在线路上结冰,致使线路压断的自然现象。特别是高压输电线路,建设期间投入巨大,冰凌导致线断塔倒以后,损失巨大不说,还会给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如果能达到改变这种自然现象的目的,就可以造福社会,造福人类。当然,他考虑得较多的恐怕不一定是这一层,他是从商业角度在思考,他觉得里面有商机。如果发明成功,可以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

一是能用设想中的专利款偿还债务,二是能改变现状。

他后来曾告知妻子田嫦娟,让她不要少于100万元出手这个专利。这当然是他个人的估价。

在赚钱,赚大钱的思想支配下,还在他任嫦娥农信社主任期间,他投入了大量的时间以及一定的资金,发明出了“高压线除凌装置”,获得国家专利。

不仅如此,他还发明了“便于排除堵塞物的存水弯管”。

也获得了国家专利。

据业内人士介绍,专利分为三个大类:实用新型、外观设计、发现发明。

从级别上说,发现发明层次最高。而赵文芝的两个专利,就是属于发现发明这个级别的。

从古至今,在溇水这块两千多平方公里的水土之上,也养育了不少志士仁人:历史上有威震华夏的民族英雄;现实中有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亿万富翁;有从北大、清华走出的青年俊才。可是,在全县的20多万人中,有两项属于高级别发明获得国家专利的人,赵文芝属独一无二。

两项发明,虽然算不得什么奇迹,尤其这两项专利尚没有投入实际应用,看不出其有什么特殊价值,但作为长期生活在经济、文化相对落后,交通、信息相对闭塞的偏远山区的赵文芝来说,能在极其有限的简陋条件下,有所发明,而且是几项,还是很不容易的事。

不过,在当地普通老百姓当中,或是和他水平职位差不多的人当中,也有对他评价有限的,认为他虽然自视清高,所有人似乎都不在他眼中,但他也经常受骗上当。和他朝夕相处的女人田嫦娟,不仅没把他当什么“发明家”,说他有一点“小聪明”,成不了什么大器,还骂他,“死无烂用” ,“苕起个猪脑壳”。

田嫦娟这会儿称他卖专利去了,说的就是这档子事。

被当地人众褒贬不一的赵文芝不知去向期间,正是全国“非典”时期,气氛非常紧张。

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严格控制人员随意进出,国家有关部门对火车、飞机、轮船等运载工具,对码头、广场、影剧院等人口密集场所,进行严密监控。

4月22日,刚刚出任北京市市长才93天的孟学农,就对SARS事件不透明负了责,被中央免去党内职务,辞去北京市市长职务。国家时任**部长张文康也因此被免职,由**副总理**兼任。连国际上对中国境内的非典也表示出密切的关注。

在地处大山深处的溇水这块弹丸小地上,非典一度也闹得人心惶惶。从县至乡成立了防非指挥部。县直单位的领导干部外出,必须经过“防非”指挥部批准,外出归来,必须向“防非”指挥部报告,以便排查是否接触了非典等等。

溇水境内的车站有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24小时执勤,对北上南下进入溇水境内的流动人口进行现场排查,县里还在太平、玉兔两个乡镇,设立了非典隔离区,一旦发现可疑对象,马上隔离。

小城镇都如此紧张,可想,大中城市的防范又是多么严密?

在这风声鹤唳的紧张时期,赵文芝能进北京上海一类的特大城市吗?

他爱人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发明家”赵文芝从嫦娥如同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一时令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办案警官也一筹莫展——“针”在哪里呢?

自5月16日县农信社报案以来,一晃已经两个月过去了。

经县农信社审计和县公安局查证发现,赵文芝吸收存款不记账的数额已大大攀升,不再是先前的9万元,而且两个9万也不止,达到25.4万元!储户由原来的4位也增加到9位。

信息传出,在嫦娥乡和全县农信社系统,在储户中间,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波澜。

但赵文芝仍然一点音讯也没有,但可以肯定,他没有在溇水境内收贷。

在又一次案情分析会上,县农信社主任谢文君分析说,现在是非典时期,北京、广州等大城市正是疫情严重的时候,严格控制外地人员进入,赵文芝没有特殊身份,没有特殊使命,进入北京、上海、广州困难重重,可能性很小;二是赵文芝债务缠身,手头拮据,应该没有远行的经济能力。既或是到了北京上海这些高消费城市,也无法长期立足,可能早就回来了。所以,他老婆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经侦大队的郑警官则分析说:“谢主任说赵文芝债务缠身,手头没钱,他**那么多钱,不是没入账吗?他到哪里去不够?”

刘警官也分析说:“他是不是有目的地吸收存款,携款潜逃呢?”

一直在农信社工作,先担任副职,再担任正职的谢文君,对赵文芝非常了解。

他说:“赵文芝这个人很爱钱,把钱看得也很重,他利用各种手段捞过钱,但是财运不好,亏得多,赚得少。他**不入账,是上年2月至7月期间的事,将近一年时间了,要说携款潜逃,他早就逃了,不会等到现在;再说,他手里如果有大量的钱,他应该把经手的贷款还了,免得被三停,每月只领200元生活费,还丢面子,他也是最要面子的人,所以,携款潜逃的可能性也不大。”

郑、刘两位警官觉得谢主任分析得很有道理,赵文芝在北京广州等地滞留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从**时间看,携款潜逃的理由更不充足。两位警官又从赵文芝的关系人,债务人方面入手,分析他可能的去向。

谢主任想了想,说,他嘛,要说去湖南的可能性倒是很大,因为有一个姓吴的贷款户,先是在嫦娥与赵文芝合伙种天麻,后来离开溇水,到湖南发展去了。赵文芝和姓吴的在经济上肯定有拉扯,或许姓吴的还欠赵文芝的贷款。赵文芝现在被三停,正好有时间有理由去找姓吴的。

至于那个姓吴的在什么地方,谢文君并不清楚。

两名公安人员又问谢文君,赵文芝如果是外出,最有可能与他妻子联系外,有不有可能和农信社其他人联系?

“农信社内部有两个人,要说有的话,”谢文君想了一下说,“看跟他们联不联系。”

谢文君说的两个人,一个是赵文芝的外侄,他姐姐的儿子夏银轩,一个是他的内侄,他哥哥的儿子赵世玉,两人都是县农信社的员工,一个在太平乡农信社,一个在赵文芝所在的嫦娥农信社。

有了这些信息,公安人员“捞针”的目的性就强了。

事后证明,谢主任的分析,还真有点靠谱。

7月15日上午上十点钟的时候,廖、刘两位警官在县农信社办公室找到夏银轩。果然了解到赵文芝的一些情况。

夏银轩告诉了两位侦察侦人员说,赵文芝从北京给他打电话来,说他搞的一个防冻的专利,正在北京什么企业登记,要交钱,要夏银轩给他借六千元钱,并把钱交给他幺舅妈,就什么都不要管了。

夏银轩管赵文芝的爱人田嫦娟为幺舅妈。

警官又问:

“赵文芝是在今年的四月二十几号给你打的电话?找你借钱的?是用手机还是座机,到底是不是北京的电话号码?”

“具体日子记不得了”,夏银轩说,“他是打的我的手机,用他的手机打的,他的手机号码我晓得,我一看是他的手机号码,他说他是在北京给我打的,我还说这一段非典严重,染上了怎么得了?他说不要紧,他一般在屋里。”

“赵文芝后来又给你打电话联系过没有?”

“打过,打过两次,这时候我已知道他的经济问题暴露了。今年的五月二十几号打过一次,隔这次大概是两天还是三天的时间后又打过一次。”

“五月二十几号这次是从什么地方给你打的电话?电话内容是什么?”

“电话是在哪里打的,的确不晓得,这次是座机号码,他说他在湖南,他讲他回来了,我猜应该是从北京回来了。他打的我的手机,我就给他讲钱的问题哪门搞起的,连忙回来。”

“你和赵文芝这次通话,你告诉他没有,说单位领导在查这件事,公安机关也在查这件事?”

“没有和他讲起这些事情,只讲那么多存款没入账,那门搞的。”

“你和赵文芝这两次的通话,是他给你打的,还是你给他打的?”

“是他给我打的,好像和上次打电话的区号是一样的。”

“你们这两次通话的内容就是为钱么?”

“主要是为钱,他讲要把钱搞到了再回来。”

“我讲那要连忙搞,搞好了就快回来,早点把问题搞清楚。我在上次也和他讲过,这么多存款没入账是哪门搞的,他只讲是被迫的,他讲他讲不好。”

“你对赵文芝说过没有,公安机关已经介入,并在他家搞过搜查?”

“这个话我没有讲,我只讲你哪门这么多存款不入账这个话。”

“赵文芝在电话里说他在湖南,他在湖南什么地方给你打电话的,告诉你没有?”

“没有讲在哪个地方,他只讲他回来了,我也没有直接问他。”

“除了这两次给你打电话外,以后和你再联系过没有?”

“没有。”

“赵文芝在湖南给你通了两次电话,你给你们单位领导反映过没有?”

“没有。”

“你给你幺舅妈讲过吗?”

“应该进过了的,我对她讲幺舅回来了,到湖南了。”

“田嫦娟对你说过公安机关在他家搜查的情况没有?”

“讲了的,不知是五月份还是六月份讲的,我记不清了,是在赵文芝给我打电话之后讲的。”

“你和嫦娥分社的赵世玉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是老表关系。”

“赵世玉什么时候和你通电话讲赵文芝的问题?”

“不知是公安局的到嫦娥分社搞了搜查后的当天,还是第二天,我记不清了。时间反正是五月份,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可能是查了的第二天。”

“赵世玉在电话里对你说了一些什么话?”

“他讲幺叔在嫦娥坪拉的存款没入账,我问有好多?他讲有八、九万,他还讲,公安还在楼上搜了的,怀疑他还有空白存单。”

“你和赵世玉后来通过电话吗?讲起过赵文芝的问题吗?”

“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主要是分析赵文芝的这么多钱搞了么得,是不是入股了,或是打牌输了。”

“你问过赵世玉没有,他是否和赵文芝通过电话?”

“我问过了的,他说他没有。”

“你和赵世玉是否在最近见过面?”

“一直没有见过面,只是电话联系。”

“你问过田嫦娟没有,田嫦娟和赵文芝电话联系过没有?”

“我没有问过她,她也没讲过。”

“你明知公安机关在调查赵文芝的问题,你接到赵文芝两三个电话,为什么不向公安机关和单位领导汇报。”

“那时我还不知道公安机关在查这个问题,我还以为是单位在查,加上他说他回来,把钱搞到了回来,出于这么一个想法我就没有汇报,我不晓得他说的把么得钱搞回来。”

公安人员找过夏银轩,接着就找了赵世玉。也是在县农信社的办公室,也是一问一答:

“嫦娥信用分社的赵文芝你认识吗?”

“认识,是我的亲叔叔。”

“赵文芝因涉嫌经济犯罪,公安局已立案侦查,你清不清楚?”

“我是那天晚上,也就是5月16日晚,你们在嫦娥信用分社搞搜查时我晓得的。”

“赵文芝因涉嫌经济犯罪,外逃不归,你作为公民,又是亲属,有责任和义务向我们提供情况。”

“我与他没有联系。”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联系的?”

“从你们搜查以后,一直没有联系。”

“搜查之前呢?”

“从4月份左右,到你们搜查为止,他给我打了两三个电话,电话中也只问单位上有什么事没有,当时单位上也没有什么事,其他也没有谈及什么内容。”

“他是打你的手机还是坐机?”

“手机,他也是用手机打的。”

“你问过他当时在什么地方没有?”

“问过,他讲在北京。”

“你可以肯定自搜查以后你们没有联系?”

“可肯定,有联系我可以负责,我给他打过电话,但一直没有打通,他也没有给我打过来,所以我们没有联系。”

“他问你单位上有什么事没有,是什么意思?”

“我搞不清楚。”

“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我们如实给你记好,如果你知情不报或隐瞒包庇犯罪,既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也要追究你的行政责任,你考虑清楚,如实向我们反映。”

侦察人员一吓唬,赵世玉又补充说:

“在你们搜查以后他给我打过电话,是用手机打的我的座机,他讲当时他是在湖南,说他经济上出了点问题,要我接他回来投案自首,说好第二天早上再与我具体联系的,但从第二天以后他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一直没有给他打通电话,当时,他也没有讲他在湖南的具**置。”

“你可以肯定搜查之后你们只通过这次电话?”

“可以肯定!”

“从现在开始,你们一旦有联系,你必须给他做好工作,劝他主动投案自首,争取从宽处理,同时,问明白他具体地址,报告公安机关和农信社领导,如果你知情不报,我们将追究你的行政责任,触犯法律,我们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你听清楚了吗?”

赵世玉本来想问,在我根本不知道以前,在没有确定嫌疑人有罪前,与其正常联系,一定要如实报告吗?我可以尽一个公民的义务告知你们有关情况,但不告知你们,我就触犯了法律吗?你们办案人员办案是正常公务,向被询问对象如此施压,动不动就依法追究法律责任,有法律依据吗?

可赵世玉嘴里却说:“可以。”

公安人员认为,赵世玉上午没有讲真话,可能还有什么隐瞒。下午2点,他被通知到县公安局经侦大队办公室,继续接受询问。

还是上午的廖、刘两位警官。

“我们认为,在对待赵文芝的问题上,你没有对我们说实话,赵文芝的问题现在已经很明确了,是犯罪问题,你如果再不对我们说实话,把赵文芝的问题讲清楚,主要是你和赵文芝电话联系的事情,那你的问题就属涉嫌包庇罪,你要认清事情的实质,不能再隐瞒了。”

“我所晓得的我已经说了,赵文芝的问题暴露后,公安机关在他的住处搞了搜查之后,赵文芝就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这件事我上午都说清楚了的,如果我说了假话,我可以拿我的工作来担保。”

“公安机关5月16日在赵文芝的住处搞了搜查以后,赵文芝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你给他打过几次电话?”

“就打过一次,他给我打的一次,我第二天给他打电话,因为欠费,没有打通。”

“赵文芝这次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时候?是打的手机还是坐机?”

“反正是搞搜查后的那几天,具体是哪天,我记不清了,是打的我家里的座机。我记得是早晨打来的,讲话时间大概是两三分钟。”

“赵文芝给你打电话来,主要问你一些什么情况?”

“他问起公安局的人是不是上嫦娥去了的,他只问是不是去调查了的,我只说公安局的人上嫦娥来了的,他只说他考虑一下,还是准备回来。他还说再给我打电话来,要我去接他,这次的电话主要就讲这么一个问题,要是我说了假话,你们哪门处理我、关我,都可以。”

“这次赵文芝给你打电话,他说他在什么地方?”

“他只讲他在湖南,没有讲具体的位置。”

“赵文芝给你打电话,要你给他汇钱去过没有?”

“没有,没讲起。”

“你家电话有无来电显示?他是用他的手机打的,还是坐机?”

“有来电显示,他是用他的手机打的座机电话。”

“赵文芝这次和你通话后,又在什么时候电话和你联系过?”

“一直没有联系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

“你知道赵文芝有几个手机号码?”

“我不晓得他有几个号码,我就晓得他和我联系的这个号码。”

“你一定要端正态度,不能再给我们说假话了,你说假话只能是骗你自己,你骗不了别人,最后你只能是走向犯罪的道路,那就是包庇罪,你认真想一下,是不是应该说了?”

赵世玉心里想,办案是你公安人员的正当职责,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要拼命打压嫌疑人的一个普通亲属呢?连犯罪嫌疑人都可以作无罪供述,或是零口供,为什么自己连一个犯罪嫌疑人还不如呢?你们找不到线索,抓不住赵文芝,老是拿虎皮作大旗,真是岂有此理!

“我确实只晓得这么多,”具有高中文化的赵世玉,思想深处想的和说的总是不同。“他确实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我可以拿脑袋担保,其实我也恨他,他把我们也害了。”

“你认不认识夏银轩?”警官转了话题。

“夏银轩我认识,我们是老表。”

“公安机关在赵文芝的住处搜查,你是否打电话给夏银轩讲过。”

“我给他打过电话,讲了这件事情。”

“是什么时候打给夏银轩,谈话内容是什么?”

“就是搜查后的那一两天打的电话,我给他讲了公安机关在他住处搜查了的,再就是讲赵文芝收那么多存款不入账,钱到底搞么得了,我和他就是谈这些事情。”

“夏银轩和赵文芝通过电话,夏银轩告诉你没有?”

“讲了的,夏银轩说赵文芝给他打电话,他要回来自首,要我俩接他回来,我讲他再打电话来我们就去,夏银轩给我打电话多次,也就是赵文芝给我打电话的那天。”

“赵文芝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说他在什么地方?”

“就是那一次,他讲他在湖南。”

“今天下午和你讲了半天,你有没有说实话?”

“我没有必要说假话,我讲的都是实话。”

两位警官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反复打压赵世玉,目的在于希望他能提供更多有用有利的情况。两次询问,结果差不多,和夏银轩之间互通电话内容,也能相互印证。

经侦大队的警官根据谢文君的分析,综合夏银轩、赵世玉提供的线索,锁定了赵文芝在湖南境内。

接着,又查实了确实有一个姓吴的人与赵文芝有多年交往的事实。

姓吴的人叫吴淙武,五十多岁的样子,湖北宜昌人。

吴确实在嫦娥种过天麻,和赵文芝有过拉挂。吴离开嫦娥后,辗转到了湖南。

湖南天宽地阔,境内几千万人口,姓吴的会在什么地方呢?

7月中旬左右,溇水县公安局发布信息,除了在网上追逃外,还有目的地向湖南省所辖的石门、桑植、岳阳等县市公安机关发出了协查通报。

一张抓捕赵文芝的大网,在湖南湖北两省的相关地域秘密撒开。

7月20日,和湖北交界的湖南省石门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将溇水警方提供的赵文芝的身份证号码等相关信息,有目的地转给了辖下的太平**。

太平**根据有关要求,进行了严密部署,在多处场所安插了线人。

原来,吴淙武从嫦娥离开后,辗转到了湖南省石门县太平乡,在那里创办了一个川山淙源药材公司。

可是很长时间内,各地一直没有赵文芝的身影或信息。

由赵世玉、夏银轩等提供的赵文芝的手机号,虽然一直在公安部门的监控中,但一直没有这个号码的信息出现。

8月8日,赵文芝终于露面。

地点正是重点布控的湖南省石门县太平乡,也正是由吴淙武创办的川山淙源药材公司。

太平**工作人员根据有关指示,立即出动,手到擒来。

经侦大队通过两个多月的艰辛努力,终于抓获了在溇水失踪了几个月的赵文芝,将贪污存款嫌疑之“针”收入囊中。

自从赵文芝因经济问题被抓以后,嫦娥坪的人眼睛一亮,似乎所有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到他身上:

他或许也就是公安部门要捞的那根“怪病”针?

他可是打鼓吹唢呐——远近有鸣(名)啊。他有文化,聪明,能搞出几项发明的人,智商肯定高,他到处跑,到过许多地方,甚至有好多大城市他都去过。嫦娥坪的人,说一个人出门的机会多,走的地方多,就会说这个人的“乡脚宽”。在嫦娥坪,赵文芝就是属于那种乡脚宽的人。而且比他乡脚宽的还不是很多。他有机会获得重金属化合物A。

综合这些条件,嫦娥坪的“怪病”,如果说是人为投毒造成的,那么是他赵文芝所为的可能性最大。大家对得“怪病”的七八个人一排,多数都和他联系得起来。

第一个得病的鲁学章,和赵文芝都是嫦娥乡人,而且又都是溇水的。

溇水上世纪中期五六十年代,是一个公社,下辖两个村:青刚坪村和月牙坪村。

赵文芝在青刚坪,鲁学章在月牙坪。

从小在一个坪里长大,一块上小学、初中读书,年纪差不多。

撤区并社以后,溇水是一个小乡。

赵文芝在溇水农信社当信贷员,鲁学章则在溇水烟叶收购站当收购员。

**站和农信社相距很近。赵文芝在工作中经常做烟生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后来,鲁学章调到嫦娥坪**站,由副站长到站长。

赵文芝也由溇水农信社的信贷员,调到嫦娥农信社,由副主任到主任。

两人仕途上不分上下,平分秋色,交往自然更多。如烟叶播种、生产季节,大量的发展资金,要从农信社贷出,投给烟农;烟叶收购季节,成百上千万的烟款,要从农信社过路,付给烟农。作为两个单位的领导,自然要各自代表单位行使职权进行交往。

赵文芝当主任后也没有停止过做烟生意,肯定和鲁学章也有交往,交往中或许有过什么过节。

再看汪起贵、汪斌儿、朱建功三人,他们都是农信社的职工。

汪起贵虽然在县社工作,老家也没在嫦娥坪,但他曾在嫦娥农信社工作过,还当过主任,赵文芝当主任就是接的他的手,来往自然也少不了。

汪斌儿是嫦娥农信社的副主任兼会计,已和赵文芝共事多年,还为“花票子”扯过皮。

朱建功是从城里上来的,虽然只有几个月,却是接汪斌儿的手当会计,是不是和汪斌儿一样,从账上知道了赵文芝的什么秘密?赵文芝搞了储户那么多钱,是不是在杀人灭口?

杨洪轩虽然是月亮湖人,但在溇水**站多年,肯定和赵文芝有什么瓜葛。

但有几个人的“怪病”却又解释不通,如**的邓秋天,吴国民,是两个管理一方治安的干警,邓秋天还是一所之长,就是嫦娥、北斗两乡没合并之前,也管万把人,后来两乡合并后,管几万人,所里的干警十多人。如果是投毒的话,投到**所长和干警头上,又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但有人马上会说,**抓过赵文芝的赌,没收过他的烟叶。

再是殷洪儿,他是个社会无业人员,在赵文芝眼里是个“下三烂”的人物,为一向清高的他所不耻,和赵文芝更没有什么工作生活关系。他为什么得“怪病”?似乎和赵文芝联系不起来。

这时又有人说,殷洪儿“马”过赵文芝。也就是欺负的意思。

于是,嫦娥坪把“怪病”分析得有鼻子有眼睛。多数人都一致认为,赵文芝作案的可能性大,连偶尔和赵文芝接触过的人,也能把“怪病”和他联系起来,讲出津津有味的故事来。

溇水县农信社的小车司机小王,就有一个赵文芝酒后吐真言的经典故事。

那是前年冬月份的一天,赵文芝在“嫦娥宫”酒店,接待县社来的领导,陪酒吃饭。

席上,人不多,县里的傅主任、赵文芝,聚副乡长、村主任一身的“嫦娥宫”林老板、司机小王,还有吉月、吉星、如月几个“服务员”。

外面寒气逼人,冷风卷着碎雪,滴水成冰。赵文芝陪傅主任坐在一个小餐厅里。餐桌下放着熊熊燃烧的炭火,桌面上放着两三个火锅,一个锅里是金黄色的猪蹄,一个是上午买进来的麂肉。猪蹄是用汤煮着的,锅里面翻江倒海,热气蒸腾,麂肉是用干辣椒红烧的,锅底滋滋有声,香气四溢。桌上有油炸的蜂蛹、干鱼、花生米等下酒菜。大碗小碟的炒菜还没上来。眼下,真有那么一点“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醒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情调。既或是不懂得什么叫浪漫、多情的人,也会尽情畅饮,一醉方休。

赵文芝喜欢喝酒,每天喝,每餐喝,但酒量不大,一餐也就一二两。在土家苗寨的汉子中,这点酒量是不可登大雅之堂的。

但今天有县里的顶头上司,有林老板亲自作陪,纯正爽口清冽甘甜的包谷酒随着山珍野味,一二两酒不知不觉下肚了。

虽然是陪县里的领导,在酒席上却很轻松,加之赵文芝此时期和县社领导的关系也很近,领导下来,经常抹几圈,输赢之事互不计较,千儿八百,乃至三五千,也是小事一桩,所以一会儿讲牌局,谁谁谁满了一个什么大和,谁谁谁打“赖子”翻了几翻,几点几点。一会儿又讲女人。

司机小王问,林老板养了几个情人、二奶?是不是要帮服务员洗内裤?

林老板把杯子端起来,哈哈大笑一阵后说:小王师傅,我们乡下人窝囊,不比你们城里人斯斯文文,讲情调,什么二奶、情人?一个也没有,要说野婆婆儿嘛,倒是有两个!

王师傅说,有野婆婆儿还窝囊?你这嫦娥宫请的小姐,是不是都是你的野婆婆儿,都是你自己开的包吧?

林老板反驳说,要说嫖,还是你们当司机的,十个司机九个嫖,一个不嫖是老苕,屋里嫖了路上嫖,床上嫖了车上嫖。

王师傅说:那是老皇历了,现在嘛,要说嫖得多,一是当官的,二是像你们又当官又当老板的。

林老板抓住把柄似的说,你给领导开车,说当官的嫖得多,如果我是傅主任,马上下你的课!喝喝喝……这杯算是罚的,么样?

林老板这一说,王师傅也觉得理亏,就瞟傅主任一眼,忍受着喝了一大杯,算是服输。

接下来,又是你给我斟,我给你倒,你说我少,我说你少,不知不觉,每人又喝了几杯。

赵文芝本来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一再推辞不喝了。

司机拿着瓶子,压在赵文芝的杯子上说,领导冒着大雪老凌来检查工作,你才喝了几杯?你到底是想当先进还是想拖尾巴?想当先进就还喝一杯,想拖尾巴嘛,就算了。

赵文芝知道司机是在激将他,就把一只手压在酒杯上,任凭司机怎么压也不松开。

一旁的林老板说,赵主任,你们不要扯酒皮,我给你们讲个笑话,觉得有意思,就喝,没意思,不好笑,就不喝。

王司机说:“不行,不行,赵主任最稳诚,从来不会笑的。”

林老板又说:“赵主任不笑,傅主任笑了也算数。”

傅主任说:“你们年轻人闹,就不要扯我们老家伙了。”

林老板说,您老什么?你们城里上来的,比您年纪大的谁不好这一口?就瞟了“服务员”一眼。“服务员”吉月、吉星就分别拿了傅主任、赵文芝、王司机的杯子倒了酒,然后一一放在几个人的面前。

林老板接下来就讲,说有个女婿,酒喝醉了,直往丈母娘碗里夹肉。

丈母娘说:“不要了,不要了!”

喝得乱醉的女婿又喝了一口酒,拿起筷子,又往丈母娘碗里夹肉。

丈母娘说:“你个死鬼儿,不要了,不要了!还夹什么夹!”

这时,女婿已经忘记身边的人是谁了,以为是小姐哥们儿,就手拍着丈母**背,又像搂小姐一样,搂着丈母**腰,嘴里吐着酒气说:“伙计儿,只管吃,精……精肉,怕……**!……”

傅主任、王司机两个笑得前仰后合,不苟言笑的赵文芝竟然也有些开心地笑了。两个“服务员”红着脸互相对望了一下。

小王司机拿起酒来说,“丈母娘都不怕,你赵主任还怕**?来,死嗒就死嗒,见人一杯,怕**!”

在一阵嘻笑和浑话中,六七个人喝了两瓶用毒蛇、牛鞭、枸杞、红枣泡的壮阳酒。

小王司机意犹未尽,就说,林村长林乡长,你讲了一个,就不兴我也讲一个?

林副乡长兼村主任一嘴酒气地说,谁不让你讲了?讲,讲个好听的,好笑的!

小王司机卖完关子,说,有个老农,赶一头种猪在公路上走。后面有几个车子被堵着走不动。有人下车吼老农道:我们村长有急事,快让开!

谁知老农仍然随着种猪慢条斯理地走着。

后面又有人下车,大骂道:你瞎了?聋了?让开点,我们村长在后面!

谁知老农一点也不示弱:你们村长算个**,管屁眼大一点地方,还没管好!老子的种猪管十几个村,比乡长管得还宽!

小王司机话音刚落,大家望着林主任林副乡长一阵哄堂大笑。

傅主任笑过之后,说:“不喝了,不喝了,小赵醉了。”

“赵主任,我被你们的小王司机骂了,骂了就骂了,怕么得**?喝!”林老板拍了拍赵文芝,准备再倒时,发现他确实醉了。

醉得糊里糊涂的赵文芝,像一滩烂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下,听人说话,仿佛有人在骂他;有人拉他,又好像是在揍他。先前的白酒杯,好像叮当作响的铐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身上被五花大绑似的,心里十分难受。

“哎呀,要命哪,要命哪!不知道哪门个死法呀!”

“哎呀,我要死了,死得好惨哪!”

“你们行行好,帮我收尸吧!”

乡接待办的胡主任有事来迟了,见赵文芝又醉了,就说,傅主任,对不起,我先自罚一大杯,都不喝白酒了,来,上酸奶!

三奶?好好好,林副乡长嘻皮笑脸地说,上三奶!要温温儿热的!吉月,你陪傅主任,吉星,陪胡主任,如月,陪小王师傅。

那你呢?小王师傅问林副乡长。

胡主任揽过吉星,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说,林乡长要左边一个起露水,右边一个出太阳,再叫两个来,一起喝“鸳鸯洗澡”!

嘻嘻哈哈,拉拉扯扯,摸摸捏捏,逗逗打打,“三奶”喝得那个美啊,妙啊,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

闹了一阵,林老板见大家酒也喝好了,酸奶泼得满桌都是,情绪也都到了极致,就酒里酒气地发话说,吉月,吉星,还有如月,先把赵主任扶到沙发上休息,醒了让他埋单。再把“桃花厅”“牡丹厅”打、打开,陪傅主任、胡主任、王师、师傅,唱“五句子”。

傅主任说,我也喝多了,你们玩,我自个休息。

胡主任说,不行,去“牡丹厅”,不把您财神陪好,我怎么向麻乡长交代!

吉月上前拉着傅主任的手,嗲声嗲气地说,傅主任,您不是看我年纪小,不懂事吧?

傅主任看看如花似玉的吉月,跟自己的姑娘差不多大小,甚是可爱,就爱怜的搂进怀里,摸着她的脸蛋笑着说,我呀,看你是人小鬼大……

赵文芝醉酒,当时,谁也没有在意赵文芝的胡说。

可小王司机事后想到这个场面,觉得赵文芝当时是酒后真言。他内心充满恐惧,紧张过,害怕过,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要遭千刀万剐。死了几个,伤了几个,虽然没有暴露,虽然人不知鬼不觉,但他仍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在心头。

还有人把嫦娥坪的“怪病”患者和赵文芝之间的关系画成了一张关系网,说赵文芝就是网中间的毒蜘蛛,鲁学章等都和赵文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分布在关系网上,最终成了赵文芝的猎物。

也有不全相信是赵文芝作案的。

如鲁学章的爱人花喜鹊嫦月,就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以为,即或其他六七个得“怪病”的是赵文芝作的案,但丈夫鲁学章的死,不一定就是赵文芝作的案。赵文芝就是把嫦娥坪的人毒杀完了,也不会毒杀她的丈夫。

在花喜鹊看来,他们两家的关系太好了,太不一般了。除了鲁学章和赵文芝两人是儿时的要好同伴,是小学、初中的同学外,两人几乎同时跳出农门后,一开始都在溇水坪工作,由于地位身份差不多,两家人亲如一家,除了过年过节必须在一起外,平时吃喝也不分你我,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你给我送,我给你送。

鲁学章有两个女儿。

赵文芝一男一女。

赵文芝的儿子拜寄鲁学章,喊鲁学章干爹。

鲁学章的长女反过来拜寄赵文芝,喊赵文芝干爹。

鲁学章的爱人花喜鹊为人贤惠大方。

赵文芝的爱人田嫦娟也是知书达理。

两人都是分别随丈夫生活,当家属,好得自然同亲姐妹一般。

花喜鹊还记得,鲁学章得病以后在武陵住院,赵文芝从嫦娥坪出发,200多公里路,专程去看他,问候他的病情,还给他送钱,要他不要挂欠工作,抓紧把病治好。

鲁学章死了以后,赵文芝早早地去给他吊丧、守夜,悲痛之情溢于言表。鲁学章死后百日,赵文芝从嫦娥坪出发,到十多二十公里开外的月牙坪村,为鲁学章砌坟,培土,烧香,磕头,燃放烟花鞭炮,沉痛祭奠好友的去世。

花喜鹊成了孤儿寡母后,赵文芝经常要爱人把嫦月一家接到家里吃饭,要他们节哀,教育两个孩子要听妈妈的话,努力读书,有什么困难,就给他讲,他一定当自家的事去办。

赵文芝还时不时带着爱人和一双儿女,去花喜鹊家玩个一天半日,询问有什么困难没有。经常使嫦月一家感动不已。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害人呢!

所以,当赵文芝因经济问题被抓后,嫦娥坪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花喜鹊都不相信,说别冤枉了赵文芝。

就在赵文芝被抓获之前的8月2日,湖北省卫生厅医政处、协和医院儿科、骨科、神经科、药学专家及湖北省CDC流行病学专家组成专家组,到溇水县嫦娥乡对部分儿童的“怪病”进行了流行病学调查和临床诊断。

到8月下旬,嫦娥乡已发现有120多名儿童患“怪病”。

专家组对其中80多例进行了核查,患者主要是4岁到16岁的少儿。75例有不同程度的臀肌挛缩症状及体征。

到11月中旬时,溇水县卫生局对外公布,嫦娥乡有300多名儿童患有此症。

专家通过接触“怪病”儿童,得出的结论是:在排除其他致病因素后,嫦娥乡部分儿童所患“怪病”为:臀肌挛缩症。主要原因是臀部多次注射所引起,并与苯甲醇作为溶媒肌肉注射可能性大。

之前,这个儿童“怪病”已被公安部门列为“嫦娥病”2号。

无独有偶,这个事件的公开化,最终引起重视,竟然与政协密切相关——时任嫦娥乡政协联络组组长王文化,写了一份社情民意,由溇水县政协刊发、呈送给县委县政府的结果。

嫦娥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儿童患臀肌挛缩呢?与赵文芝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吗?与怪病一样,令好多人心里充满了疑惑。

  溇水涛声说:

        怪病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数十万存款又不翼而飞,风波再起,银行鸭梨山大,警方鸭梨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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