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副官安静。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询问:
“昨天你看了一天海贼和帝**之间的战斗,你觉得他们的水准如何?”
那副官伊斯华特愣了愣,随即回答道:
“这个么……那些海贼太贪心了,白白造成了许多伤亡。如果是下官指挥只需专心致志的用火箭攻击,根本就不会给对手逃脱的机会。”
“不,我是问你对帝**指挥官的感觉。”
“帝国方面?……相当有能力的将官,面对如此强大的火箭攻势,一开始的时候居然被他守住了,要不是后院起火还未必会输呢。”
“如果你来指挥帝国方面,结果会如何?”
“这……恐怕也和现在差不多——下官不知道海贼是用什么方法点燃了帝**的运输船。这一招太毒辣了,不管是谁都受不了。”
听到副官的赞誉,卡西纳特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蒙着脸,但仍可以感觉到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低头陷入沉思:
“这不是海贼能想出的计谋……虽然被这样的计谋击败了,但帝**的指挥官还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啊。”
“阁下?”
副官伊斯华特脸上显出疑惑的神情。卡西纳特的脾气非常谨慎,他从不让身边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所以即使他麾下的中队长被俘叛变,他们的秘密也不会全部泄漏。比方说当初与带鬼面具者密谈的事情,只有随行的中队长穆里斯了解,而即使是身为副官的伊斯华特,也对此毫不知情。
对于部下的好奇,卡西纳特一无所知,他仍然在喃喃自语:
“有才能的人也应该有相应的野心吧……推翻上官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自古皆然哪。”
“阁下,他们快要逃跑了,是否攻击?”
伊斯华特焦急的催促声把他从思考中惊醒,卡西纳特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帝国的战舰正在全速前进,想摆脱他们。
“阁下?”
“不,伊斯华特。我们接到的仕事要求,是在海贼背信的情况下才出面对付帝国海军,甚至包括海贼团。现在既然海贼团已经攻击了帝**,我们就没必要再介入了。”
“可是这样……我们的报酬岂不是受之有愧吗?”
“不,我们的这位主教雇主从不在乎金钱,但如果我们擅自行动倒是很有可能会**他的计划——我们还是撤退吧。”
不久以后,提心吊胆的冰龙海骑士团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他们看见那些战船离开了,暂时总算没有被全歼的危险了。
“大人,现在我们去哪儿?”
麾下的中队长向加拉米奥请教,凭他们现在乘坐的这些破船,他们当然不可能直接返回帝国本土了。必须向同僚寻求帮助,而现在能帮助他们的共有两处——圣佛朗西斯城的青龙骑士团和大天使要塞的赤龙重装兵团。
考虑了一阵,加拉米奥无奈的下达了指令:
“到圣佛朗西斯城去。”
“大人,我们的船只情况很糟,恐怕坚持不到圣佛朗西斯了。而我们在海边公**上就可以遇到赤龙重装兵团的部队……”
部下企图提出**,但加拉米奥火冒三丈的一口否决了:
“别忘了你们是冰龙海骑士团!就是游泳也要回到圣佛朗西斯去!”
部下惊恐的散去,他们很不理解为何上官对赤龙重装兵团如此感冒。只有加拉米奥自己知道原委——他可是违反凯勒尔的指令私自出兵攻击的,如今打了败仗岂能再回到凯勒尔面前去?再说“红武士”卡尔达克的性情暴躁,自己的身份又比他低,到那边一定会遭到羞辱。相比之下,虽说正是雷昂送到帝都去的俘虏导致了他的提前出兵,但是以青龙骑士的性格决不会落井下石。上一次就连和雷昂翻过脸的斯泰恩保克最后都从青龙骑士那里弄到了一大批资金返回帝国,相信对于作为老同学的加拉米奥,青龙骑士雷昂应该更为照顾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加拉米奥率军踏上了败北之**。
九
仅仅一天以后,冰龙海骑士团败北的消息就传到了男爵凯勒尔的耳中。果然不出加拉米奥的预料,与凯勒尔同时听到消息的卡尔达克立即跳起来破口大骂。失去了海上力量的压制,索菲亚军又可以通过海船**扰他们的后方,甚至再次威胁大天使要塞,他们苦苦等待了几个月以后,竟然又回到了第一次进攻时面临的局面。卡尔达克虽然头脑简单,但也能想通这道理,这更让他对加拉米奥恨之入骨。如果这时候冰龙海骑士团的副团长站在他面前,卡尔达克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凯勒尔倒没有生气,毕竟是作过修道士的人,凯勒尔的教养是非常好的——喝醉酒的时候除外。他现在只是感到非常的沮丧和非常的失望。
“好不容易才等来援军,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主战,只要能为我们**住海面就可以了。可是现在……”
凯勒尔很少在上官卡尔达克面前喝酒,尽管卡尔达克自己也好杯中之物。然而此时,凯勒尔却毫无顾忌的当着上官的面往自己嘴里一杯接一杯的猛灌,可见他的心情之郁闷了。
“真是可惜,如果再拖上几天,等我们冲出了这一段最为不利的地势,那是就算没有海军的支持我们也有胜算了。”
凯勒尔的叹息令卡尔达克更为恼火。平心而论,这几天赤龙重装兵团的行军速度已经相当快了,但坏天气多多少少对他们造成了影响。自从新年夜里离开大天使要塞以后,帝**在三天之内就走过了平时需要五天走完的**程,进入了最狭窄的海边公**。然而,这一段**是所有**程中最艰难的。直到现在,赤龙重装兵团的主力仍在这一段被称为“大鱼之脊背”的狭窄山道里徘徊。如果索菲亚军**了出口,他们又会象上一次那样动弹不得。
“别说了,闭嘴!”
卡尔达克怒气冲冲的打断了自己的副官,知道上官眼下正是最暴躁的时候,凯勒尔不敢再说话了。然而,有人却不知道。
正当赤龙重装兵团的指挥官满心不悦时,负责沿途哨探工作的科尔登斯又给他们带来了坏消息:
“刚刚得到消息,高兹堡那边的索菲亚军又出动了,目标还是大天使要塞——看来他们是与我们耗上了,只要我们一离开就全力**扰我军后方。”
“滚出去!”
可怜的科尔登斯莫名其妙的被卡尔达克训斥,他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一半是惊异,另一半则是愤怒了——科尔登斯做惯了自由自在的佣兵队长,几曾被人这么训斥过?而且是在自己完全没有错失的情况下。他的脸色由红变青,军帐内的气氛眼看就要爆发了。
“科尔登斯阁下,我们出去谈。”
关键时刻,还是凯勒尔出来缓和局势,他把科尔登斯拉出帐篷,告诉了他冰龙海骑士团败北的消息,然后又诚恳的道歉,总算使科尔登斯暂时安静下来。
“凯勒尔大人,我倒是可以理解军团长阁下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尽快采取对策。大天使要塞几乎是空城,青龙骑士团毕竟只派出了一个剑士中队。”
“道**不是都被封冻了吗,索菲亚人怎么还能出击?”
凯勒尔犹自不相信高兹堡防卫军的行动会这么迅速。
“听说高兹堡的指挥官塞利斯男爵是出身于阿古利亚古利斯士官学校的将官,在那里学习过冰雪行军的方法。我的部下看见他们把毛毡裹在脚上,既保暖又防滑,行动起来相当迅速。”
“竟然学会了我们帝国的行军方法!”
凯勒尔皱起眉头,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拍了拍科尔登斯的肩头:
“科尔登斯团长,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阁下请跟我来。”
他把科尔登斯带回到营帐中。
“军团长阁下,眼下的局势对我们不很有利。不过,下官已经有一定的把握,数十天以后,我军将全歼新科夫诺城南**的主力,您尽管放心好了!”
凯勒尔信心十足的向卡尔达克保证。听到这样的诺言,性情急躁的赤龙重装兵团军团长本应该高兴才是,然而,他却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凯勒尔——在红武士卡尔达克的印象中,副官凯勒尔似乎从没象这样毫无根据的自信过。
帝**感到困扰。相对的,南**的局面就有利的多。就在帝国海军覆灭的第二天,海因利用海船运输士兵重新组织了对赤龙重装兵团的监视网。虽然由于天气原因他们的消息来源还很不稳定,但总算不象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对帝**的动向一无所知了。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帝**的行动竟然这么快,半个月的功夫竟快要冲出‘大鱼之脊背’山道了。”
当得到第一份报告的时候,海因确实为赤龙重装兵团的大胆推进而感到惊异。本来他认为凯勒尔男爵应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没想到在必要的时候他居然也如此大胆。
“现在怎么办?我觉得我们还是赶到山**口头去堵截他们比较好。”
身旁的莱恩斯提出了**。这些日子经过海因和欧内斯特的苦心教导,莱恩斯的战术能力提高了很多。听见这样的提议,海因脸上显出了笑容:
“很好的**,如果我们能够及时堵住**口,帝**就很难前进了。不过,那样一来双方就形成僵持的局面,凭我们目前的兵力,我们是不可能在面对面的阵地战中将他们击败的。”
“对方的兵力比我们多三倍,你竟然还想将他们击败?”