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在临走的时候比**王子交给我的,他只是说如果我有空的话就替他找找看。比**王子的语气很平淡,看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安裘虽然聪明,但也只是个兽人,他毕竟不能了解关于感情的微妙心理,所以他并不知道:比**在拜托他这件事情的时候,心情可是紧张的无以复加呢。比**之所以要提出与人类议和,很大的原因也就在这幅画像上。但他又不愿意让安裘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只能故作平淡的提出。结果,既然比**只是淡淡的一言带过,安裘自然也就淡淡的提起。
“怎么,陛下知道这画像上的人吗?”
“哦,帝国人口众多,要找一个人可不容易——安裘阁下这几天只能在宫中休息,恐怕会感到气闷吧。”
皇帝轻轻的把话题带开,显然是不想再谈论这问题了。但是,他并没有把那卷画轴还给安裘,而是不动神色的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安裘愣了愣,但出于礼貌也不好开口索要了,不过他本来也没看得很重,于是微笑着另找了一个话题:
“并不气闷,皇帝陛下的宫廷实在是太富丽了,到处都是可以看见黄金和丝绸。在我们的岛上,这些东西就很难见到。”
“我们帝国有一处地方大量出产黄金,丝绸则是从米兰公国运来的,今后我们可以进行贸易——我知道你们地狱之岛上的皮毛和宝石是很有名的。”
宰相夫利斯笑吟吟的说道,作为一国宰相,夫利斯无论何时都在想着国家的事情。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索菲亚的克劳德,甚至是新科夫诺城的海因和林斯塔的克瑞斯,都是一样的。不过,他的好意却被不经意间弹了回来。
“谢谢,不过我们兽人族最看重的不是黄金,而是钢铁,上好钢铁制成的刀剑,才是我们兽人族勇士最喜欢的宝物。”
说着,安裘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匕首骄傲的展示。这种护身匕首是**上每一个武士的必备用具,但在兽人族中间可算是难得的珍品了,只有地位很高的兽人才能佩带。
安裘只是一个兽人,虽然学了些人类的礼仪,但他毕竟不能通晓与帝王交谈时的规矩。他的回答已经冒犯了在座的帝国将官,而竟然又在他们的面前展示兵器,实在是犯了那些帝国勇将的大忌。在座的帝国将官无不脸色发青,只有白龙圣骑士阿尔方斯深知兽人族秉性直爽,所以也就一笑置之。但是,在另一些将官眼中,看法就不一样了。
“哦,这就是地狱之岛上出产的兵器吗?”
一直保持低调的加拉米奥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他冷笑着走近,从安裘手中接过那匕首。双手各用两根手指捻住匕首的两端,慢慢的施力,那匕首竟然被他折弯了!
“如果兽人族把这种铁器也称为宝物,那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加拉米奥带着骄矜的语气嘲笑的说道,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匕首被损毁了,安裘气的脸都红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
安裘气愤愤的叫着,抓起桌上的餐刀用力拗。然而,他没有学过使力的方法,只是单纯凭着蛮力气,结果虽然折断了好几把餐刀,却无法把它们折弯。
眼看着安裘的脸越来越红,自尊心得到满足的帝国将官无不哈哈大笑。为了避免事情闹大,皇帝法兰只得亲自出来收拾局面:
“加拉米奥,太无礼了,怎么能损毁客人的名器,看来卿是喝多了。哈西那姆,到武库中去,把所有的匕首都取来,请安裘阁下挑选自己喜欢的。众卿也都散了吧,不要再出丑了!”
说着,皇帝向宰相夫利斯施了个眼色,自己率先离去了。夫利斯连忙站起来紧跟着皇帝,两人向皇帝本人的卧室走去。
“陛下,您听到刚才那兽人一开始说的话了么?”
一进门,没等皇帝开口,夫利斯抢先发问了。
“哦?贤卿是指我们与兽人族互相指责袭击的事情?”
“是的,陛下。如果那兽人没有说谎,那么就是有人同时挑拨我们与兽人族两方面,用意当然很明显——企图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而且这一条策略后来也成功了。”
“阿尔方斯卿不是常说兽人族从不说谎么。看来那兽人说的是真的。不过,挑起我们与兽人族的战争对谁有好处呢?”
“当然是对索菲亚人,陛下。当时我们正在与索菲亚交战,如果北方边境战火又起,我们就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了。”
“索菲亚人么?”
皇帝法兰禁不住哑然失笑:
“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朕很快就攻下了他们的国都。”
“那是因为我军行动迅速的原因,不过,后来陛下仍然因为兽人族的原因不得不撤兵返回帝国,没能彻底镇压索菲亚全境,这不能不说是这条计谋的毒辣之处。”
“那么贤卿认为是谁想出了这个不但毒辣,而且长期有效的策略呢?”
“在整个索菲亚国中,能想出这么老辣之策略的不会有别人,一定是克劳德这个老狐狸了。陛下,微臣**立即去圣佛朗西斯城拘捕克劳德,向他询问真相。”
宰相夫利斯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与索菲亚的前首相克劳德是地地道道的死对头。这一点皇帝也深知,所以只是微笑:
“贤卿要以什么罪名拘捕他呢——在担任索菲亚王国首相的时候设计对付我们卡奥斯吗?如果是这条罪名,那整个索菲亚王国,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判处死刑了。”
“可是陛下,这家伙既然能想到这么深远的事,说不定投降也是早就预谋好的……”
夫利斯急切的谏言被皇帝懒洋洋的打断了:
“好了,朕要贤卿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追究索菲亚降臣之责任的,如果我们这样做会失去索菲亚的人心。朕要贤卿过来,是因为另有一件事情有趣的很,贤卿看看这是什么。”
皇帝法兰从怀中取出那卷画轴递给夫利斯。夫利斯展开看了几眼,也不由得微笑起来:
“原来是西奥苔丝公主殿下的画像,嗯,是模仿基本画法手册中的人物肖像作成,笔法拙劣,显然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不过一笔一划都极为工整,显然这个画者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朕不是关心这个,朕只是想知道兽人族怎么会有朕亲生女儿的画像!”
“西奥苔丝殿下虽然年纪幼小,却已经很有王妃殿下当年的风度仪容了,看来公主殿下的艳名甚至传到了地狱之岛上呢。”
宰相夫利斯笑吟吟的说道,不过看到皇帝很不高兴的脸色,他赶紧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
“这……殿下的性格向来不受约束,从小就爱在民间游玩。而且,前些日子殿下又跟随安特亚斯将军参加了同兽人族的大会战,也许那时候被兽人族看到了……”
“人类的女子对那些野兽也有**力吗?”
“也许公主殿下杀死了他们的重要人物,他们是为了报仇吧。”
“嗯……,贤卿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这样……就不必让他们知道西奥苔丝的事情。”
皇帝法兰随手把那卷画轴扔进了火炉。于是,这卷花费了比**无数心血和不眠之夜;好不容易才精心绘制出;更寄托了他无限向往和希望的画像,很快就被熊熊的炉火吞噬了。
九
九月初,新科夫诺城。
经过海因、欧内斯特等人一年多的苦心教导,现在南**的军团长莱恩斯无论在武技还是在军略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在格斗战的能力上,虽然在面对超强猛将费尔特斯亚的时候依然是屡战屡败,不过面对比他大一岁的塔利亚斯王子奇立恩,莱恩斯有时候已经可以取胜了。在兵法上,海因的辛苦教导总算看到了成效——在最近的一次兵棋推演中,莱恩斯破天荒的第一次取得了胜利。当然,那是在海因先让他两个棋子的情况下。
“哈,哈,哈,我终于取胜了!我的十二个中队对付你的十个中队,终于攻下了你的堡垒,全胜!”
莱恩斯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懒腰。
“啊,真是累死我了。海因,你的战术也不过如此嘛。”
相较于莱恩斯的欢欣鼓舞,海因却眉头深锁,长久的注视着棋盘。
“喂喂,海因,不要做出这副样子。以前你每次都把我打的全军覆没,我也从来没生过气啊。”
“我没有生气!”
海因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莱恩斯。
“莱恩斯,你虽然取胜了,但你取胜的方式却很有问题。”
“赢了就是赢了,海因你就不必再找理由了吧。以前我输了可从来没这样沮丧过。”
莱恩斯不无得意的说道,他还没有从胜过海因的巨大喜悦中**过来。
“我说过我没有生气!也没沮丧!更不是找理由推托!”
海因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又一次展现出了他平日里深藏不露的威严,终于把年轻的南**军团长镇住了。
“莱恩斯,当初我在教你作兵棋推演的时候就说过,兵棋推演是尽量模拟实战中的情况,但它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和实际情况还是有差别的。而且,有时候在兵棋推演中成功的一些战术在实际中是不能应用的,尽管这些战术看起来很好。”
海因的手指指着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棋子,那代表莱恩斯麾下的一个中队。
“你是怎么利用这支兵力的?”
“啊哈,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莱恩斯得意洋洋的笑着:
“利用这一支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残兵吸引住你的主力,其余部队趁虚进攻你的主城,后来你虽然把这支部队全灭了,我却已经攻下了你的老巢……这战术可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够了!”
海因重重的一声断喝,打断了莱恩斯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
“莱恩斯,你可知道你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也就是说在你的计划中就已经把这整整一个中队的士卒全都牺牲掉了!当然,在这里你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棋子和若干数字而已。但是,兵棋推演是模拟实战情况而设置的,如果你认为这种战术实用,那你将来在真正的战争中就会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